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老太爺九十大壽的壽宴上,前有大夫人神志不清胡言亂語,後有未來的二少奶奶和旁人私會,雖不知真假,但尉家的顏面幾乎快要丟盡!
“這絕對不可能!”賓客之中,有人忽而冷厲出聲。
衆人紛紛望去,只見是另一桌上一個年輕英俊的男人,再定睛一看,不正是林氏錦悅的小少爺,也是和事件女主角林蔓生同爲林氏大夫人所生的親弟弟林書翰。
林書翰會爲自家姐姐說話,衆人都不覺奇怪。
“沒錯,大姐她不可能和溫少東私會!”林逸凡亦是道,此刻不幫襯林蔓生只會落人話柄。
但是下一秒,又是一道男聲響起,“我倒是聽說,林小姐曾經是嘉瑞溫少東的妻子!”
這一句話再次掀起千層浪!
今日早茶宴上在座都是男士,女士們不曾入席。倒不是男尊女卑,而是有些場合女士不方便。又逢清早時光,尉老太爺原本是好意,所以沒有特意招呼賓客中的太太千金到來。也因爲如此,所以在座無一人是女士。
男人們的目光如刀光劍影在穿梭,有人認出他,低聲一句,“是津城蕭氏的蕭副總!”
蕭從澤手中還端着茶具,衆人注視下,將茶杯慢慢放下,臉上的神色彷彿真只是聽聞,“不過,現在應該已經是前妻了。”
“聽說來的不作數,林副總的兩位弟弟都在這裡,他們自有分曉。”蕭從澤凌厲的劍眉揚起,眸光一擡,望向不遠處那一桌上的林氏兄弟。
林書翰和林逸凡雖然不曾真正和蕭從澤在商場上交過手,但對於此人當然不陌生,當年蕭氏雲商就是敗在錦悅手上,林蔓生奪下了環秀山莊的項目,所以此番蕭從澤會從中作梗,只怕是還在記恨當年。
蕭從澤又是望向衆人微笑,倒是事不關己不過隨口一句而已。
林逸凡皺眉,蕭從澤明顯是故意!
林書翰現下縱然想要爲林蔓生辯解卻也不能,因爲這已是事實。既然逃不開也躲不過,當下心一橫微笑道,“家姐的確有過一段婚姻。”
此時在座除了尉家宗親之外,其餘賓客已是心中再度生疑,誰能想竟然還會有這樣的內幕!
尉家未來的二少奶奶居然有過一場婚姻。而且她的前夫正是溫氏嘉瑞的少東家溫尚霖。
所以,尉氏容少這一回是找了一位離異的女子?
王鏡樓靜默聆聽,並沒有出聲。
王燕回亦沒有作聲,只是聽着你來我往這一切,眉宇隱隱一皺。
“其實這也不是什麼秘聞不好說的。”林書翰又笑道,“只是沒想到,蕭副總私底下也這樣關注,我還以爲貴人事忙,平時大概會看財經新聞多一些,看來也喜好打聽。”
豈不是在指他愛管閒事?蕭從澤眸光一凝,卻來不及反駁,有人搶先一步接了話,“書翰,你進錦悅晚一些,所以纔不知道。你姐姐當年和蕭副總相識一場,還身爲總監就讓蕭副總佩服,所以纔會多關注。”
這一回,卻是尉容不疾不徐開口,玉白手指拿起茶杯,微笑道出當年相識過往。
這無疑是蕭從澤這麼多年沉浮商場記錄裡最失敗的一筆,旁人不知,可他深知,這一切都是因爲有人暗中佈局搞鬼!
……
原本衆人還在質疑林氏千金的婚史,登時又詫異於兩人之間的緣故。
楊冷清詢問,“當時她只是錦悅總監,又是怎麼一回事,竟然能讓蕭副總佩服?”
“只是一樁收購項目,其實也是蕭副總好意相讓。”尉容回道。
蕭從澤此人也算得上商場年輕一輩裡的佼佼者,手段狠辣而聞名。雖然是能人,但也不是神人可以無往不利,所以失手也不稀奇。不過這麼一提起後,賓客中也有人記起,忽然有人道,“雲商當年收購環秀山莊失利!”
“原來還有這樣一段過往,雲商一家上市公司,居然會失利於錦悅。蕭副總,好氣魄,一定是看林副總一個弱女子初入商場,所以纔會好心相讓。”楊冷清男聲頗冷,臉上有笑意卻語帶深意,乍一聽無妨,再一聽滿是嘲諷。
賓客中曾樓南好整以暇看着這一場晨間大戲,這位突然出現的尉家人楊冷清。也真是夠犀利。
環秀山莊如今已是錦悅名下產業,前任董事長郭福清爲人正直坦蕩,也因爲固執己見險些讓環秀失利倒閉,但後來兩家公司相爭下,郭董事長選了林氏錦悅,卻放棄了背景雄厚的雲商。
原因爲何?
還不是因爲瞧不上這位蕭副總的手段作風!
“當年雲商失利,我是心服口服,沒有二話。”蕭從澤對上楊冷清笑說,視線又是一轉,望向尉容道,“誰讓林副總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初入商場的弱女子,我當時就十分佩服,不然嘉瑞溫少東也是宜城名門之後,怎麼會娶她爲妻?”
“容少,還不快過去瞧瞧你的未婚妻?”蕭從澤微笑提醒一聲,“可不要讓人欺負了。”
老太爺並沒有再參與談話,雖然林蔓生有過婚史一事的確不算太光榮,可畢竟是兒女之事。
“二哥?”尉孝禮低聲詢問。
衆人面前,尉容卻一派清閒,彷彿所謂的私會不過是子虛烏有之事,他微笑道,“大概又是無中生有的誤會一場,大嫂已經去了,我就不用再去。就算是弱女子,也不是這麼好欺負的。”
衆人都聽明白了,這位容少的意思是任由未婚妻自己去解決此事,他不會插手去管!
這份信任,倒也透出一個訊號:他根本就不介意林氏千金有婚史,對於她和前夫溫少東之間的往來也不曾生疑!
“堂姐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王鏡樓不着痕跡湊近,在王燕回耳邊道。
王燕回神色沉靜,王鏡樓竟瞧不出他此刻所想。
……
酒店的游泳池處,王子衿剛好帶人趕至,“大少奶奶來了——!”
王子衿看着前方處透明磨砂門緊閉的洗浴室,眼中斂着笑意,立刻朝人發問,“給我把門打開!”
……
此刻的室內游泳池周遭,已經聚集了許多人。男男女女皆有,都是賓客之中富家少爺千金。實則至尊酒店內部設有好幾間游泳池,每一座游泳池都有獨立洗浴室,方便前來入住的客人享受貼心服務。
方纔突然驚起的消息一起,結果引來附近幾間游泳池裡晨遊的少爺千金都趕來一看究竟。
“大少奶奶,門被反鎖了,密碼鎖解不了,已經派人去找技術員過來了!”羅經理急忙回道,這種事情也是第一次遇上,至尊酒店這樣大,從技術部趕過來也需要一些時間。
王子衿於是上前,來到那道磨砂門前道,“蔓生!你把門打開!聽見了嗎?”
但是無人迴應,衆人都在探頭在瞧,楚映言也是喊,“蔓生姐,你有聽見嗎?你能打開門嗎?”
“不用喊了!怕是做了虧心事,所以不敢出來了!”哪家的少爺回了一聲,同時喊道,“林家二小姐不是也在這裡?不如讓她勸勸自己的姐姐,要私會也換個沒人的地方!”
林憶珊原本是來瞧熱鬧,現在倒是成了笑柄。
也有人站了出來,是楚映言出聲道,“事實是怎麼樣誰都不知道,不許亂說!”
楚映言是尉家的表小姐,身份也自然不一樣,所以衆人都沒了聲。
“大嫂,你快想個辦法吧!”楚映言又是道。
就在衆人等待中,技術員終於趕到。衆人全都退開一些,技術員上前將外間的密碼鎖解開,很快磨砂玻璃門終於被開啓——
洗浴室內氤氳着水汽,衆人都欲進去一瞧真相,王子衿走到最前方,她朝浴室內喊,“蔓生!你出來吧!”
這一幕,真像是讓犯錯之人認罪!
水汽覆上眼眸,衆人只見一道身影從裡面走了出來,果真是林蔓生!
她的衣服已經穿上,但是有些微溼泛着潮意。“大嫂,你來的正好!”
王子衿一怔,又聽見她喊,“不知道怎麼回事,剛剛門一直都打不開!你快來看看,浴室裡有人暈了過去,不知道是不是貧血,還是缺氧……”
“誰暈了過去?”楚映言問道,“難道是溫少東?”
“不知道是誰!”蔓生回了一句後,又回頭朝洗浴室內喊,“溫總!門已經打開了,你快扶那位小姐出來!”
衆人皆是迷糊不已,就在王子衿錯愕中,果真瞧見一道男人身影扶着另一道女人身影閃身而出。
竟然不是孤男寡女,還有另外一人在內!
“大姐,你總算和溫總出來了,幸虧裡面還有一個人。不然的話,都傳到了尉老太爺那兒,還以爲你們是在私會,不知道做什麼事呢。”林憶珊在後方故意縱聲喊,一來是爲了報復方纔遭人笑柄之仇,再來也是要林蔓生知曉,旁人究竟是怎麼看他們的。
她竟然攀附上尉家容少,還要成爲二少奶奶!
林憶珊實在是不服氣!
白霧裡,蔓生緩緩走了出來,視線掃過林憶珊,眸光悄然一冷。
林憶珊最受不住林蔓生這樣的目光,整個人往後縮了縮。
“哎呀!怎麼會是她呢?”楚映言卻詫異喊。
蔓生也是一驚,難道是認識的?
王子衿也放眼去瞧,浴室內的第三人竟然是——
……
輾轉間,衆人已經來到酒店一層休息廳。
休息廳內架來一張躺椅,昏迷的女人被扶在躺椅上休息。她頭髮都被有些溼漉漉,身上蓋着毯子,一張臉龐昏睡中依舊俏麗。
不過多久,老太爺一行得知消息後也趕了過來。
同時,宗親衆人也都一起到來。
事關私會一事,畢竟也是大事,大家族不可有這樣的詆譭。
老太爺一側是王家人,王父、王燕回和王鏡樓都在。
老太爺另一側是尉家人,尉容、尉孝禮和楊冷清同在。
周遭更有無數賓客,林氏兄弟以及方纔挑起話題的蕭從澤,還有曾樓南等人。
就連何佳期,也聞訊而來,衆人都來瞧一瞧是怎樣一回事。
同樣的,一早收到消息焦急不已的曾若水和邵璇也趕了過來。只是賓客衆多,根本進不去前方,只能在後方處觀望。
那張躺椅旁邊,溫尚霖在側,蔓生則坐在昏迷的女人身邊陪伴。
自然還有王子衿和楚映言。
“老太爺,您快瞧瞧是誰!”楚映言瞧見老太爺到來立刻呼喊,又是朝尉孝禮道,“孝禮表哥,你來看!”
尉孝禮定睛一看,目光定睛於昏睡中女人的臉龐,才發現她居然是——
“是岑歡!”楚映言高興的喊,“孝禮表哥,岑歡來了!”
此刻衆人多半都不知曉這位岑歡是何人,就連蔓生也是初次相見,可就在方纔當楚映言呼喊後,她才知道這位小姐居然就是尉孝禮從小相伴的女孩兒!
尉孝禮看着不遠處的岑歡,一剎那百般心緒而起,他不知道爲何會出現,見她閉眼不醒,他立刻問,“她怎麼會昏迷?”
“孝禮,她在洗浴室裡滑了腳摔倒了。”蔓生回道。
“還不請醫生!”尉孝禮又是朝旁人喊,羅經理回道,“孝禮少爺,已經在請了,馬上就到!”
正提到醫生,醫生就趕來了,上前爲岑歡檢查後道,“只是不小心撞到了,所以纔會短暫昏迷,沒有大礙。抹了醒神油就會醒過來……”
尉孝禮似是放心,凝眸又道,“怎麼不送回房間去休息?”
“孝禮,你彆着急,一會兒就送岑小姐去休息。”蔓生安撫一句,卻也凝聲道,“今天是我找了溫總好心救人,卻被人誤會,總要說個清楚。天知道,我和溫總又哪會私會,”
衆人再瞧向她,哪裡是方纔所說的弱女子。此刻正要向衆人證明,她一向坦蕩無比,捫心自問也不可欺。
“也是該說個清楚。”尉容微笑應聲。
縱然衆人都還不知曉事情經過如何,可只聽聞林蔓生那四個字“好心救人”,就彷彿已經相信事實真是如此!
王子衿美眸眯起,只覺得這一遭機會已失。
……
衆人面前,只見林蔓生不緊不慢開口,“剛纔是誰突然跑進浴室,又跑出去的?”
蔓生的目光在人羣裡搜索,想要知道方纔哪一個是發現他們私會的那一位。
賓客之中有一位千金走了出來,此刻諸位長輩在場,她戰戰兢兢道,“我剛纔去游泳池想要去游泳,習慣游泳前就想洗個澡。等我進去後,就看見有男人在裡面,而且林小姐也在……”
“後來呢?”蔓生追問。
“後來……”這位李千金青春靚麗,此刻倒是花容失色,“後來我就嚇的跑出來了,等人再返回來就發現洗浴室的門被反鎖了!”
之後便有了前去報告老太爺兩人私會一事,蔓生在此刻解釋道,“其實不是這樣,是我進去後發現有人昏過去了。我看她只脫了外套,倒在地上,大概是滑了腳,然後就立刻去喊人,當時正好溫總也在,就請他進去幫忙。”
“如果是這樣,那門爲什麼反鎖?”李千金又是問道。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們在裡面想要開門,但是門就是打不開。我一直在喊,也沒有人聽見,後來水汽太大,溫總就提議,我和他扶着岑小姐去裡間的休息室坐一會兒。”
至尊的游泳池洗浴室嚴謹保密,隔音也是絕佳,所以聽不見倒也是正常。只是這樣一來,一切似乎都說得通,但是李千金又問,“可是我進去的時候,看見溫少東明明摟着你的腰!”
“地上實在是太滑了,我也滑了一跤,幸虧是溫總也扶了我一把。”蔓生輕聲解釋,她望向溫尚霖,“溫總,謝謝你。”
衆人只見溫尚霖沒有任何異議,沉默頜首,像是默認這一切。
“可是……”李千金鬱悶道,“我怎麼沒有看見還有一個人躺在地上?”
“這我就不知道了,洗浴室裡水汽那樣大。李小姐你能一眼就認出浴室裡的男人是溫總,但是卻瞧不見還有一個人躺在地上,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蔓生狐疑反問,微笑說道,“大概是驚到了。”
“我……”李千金仔細在想,可她真的沒有瞧見方纔地上另有其人。
王子衿接聲道,“驚到是一回事,恐怕也是因爲溫少東是青年才俊。”
壽宴里長相英俊的男人多得是,美女環肥燕瘦,美男也是各有千秋,尉、王兩家自然是翹楚,尉容與尉孝禮以及王燕回與王鏡樓這兩對兄弟便是醒目出彩。但賓客裡也有同樣可以媲美的美男,溫少東便是其中之一。
所以衆千金自然會有印象,記得對方長相也不奇怪!
李千金面上潮紅,不再作聲,只能回道,“或許是我沒看見……”
“大嫂,幸虧你來了,找了技術員來開門,你也知道,至尊酒店這裡裡外外都那麼精細,出不得一點差錯。”蔓生又朝王子衿道謝。
王子衿想起方纔,當發現浴室內第三人是岑歡後,她便要帶岑歡先去休息,可林蔓生卻堅決要先到老太爺這裡證明一切,怕是她早就有所防備。
王子衿客氣道,“你們都沒事就好,現在就等岑歡醒了,聽聽她怎麼說。”
溫尚霖在旁沉默聆聽,他望向昏睡中的女人,卻有一絲憂慮。
“岑歡!”楚映言一直在照顧她,忽而驚喜喊道,“你醒了!”
衆人都望向幽幽醒來的岑歡,這一刻她的話語即將可以證明一切!
……
“岑歡,是你在洗浴室裡滑倒了嗎?”王子衿立刻問。
岑歡朦朧中清醒,只見大廳裡都是人,許多認識的,也有更多是不相識的。只是在這人羣之中瞧見了老太爺,也瞧見了尉容,最後定睛於一個人,那是前方處的尉孝禮。
尉孝禮來到她面前,低聲說道,“岑歡,蔓生姐說剛纔看見你昏了過去,大概是滑倒撞了。是真的嗎?”
蔓生姐……
岑歡茫然中,看向另外一人。王子衿和楚映言,她當然都認識,可還有一位,她是第一次見。
她正望着自己,用一雙鎮定卻又灼灼的目光。
蔓生的心跳有一些緩慢,寂靜中聽見岑歡開口道,“是真的……”
這一句話爲今日的誤會徹底證明,再無人誤會林蔓生和溫尚霖私會,果然如同容少方纔所言不過是無中生有的誤會。
蕭從澤瞥了一眼,似感此局已見分曉直接離開。
“溫總。”尉容上前開口,又是朝溫尚霖伸出手,“多謝你救了岑歡,也謝謝你幫了蔓生。”
“尉總不必客氣。”溫尚霖回道。
同時,蔓生來到老太爺面前。朝着老太爺開口,也一併朝衆人道,“爺爺,我雖然和溫總有過一段婚姻,但我和他是和平分手。現在我們也算是普通朋友,將來也可以是商場上的夥伴。”
國內大家族的長輩對於有過婚姻歷史的女孩子作爲自己的兒媳孫媳,多半都不會接受,但是卻也並非全是如此。
老太爺應道,“你能這樣妥善處理好自己的事情,我很欣慰。”
所以,其實老太爺都知道,而且老太爺也認可這樣一位有過婚姻史的千金成爲未來的尉家二少奶奶!
“啪啪——”更有掌聲響起,那是外籍老總,外國人對於婚姻一向看重,但是對於和平相處和平分手的婚姻同樣認可。所以很是讚賞這樣的婚姻觀。
人羣后方,邵璇激動的握住曾若水的手,“蔓生簡直就是我的偶像!”
曾若水也徹底放心。
何佳期靜靜退了下去,離開這間大廳。忽而想起這次前來海城之前,她詢問顧席原爲何不一起出席:等真的遇到困難,你以爲她會向你開口?
顧席原的眼睛望着她,這樣沉靜的說:如果是從前的林蔓生,她不會。
可今時今日,她早已不是從前的林蔓生了。
何佳期拿起,她撥下號碼。當那頭被接通,她終於承認道,“顧席原,你是對的。”
“不,我錯了。”可顧席原卻一反從前的冷靜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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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佳期一驚,“席原。怎麼了?”
“佳期,找個機會,讓我和尉總通話,知道了麼?”顧席原低聲說。
……
此刻遠在另一座城市,襄城恆豐大廈頂層之上,顧席原獨自坐在大班椅上,面對空蕩安靜的辦公室,他卻神色惶惶愈發難安。只因爲從前不曾知曉的真相,在不久之前得知,回想過往一切,終於讓他幡然醒悟卻夜不能寐。
難道是天意?
怎麼會是王氏。
怎麼會!
……
酒店房間裡,岑歡跟着尉孝禮走了進去。
她的脖子還有點疼,所以蹙着眉。突然瞧見前方的他停步,岑歡也立刻停下步伐,“剛纔你倒是很機靈。”
有些事情衆人不明,可尉孝禮卻明白。世上哪有這樣湊巧的事情,竟然正好是溫尚霖和林蔓生被撞見。
“是在裝睡?”尉孝禮又是追問。
“不是……”岑歡回道。
“那你怎麼會接了我的話,說這一切都是真的?”尉孝禮眯起眼眸看着她,似乎比起從前,她嬌美的臉龐多了幾分嫵媚。
岑歡輕聲說,“因爲你喊了她蔓生姐。”
尉孝禮倒是一怔,“這有什麼不對?”
“因爲你從來都不這樣喊人的。”岑歡又說。
尉孝禮自小不愛和女孩子親近,哪怕是和王家這樣親的關係,從前在私底下提起王子衿的時候也不過是稱呼爲“王小姐”,但是方纔,尉孝禮卻喊了那個女孩子作“蔓生姐”,這樣的親疏之分,岑歡察覺到了。
就連尉孝禮自己也沒有想到這樣的細微之處,她會發現並且記下。
“蔓生小姐是容少爺的未婚妻嗎?”岑歡好奇問。
尉孝禮並不回她,反而問道。“你這次怎麼會回來?”
“是老太爺讓我回來的。”岑歡如實道。
“所以你就連夜趕回?”尉孝禮神色一凝,“你來做什麼!”
岑歡沒有否認,她的確是連夜趕回。只是他們已有多年不見,她又得知大夫人已經離開海城,那份關心是掩藏不住,她不禁道,“我來陪你。”
“陪我?”尉孝禮笑了一聲,“呵,好啊。”
他忽然走近她,岑歡只覺得一陣強勁氣息來襲,也唯有私下的時候,尉孝禮氣勢駭人,下一秒她的下顎已經被他扣住,“陪我什麼?陪我睡?”
她是大夫人養大的孩子,是依靠在尉家才能活到今天的人,岑歡默了下義無反顧道,“可以,孝禮少爺。”
竟是虔誠到好似獻出自己所有都不會後悔的目光,一如多年前,她從來都是這樣!
“岑歡!給我暖牀你都不夠資格!”尉孝禮的手狠狠捏住她的下顎,忽然一下鬆開。
岑歡心中一凜,卻望着他還是微笑,“我知道的,孝禮少爺。”
……
第二日壽宴的午宴承襲了昨日的奇珍美味,觥籌交錯還在繼續,老太爺很是舒心,賓客們自然也再次祝賀。
待到午宴結束,午後衆人?聚一堂,在露天花園裡閒談。
此刻,王鏡樓詢問。“老太爺,這兩日的壽宴佈置的如何?您還滿意嗎?”
賓客們皆知,宴會廳是由王子衿置辦。這兩日安排如此周密,這全是因爲王子衿聰慧。王子衿身爲王家千金,又是尉家大少奶奶,一向都細心妥貼,所以立刻便贏得衆人稱讚,“老太爺,您家的孫媳婦真是賢惠出衆!”
王子衿微笑接受所有誇獎,謙虛回道,“這都是我應該做的,老太爺滿意就好。”
“子衿,你用心了。”當着衆人的面,老太爺也微笑讚賞。
這下得了老太爺親口讚許,王子衿的笑容愈發豔麗。
“副總。一切都沒有問題。”餘安安靜靜走到她身後,輕聲說道。
蔓生微笑不應,又瞧見王子衿她朝自己望過來,她開口道,“大嫂安排的這樣好,以後我還要多向你學習。”
“哪裡的話,這一次的客房安排都是你經手的,一定安排的比我還要周道。”王子衿微笑說,“我纔要好好學習。”
蔓生回着笑,“不敢當,倒是我也在想客房安排的不知道合不合大家心意。”
餘安安站在後方這麼一聽,只覺得大少奶奶好像是在故意針對,突然又想起任翔先前對她所說的話語:你想的還真是簡單,這次的壽宴你以爲只是壽宴這麼簡單?蔓生小姐成了容少的未婚妻,那她和大少奶奶既是妯娌也是對手。
餘安安此刻一瞧。還真是對手!
結果自蔓生一詢問後,王子衿便逐一詢問賓客,卻聽見賓客中有人道,“原來是老太爺身邊這位蔓生小姐佈置的?”
那是尉家表親中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輩,十分賞識道,“你是怎麼知道我夏天怕熱,但是又不喜歡開冷氣,哪裡取了那麼多冰塊放在房間裡?”
王子衿愕然,這位堂叔伯一向很難伺候,今日竟然會這樣賞識林蔓生?
“我問了尉容,他告訴我的。所以就備好了冰塊,只要您覺得熱,立刻就備上。”蔓生回道。
那位堂叔伯又是誇獎,“很好!我還是第一回在外面住的這麼舒心!昨天就是這位小姐,還有一位助理。幫着送冰塊給我!”
“您太客氣了,這是應該的!”餘安安也是立刻恭敬應聲。
王燕回瞧着此刻情景,王子衿和林蔓生在壽宴佈置這一局上,倒是打了個平手不分伯仲。
王父看着對面靜靜而坐的林蔓生,見她一身旗袍和昨日不同,卻依舊靜美安然,從昨日到今時,不知爲何總覺得那似曾相識的感覺越來越清晰,彷彿當年也是這麼一身旗袍……
蔓生一邊回着長輩的話語,一邊望向不遠處,尉容正和何佳期在說話。
“尉總,方便的話,可以接聽一下電話麼?”何佳期將悄悄拿出遞給他。
尉容接過後,何佳期便走遠了,她不知道顧席原此番要和尉容通訊是爲了什麼。只是忽而瞧見那一道身影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這是天意……”耳畔是男聲傳來,尉容望向前方隨衆人笑談的那一道身影。
縱然知道天意難爲,可爲何上天會是這樣安排。
衆人笑談中,蔓生察覺到王父的目光一直望着自己像是在打量,“王伯父,怎麼了?”
王父忽而問道,“你的母親,是不是叫馮若儀?”
衆人都十分驚奇,蔓生更是詫異,“王伯父,您認得我母親?”
“原來你是她的女兒。”王父這纔像是確認,似曾相識只因曾有相逢。
這一局裡,有人以爲機會到來卻不想只是一場空,意外之下的私會,終於被蔓生順利化解,岑歡的出現是突然的,卻也徹底解圍,聰慧善解人意的女孩兒,總該有人愛才對,只是似乎孝禮對她很不友好?顧席原的電話到底告知了尉容什麼,王父竟然能夠說出蔓生母親的名字,他們之間難道有過去?ps:今日更新送到,妞兒們明兒繼續見~週末到來,妞兒們有沒有出去走走,你們的城市天氣好嗎~每天不忘點點推薦撒幾顆鑽,感謝妞兒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