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消一句話,他就能徹底讓她的冷靜悉數瓦解,無法再沉?以對,再假裝自己對這一切包容理解。哪怕她已經答應?許他可以照顧霍雲舒,她似乎不應該再去詢問追究,可內心在焦灼着,更因爲午後她聽見了那一句話:我想和你公平競爭!或者,讓他選擇,選擇留在你身邊,還是留在我身邊!
“爲什麼放棄,難道你不清楚?你自己一點覺悟都沒有?”他依舊居高臨下望着她,連番質問過後又是沉聲說,“我現在和你說的事情,和雲舒又有什麼關係!”
雲舒……
多麼親密的呼喊。
其實,他一直都是這樣喊她的。
蔓生手中的書緊握,手指不自覺的用力,所以纔會在紙張上摳出一個深深印子,“我再說最後一次,我這次會陪着顧席原,是因爲公事!”
“是!公事!”尉容笑道,“你大可以藉着公事,兩個人再好好遊玩,怎麼只安排了一個星期的時間?反正項目還沒有落實,大可以繼續參觀酒店,你可以爲他當一個月甚至更久的嚮導,這樣你們就可以每天都在一起!你還用得着回來?根本就不需要再回來!”
“如果你非要將公事說成是私事,那我也無話可說!”蔓生髮現,自己似乎根本就和他說不通,眼眸一凝道,“可是你呢?你不是也沒有回來?”
面對她的反問,尉容沉眸以對,劍眉緊皺!
“我當去給顧席原當嚮導的前一天晚上,你留在醫院裡就沒有回來!接下來的幾天裡,你難道有回來過?”蔓生本不想去計較這些,但是此刻已經顧不上,“你不是也一直留在醫院裡陪着霍雲舒嗎!”
“我想請問你,你是因爲公事還是私事?”蔓生的聲音一凝,“你的陪伴,可是連一點公事都沾不上邊!”
“我和雲舒,什麼事也沒有!”尉容冷聲說。
“那麼我也可以說,我和顧席原什麼事也沒有!”蔓生緊接着同樣反駁。
尉容一雙眼眸緊眯,男聲幾乎是切齒傳來,“整個酒店,那麼多人在,你以爲別人都看不見?他對你的關心呵護,他對你的好,可真是不一般!”
難道說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稍微好一些,就一定會是別有用心?蔓生一片凌亂。然而凌亂過後卻愈發清醒,如果真是這樣,那麼他對霍雲舒呢?
蔓生不禁道,“你對霍雲舒關心呵護,對她這麼好,你對她也真不一般!”
“我和你之間的事情,你偏要提到她做什麼!”尉容冷峻的面容在燈光中映現,“根本就毫不相干!”
“毫不相干……”蔓生念着這四個字,她的聲音一輕,“或許是!可好像也沒有什麼區別!但是我能夠說,我可以永遠不見顧席原,那麼你可以永遠不再見霍雲舒嗎!尉容,你能做到,你能辦到嗎?”
永遠不見!
尉容眼前浮現起那個男人在她身邊時的每一幕,她安靜在他身邊時的微笑,有一種?契和過往牽扯。怎樣都跨越不了,“既然你可以永遠都不見,那爲什麼還要堅持接管項目!就算你不見他,難道你就不會想起他!”
“林蔓生,這麼多年來,你難道真的沒有一刻想起過他?”尉容不斷質問。
“你不要扯開話題!”蔓生直面他,“就算我想過,那也不代表什麼!我和他曾經是家人,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可是你對霍雲舒,你做不到永遠也不見!尉容,你就是做不到!”
“他們兩個人能相提並論?”尉容厲聲問。
“爲什麼不能?”蔓生目光澈亮,“他和我從小認識,霍雲舒也和你算起來是!放在以前,就可以用青梅竹馬來定義!就只准你對她好,我的身邊就不能有一個對我好的人?”
“如果現在是顧席原,面臨這樣的困境。你能放手不管?你能做到永遠也不見她?”尉容整個人冷肅,男聲也愈發沉冷,“你告訴我,怎麼相提並論!”
“不會有這樣的假設!”蔓生卻斬釘截鐵說,“我和他之間,不會面臨這樣的問題!就算有,之前我腿受傷的時候,不是已經證明?他沒有過來看我,也沒有照顧我!就算換成是他受傷,我也絕對不會出現在他面前!”
平時時候總是傻傻微笑的她,這一刻爲什麼會這麼堅決,說着不會出現,可越是不去在意,就好似往相反的方向,越是在意……
“林蔓生,你是不會主動出現。因爲你怕了是不是。”沒有漫天的怒火,只剩下冰冷的沉寂,尉容低聲說,“你怕自己一看見他,就會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他現在已經離婚了,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
顧席原離婚了,蔓生的確已經知情,“我是知道,那又怎樣?他離婚,只是他自己的事!”
尉容也不過是之前派了宗泉去私下查探,才得知真相,“顧席原的離婚消息保守嚴密,對外都沒有宣稱,你又是怎麼知道的?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是他告訴你?什麼時候的事情?所以,你們私底下早就還有聯繫?”
“一個離婚的男人,突然出現在你面前,和你回顧從前的溫情,他不是想和你重修舊好又是什麼!”他的語速平緩卻也沉烈,連帶着周遭的空氣也都變的窒悶!
蔓生快要感覺窒息,她猛地將書籍合上,“啪——”一聲裡,好似要將一切化爲靜止!
“一個解除婚約的女人,突然活着回來,接受你所有的照顧關愛,那麼努力的復健,就在今天我去看她,她能夠自己用手支撐站立!你有沒有想過,她纔是想要和你重修舊好!”蔓生冷聲說,“還有,現在做不到永遠不見的不是我,而是你!”
“尉容,如果你要命令我,在你的設想範圍裡變成那樣一個聽話的人,我做不到!我也辦不到!”蔓生起身,她的白色睡裙落在腳邊,整個人聘婷而立,“我有自己的朋友,有自己的工作,還有自己的過去!”
“你選擇和我在一起,就要接受我所有的過去!如果這讓你很難接受,那我們爲什麼還要在一起?”蔓生輕聲問,只是一出口,心尖因爲疼痛都在顫慄。
如果他們之間只剩下永無止盡的爭吵,以及不能停止的獨裁命令,那麼漫漫長夜又要如何繼續攜手?
在一起的意義,又是什麼?
忽而,尉容緊凝了眼眸注視着她,耳畔唯有那一句:那我們爲什麼還要在一起?
這個當下,她還在他面前,卻好似不知要去向何處。
“你是想要離開我?”尉容幽幽一笑,“林蔓生,你以爲自己能走得出去?你又能走到哪裡去?”
蔓生驚住,她看見他開始扯着自己的領帶,用一種冷豔撩人的姿勢,他的眼神充滿着危險訊息!
……
蔓生來不及反應,他已經上前走近她,她的步伐纔剛往後退了一步,整個人已經被他擒住!
他的力道一向大得嚇人,她根本就掙不開!比起之前在酒店迴廊,現在更爲可怕,撕扯着她的衣服,他的吻就紛紛落下,又急又猛!
“不要這樣!”蔓生喊着,她的聲音卻又被他吞沒。
“別這樣……”蔓生一遍一遍喊着,試圖想要制止這一切,可他彷彿根本就不曾聽見,只對着她落下更多的吻。
衣服也在親吻中,被硬生生剝離推搡,蔓生怎麼也掙脫不開,她只能用手去捶打他。
可是下一秒,她的雙手被一把握住高高舉起,慌亂間迎上他的眼眸,“今天不會有人再來打擾我們。”
說着,他頸子間的領帶取下,將她的雙手束縛在上。
“不要這個樣子……”蔓生瞠目,卻發現自己根本就不能夠讓他停下,她的眼眶也紅了起來。
因爲屈辱,因爲疼痛,卻也因爲心中難過悲傷……
“不要這樣……”蔓生還在喊着。她的聲音帶了一絲哽意,“難道你只會這樣對我?就像是上次一樣,再對我用強一次嗎!”
上一次,那是去年聖誕節的時候!
這一回是顧席原,他居然還是這樣!
她的話語讓尉容動作一止,理智在一瞬間回攏,他停住看着自己身下的她,凌亂的神情,蒼白的臉龐,還有被他狠狠吻過的紅腫雙脣……
她的眼睛,正望着自己,羸弱的,縹緲的,無助的,兩道視線。
她眼底的痕跡,彷彿倒映出一抹受傷!
尉容深呼吸,強行將自己此刻所有的念想壓下,他還將她鎖在身下,聲音從她的耳畔響起,字句都像是斷開,“我不勉強你!”
在一段時間的平復後,他猛地起身放開她,他的襯衣散開,精壯的胸膛像是完美雕塑,“你不許離開這裡搬出去住!也可以繼續接管恆豐的項目!”
“不要再挑戰我的耐心,否則我會讓你下不了牀!”警告的話語說完,他沉?轉身,離開了臥室。
蔓生還躺在躺椅裡,抱着毯子蜷縮成一團。
分明這裡還有着熟悉的味道,是她懷念的所在,可居然會讓她再也無法待下去……
……
書房內,尉容坐在椅子裡,他抽了一支又一支的煙。回想方纔所有的爭吵,糾纏於顧席原和霍雲舒之間……
——一個解除婚約的女人,突然活着回來,接受你所有的照顧關愛,你有沒有想過,她纔是想要和你重修舊好!
尉容彈去一截菸灰,又是猛抽一口,隨即又浮現起她的聲音。
——就算我想過,那也不代表什麼!
原來她有想過,這麼多年,或許一直都有在想。
……
只隔了一天,衆人醒來後就發現情況不對勁!
尉總和副總兩個人不知是怎麼回事,一個睡臥室,一個睡書房,竟然分開而居!
連帶着整個別墅內,氣氛都陰氣沉沉!
早起尉容又帶着方以真外出,留下了宗泉和任翔留守。
等到傍晚卻也沒有歸來,任翔道,“蔓生小姐,尉總晚上有事,大概會晚一些回來。”
蔓生沒有多言,只是點了下頭,安靜的像是空氣一樣。然而等到她想出門的時候,宗泉就會立刻上前,“蔓生小姐,您想要去哪裡?我開車送您。”
“宗助理,你這是要當副總的保鏢?”程牧磊玩笑一句。
殊不知,正是這玩笑的一句話在蔓生聽來卻是太過可笑,那不是保鏢,而是監視!她已經意興闌珊,輕聲回道,“不用了。”
……
週日午後,尉容抽了一些時間,趕在晚宴前來到錦繡公館。他前來的時候,恰逢醫生周博朗離開。兩人便在公館前方相遇,周博朗停步問候,“尉先生,您好。”
尉容亦是止步於此,“周醫生,我正好想要和你談一談。”
“是有關於霍小姐?”周博朗有些愕然,他此刻的主動相談。
尉容應聲,“是。”
周博朗微笑回道,“霍小姐很積極的在復健,我想關於這一點,尉先生您一定也有感受到。”
尉容頜首,他的確有看見霍雲舒的努力,“只是,她好像還缺少一些信念。”
“您說的不錯。”周博朗道。“一般而言病人在受到重創後都會對自己產生牴觸消極的情緒,霍小姐這麼多年沒有康復,這種消極情緒會更加明顯。所以,想要在短期內康復不大可能。”
“心理學上,難道沒有對症下藥的方式?”尉容詢問。
周博朗沉思了下道,“其實我有想過,如果霍小姐能夠再坐上直升機,讓她直面當時的危難處境,或許她的消極情緒就不會再有。”
太過於害怕,就會一直畏懼,哪怕這一生都可以不再坐直升機,可是問題的癥結就是在此。這就像是解鈴還須繫鈴人,同樣一個道理。
“我明白了。”尉容回了一句,“謝謝周醫生。”
“不客氣,如果霍小姐真的能克服心中的恐懼,那這也是我作爲醫生值得欣慰的事情。”周博朗真誠說。
公館的舞蹈房內,霍雲舒還在練習,她一個人靜靜的留在房間裡,不斷重複着同一個動作。那麼迫切的想要站起來,可是每一次都只能稍作站立,卻也無法繼續。
當再一次的支撐練習後,她突然聽見鼓掌聲,“啪!啪!”
因爲愕然,霍雲舒立刻扭頭去瞧,發現不是周博朗去而復返,而是尉容到來!
霍雲舒驚喜無比,她愈發用力的支撐住自己,朝他喊,“尉容!你看!我可以站起來了!”
尉容慢慢上前,在她跌落之前將她扶住。
霍雲舒抓着他的手不斷問,“尉容,你看見了嗎?”
“我看見了!”尉容笑着應聲,“雲舒,你做得很好,這麼快就能站起來了!”
霍雲舒難掩欣喜,“昨天就想讓你看到的,不過你在忙。抱歉,是我太興奮了,所以打電話給任翔……”
“沒有關係,你能站起來,我很高興。”尉容將她扶在輪椅上,“蔓生也有告訴我。”
提起林蔓生,霍雲舒欣喜的笑容有些淡去,隨之是更爲複雜的情緒,“昨天林小姐有過來看望我,真的很感謝。”
“不用說謝,她是自己人。”尉容回道。
她是他的自己人。
霍雲舒點了點頭,心中有些茫然,“你今天不忙了嗎,怎麼過來了?”
“來看看你。”尉容道,“也想來和你商量一件事。”
霍雲舒遲疑,“你說吧。”
尉容望着她道,“雲舒,陪你去再坐一回直升機吧。”
霍雲舒一聽到“直升機”三個字,腦海裡就回想起當年遇難時的那一幕,伴隨而來的是劇烈疼痛和麪臨死亡時的恐懼,“不……不行!我不行!”
“雲舒!”尉容扶住她的肩頭,“直升機並不可怕!”
“我真的不行!”霍雲舒連番搖頭,因爲恐懼她幾乎是低着頭說,“我辦不到,我辦不到的!尉容!我不想坐直升機!我不想!”
他的手輕輕按住她的肩頭,直視着她說,“聽我說,雲舒。學會站起來的第一步,就是面對讓自己害怕的東西,你知不知道?”
“我真的辦不到!”霍雲舒雙手捂住耳朵,“你爲什麼要逼我……爲什麼要逼我!”
“霍雲舒!”尉容沉聲喊,“不是我要逼你,是你自己放棄自己!如果你自己都止步不前,誰還能幫你?難道你想一輩子都活在當年直升機遇難的陰影裡?腿不能走路不可怕,怕的是你再也不能面對自己!”
霍雲舒的耳畔一陣鳴音,全是他的聲音在對她說,“我相信你可以,一定可以!雲舒,試一試!”
……
新的一週,開篇第一天就迎來了恆豐有關於項目進展的新消息。
恆豐同意簽署和保利之間的傍山酒店項目。
當天就簽下合約,尉孝禮道,“林副總,你現在把合同送到總經辦。”
蔓生應聲立刻而起。
尉孝禮道,“顧總,接下來我們就要開始着手第二項合作項目。”
這也是此次合作的重頭戲!
顧席原緩緩點頭道,“我知道保利在直升機空航方面頗有建樹,在這之前也想參觀一下。”
這位顧總也是做了調查有備而來,所以纔會打聽的這麼仔細,尉孝禮一想這也是合情合理,“沒問題,那我會盡快安排時間,配合顧總的行程。”
“多謝尉常務。”顧席原又是說,在結束談話前他道,“有一件私事,還想要尉常務幫個忙。”
尉孝禮有些狐疑,能讓他開口的私事,又是爲了什麼?
……
蔓生將合約文件送上總經辦交給了方以真,只是這天到來的時候,她發現秘書辦內多了一位陌生人。
蔓生有些不明,方以真倒是私下道,“林副總,那位是新來的薛秘書。”
等遞交文件後蔓生沒有再返回尉孝禮的辦公室,而是直接聯繫襄城恆豐完成後續接洽。
另一邊,方以真的直線電話就到了尉孝禮處,“尉常務,尉總有請顧總!”
尉孝禮沒有再陪同,直接命秘書相送前往。
等進了頂層辦公室的時候,兩方一碰面,兩個男人面上都沒有異樣,彷彿那一日的衝突不過是一場過眼雲煙。閒談之際,倒是很融洽。
“尉總,文書已經落實。”方以真又是前來報告。
尉容頜首。
顧席原應道,“孫秘書,陪着方秘書去。”
眼下各自的秘書都退了出去,辦公室更爲空曠安靜。吞雲吐霧間各有心思,終於還是顧席原道,“尉總,有些話我還是要說,對待女孩子,還是要溫柔體貼一些。”
他話語中直指那一日發生衝突一事!
“顧總真是關心。”尉容笑道,“有你這樣一位貼心的大哥,我想蔓生也一定時刻放在心裡。只是可惜,我和蔓生認識這麼久,才知道顧總的存在。”
“現在也不晚。”顧席原笑應,“總歸還是認識了。”
“早知道還有這樣一門遠親,保利就該一早就和恆豐洽談合作,我也好安排你們重逢。”尉容定睛說,“否則的話,遠親一別,多年不見。有些人恐怕一輩子也不會再見!”
一輩子也不會再見!
顧席原聽見這一句,他的笑容沉凝幾分,“這個世界這麼小,又在一個國家,一輩子太長了,誰也說不準。況且馮姨她以前總說,心近就好。我和蔓生之間,就是這樣。”
他口中的馮姨是何人,正是林蔓生的母親!
尉容來不及親自去拜見,唯有那年林母病危,他雖有前往醫院探視,卻因爲當時他們之間早就產生隔閡而沒有能夠見上一面。豈知現在,這個男人談起林母,也是如此習慣。彷彿從前,他和林母之間關係也很融洽!
隨之而來的困惑更甚,如果他們兩家人關係並不糟糕。那麼她和他怎麼會這麼多年都沒有往來?
“有時候不是光有心就夠了。”尉容低聲笑道,“就像項目落實,得看最終結果。人和人之間更是,時間一久不來往就會生疏。最後,也不過是認識而已。”
“多謝尉總提醒,接下來我會彌補這麼多年來的空缺。”顧席原應聲,“不過我也想說,有時候保護一個人,是合理應該。可是保護過度,就會約束她。就像是溫室裡的玫瑰,就算再美,也會容易夭折。”
尉容冰冷溫漠的眼眸沒有一絲波濤,“沒想到顧總對花藝還有研究,蔓生前陣子還在想,家裡的花園要種什麼花,空了倒是可以向顧總請教。”
他們現在住在一起。所以是自家的花園!顧席原笑了笑,“沒問題。”
下一刻,兩位秘書已經返回,顧席原也沒有久留,告辭離開。
等到顧席原走後,尉孝禮纔來到總經辦,“恆豐的第一起項目已經落實,不過這位顧總不簡單,在汽車建造這個重要議題上,不會退步。”
“接下來的安排是什麼?”尉容詢問。
“顧總提出要參觀空航所。”尉孝禮回道,“大概是想要考證我們在技術領域到底有多少實力。”
這一點無可厚非,對方要考證也是常事,尉容並沒有異議。
只是尉孝禮卻又是道,“不過,剛纔這位顧總和我商量了一件事。”
尉容擡眸用眼神詢問,實則就連尉孝禮都十分好奇,“他提出,希望我將現在入住的那座宅子轉讓給他。”
顧席原會想要一幢住宅?尉容凝眸在深思,尉孝禮道,“我想着也不是困難事,就直接劃到他名下,不過他並不肯接下,一定要買下……”
可是卻在頃刻間,尉容彷彿明白過來,他意欲爲何!
只是因爲,那幢宅子是她親自尋找親自打點!
……
當襄城傍山酒店的項目落實後,雖然得以安寧,但是卻又發現問題不斷!
明裡,衆人瞧向林蔓生,她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去,好像沒事人一樣。
可是如此一來卻苦了他們這些手底下的人,實在是不想這樣壓抑!
連着幾天後。終於迎來前往空航所的日子。
“尉總,今天下午尉常務和林副總就會陪同恆豐顧總參觀空航所……”方以真如實報告。
尉容正在過目手中的文件,他沉?不言。
宗泉又在此時到來,方以真見狀退下,宗泉疾步上前道,“尉總!是周醫生來電!”
宗泉將立刻遞給尉容,尉容接過後應聲,周博朗一聽到他的聲音急忙說,“尉先生!不知道您現在方便嗎?是不是可以到空航所?我已經帶着霍小姐到了空航所附近,她終於同意重新再坐一次直升機!但是她說她要等你一起,我怕她回去後就沒有第二次嘗試的勇氣,所以如果可以,您現在可以過來嗎?”
……
空航所附近,周博朗駕車來到這裡。
這幾天,其實周博朗一直和尉容之間保持着聯繫,他關心霍雲舒的康復,而他作爲醫生自然會保持交流。周博朗私下有問起附近的直升機場,於是便得知保利投資的產業之中就有空航所。
今日周博朗藉着外出之名,帶着霍雲舒來到附近。原本是想來觀看直升機起飛,在這個過程裡,在周博朗的不斷訴說下,霍雲舒終於鬆口同意嘗試。
周博朗喜出望外,立刻就聯繫尉容。
車內,霍雲舒靜靜坐着不動,周博朗撥完一通電話後走近,“雲舒小姐,尉先生說他馬上就會過來。”
霍雲舒神色難安,良久才輕聲說,“周醫生,我真的怕我做不到……”
“可以的!”周博朗微笑說,“雲舒小姐,你一定可以!”
……
很快的。尉容趕了過來。
周博朗駕車上前,在空航所的院樓處會合。尉容下車,瞧向被周博朗推下車的霍雲舒。
霍雲舒一言不發,她整個人惶惶不安。
尉容來到她面前道,“雲舒,只要今天過後,你就是過去的霍雲舒,和從前一樣。”
和從前一樣,那麼是不是就可以握他的手和他一起?霍雲舒望着他,她心有所動,不禁伸出手,去握他的手。彷彿這樣,就可以得到所有勇氣。
就在這個時候,院樓外前來一行人,男男女女皆有,西服革履套裝端莊。正是尉孝禮帶着顧席原來此處參觀。
同行之中,蔓生也慢慢而入。
視線幾乎是在瞬間定格,看見了大廳裡另外一行人。
宗泉在這裡,那麼他也在這裡!
陌生的男人並不知曉是誰,可是她清楚看見,尉容正俯身在霍雲舒的面前,他們不知在說什麼,他卻在微笑着,這樣欣然的微笑。她又有多久,沒有瞧見過他這樣溫柔的笑容,原來都給了另外一個女孩兒了。
此刻,就連尉孝禮都不曾想到,尉容居然會帶着霍雲舒前來?
顧席原望着他們,面前的一衆人裡,是尉容陪伴在另一個坐着輪椅的女人身邊。那個女人蒙着半邊白紗,只露出一半臉龐。依稀可以瞧見倒是清純美麗。然而她的手,還握着尉容的手。
蔓生站在一旁,卻也看見了。
這一刻,狹路相逢算不上,但她彷彿認清,從此以後牽他手的人,不會再是她。
“我帶顧總來參觀……”還是尉孝禮先開口說,亦是朝霍雲舒點頭禮貌打了個照面。
尉容直起身,望向他們道,“不用講規矩,今天我是私人行程。顧總,你隨意就好。”
顧席原微笑頜首,尉孝禮便率先帶領他們入內。
蔓生也邁開步伐隨行,只是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她??收回視線。
霍雲舒瞧見這一行人離開,再擡頭去瞧。發現尉容的目光沉?尾隨那一道身影而去。
“我們也進去吧。”回眸,尉容低頭說。
……
這一次前去參觀,餘安安和程牧磊都一道陪同。蔓生對於空航所當然是不陌生,因爲之前就有前往。她一路陪同,不曾太出聲,因爲這次有尉孝禮在。只是不經意間,顧席原走近問道,“剛纔那位小姐,是他的家人?”
蔓生又該怎麼回答?
只是這片刻的遲疑,已經給了顧席原答案,他凝眸說,“看來他不只是對你很好,對別的女人也很好。”
“蔓生,你爲什麼不阻止不生氣?”顧席原又是問。
蔓生從來不去打擾他阻止他照顧霍雲舒,可他真的以爲她真的這樣情願接受嗎?
只是因爲,她不捨得。不捨得看他爲難,所以她選擇沉?,選擇忍受。
更是因爲,生氣有用嗎?
“我相信他。”蔓生輕聲說,輕到不行。
她所有的選擇,要麼相信,要麼放手,沒有第三種。
有時候也會想,在一起的意義究竟是什麼,當兩個人相遇,過去或許會被隱瞞,但是當無法隱瞞的時候就必須要接受。此刻,空航所再遇,這一回卻不是她和他一起了,說着相信,可其實感情的世界裡,來去不過是兩個選擇,要麼一起要麼分開,這一回,蔓生會如何選擇?ps:今日更新送到,妞兒們明天見,月末倒數第三天啦,還有鑽石滴撒來吧,過期作廢呢,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