蕭從澤向容氏提親,要娶那位容柔小姐?
這絕不是偶然,而是故意而爲!
蔓生望着蕭從澤,雖生得英俊不凡,一雙眼眸炯炯有神,卻閃爍着陰險光芒,臉上的笑容愈發得意。此人一向陰晴不定,性子更是詭異到難以捉摸。
僵持之中,尉容一言不發。
王燕回也不出聲打斷,楚映言坐在一旁,不時看向尉容,又不時看向蕭從澤,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即便是楚映言,但是有關於尉容的親生母親也是知之甚少。直到前些日子,在老太爺的壽宴上,當大夫人直指表嫂王子衿和尉容表哥有私情的時候,那位容氏千金才被提起。
那也是楚映言第一次聽聞尉容生母的名字——容詠慈!
只不過,楚映言也是此刻才得知原來容氏是在北城。
“尉總,林副總,你們兩位不敬我一杯爲我道喜?”蕭從澤卻是笑容愈發飛揚,酒杯輕觸,目光挑釁,“來!還不斟酒!尉容和林副總面前的酒杯還是空的!”
立刻,一旁的下屬上前端起酒瓶將空杯斟滿。
酒水已經滿上,尉容卻一動不動,依舊沉默不言。
聽聞這場突然被告知的喜事,還是蔓生最先開口,思量一瞬道,“親上加親當然是好事,蕭氏雲商也是大家大業,津城有名望的世家,真成了親家,那可是我的福氣了。只不過,這件喜事八字還沒有一撇,等真確定了,媒體新聞應該都會祝賀。到那時候,我們一定道喜。”
兩家聯姻爲了壯大聲勢,媒體消息一定會放出。更何況是蕭氏這樣的家族,以蕭從澤的處事手段一定會張揚到滿城皆知。但是現在,只不過是蕭從澤獨自宣佈,空口無憑自然不能作數。
“林副總還真是謹慎。”蕭從澤笑了一聲,“把我們蕭家誇的這樣好。”
但她的確有誇獎,卻不曾讚揚他蕭從澤半句話,不過是圍繞着蕭氏雲商而言!
“我只是實話而已。”蔓生回以微笑。
蕭從澤又道,“我這個人,就愛聽實話。雖然蕭家和容家的喜訊還沒有對外宣佈,可這一杯酒還是該先預祝這門婚事順利大吉。”
這下倒是逃不了開了,蔓生舉杯。輕聲喚道,“尉總,我們一起預祝蕭副總吧。”
衆人都望向尉容,從入席後還不曾說過一句話。
終於,他端起酒杯,和林蔓生一起舉杯相敬,低聲一句,“恭喜。”
三人對飲喝下這一杯,蕭從澤暢快道,“其實我能夠和容柔小姐結親,那纔是修來的福氣。容氏連城,可是北城的翹楚,地方一霸!”
“連城集團?”楚映言不禁愕然驚歎。
那可是北城數一數二的知名集團!
……
莫說楚映言詫異,蔓生也同樣感到驚奇。
北城距離宜城並不太遠,年少時候,蔓生就經常會跟隨父母前往北城。因爲父親當時常年在兩座城市之間奔走的緣故。蔓生的孩提時光,幾乎大半都留在了北城。
長大後每次前往北城做客,姑姑林付娟總是會一遍一遍提起連城集團,那樣興高采烈的說:蔓生,你知道這家連城集團嗎?北城可是響噹噹的厲害!
那些曾經耳聞的集團產業鏈,至今依舊可以清楚記得——連城集團,公司資產總額以萬億計算,旗下企業數超過五十家,以電子半導體、信息通訊以及重工業船舶而聞名,名下產業更是遍佈各個城市,海內外市場兼具亮點。
北城最大的港口,就是連城當年投資建造。而最著名的造船現代化工業,也是領軍國內,享譽海外。
當下,蔓生回憶起連城龐大的背景,更是爲之震驚。
居然會是容氏所有?
而容氏的千金容詠慈。是他的親生母親!
連城完全是可以抗衡保利的大型集團,兩家企業在各自的領域都是佼佼者,一個在北城,一個在海城,卻都是地方一霸!
“看楚小姐的樣子,好像不知道連城集團是容氏名下?”蕭從澤問道。
楚映言登時不知要如何回答,畢竟這關係到尉家那段愛恨情仇。
“她只是一個養在深閨的女孩子,哪裡會知道這些。”王燕回抽着煙,漠漠回道。
楚映言十分感激的側目望過去,朝他投以微笑,“是啊,我不大知道這些商場上的事情。”
“也是,畢竟尉家和容家也算不上交好。”蕭從澤繼而笑道,“不然的話,老太爺九十大壽,容氏怎麼可能會連祝壽花籃都沒有送一個。連拜壽的賀詞都沒有派人過來傳個口訊。”
尉容眸光沉然,蕭從澤又是緩緩道,“大概是因爲大夫人吧。”
“畢竟——”話到了嘴邊,卻又偏偏沒有道明,蕭從澤轉而笑說,“不提了!都是長輩們過去的事,還有什麼可提的!幸好,尉總那天也算是昭告天下,可喜可賀!”
“這一杯我敬你!”這一回,蕭從澤舉杯敬向尉容。
這簡直就是在嘲諷,嘲諷兩家斷絕往來,而大夫人和尉母之間互相嫉恨!在座四人那日都在壽宴上,都知曉尉容當天昭告天下此舉,也是被逼之下的開口宣告!
蔓生還握着酒杯,她不自覺用了力道。
“斟酒!”耳畔,卻傳來尉容一聲低語。
衆人瞧見空杯再次被斟滿酒,尉容舉杯迎上,“多謝!有些事雖是機緣,但也不是每個人都達成,蕭副總不必羨慕!”
這番話又是什麼意思?
乍聽之下平常,可細細一想,卻覺得別有深意。
難道蕭從澤的生母,也同樣有一段不被人知曉的禁忌往事?
果然,蔓生看見蕭從澤神色驟變,愈發陰沉!
但是很快,蕭從澤嘴角噙住一抹笑問道,“不知道尉總作爲兄長,有什麼話要告誡我這個未來妹夫的?畢竟,容柔小姐也是你名正言順的妹妹,雖然不是嫡親。”
蔓生越聽越疑惑。
容柔是尉容的妹妹?
大家族對於姓氏傳承一向嚴謹,若非嫡親絕不能承襲。如果是名正言順,那又是怎麼回事?
難道,其實並沒有血緣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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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剎那間思緒糾纏而起,蔓生不自覺握緊酒杯。
尉容微笑道,“雖然是妹妹,但正像蕭副總所說,不是嫡親的妹妹。我和她多年不見,平時也沒有多少往來,現在以兄長自居倒是有些唐突。不過,蕭副總既然這樣開口了,那我就奉送一句話。”
楚映言好奇等待下文。
王燕回也是抽菸沉眸聆聽。
蔓生更是望向兩人,隨即聽見尉容道,“她要嫁給誰,都是她自己的事,不需要任何人告誡——!”
十分淡漠的口吻,用一種沉靜的男聲訴說着,就連聲音都如風和日麗的水平面不起漣漪,彷彿他和那位容柔並無往來,不過是名義上的兄妹而已。
蕭從澤注視着尉容,倒是分不清他此刻究竟作何感想,又有幾分淡然幾分在意,“尉總前一秒還說不往來,結果一眨眼就這麼護着令妹了。一定是盼着她幸福,所以纔會讓她爲自己的婚事做主。”
可是想也清楚,大家族兒女的婚事,哪一樁是真能由着自己的?
蔓生微微蹙起秀眉。
尉容淡淡笑道,“蕭副總真娶了我那個妹妹,那我當然是恭喜你們。只是婚姻大事,也不是我一個兄長說幾句話就能定奪。”
“這是當然,成事在天謀事在人,這門親事我一定會竭盡全力迎娶!”蕭從澤最後笑道,“這樣才能和尉總真成了一家人!”
尉容沒有再應聲,唯有微笑。
話題一直都圍繞容氏求親,蔓生開口帶過,“蕭副總只顧着我和尉總了,聊的這樣投緣,結果連一杯酒都沒有再敬王首席和楚小姐。兩位,我先敬一杯。”
蔓生主動敬酒,楚映言應了。
王燕回則是不疾不徐舉杯,喝下這一杯。
“尉總,我也敬你。”楚映言又是望向尉容,連帶呼喊王燕回道,“王首席,我們一起吧。”
王燕回此番終於對上尉容,這兩人在座氣氛也是格外凝重。
兩家的恩怨,怕是幾輩子也難消。兩人都是各自家族現在的掌權者,沉默間舉杯隔空相碰,算是打過照面。
“蕭副總今天邀了楚小姐,看來楚氏也要參與這次的項目了?”十分自然的,蔓生將話題帶入正規。
“林副總。我只是幫家裡打點一些瑣事,也不善商場,希望幾位還要多關照。”楚映言謙讓回道。
“楚小姐過謙了,有尉容和王首席左右護駕,還有林副總這位未來的表嫂出主意,一定不會有問題。”蕭從澤笑道,“當然,我也很願意效勞。”
冠冕堂皇的談話從入席後就進行了半晌,蔓生有些乏了,更覺得有些餓。
尉容見她紅脣微抿的小動作,擡手喚來服務生吩咐,“先上菜。”
蔓生下意識回眸一笑,他怎麼知道她餓了?
王燕回坐在對面,清楚瞧見了兩人的一舉一動,他又猛抽了一口煙。
……
菜譜被送上來,兩位女士優先挑選,三位男士則繼續着項目的話題。
這次保利和蕭氏洽談的項目,涉及航空領域。先有汽車工業現代化,這一次直接奔向航空。公司合作又再次升級新一個空間,只是板塊規模龐大,絕不是一場飯局就能拍板敲定。
期間,楚映言起身要去洗手間,蔓生也陪同一起。
護城寺的女賓洗手間,點着茉莉香,站在洗手檯的鏡子前方,楚映言道,“真是沒想到,容表哥的母家原來是北城連城集團。”
尉家一向都是三緘其口,而楚家又是尉家親眷一脈,所以也視爲禁忌。自然,楚映言對此茫然不知。
今日終於得知真相,楚映言忍不住稱奇,亦是笑道,“蔓生姐,你一定早就知道吧,容表哥有告訴你!”
事實情況是,蔓生也並不知情,“映言,你和王首席在談戀愛嗎?”
楚映言這下子臉也紅了,但卻十分鎮定的開口,反問一聲,“蔓生姐,你覺得我和燕回大哥在一起配嗎?”
鏡子裡兩個女人並肩而站,蔓生望着她,她也正望着自己,“如果你是問我家世背景樣貌,那當然很配。”
“如果?”楚映言有些困惑,蔓生微笑道,“感情這回事,沒有配不配的,只有愛和不愛。”
楚映言怔了下:燕回大哥,他會愛上自己嗎?
“前提是,一個女孩子,先要愛自己。”蔓生側過身正對向她,“接下來因爲項目,你肯定會和那位蕭副總有接觸,照顧好自己,知道了麼?”
楚映言再次愕然道,“蔓生姐,你怎麼和燕回大哥說了一樣的話……”
王燕回也叮囑了楚映言?
原來他也同樣擔憂。
……
重回雅間,飯局已經過半。衆人又商討了一番項目事宜,眼看着時間不早,於是也要散席離去。
蕭從澤卻忽然道,“王首席,上回和你在馬術場賽馬,沒有盡興,後天是週日,不如再來一場?楚小姐也一起去!”
楚映言倒是隨意,王燕回揚脣應道,“我正有此意。”
隨即,蕭從澤又道,“尉總,上次射擊場因爲一些誤會,鬧的有些不愉快。我想週日就讓我做東,再請所有人一聚。林副總也請邀請你的好友邵小姐一起,給我一次可以親自向她致歉的機會。”
蔓生並不想避讓,只怕他日後還要糾纏邵璇。只是這樣大張旗?,讓所有人到齊,恐怕不只是相見一敘,爲邵璇道歉這樣簡單。
就在蔓生還在遲疑之時。尉容回道,“好,我會轉告所有人,週日馬術場見。”
“真是個好日子!”蕭從澤滿意一笑道,“那我就邀容柔小姐一起來,順便也介紹給大家,她是我的未婚妻!”
蔓生方纔明白,蕭從澤今日相邀飯局的真正目的,只是爲了讓衆人一見容柔!
待走出餐館,衆人坐上各自的車駛離。
分道揚鑣之後,蔓生坐在車內問,“週日的時候,容柔真的會來?”
前方迎面而來一輛車,一道燈光悄然閃過,照映出一張冷凝側臉,沉默中蔓生聽見他斬釘截鐵說,“她不會來。”
……
爲什麼他會這樣肯定?
蔓生追問,“你怎麼知道?”
只見他一貫的沉着冷靜,依舊瞧不出多少情緒,低沉男聲又是傳來,“絕對不會。”
對於他近乎不可思議的堅定答案,蔓生也是愈發困惑。
車子正往尉家山莊趕回,她想要詢問,然而車內窒悶的沉默,讓她沒有辦法開口。
眨眼間,車子已經開抵山莊前方,尉容忽然開口吩咐,“小泉,停車。”
蔓生瞧見他已經下車,也徑自打開車門,又聽見他朝宗泉一揮手,宗泉便獨自駕車駛入。
山莊的大門此時敞開着,前方車輛先行駛入,蔓生站在入口詢問,“我們要走進去?”
從這裡到別墅那兒,可不是很近的距離。
尉容走近她,牽過她的手往裡走,“當是散步了。”
夜裡的山莊亭燈通明,一盞接着一盞十分幽靜安寧,周遭全都是綠植,空氣十分清新,兩人慢慢走着。
尉容點了支菸,吞雲吐霧之間出聲,“你想知道什麼,就問吧。”
他特意拉着她散步,就是爲了給她解答?
蔓生也不再遲疑,立刻停步道,“容柔,她是你的堂妹,還是表妹?”
“都不是。”尉容回道。
這個瞬間,蔓生想到了自己和顧席原。曾經顧母嫁給父親,她和顧席原就成了繼兄繼妹,也是名正言順的兄妹。
所以,尉母也曾經嫁人?
但是似乎也不對,除非對方入贅容家,纔會讓自己的女兒改姓爲容。
或者,他們是同母異父的兄妹?
卻不等蔓生再開口,尉容已然道,“她也不是我母親的親生女兒。”
並非親生女兒,卻承襲家族姓容,又是容氏千金?
“這又是怎麼回事?”蔓生輕聲追問。
他手中的煙燃着一縷白煙,煙氣嫋嫋而起,升入夜空中消散,他沒有再繼續回答。只是道,“蔓生,你只要知道,我和她不會有往來。”
像是要讓她安心,所以才這樣說。可蔓生總覺得,其中關係好似並沒有這樣簡單,有一種微妙的複雜感,像是夜空同樣深不可測。
默了片刻後,蔓生點頭應聲,“我知道了。”
已經夠了。
今後也不會有往來的兄妹,她也不需要再多過問,原本尉家和容家就沒有往來。
只是蔓生還有一點擔心,“蕭從澤故意去容氏提親,他要是真的結了這門親事,那該怎麼辦?”
就連王燕回都會叮囑楚映言,顯然蕭從澤十分乖戾。
“那也是她自己的選擇。”星空熠熠,他的聲音有一絲空靈。
蔓生一想,就算有家族干涉,可的確是個人選擇。一如當年她選擇嫁人,亦或是代孕借腹生子,都是自己選擇的路。
……
兩人繼續往前行走,尉容詢問,“你有提醒映言?”
“放心吧,她說她會照顧好自己。”蔓生記起楚映言就蕭從澤一事向允諾,擡眸望着夜空道,“王家這一次要和楚家聯姻了?”
早些時候,王鏡樓就一直和蕭從澤過往甚密。實則一直是在洽談新一期項目,而如今王鏡樓因爲王子衿的過世遲遲沒有迴歸公司。這樣一來,就由王燕回接手。
只是楚映言作爲楚氏千金,今晚卻和王燕回一同入席並肩而坐,怕是兩家又已經私底下聯盟。
楚映言對王燕回的心意,蔓生早就看出來了。王燕回身爲王家繼承人,各方面條件都優越,相貌更勝古代美男子潘安,怪不得楚映言會傾心不已。
但是這樣一來,對於保利而言,似乎又顯得不利。
尉容也是心知肚明,“映言喜歡王燕回也不是一兩日了。”
瞧他這樣說,看來也不會動用家族阻擾,蔓生點了點頭。只是對錶妹楚映言,他尚且能夠爲其考慮,不干預婚姻。但是事關容柔一生的幸福,又遇上蕭從澤這樣的求親對象,爲什麼他會這樣冷然。
蔓生不知其中原因,只是這一刻他還握着她的手,她便只管往前看。
卻見一道身影迎面奔來,正是宗泉,“容少!蔓生小姐——!”
宗泉急忙道。“今天晚上寶少爺提了一句想見大少奶奶,結果老太爺動了大氣,直接告訴寶少爺,大少奶奶已經過世了!寶少爺怕是又受了驚,一句話也不肯說了!”
兩人一聽,疾步前往別墅。
老太爺對於尉佐正以及王子衿的死,悲痛不已無法釋懷,一句脫口而出的無心之語,卻帶給孩子再一次的打擊。事後老太爺也是茫然失神,不知要如何安撫。
蔓生看見小寶的時候,孩子正坐在椅子裡,對面是老太爺,怔怔看着孩子沒有聲音。
尉容喚道,“蔓生,扶爺爺回房去。”
蔓生立刻攙扶起老太爺離開。
待她奔波了一趟折返而回,發現房間內尉容正坐在小寶面前。和他在說話。蔓生止步在門口,沒有再上前。瞧着兩父子面對面,那畫面十分融洽,她聽見小寶問,“父親他去了很遠的地方,因爲一個人怕孤單,所以母親也陪他一起去了?”
那一聽就知道是哄騙孩子的謊言,但孩子卻一臉期待。
尉容應道,“就是這樣。”
黃泉路上是否還有尉佐正的身影,蔓生不知道,可這卻是一場有去無回的陪伴。
……
北城——
秋日裡的北城,比起海城要冷上許多。
深夜一家醫院內,一道纖細身影靜靜走在迴廊裡。她一身白大褂,步伐從容淡然。正往前方行走着,忽然身後另一道女人身影追了上來。
女人也是一身白色服飾,走近她身旁道。“容柔小姐,那位蕭先生又打電話過來了。他說,邀請您週日去海城馬術場,請務必一定要到。”
白大褂的身影依舊緩緩行走,沒有一絲被打動。
卻在下一秒,聽見對方道,“那位蕭先生說,他特意邀請了許多友人,尉總也會去!”
步伐猛然一止,白大褂的身影佇立不動。
良久,這才喃喃囈語了一聲。
依稀聽見她喚了兩個字:尉容。
……
暢海園內已經冷冷清清,自從王子衿下葬後,還一直裹着白布。
王燕回到來後,卻不見王鏡樓,於是詢問管家,“他到哪裡去了?”
“大少爺。鏡樓少爺昨天晚上沒有回來……”管家如實說。
這幾日王燕回將王鏡樓安排在此處入住,可誰知道王鏡樓不知去向,王燕回立刻追問,“他去了哪裡!”
“鏡樓少爺走的時候喝醉了,他說要去找大小姐……”管家也是茫然回道,“找大小姐喝酒……我們都攔不住……”
可王子衿早已經去世,成了一具冰冷屍體,他哪裡還能去找王子衿喝酒?
“怎麼沒有立刻報告我這件事!”王燕回又是冷聲質問。
管家爲難道,“是鏡樓少爺,太晚了,不要打擾您休息了,等今天您來的時候再告訴您……”
“他倒是知道還要告訴我一聲!”王燕回有些動怒,卻也無法再索要到答案。
這下,立刻取車駛離暢海園。
王燕回一邊開車,一邊撥打電話給王鏡樓,那頭接起後,他立刻問,“你在哪裡!”
“大哥……”王鏡樓微醺着說,然而神志卻似乎十分清醒,“我在花藝會館……”
那家花藝會館在深秋愈發顯得寧靜,秋日樹上的枝葉全都成了一片枯黃色,偶有幾片落下,馬上落葉時節即將到來。
那座涼亭外,王鏡樓命人鋪了一塊毯子,搭起小桌子,在放上兩個蒲團,一如王子衿在時一般的場景。再命人送來幾碟小菜,配上溫上的酒,王鏡樓已經在這裡喝了一夜。深夜裡喝酒,不知喝到何時就醉了過去。
等到醒來,瞧見外邊天色都亮了。
會館經理趕緊讓人送來洗漱用品,王鏡樓洗漱過後。結果又命人繼續送酒來喝。
於是一大清早,王燕回趕到的時候,就瞧見在秋葉之中飲酒的王鏡樓。
他鬍渣邋遢,曾經王家意氣風發的英氣男兒,如今早不復從前,他倒在一片醉意裡,但是一雙眼睛卻清澈着。帶着痛苦,帶着彷徨,更帶着無法釋然的傷痕。
陽光透過樹蔭斑駁落下陰影,王鏡樓微眯着眼睛,瞧向來人,“大哥。”
王燕回居高臨下望着他,沉聲開口,“你還知道我是你大哥。”
王鏡樓只是笑,卻對他說,“我當然知道,可是我要走了。”
他的離去之意讓王燕回皺眉,但一切又在情理之中,這一刻王燕回詢問,“你大姐被殺的仇,就這麼算了?”
“怎麼能算……”王鏡樓呢喃着,笑容愈發涼淡,“可我又要去找誰清算?沒準,又找了一個替死鬼……”
那些年因爲霍雲舒遇難,王鏡樓被霍止婧指責,而他只能找上尉容。可到了最後,謀害之人竟然真是王家人。
彷彿是知曉他爲何會這般頹廢喪氣,王燕回低頭,眸光深凝一片,“鏡樓,你大姐做了這樣多的錯事,並不是因爲你!”
“大姐也是這樣對我說……”王鏡樓微笑着。當他不斷質問王子衿索要一個結果,當他反覆求證:說你做的這一切,都是因爲我!是因我而起——!
但她卻說:爲了你?你以爲自己是誰?你不過是我的一個堂弟,這一切和你沒有任何關係!我只是看不慣她們,她們一個個都得死!
可縱然是這樣,王鏡樓卻還是知道,“她是爲了自己,但也是爲了我……”
就算,她謀害的原因裡,只有那麼百分之一的可能是因爲他,那也的的確確抹殺不了!
王燕回佇立不動,王鏡樓帶着醉意,他在他面前端坐跪拜,“大哥,你就讓我走吧。”
王燕回看了他許久,不知是在沉思。還是陷入於一種即將分別的愁緒中。末了,他開口道,“你要走,我不會攔你!但是,我不允許你辭退保利!”
王鏡樓叩拜在王燕回面前,聽見他說,“我會向公司爲你告假,你去休假吧。”
雖然不如王鏡樓所想,可這已經是給予他最大的退讓,王鏡樓感激點頭。
“去向你的大姐告別一聲,不要讓她擔心。”王燕回叮囑。
“是。”
“父親那邊,我會去說明,你安心的走吧。”
“多謝大哥成全。”
……
隔天週日,蔓生接了邵璇一起出發前往馬術場。抵達那傢俱樂部的時候,尉容等人已經在了。午後一衆俊男美女在列,正曬着陽光。
邵璇放眼一瞧。對着那些人一一清數過去。
正是那天射擊場全員在列,自然楊冷清也不例外。而那位相邀的東道主蕭從澤,正在其中相談。只是,好像還多了兩位,邵璇輕聲道,“那兩人好像一位是王家大少,另外一位是表小姐楚映言?”
老太爺壽宴上,兩人都有出席,所以邵璇有印象。
蔓生點頭,“就是他們。”
不過,還少了一個人,王鏡樓並沒有到場。
遠處衆人瞧着她們走近,林蔓生已經換下了職業套裝,一身舒適恬靜的秋日裝束清麗雅緻。邵璇倒是穿的如同楓葉一般紅豔,兩人並肩走來十分醒目。
待她們走近,蔓生笑着打招呼。“嗨,我去接人,來晚了。”
“抱歉各位……”邵璇也是朝衆人微笑說。
尉容身邊空出兩個位置,正是留給她們兩人,蔓生便帶着邵璇入座。
“蔓生姐,其實我們也是剛到呢。”楚映言笑說,“才坐下來沒多久,所以你們一點也不晚。”
王燕回在楚映言身邊道,“人好像還沒有到齊。”
尉孝禮和楊冷清並不出聲,看了看尉容,又望向蕭從澤,一個沉默不語,一個好似還在等人。
“還有誰?”岑歡詢問一聲。
“是蕭三少的未婚妻,容柔小姐。”楚映言道出那一位,“蕭三少也約了她到這裡。”
蕭從澤回了個笑,倒也沒有說明這位容小姐何時到來。只是瞧這神態,彷彿確信對方一定會到。
楚映言又道,“我們就再等一等吧。”
衆人清閒的笑談趣事,實則都在翹首以待這位容柔小姐現身。
蔓生卻想起他昨夜奪定的話語:她不會來,絕對不會。
陽光下,蔓生忽然瞧見有人疾步而來。
蕭從澤揚脣笑了。
那位馬術場的經理來報,一開口卻是,“蕭先生,外邊有位小姐,她說她是來找尉總——!”
真是容柔到了?
蔓生下意識望向尉容,她不遠千里而來,只是來尋他?
蕭從澤的結親真會成嗎,當北城連城集團浮出水面,容柔也漸漸現身~王鏡樓對於王子衿的死無法釋懷,他選擇了離去~週日馬術場,衆人都在等候,蔓生也在等候,只是尉容這樣斬釘截鐵說着她絕對不會來,容柔會來嗎,這位到來的小姐她真的是容柔嗎?ps:今日更新送到,妞兒們明兒繼續見~~扒一扒最後的小姐是不是容柔,選擇是請回複數字(1),選擇不是請回複數字(2)留言哈哈~呼呼,繼續推薦起來撒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