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一處別墅——紅葉公館!
車子緩緩駛入,正是程牧磊駕車到來。
公館內有幾個傭人在,立刻出來迎接,程牧磊吩咐他們將行李搬上樓。
餘安安也一邊提着行李,一邊跟隨林蔓生上樓去,“副總,您看這裡還不錯吧?”
從一樓大廳上了樓梯來到臥室,整幢公館雅緻安靜,蔓生點頭道,“挺好。”
其實這幢公館,也是餘安安先前爲恆豐顧總找尋住所的時候,參觀過的其中一幢。只是當時蔓生沒有選中,不過現在對於她而言正合適。
幾乎沒有考慮,蔓生就讓餘安安立刻聯繫公館的所有者,一番交涉後直接將定金交付,等到傍晚前又將公館的錢款一次性打款交付。所以現在只差地契轉讓更改後的憑證,一切迅猛中拍案定奪,讓公館中介方瞠目結舌。
“林小姐真是豪爽啊!沒見過這麼爽快的買主!”對方是這樣稱讚的。
實則就連餘安安和程牧磊都對於林蔓生此次尋找房子又立刻買下的舉動驚到,都說要貨比三家,可她實在太豪爽。
依照林蔓生當時的回答是,“附近的都已經看了個遍,閤眼緣的就是這麼一些,不挑了。”
所以,此刻他們已經搬進新公館!
餘安安將行李箱放下,她將窗戶打開,“副總,那我們以後都回不去了嗎?”
蔓生站在窗邊,眺望窗外清新卻也陌生的風景,這裡已經不是香頌灣,“安安,其實你不用陪着我一起搬出來。”
程牧磊是獨自一人,林蔓生離去,他自然不會留下。可餘安安和任翔是戀人,她不能因爲自己的私事就阻斷他們,所以她一早就表明讓她自由選擇。
“副總!我早就說過,您去哪裡,我就去哪裡!”餘安安還是同一句話,堅決跟隨到底,“現在你要從香頌灣搬走,我怎麼能還留在那裡!”
“傻瓜。”蔓生笑着說,“那任翔不是太可憐?”
餘安安一下沒了聲,倔強回道,“我已經對他說過了!他要是不理解,那就老死不相往來!”
“說什麼氣話,真老死不相往來?”蔓生搖了搖頭說。
就在此時,程牧磊上樓來尋找她們,“副總!”
“怎麼了?”蔓生瞧見程牧磊的手中握着,他回道,“是任翔!他的電話打到我這裡!”
“快去接!不要讓他擔心!”蔓生催促一聲,餘安安沒轍,只能走了出去。
程牧磊帶上門,也沒有再打擾。
餘安安接過走在迴廊裡,她纔剛“喂”了一聲,任翔的質問聲就傳來,“你們到底搬到哪裡去了?爲什麼我給你打電話,你的沒人接?”
任翔原本在他們離開的時候,想要開車護送,但是被餘安安阻止,警告他不要跟蹤。於是打消了念頭,只能等着她回電。可是半天后都沒有回聲,他忍不住主動電話找她,竟然無人接聽。
“我剛剛在搬行李,沒帶在身邊!你這麼兇做什麼!”餘安安蹙眉說。
程牧磊在旁嘆息,他很自覺的下樓,不參與其中。
當天晚上,三人順利入住新公館。
蔓生的房間在三樓,餘安安的房間在二樓,而程牧磊作爲男孩子,他住在一樓。房間都安排妥當,三人都忙着整理各自的行李,一個晚上也算得上忙碌。
……
“容少,剛剛問過了,餘秘書說蔓生小姐他們現在住在海城的紅葉公館!”任翔剛和餘安安聯繫過,就立刻來到書房彙報。
書桌後方,尉容抽着煙沉默聆聽。
宗泉在一旁聽聞後道,“紅葉公館……那座別墅附近安全設施很好,地理環境也很優越。”
任翔卻覺得一切太突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突然就要搬出去!”
尉容依舊抽着煙。整個人一言不發。等到一支菸抽到結束,他才低聲說,“準備工作倒是做的充足。”
任翔愕然:都什麼時候了,容少竟然還有心思誇獎?
宗泉瞥了任翔一眼:這不是誇獎,容少的聲音都是冷的。
“容少,方秘書來電,晚上的應酬公關部經理已經處理接手。”任翔又是報告,尉容頜首。
宗泉緊接着道,“容少,霍小姐那邊,打了電話過來,問您今天還會過去嗎?”
“你們都出去。”尉容回了一聲,兩人都退了出去。
書房裡一瞬間恢復了寂靜。
指間的煙燃着一簇火焰,尉容拿起,撥了一個號碼過去,這是打給霍雲舒的電話。
“尉容?”那頭是欣喜的女聲,“你要過來了嗎?”
尉容緩緩說,“抱歉,雲舒,今天有些事。不能過來了。”
“是這樣……”那份欣喜有些散去,但是她還是高興的說,“沒事,我知道你要忙,那明天空了你再來看我吧,我先掛了,不打擾你……”
他應了一聲,霍雲舒則是將電話掛斷。
終於,徹底的寂靜下來。
別墅裡好似一點聲音也沒有,其實不過是少了幾個人,可是爲何像是沒有了人煙?
竟然聽不見任何一點歡笑聲。
深夜裡,尉容掐滅煙,他移步前往臥室安睡。可是房間內已沒有燈光,黑漆漆的一片。
以往每時,不管多晚,總會留着的那一盞燈,今日已經不再有。
尉容在臥室門口駐足片刻,他沒有入內,而是轉身離開。
等到次日早上,宗泉等人起來一瞧。發現容少昨日夜裡還是睡在客房。
……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換了新房間,陌生的牀讓蔓生沒有習慣,所以睡的不是太安寧。儘管如此,生活卻還是繼續着,按時前往保利。
清早接到尉孝禮的通知,前往他的辦公室洽談。
這一刻,顧席原已經到來。
昨日參觀完空航所,之後的事宜都是由尉孝禮和顧席原直接洽談,蔓生暫時還不知道進展如何。所以此刻前往,也是爲了跟進項目得知後續。
“尉常務,顧總。”蔓生敲門而入,朝辦公室內的兩人問候。
沙發區域裡,兩個男人早就到了。
上午時候正在談笑風生,一派其樂融融的場景,蔓生一聲問候入座,聽見尉孝禮微笑道,“顧總處事果斷,在參觀完空航所之後,就立刻決定和保利簽署第二項項目的合作。”
蔓生默然望過去,她有一絲愕然:顧席原這麼快就定了?
這纔不過隔了一天!
顧席原笑道,“有些事情,不用多猶豫,既然決定就要抓緊加快,我一向不喜歡拖泥帶水。不過,我想尉常務也會想要考察恆豐的實力。”
尉孝禮處事謹慎,自然不會倉促應下,他應道,“只是禮尚往來,順道也是想去見識襄城一番。”
“在海城住了那麼久,也該讓我當一回東道主。”顧席原開口相邀,他直接點名,“尉常務,林副總,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發?”
尉孝禮思量間道,“這個週五,我和林副總前往襄城。”
“時間倒是正巧,那我也一起安排週五回去。”顧席原回道。
“顧總真是太客氣了。”尉孝禮賠笑了幾句,扭頭叮嚀說,“林副總,週五出差不要忘記。”
蔓生點頭,“尉常務請放心。”
顧席原也沒有再久留,就要起身離去。這邊蔓生也要一併退出,尉孝禮道,“林副總,你送顧總。”
蔓生相送顧席原進電梯,這一次顧席原沒有阻攔她送他下樓。等來到大廈一樓後,站在旋轉門的門前,等待車子前來接送,顧席原側目道,“你昨天走的太匆忙。”
“因爲有些公事要處理,又想着參觀差不多結束了。”蔓生回道,昨日她的確有些失控。
“難道不是因爲他?”顧席原低聲問。
蔓生並不想和他繼續探討昨日空航所的一切,她笑着道,“顧總,公事歸公事,私事歸私事,難道我們要在公司繼續討論私事?”
顧席原笑了笑,察覺出她的躲閃,他沒有再追問,“這兩天你有沒有空,晚上一起吃飯?”
“怕是來不及了。”蔓生如實說。
單是傍山酒店的接洽工作,就已經千頭萬緒,而且她現在也沒有這個心思。
顧席原說,“那你先忙,回頭我再找你。”
……
總經理辦公室——
尉孝禮邁着清幽的步伐前來,偌大的辦公室內冷清無比,縱然此時已經五月,落地窗外分明暖陽照耀。
尉孝禮是彙報項目進展,他入座道,“尉總,週五我會和林副總一起前往襄城。”
文件在手,尉容的視線漠然擡起,冷靜的雙眼沒有情緒,一直都是溫漠的,“恆豐同意合作了?”
“就在剛纔,同意簽訂項目。”尉孝禮道,“不過,這位顧總也很清楚,保利也需要覈實對手的實力。”
“是他提出要外派前往視察?”尉容卻問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其實是誰提出都不是重點,重點在於此次項目勢在必行!
尉孝禮頜首,“也可以這麼說。”
“你,還有誰?”尉容又是追問。
尉孝禮只覺得這樣的問題,太過沒有技術含量,“尉總,這個項目負責的高管,除了我就是林副總,你說還有誰?”
她要去襄城!
襄城,那裡是顧席原的地盤,是恆豐總部所在!
就在週五,她就要離開,離開他海城前往!
尉容突然不作聲。
尉孝禮狐疑瞧向他,只見他神情冷峻,難道他要指名林蔓生留在海城?可這不符合公司規章也對項目無益!
“那就去。”末了,他動了動脣。
可分明,尉孝禮隱隱聽到一絲切?意味,“二哥,我們只是去工作,難道你不放心她?”
尉容眼眸沉定,唯有一句,“她有分寸。”
所以。不是不放心?那又爲什麼會這樣耿耿於懷?尉孝禮玩笑一聲說,“別告訴我,你是在吃醋。”
吃醋?
尉容一怔,全然陌生的字眼從腦海裡跳了出來,立刻嗤之以?揚起笑,“怎麼可能!”
……
當天蔓生從尉孝禮處歸來後,餘安安和程牧磊就已經得知週五要出發襄城。開心的是,可以當作是一場旅行。然而悲劇的是,紅葉公館才住了沒幾天就要離開。
這幾日蔓生已經成了拼命三娘,白天上班晚上加班,拼命刻苦到餘安安都看不下去。
午後餘安安得了空閒,她約了任翔在附近咖啡館一聚。
但是同時,任翔也是不滿,“你約我出來,又約小泉和小石頭做什麼?”
自從搬走之後,任翔和餘安安之間的見面也屈指可數,孤獨一個人的夜實在不好受。來到公司又忙碌,連一起用餐的機會都少之又少。
宗泉木訥的臉沒有表情,程牧磊尷尬說,“你們兩個約會,帶上我們做什麼?”
“我今天是來審案的!”餘安安卻認真說。
三個男人一聽都傻眼:審案?
“那天在空航所,副總突然就回了公司,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們一直都不知道!”餘安安如實說,當天走的實在匆忙。
程牧磊一想也是開口,“難道你們知道?”
“我不知道!”任翔那天根本就不在現場。
“我沒問你!”餘安安直指宗泉,“小泉,你說!”
宗泉突然問及,他遙想當天一切古板回道,“那天霍小姐順利乘坐了直升機後,因爲情緒激動,容少就上前安撫她。”
“只是安撫?”餘安安追問。
“有擁抱……”宗泉回答。
餘安安拍案道,“問題就在這裡!尉總抱了那位霍小姐!他們當着副總的面親親我我!小泉,你爲什麼不一早就說?”
宗泉一臉的茫然,“……霍小姐腿不好,容少也不是第一次安撫她。”
“小泉……”任翔聽不下去,程牧磊感嘆,“宗助理,你這樣以後還能順利交到女朋友嗎?”
“案子已經了結清楚!”餘安安立刻又說,“都是尉總不知道檢點!”
“你說的是什麼話?哪裡不檢點?”任翔反駁,“容少只是安撫,難道要丟下雙腿不好臉上又有傷的霍小姐嗎!”
“那他就可以抱來抱去的嗎?誰知道接下來會做什麼!你們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餘安安怒對三人。
宗泉躺槍了,程牧磊亦是躺槍。
“膚淺!簡直膚淺!”任翔和她槓上,“那位顧總就沒有對林副總好嗎?我可是聽說了,又陪着下棋又放風箏!還真是好!”
餘安安整個人跳起,“人家顧總拿了風箏來放,難道我們副總不給面子拒絕嗎?下棋怎麼了?下棋那天我也在!他們清清白白什麼也沒有!私底下也沒有接觸!能和尉總比嗎,自從霍小姐回來後,就各種陪着!霍小姐在別墅外面等了三天,熬了三天,還是忍不住出去見她!”
“那容少不是更在意林副總!你們出去當嚮導,三天不到容少就去了!容少是在週末見霍小姐,可是那天去找林副總不是週末,當天就趕回海城!你不是私下也問我,要不要讓林副總回去嗎?”
“那是因爲尉總好像很生氣,我不想他們吵架!你以爲副總是怕了尉總嗎!現在好了,副總也從香頌灣搬出去,尉總大可以請霍小姐回來住!這樣就不用兩面跑了,多麻煩多不順心!”
“你這個豬!”任翔指着她怒斥,“這種時候,你該想方設法讓你們副總留下來,爲了勝利應該不顧一切!”
餘安安被他一吼更怒了,“難道是狗皮膏藥嗎!都這種情況了,還沒皮沒臉的留下來!我們副總也是很優秀很多男人喜歡的!對,比如說那位顧總,我看就比尉總好一百倍!”
“那就去嫁給那位顧總,現在就去嫁人!”
“嫁就嫁——!我來給他們牽紅線!”
兩個人當場吵得不可開交,宗泉和程牧磊一頭霧水,沒有辦法勸架的情況下,相約一起離開。
這真是見鬼了!
……
眼看着日子一天天過去,週五眨眼就要到來,餘安安已經開始收拾東西,“副總,我們這次要去多久?”
蔓生也不知道歸期,“隨便帶幾件,不夠到了那裡再買。”
眼看着後天就是週五,她就要離開。
自從搬出香頌灣,她和他幾乎沒有再見過面。雖然在一家公司,可是各自所屬不同,所以也不是說遇見就能遇見。
這個世界真是太奇妙,有時候這麼小,有時候卻又這麼大。大到哪怕在同一個屋檐下,都好似成了陌路人。
夜裡加班到九點,蔓生終於將文件收起離開。
程牧磊已經去提車了,餘安安則是前來呼喊,“副總,可以下樓了。”
蔓生點頭,拿起手提包下樓。
車子就停在大廈的地下停車場,程牧磊在車上,車燈已經亮起。餘安安上前開車門,蔓生便上車而入。
很快的,程牧磊駕車駛離。
地下停車場內又恢復了安靜。
可是誰也沒有發現,另外一側有一輛車停靠在一排的車隊之中。車內,一道身影靠着車椅。車椅是仰靠而下的,所以如果不仔細去瞧,根本就不會發現這裡還有一個人在。
等到那一輛車駛離,車椅又恢復升起,男人降下車窗點了支菸。
許是因爲“咔擦——”聲太過清脆,所以惹來巡邏的管理員上前詢問,“是誰?”
“哪個人在那裡!”管理員被驚到。還以爲是有小偷!
當下立刻奔跑過去瞧,可是當走近後卻發現車內坐着的男人,一張俊媚的臉,在那一簇火光中映現,一剎那奪人心魄。
“是我。”他低聲說。
管理員這下更是大驚,“……尉總!”
尉容爲什麼會在一輛毫不起眼的車子裡?而且,這麼晚了,怎麼還沒有離開?再加上,高層的車子都有固定停車位,尉總的停車位不是在這裡啊!
不等管理員回神,又聽見尉總大人放話,“辛苦了。”
對方驚訝過後顯然是受寵若驚,隨即看見車子發動引擎,亦是駛離停車場。
今夜依舊是黑色的夜,只有零星一點星光。
……
眼看着週四也是到來,當天公司有召開會晤,方以真送來文件,尉容上下一瞧,視線定格在一衆高管名單上。
突然,尉容低聲道,“怎麼不是所有高管都在位?”
方以真一愣,“尉總,出席的高層已經都在名單上了,您覺得還少了哪一位?”
按照道理而言,以方以真的工作經驗,絕對不會有錯。實在是想不明白,到底是還少了誰?
“尉常務。”尉容隨即說。
“尉常務週五就要出差去襄城,現在主要負責接管恆豐項目,所以沒有在名單內。”方以真如實說。
尉容卻握着那份文件,只是一直盯着,半晌都沒有聲音。
難道還有另一位高管?方以真卻好似讀懂了某個訊息,她補充道,“林副總現在也只負責恆豐項目,所以也不在名單內。”
尉容將文件收起遞迴,“我沒有問她。”
“是……”方以真只能回聲,立刻離開。
等出了辦公室後,方以真長嘆一口氣,被任翔捕捉道,“怎麼了,我們萬能的方秘書,難道也會挨批?”
真要是挨批那還是喜事,至少不用戰戰兢兢!
自從蔓生小姐一行搬離香頌灣之後,容少整個人陰沉的厲害,幾乎到了不敢靠近的地步!
“尉總以前也不是這樣的……”方以真苦惱說。
都說戀愛中的女人陰晴不定,難道說戀愛中的男人也會這樣?
宗泉則是接起一通電話,任翔在旁聽見了,依稀是“霍小姐”三個字,等到通話結束,任翔問道,“又是霍小姐找容少?”
宗泉已經起身,敲門進入辦公室。
“好!我現在就去告訴她氣死她!”任翔也回了自己的辦公間,不用說,他口中的“她”自然是餘安安!
……
午後,錦繡公館內霍雲舒終於等到尉容到來。
因爲是午休時間,所以霍雲舒命人準備了茶點,“那天就想和你一起喝杯下午茶,沒想到隔了那麼久。”
“對了,尉容,我最近都有很努力的復健,周醫生說我的腿比從前有反應!還有,我現在一點都不怕高空了!”霍雲舒不斷在訴說,當自己承受住那份恐懼,將高空恐懼徹底打倒之後,那份欣喜簡直不能平息,“我想我一定能站起來,就像你說的,尉容,我一定可以!”
霍雲舒欣然說着,尉容在一旁聆聽,不時的微笑應聲。
“你最近很忙嗎?”霍雲舒又是問道,因爲他也有數日不曾前來。
“還好。”尉容回道,“只是一些公司的事情。”
保利這樣大的集團,不比惠能,可就算是惠能,要管理也是不易,霍雲舒道,“止婧昨天給打電話,說公司也很忙,夏天快到了,不知道是不是旺季來了……”
霍雲舒興高采烈談起霍止婧。又是詢問,“尉容,我還想坐一回直升機,什麼時候你再帶我去?”
尉容尚未應聲,突然響起鈴聲!
霍雲舒的話語也被打住,尉容朝她道,“我接個電話。”
她點點頭,就看見他起身踱步到一旁去接聽。
尉容接起電話後呼喊,“元伯。”
元伯道,“容少爺,有沒有打擾您?”
“沒有,什麼事?”
“是這樣的,寶少爺的情況不大好,如果可以,您要不要回來一趟?”元伯立刻回道,“這也是老太爺的意思。”
若是老太爺都示意要請他回尉家山莊,那麼小寶現在的狀態的確不好!
“我現在就過去!”尉容立即應下。
“是,我會告訴老太爺。”元伯說完就要掛線,尉容卻喊住他,“元伯,方便的話,您可以幫我做一件事嗎?”
……
電梯直下,蔓生走出保利大廈,她又瞧見了元伯,“元伯,是老太爺找我嗎?”
因爲上一次就是這樣,所以難免蔓生會這樣想。
元伯沒有直接說,他只是道,“蔓生小姐,如果您現在有空,可以請您回去一趟嗎?”
週四的午後,蔓生爲了準備明日出行,所以手中的雜事都已經處理完,她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但元伯是長輩,老太爺更是長輩,她不好拒絕,“可以,那現在就去吧!”
下一秒,車子已經載着兩人輾轉,從保利大廈趕赴頤和山莊。
自從那日離開尉家山莊後,蔓生就再也沒有來過。今日一瞧,那些爲了祭奠尉佐正的白紗依舊還在。其實距離尉佐正過世,距離現在也沒有太久。
“蔓生小姐,您這邊請。”元伯帶領着她,帶她前往那一座茶廳。
蔓生已經不陌生,所以很是平靜的入內。
然而當門一推開後,蔓生才發現茶廳的前方,除了端坐在正位上的尉老太爺之外,是有另外一人!
蔓生瞧清了他,哪怕還間隔了一些距離,都能清楚的瞧見。
是尉容!
這一次蔓生沒有詫異,上一回不過是她先到他後到,這一回則是相反。只是在尉家相見,在經過了這麼多天的分開,還是有些不自在。她的步伐緩了幾分,卻最終還是來到他身邊。
談話聲因爲來人而終止,尉容回眸望向元伯帶着她到來。她慢慢前行,這一刻茶廳內的落地窗有着極好的陽光,所以才能將她的臉龐照耀的如何通透柔和。
尉容看着她走近。他默然收回目光。
“老太爺,蔓生小姐來了。”元伯上前喊。
老太爺面上沒有顯露半分詫異,可是眼底卻有一絲費解,“來了。”
蔓生上前道,“老太爺,您好。”
老太爺也沒有追問,只是說道,“既然來了,你們就一起去看看。”
“容少爺,蔓生小姐,我來帶路。”元伯又迎着他們走出茶廳。
從茶廳而出漫步走在山莊內,元伯說道,“自從大少爺去世後,大少奶奶情緒也很不好,今天才由大夫人帶着出門去附近的廟堂參拜。但是寶少爺,那孩子最近很少說話。”
尉容的聲音也是沉凝,“現在小寶在哪裡?”
“在畫室!”
元伯終於帶着他們來到寶少爺所住的那一幢獨棟樓閣,走過那些陳列的模型,來到裡面那間畫室。
那間寬敞的畫室裡,寶少爺身邊陪伴着鄭媽。
尉容直接而入。鄭媽就要呼喊,卻被他噤聲制止。
蔓生站在畫室門口,看着他來到孩子面前,聽見他在和孩子說話,“小寶,是我,我是二叔。”
但是寶少爺一聲不吭。
“小寶,你在畫什麼?”尉容又是詢問。
寶少爺依舊自顧自在畫畫,沉默的像是成了啞孩子,最終當尉容再問了一次以後,孩子才肯開口,“二叔。”
聽到這聲呼喊,鄭媽終於放心,元伯也好似鬆了口氣。
“要什麼顏料?”尉容又是問。
孩子回道,“黑色。”
蔓生看着他和孩子之間的往來,當寶少爺轉過身來,她注意到了一點,這個孩子有着一雙格外漂亮的大眼睛,但是那雙眼睛空洞沒有聚焦!
蔓生這才驚覺,“小寶……他的眼睛……”
“蔓生小姐。寶少爺的眼睛看不見。”元伯低聲說。
看不見……
一個看不見的孩子!
蔓生突然明白,爲什麼每次見到小寶,他都是戴着墨鏡,爲什麼他脾氣古怪不愛和人親近!
因爲孩子會怕,會膽小會怯懦,更會敏感多疑!
可是孩子的眼睛看不見,本應該是一件可以告知的事情,他卻從來都沒有告訴過她!
他爲什麼不說?
是因爲他不在意,還是他其實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告訴她,因爲他心裡根本就覺得不需要!
蔓生站在畫室門口,就這麼站了許久,她沒有上前也沒有打擾。
不知不覺中,傍晚來臨,寶少爺說,“二叔,可以陪我一起吃晚飯嗎?”
“當然可以。”尉容回道,“不過今天還有一個阿姨也在,她可以一起嗎?”
蔓生終於出聲,“你好,小寶。我是林阿姨。就是上次和你一起勾過手指的,還記得嗎?”
寶少爺沉默的點點頭,卻是朝尉容回了兩個字,“隨便。”
結果當天晚上,蔓生初次留在山莊裡用餐,餐桌上老太爺在座,尉容和寶少爺坐在對面,而蔓生則坐在另外一側。氣氛沉悶,沉悶到沒有半點家庭溫暖。
這哪裡是溫馨的晚餐,真像是家庭禮儀課程!
好不容易等到晚餐結束,尉容又陪着寶少爺好一會兒方纔離開。
“小寶,拜拜,阿姨下次來看你,給你帶畫筆好嗎?”蔓生笑問。
寶少爺對上她,卻不回話了。
蔓生笑了笑,也沒有失望,只能和孩子道別,“拜拜。”
今日尉容是獨自駕車到來的,所以宗泉並不在身旁。蔓生是由元伯護送前來的,這下子沒有車在身旁,又瞧見周管家已經爲她開車門。
蔓生一怔,尉容已經坐上駕駛座,“上車!”
當下元伯也還在,蔓生不願意在這裡僵着,她只能坐上去。
元伯送別兩人後回到老太爺跟前,“老太爺,容少爺和蔓生小姐已經回去了。”
“我今天只讓你請他一個人過來。”老太爺出聲道。
元伯回道,“是,老太爺,我去請了容少爺,可是容少爺讓我也去請蔓生小姐過來。”
“他該知道,小寶怕生,不喜歡陌生人。”老太爺亦是不滿。
“容少爺說,寶少爺遲早都該和蔓生小姐親近一些。”元伯卻是回了這麼一句。
老太爺沉凝了眼眸,半晌也沒有再出聲。
……
車子一路駛離山莊,蔓生坐在車內,眼看着天色已黑,她還要趕回去。原本以爲是老太爺找她,現在又是怎麼回事?如果只是來看寶少爺,那麼似乎她在與不在。好像都沒有所謂。
“住哪裡。”他突然出聲問。
蔓生並不願意他送她,“你可以前面放我下來,我會讓牧磊過來接我。”
“地址!”他卻執着質問。
蔓生忍不住蹙眉,可來不及再出聲,已經響起鈴聲,讓人一驚!她拿起一瞧,發現是餘安安來電!
按了接聽,餘安安的聲音格外明亮傳來,“副總!你去哪裡了?顧總來了紅葉公館,他已經來很久了,說是不讓我打擾你,你什麼時候回來……”
餘安安的聲音足夠響,大概是着急了,所以一開口哪怕沒有按免提都能讓周遭的人聽個清清楚楚!
“我……”蔓生來不及回話,她的猛地被人奪走。
愕然之際,耳邊一陣風疾呼而來,竟然是他將車窗降下,被他直接丟出車窗外!
蔓生一瞬間沒有辦法回神,車子飛速的開,等她清醒立刻問,“你做什麼!這是我的!”
他卻只顧着開車,不知道要開往哪裡!
“停車!”蔓生在喊,可他不聽從,“我讓你停車聽見嗎!”
一路飆車,車速過快,讓人暈眩難受,蔓生整個人翻江倒海,好不容易等到停下,卻發現不知道開到了哪裡。
大概是一處大橋下,卻寂靜的唯有初夏的蟲鳴,沒有一道人影!
車子一停下來,蔓生捂着胸口,喘息着平息那份難受。
“說吧。”他卻突然道。
蔓生坐在副駕駛座上,聽見他問,“你搬出去了,也分開了一段時間,現在你考慮清楚,自己真正要的是什麼了?”
哪怕是分開了,爲什麼到了最後,他還是要來質問她給一個答案?
“這句話是該我來問你!”蔓生立刻道。
尉容側目。卻又是問,“林蔓生,你是不是在吃醋?”
“……”蔓生真是一愣,太過沒由來的話語讓人應接不暇。
她是在吃醋嗎?
蔓生連自己都不知道,其實她早就接受霍雲舒的存在,也接受她會存在於他的心底,可是當霍雲舒活着出現,當他的關心愛護這樣明顯,當他割捨不下的時候,她終究還是無法淡然處之。
或許有,她有吃醋,可不全是!
他始終都不懂,霍雲舒和她之間不能共存,蔓生凝聲說,“我和霍雲舒不可能好好相處,你不能選擇她,又選擇我,你知不知道!”
“她是她,你是你,爲什麼要讓我做選擇?”尉容反問。“你們之間根本就不衝突!你能和止婧友好共處,爲什麼不能和雲舒?”
娥皇女英不可能在她身上發生,她也並不允許,爲什麼他能這樣冠冕堂皇?
“所以,你放不下她!”蔓生不想牽扯,那份暈眩帶來的不適被壓下後,她冷聲說,“我知道了,那我成全,我退出,行了嗎!”
蔓生說完,她就要開車門!
可是她剛剛打開一道縫隙,卻忽然被他拉扯回,車門也被甩上!
蔓生再去拉車門,發現門已經被鎖上!
“解鎖!我要下車回去!”蔓生怒喊。
“回去做什麼?”尉容深沉的目光問,“是因爲還有人在等你?呵,倒是很好,他臉你的住址在哪裡都知道!”
“你放心,我現在就替你給他一個回話。”尉容說着,他徑自拿出。按下了某個號碼。
一陣等待後,那頭響起的是餘安安的聲音,“……尉總?”
“聽着,你們副總今天不會回去了!請顧總不用等了!”一聲命令說完,尉容直接將電話掛斷!
耳畔“啪——”一聲響,蔓生已經不知道要如何反應,“……你憑什麼替我做決定!”
“蔓生,現在你還能退到哪裡去?”他將關機丟下,目光緩緩望向她。
蔓生只覺得一陣心悸,在他的注視下整個人都動不了!
他的目光太危險,黑暗裡燃着一簇烈火,隱隱的燃燒起來,好似要將一切都燒燬。
他的手,慢慢伸了出來,蔓生坐在椅子裡不動,他已經碰觸她的秀髮,“告訴我,你要退到哪裡去?”
“轟——”一下,只覺得所有的感官神經都被挑起,酥麻又恐慌。蔓生不住往後退,更是去開車門,“放我下去!把車門打開!放我下去——!”
但是來不及再呼喊求救,副駕駛座的椅子已經徹底倒下去,蔓生已經被放倒!
一下子身體倒下,蔓生立刻想要起來,可面前已經壓下一道身影,他的面容在黑暗中顯現,讓人愈發慌忙。
他的手開始解開她的衣服,她的一切,蔓生真的慌了,“別碰我!別這樣!”
“你喊吧。”他低聲說着,一邊親吻她的臉龐,“我不會再聽你的,也不會停下來。”
“尉容!”蔓生驚到不行,但是身體已經被他控制,先前被撕扯的衣服這一次完全被褪下,“不要——!”
他低頭含住她的耳垂,“放心,我不會勉強你。我會讓你很舒服。”
“不——!”
她的呼喊,已經全部被吞沒!
世界如此之大,可是世界又如此之小,即便在一個公司,似乎也不能夠見面。元伯的一通電話,彷彿給了一個契機,終於可以相見。蔓生終於得知,小寶的眼睛看不見。只是,似乎也發覺許多的事情,他都不曾告知。在回去的路上,憤怒的人將給丟了出去,真是不知道吃醋的人是誰?ps:今日更新送到,妞兒們明兒繼續見~今天是本月最後一天,今天一萬字加更送給大家,感謝妞兒們一路支持一路撒鑽,謝謝大家~有鑽繼續撒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