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聽聞王子衿所言,都察覺到這一場官司,有關於小寶的歸屬的結果,王子衿是不肯放手了!
此時,元伯依舊尊稱她,“大少奶奶,不管怎麼樣,寶少爺都是尉家的孩子!撫養權不是由您一個人說了算的!”
岑歡靜靜站在後方,緊接着聽見尉孝禮出聲道,“大嫂,一定要當着小寶的面討論這些?”
寶少爺被王子衿緊緊摟在懷裡,素來沉默安靜的孩子此刻更顯孤寂。雖然重新瞧見母親後,臉上有了笑容。但就在一剎那,那份笑容又繼續消散。孩子只是茫然的被擁抱着,更有些惶惶不安。
若非是身爲尉家長子嫡孫一直受到嚴苛的教育,換成是尋常人家的孩子,早就哭鬧不休。而寶少爺還如此鎮靜,縱然面對的是一片黑暗世界,但依舊有着身爲繼承人的最佳資質。
可儘管如此,對於一個孩子而言,這樣凌亂的身世,父母家族雙方無止盡爭奪,都無益於孩子的身心成長。
王子衿一手擁着小寶,雙眸擡起對上尉孝禮,亦是對上尉家所有人道,“那都是你們逼我——!”
“是你們拆散我和小寶,將他從我的身邊奪走!我就是要告訴他,我不會離開他,更不會放棄他!”女聲隨即冷靜響起,更是堅決無比,“我已經做好上法庭的準備!”
王鏡樓眼見尉孝禮和元伯兩人爲自家說話,他便站出來道,“走到今天這一步,要打官司就打,也沒有什麼好避諱的!請律師上訴,我們就法庭見!”
一看形勢嚴峻就要一觸即發,蔓生站在一旁,她只是看着小寶。
孩子白嫩的臉龐是那樣天真可愛,他有着衆人一瞧就會驚豔的俊美五官。
那是她的兒子,是她和他的親生兒子。
可自相認起,她都帶給了他什麼?
只有惶恐和不安!
老太爺眉宇緊皺,他側目望向一旁靜坐的尉容,這個時候作爲長者不可不公允,作爲曾祖父也不可爲他們繼續做主。
“容少爺!”元伯呼喊一聲。
尉孝禮以及岑歡都望向了一旁的尉容,王燕回一行人亦是。
蔓生緩緩之中扭頭。對上了前方的尉容,見他視線靜靜落在小寶身上,忽而又轉移定格自己。
一剎那四目相對,蔓生聽見他說,“既然這樣,那就庭上見!”
尉容直接撂下這句話,無疑是迎戰狀態。
如此一來,尉、王家爲了爭奪寶少爺勢必會掀起激戰!
“好!”王燕回接聲,作爲王家大少爺已然應戰,“我們會盡快起訴落案,但在這之前,小寶要跟着子衿一起生活!我們要接他回王家!”
“不準!”單是此事,老太爺第一個反對,“小寶姓尉,他不姓王。不能跟着你們走!”
尉家的子嗣,又怎能被這樣帶走,事關後嗣更關乎權威。
“老太爺,您一句不準,是不是太武斷霸道了!”王鏡樓反駁道,“小寶一直都是堂姐照顧,孩子這樣想念自己的母親,您居然還忍心要拆散他們!”
“王鏡樓!”眼見小輩對老太爺無禮,尉孝禮立刻道,“請你搞清楚現狀,小寶的親生母親不是你的堂姐王子衿!”
“連大嫂都不喊了,看來是根本就不把堂姐當成是尉家人了!”王鏡樓冷哼一聲。
尉孝禮一笑,“今天你們上門鬧了這麼一出,又把你堂姐當成是尉家人嗎!”
就在爭執不下時,尉容出聲喝止。“夠了!”
“鏡樓!”幾乎是在同一時刻,王燕回亦是喚住。
……
尉容深邃的眼眸眯起,眸光漸漸冷厲,對着尉孝禮道,“大哥過世後,還沒和大嫂離異,王家大小姐依舊是我們尉家的大少奶奶,記住了?”
尉孝禮沉默收聲,只是冷眼看着王家一行。
在王燕回的強勢下,王鏡樓也止了聲。
王燕回望向尉容,實則心知肚明,當下做主之人已不是老太爺。
尉容再度望向王子衿道,“大嫂,我體諒你現在的心情。但是請問一句,你究竟知不知道。什麼是監護權?”
王燕回凝眸,似乎已經料到他會拿這一項作文章。
“法律明文規定,父母對孩子的監護權是與生俱來的人身權利,只要生了孩子就有監護權,無論孩子在不在身邊,監護權都不會變。如果父母一方去世,另外一方不需要走任何程序就可以將孩子留在身邊撫養。”尉容緩緩開口,講法律條款搬上臺面。
“現在孩子的監護權雖然屬於你,但是值得質疑。就算當時是在交易情況下,生下了這個孩子。可蔓生並沒有同意,她完全被瞞在?裡,現在她有權提出監護權變更,更可以否決你的監護權真實度。”
“當然,我同樣保有權利。”
“今天我同意你見小寶,但你絕對不能把小寶帶出尉家半步!否則,要鬧大我也無所謂,反正尉家的顏面也不在乎再丟一些!”
是他冷靜自若的一番話相繼道出,衆人聽聞後全都沉默。
“……”王子衿想要開口駁回,但卻找不到合理的理由,最後唯有一句,“小寶的監護人是我,我有權帶走自己的孩子!尉容,你這是犯法!”
“那就去告我!”尉容垂眸回道,又是一聲令下,命人要將小寶再次帶離,“周管家!”
“不許你們碰小寶!”王子衿已經經歷過一次,這下更是抱住孩子不放。
寶少爺開始驚慌,沉悶的孩子一言不發。
“誰敢!”王燕回冷喝,王鏡樓站了出來,擋在周管家以及兩位家傭面前,不讓他們再靠近王子衿和小寶一步。
“王燕回,你今天是打算在尉家不倒下就不罷手了?”尉容出聲問。
王燕回眼底冰冷一片,“還不知道是誰倒下!”
尉容不疾不徐起身,一旁尉孝禮也隨之站了起來。現狀是尉家兩兄弟對上王家兩位少爺,二對二的格局勢均力敵!
“容少爺,燕回少爺,還請不要衝動!”元伯立刻阻止。
岑歡焦急,瞧着衆人對上的這一幕。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蔓生喊道,“全都住手——!讓小寶自己選擇——!”
……
驟然成了僵局,尉容和尉孝禮停步,王燕回和王鏡樓亦是回眸。
寶少爺睜着一雙黑寶石般的大眼睛,眼底雖然映入王子衿的身影,卻空洞洞的十分茫然。
家族之間鬥爭再殘酷,可孩子確實無辜,他又懂什麼?
應該是天真爛漫的年紀,卻沒有絲毫的快樂可言。
此時,尉容先行讓步,“小寶,你自己選擇!”
王燕回也低聲道,“小寶,你現在是留在尉家,還是跟着我們回王家?”
“小寶!”王子衿更是喊了起來,“和媽媽走吧!”
蔓生邁開步伐,來到小寶面前輕輕開口道,“小寶,你想住在哪裡就住哪裡,都沒有關係。不怕,告訴太爺爺。”
茶廳裡衆人都在,老太爺畢竟還是長輩,於是都在等待寶少爺給一個回答。
王子衿看着寶少爺,衆人也都在等着孩子開口。
終於,寶少爺動了動脣,童聲柔軟卻也清澈,“我想母親留在家裡,和我住在一起!”
這樣的回答讓人驚詫,所以孩子根本沒有選擇任何一種,更有自己的想法。他希望留在尉家,但也希望王子衿一起留在王家。孩子真正希望的是,他能像從前一樣,有一個安寧美滿的家。
那也是孩子最簡單最純粹的願望!
衆人都被震撼着。
“子衿,小寶既然已經這樣說了,那你怎麼決定?”老太爺立刻詢問。
既然如此,也足以證明小寶不願離開尉家。而此刻選擇權交給了王子衿,她是否要留下。
但這對於王家人而言。卻完全沒有選擇的餘地。事已至此,在這樣的複雜背景下,王子衿又怎麼可能再繼續留下?
王燕回最先回神,他率先道,“老太爺,小寶選了留下,那我們也不勉強了。子衿,你對着小寶說兩句,我們先回去。”
“小寶……”王子衿縱然不甘,卻也只能順了王燕回的指示,她望着小寶,雙手捧着孩子的臉龐,紅了眼眶輕聲說道,“我要回舅舅家住兩天,但是不會很久,我就會來接你,你等着媽媽,等着我,好嗎?”
“嗯!”寶少爺認真點頭。
王子衿又是叮嚀囑咐了一會兒,終於放開了手。
隨即,周管家上前將寶少爺帶走,寶少爺一邊牽過周管家的手離開,一邊還揮着小手。
這邊寶少爺被帶了下去,王燕回一行也沒有久留,告辭道,“老太爺,那我們就回去了,今天晚上是我們打擾,有冒犯您老的地方,還請體諒。”
三人一起告辭,老太爺便也頜首應允。
待人走後,茶廳內恢復了安靜。
“蔓生小姐!”岑歡則是上前,她看見林蔓生整個人失神似的站在原地,上前將她攙扶坐下,“您還好嗎?”
“我沒事……”蔓生搖了搖頭,尉容低聲問,“真的沒事?”
蔓生朝他笑了笑,示意他安心。
但老太爺卻心事重重,“尉容,這場官司是非打不可了?”
“爺爺,這件事情交給我處理。”尉容回道,眼中眸光聚焦,“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把小寶給王家。”
尉孝禮卻是笑着說了一句,“也不知道他們是真的捨不得小寶,還是捨不得旁的。”
“蔓生,你是什麼想法?”老太爺看向林蔓生道。
蔓生已然平復了心情,她唯有一句,“我只希望小寶能快樂。”
而這也是爲人母親最簡單最純粹的願望!
……
車子駛離頤和山莊,趕回華景園別庭。
王鏡樓坐在副駕駛上,而王燕回和王子衿同坐後座。
“堂姐,你這次想要拿到小寶的撫養權,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沿路行駛了一段後,王鏡樓回頭道。
王子衿凝聲道,“小寶向着我,怎麼會難?難道親生母親才能撫養他?她林蔓生又給了小寶什麼?”
王燕回望着前方出聲,“子衿,你不要這麼情緒激動,鏡樓也只是實話直說。小寶是她的親生兒子,這也是沒有辦法更改的事實。”
試問哪個母親當得知自己有一個親生孩子後,能夠袖手旁觀,當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爭奪也是必然的選擇。
“尉容的口才還真是好!”王鏡樓又想起方纔茶廳內,被尉容那一番法律條文駁的啞然生怒。
王燕回冷冷一笑道,“你們可別忘了,他可是港城政大法學畢業的。”
作爲不是大夫人所出的私生子,尉容自小無論是念書還是住所,都遠離尉家正統一脈。
“大哥,那堂姐這次有多少勝算?”王鏡樓又是追問。
王子衿現在唯一關注的只是小寶的撫養權,她那樣斬釘截鐵奪定道,“當然是百分之一百!生母不一定比養母親!小寶對我的感情纔是真的母子!”
王燕回並沒有給予準確答案,他只是道,“子衿,我會請最好的律師團隊,爲你打這場官司。”
必要時刻。王家堅決不能退讓!
王子衿像是鬆了口氣,更像是放心道,“大哥,我知道這一次你會站在我這邊,絕對不會放任不管!”
王鏡樓卻也有另一重憂慮,“可是大伯這邊知道後,大概會反對。”
畢竟起訴落案後,恐怕會對王家造成不良影響!
單就這一點,王父就會有所顧及。
一想到頑固嚴肅的父親,王子衿也是蹙眉,“大哥,要怎麼辦?”
王燕回卻奪定淡然道,“你忘了,小寶身上可是握有很關鍵的東西。”
這麼一提醒後,王鏡樓明白過來,王子衿險些忘記這一層,“對!父親一定會同意!”
王家府邸內,王父自然知道王燕回一行去了尉家。
書房裡,王父抽了菸絲。
門被“咚咚”敲響,三人走了進來。等走上前後,王子衿跪在地上道,“父親,剛剛大哥和鏡樓陪着我去了尉家。這一次,我一定要和尉家打官司,獲得小寶的撫養權。”
王父正欲發怒,王子衿又道,“小寶名下持有尉佐正留下的所有股份!”
尉家世襲股份不傳外人,而今尉佐正去世,他名下股份都歸屬小寶。雖然不過是六、七歲的孩子,卻已經是身價非凡一方少主!
……
“副總,趙律師和遊律師來了。”隔天一早,蔓生剛到保利不久,餘安安就帶着兩位律師前來。
“蔓生小姐。”趙非明向她招呼。
“趙律師,好久不見。”蔓生微笑回聲和他握手,只是看向另外一人,她倒是不認識,“這位是?”
“蔓生小姐,您好,我是港城jill律師事務所負責人遊子敬。”對方報上姓名。
對於趙非明,蔓生當然不會陌生。
不過這位遊子敬律師,倒也是名聲在外。
只因爲jill律師事務所在港城實在是首屈一指,而以遊子敬爲首的律師團隊更是所向披靡。當時蔓生在港城逗留期間,就有所聽聞。只是無論公事私事,都沒有過交集。畢竟,也唯有打官司案件纔會和律師所扯上關係。
蔓生倒是沒想到,尉容的動作會這樣迅猛,“遊律師,很感謝你能過來。”
“蔓生小姐,您太客氣了,能爲您爲容少服務這是應該,也很榮幸。”遊子敬又是道。
三人在辦公室內坐下,蔓生開口道,“我想兩位也應該已經清楚事情的大致情況。”
“是,蔓生小姐,宗助理已經告訴了我們。”趙非明回道,“現在就寶少爺的撫養權問題上,我們先簡單爲您闡述下法律明文條款。”
蔓生頜首,趙非明接着道,“在一般情況下,離婚家庭子女兩週歲以上。且雙方共同爭奪撫養權,那麼就要看子女跟隨哪方生活更有利於成長。”
“物質客觀條件上,您和容少爺都很優渥,當然王小姐這邊也同樣。”遊子敬補充道。
趙非明又是道,“再來,就要看子女對父母一方哪一人較有感情,則孩子應隨這一方生活。法院在調解和判決的過程中,這個因素就會被着重考慮。因爲三位在其他條款上,沒有需要優先考慮的情況,所以就爲您省略。”
“蔓生小姐,這是基本的撫養權條款,但是介於寶少爺的出生相較於普通孩子有些複雜,所以法官在受理案件的時候會更加酌情考量……”遊子敬緩緩訴說着,“我們會盡全力爲您打贏這場官司,如果沒有問題,那我們立刻就會提出上訴。”
蔓生像是陷入沉思,眼前全都是小寶不安的身影,默了片刻後終於道,“趙律師,遊律師,我很感謝兩位,但是起訴的事情,請先暫緩。”
……
早晨的總經辦會議廳內,一場緊急會議又在召開。
這一次高層會晤上,就方以真請辭秘書長一職空缺後提出人事調動,相關的安排必然要進行。秘書長一職非同小可,已經是總經辦最核心的高層職員。所以,衆人也十分謹慎。
當下在人事提拔上,分爲兩派。
場面話已經爭鋒相對了半天,實則簡單而言,便是兩位大人物之間的較量。
身爲首席執行官的王燕回,這一次提議自己所信任的一位秘書上位。
此舉當然不獲得身爲總經理的尉容認可,於是被否決。
但王首席又肯作罷,周遭跟隨信奉的高管立刻對方以真在職期間失誤質疑,一併也質疑尉總的識人能力。另外一邊則是忠誠於尉總一派的高管,當即再次反對。
於是兩派人馬,在會議廳裡探討了半天都不曾有結果。
就在爭執的面紅耳赤,都不曾有一個答案的時候,衆人將選擇權拋給了另外一人——那便是身爲常務理事的尉孝禮!
現如今,最不會落人口舌的也唯有尉常務。
尉孝禮面對衆人的追討,他沉思了一會兒道,“既然是這樣,那我就做決定吧。也不用再從人事部安排,總經辦的秘書處不是還有一位,我看薛秘書正好合適。”
衆人皆知。薛秘書是在大少爺尉佐正過世後進入總經辦勝任秘書,這位薛秘書實則是大夫人安排,老太爺親自允諾,又得尉容批准,直接入人事部任職保利的一位。
有三方支持下,衆人倒是沒了意見,“尉總,王首席,兩位怎麼看?”
王燕回自知繼續僵持也不會有轉圜餘地,於是便道,“那就定了薛秘書。”
尉容端坐在正位上,一直不曾發話的他終於鬆口批准,“通知薛秘書任職秘書長!”
新任秘書長終於敲定,衆人心中卻還有疑影。正因爲這位秘書長是大夫人欽定保薦入公司,這樣一來。總經辦日後豈不是尉常務的天下。
現今公司內部本就動亂不堪,莫不是尉家三少也要加入這一場混戰。
想要謀權篡位的人,其實不只是一人?
衆人心中各自揣測紛紜,以王燕回爲首離開了會議廳。
而尉孝禮則是跟隨尉容來到總經理辦公室,“王燕回果然要派人入總經辦,這下子他沒招了。只是薛秘書終究不是方秘書,一時半會兒不能習慣。”
手底下跟隨的人世間久了,突然換人實在不易。
“薛秘書是個人才,我會重用。”尉容回聲,打消他的疑慮。
尉孝禮又道,“子公司那邊被楊叔聯合,我看要請人鎮壓。”
“你說誰最合適?”尉容抽了支菸詢問。
尉孝禮手中也是一支菸燃起,“那當然只有一個人——楊冷清!大哥,你們兩人交好,你去請應該不難。”
“這件事情是你提議的。當然該由你自己去請。”尉容卻將此事推回給他,“你是公司的常務理事,也該出一份力了。”
……
“王首席,林副總在等您……”王燕回剛回到部門,助理就立刻報告。他回頭一看,休息室內正是林蔓生走了出來。
王燕回也不多言,直接進了辦公室,同時蔓生也跟隨而入。
西服被脫下,搭在大班椅上,王燕回問道,“如果是公事,那就坐下來談。如果是私事,我看就不必了。”
蔓生卻還是上前開口道,“我想見一見王子衿!”
王燕回對上她一張冷靜堅決的臉龐,望了一瞬後道。“林蔓生,已經沒有這個必要,就算見面也不會有結果。就算你們要談,也只能在法庭上。”
這一刻的王燕回格外狠厲,然而蔓生卻也同樣,“如果能私下和解,那爲什麼還要上法庭!”
王燕回錯愕,她願意和解?
“所以,讓我見她——!”蔓生再次堅持道。
……
另一處,宗泉帶着趙非明和遊子敬前來總經辦。
趙非明回道,“尉總,是蔓生小姐提出暫緩起訴。”
指間的煙還在燃着,尉容詢問宗泉,“去請她上來。”
宗泉立刻下樓。
電梯剛剛抵達林蔓生所在的那一層辦公樓,電梯門左右一開,宗泉恰好看見在迴廊裡等候的身影。
“宗助理,是尉總找我?”蔓生笑問。
宗泉點了點頭,蔓生走進電梯,“剛好我也有事要找他。”
於是一個上下後,宗泉帶着林蔓生入總經理辦公室。
蔓生是獨自進去的,寬闊的辦公室內並沒有旁人,他正站在櫥櫃前方搜索文件。側身頎長,他嘴邊銜着煙,骨節分明的細長手指點住其中一份輕巧取下,只是在聽到步伐聲後,就立刻扭頭去望。
前一秒還被他的完美側顏驚住,但是緊接着她已經來到他身邊,手一伸,就將他嘴邊的煙取下,又拿過菸缸捻滅。“不要老是抽菸,對身體不好。”
“爲什麼暫緩起訴?”尉容低聲問。
蔓生也是誠實道,“我剛去找了王燕回,我請他約王子衿出來見一面。”
“蔓生,你知道到了今天,已沒有什麼可談的。”尉容凝眉道。
蔓生點點頭,她也知道很難,“但是我不能看小寶這樣下去,我不能強迫他留在我身邊。或許可以談一談,你看她和小寶的感情不淺,小寶那樣向着她,她也是用心愛着孩子,我和她都是一樣的立場,或許她能明白……”
“試一試,好不好?”這些日子以來,蔓生一直都在想,要怎麼去讓小寶開心,又要怎麼將自己的愛給予他,如今不管如何,她都要盡力嘗試。
尉容見她眼中滿是期許,便應聲問道,“王燕回同意了?”
剛纔就在王燕回的辦公室內,當蔓生提出約見王子衿後,王燕回沉默半晌後拿起撥通了王子衿的電話,而王子衿的迴應則是——
“她提出讓你也必須到場。”蔓生回道,“我想你是小寶的親生父親,也是該一起。”
尉容望了她一瞬道,“蔓生,只此一次。”
……
王子衿約見的地方,並非在王家府邸。
而是在那間花藝會館。
當天下班後。蔓生便駕車前往。出發前她已經聯繫過尉容,得知他已經在趕去的路上。
這間花藝會館,蔓生是第一次到來。不過瞧着外圍,倒是和先前去的那座棋社有些類似。都是仿古建築,四角飛檐翹起,一望望去看不見綠意盎然的庭院盡頭,到底是怎樣的景緻。
會館這邊大抵是早就打過招呼,所以蔓生一抵達後,就有人來接應,“林小姐,這邊請。”
蔓生默默往前方走,等走過一座庭院後,瞧見了正站在一處花團錦簇中觀賞的王燕回。
若非是他手中有煙,當真是一幅極美的畫面。
蔓生走了過去,帶路人一聲呼喊提醒了王燕回。“燕回少爺,林小姐到了。”
王燕回收回視線一瞧,果真見到林蔓生走近自己,“來了。”
會館的帶路人退了下去,蔓生應聲,“沒有遲到吧。”
“當然沒有,只是有人比你早到了。”王燕回說着,又望向前方。
蔓生也望了過去,她看見不遠處有一座亭子。
亭子內鋪了柔軟的白色毯巾,搭上一小矮桌,放上一壺清茶,兩道身影對立跪坐在軟墊上。那兩道正在相談的身影,一人是王子衿,另外一人是尉容。
“子衿說要和他單獨談談。”王燕回又道。
蔓生明白了他的意思,也不急於上前。“那我就站在這裡等一會兒。”
風靜靜吹着,眼看着盛夏過去,初秋也已經來臨,這片刻功夫,誰也沒有說話。但是蔓生髮現,尉容和王子衿瞧見她已經到來,因爲兩人看了一眼他們的方向。
“林蔓生,你的和解內容又是什麼?”王燕回問道,“難道你會放棄撫養權?”
蔓生並沒有回答,因爲這會讓她難受,放棄自己的孩子,實在是太痛苦的抉擇,可她只知道一件事,“大人們犯的錯,總不能讓孩子來承受。”
如果可以有更好的方式解決這樣的困局。那麼就讓她來做決定。
王燕回沉默了下又道,“如果你不是做好了放棄撫養權的打算,我勸你還是現在就走。”
但卻像是早就知道,她絕對不會就此離開。
她的目光,筆直望着前方亭子內的兩道身影。
亭下,王子衿揚脣笑道,“尉容,我還以爲你真的那麼有把握,原來你也會來求情。你知道小寶的心裡,我是他唯一的媽媽,也知道孩子根本就不接受林蔓生。”
尉容淡漠開口,“你到底要和我說什麼。”
“我只是想告訴你,現在還來得及。”王子衿凝望他道,“那天老太爺的壽宴上,我對你說的話。你還記得吧。”
“我的要求和從前一樣。”王子衿微笑說,“只要你不結婚不再要小孩,那麼我和林蔓生就可以坐下來好好商談。當然,我也可以讓她陪在小寶身邊,多一個照顧小寶的人,我並不反對。”
秋風已起,將茶杯散去的熱氣吹散,尉容不言不語。
“怎麼樣?”王子衿又是問,“這一回你會答應我吧。”
尉容眸光驟冷,“你知不知道四個字。”
王子衿有些愕然,聽見他冷漠道出,“——癡人做夢!”
一剎那像是被推入冰冷的湖底,王子衿眼中定格他的身影,年復一年裡四季變幻,卻是每一次的視若無睹,這樣的讓人心寒,她切?追問,“尉容,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明明是你招惹了我,你敢否認沒有這回事!”
尉容已經起身,聽到她的話語,他停步垂眸,愈發淡漠的口吻,“從來沒有。”
“難道你忘了!”像是再也無法忍受,這麼多年來初次,王子衿凝聲質問,“當年那晚在意大利的畫廊展派對上,是你吻了我——!”
孩子的選擇,這樣簡單純粹,但是蔓生的希望,同樣這樣簡單純粹。薛秘書上位,是否會成爲尉孝禮的一支利劍~在暫緩起訴後,蔓生相約王子衿見面,只是會館裡王子衿對上尉容,卻質問當年,難道尉容真的吻過王子衿,還是這不過是癡人做夢~這一刻,王子衿的愛戀已經明明白白~ps:今日更新送到,妞兒們明兒繼續見~月末倒數計時第四天,還有鑽石滴妞兒們不要客氣,砸過來砸~最重要的是妞兒們週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