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我打擾了?”尉容立定看着兩人,林蔓生還在顧席原的身側,距離那麼近的位置。
“怎麼會打擾,今天本來就是尉總做東,我也只是有這個榮幸。”顧席原微笑說,沒有絲毫的尷尬之色,“剛巧,一路參觀’走到這裡,就和蔓生多聊了幾句。”
只是多聊幾句而已?尉容垂眸,不經意間瞥過顧席原的那隻手,是他方纔碰觸過她髮絲的那一隻手,他的笑容悄然帶了冷意,他語氣平平,“你們兄妹這麼久沒見,蔓生,你是該好好招待顧總。”
蔓生也回過神來,她開口應道,“是。”
三人在場對立,卻沒有再多聊,因爲此刻尉孝禮也已經到來,“是我遲了,一會兒我自罰三杯!”
實則時間剛剛好,不過是他們早到而已。
衆人也沒有再在露天花園逗留,立刻輾轉前往包廂。
至尊酒店的貴賓包廂,今日特設了全透明玻璃的包廂,玻璃房間的周遭全都書樹木,像是一道天然的屏障擋風擋雨,將最美的夜空以及最美的星光全都盡收眼底。
侍應生送上餐單,尉孝禮自然是讓顧席原先點餐,“顧總您請!”
顧席原接過餐單後卻沒有打開來瞧,他只是道,“我對菜餚也沒有過多講究,這樣吧,就點一道有蝦仁的菜,時令的新鮮的。”
侍應生立刻記下,尉孝禮好奇問,“顧總喜歡嘗蝦仁?”
“倒也不是我,只是有人喜歡。”顧席原笑着回道,點到爲止的回答。
可是在場四人之中,也唯有一個林蔓生和顧席原有着直接關係,擺明了就是爲她所點!
尉孝禮聽聞笑道,“林副總,原來是你喜歡。”
蔓生自小都有母親陪伴,母親對她無微不至,哪怕是吃蝦,都是剝了殼送到她的碗裡。所以漸漸養成後來的壞習慣,雖然喜歡吃蝦。卻不愛自己動手去蝦殼。於是,蝦仁就成了她最愛的一道菜餚。
先前蔓生在顧席原的住所裡已經用過一次晚餐,一頓飯下來吃的最多的就是那一道蝦仁。
不料,他原來有注意到。
蔓生正坐在顧席原身邊一席,她下意識扭頭,朝他笑了笑。
對面一席上,尉容凝眸微笑瞧着,方纔那一聲“蔓兒”還在耳邊迴盪,竟是揮之不去,讓他此刻想起,眼眸猛地一沉!
哪裡是兄妹?
他們從來就不是!
更何況,他們本就沒有血緣關係!
……
顧席原點過一道菜餚之後,之後剩下的全由蔓生做主。餐桌上信奉着女士優先的用餐禮儀,再加上這三個男人也不在意。
尉孝禮則是道,“林副總,你也點幾道顧總平時愛吃的菜。”
可記憶裡的顧席原。在菜餚上還真是沒有太多講究,他並不挑食,於是只能隨意點了幾道可口的。
好不容易點餐的任務完成,餐桌上自然而然開始談起公事,顧席原問道,“王首席今晚沒有到?”
尉孝禮回聲,“王首席臨時趕赴海外,所以今晚沒有來得及到席。”
“原來是這樣。”顧席原應道,忽而擡眸說,“尉總身邊能人異士這樣多,所以才能調派有度。”
究竟是合乎情理的工作委派,還是本就不樂意放任在內的故意爲之,怕是隻有當事人才清楚!
“王首席說,他很遺憾不能和顧總下一盤棋。等回來以後,希望能夠切磋一番。”尉容低聲笑說,“當然。就算王首席趕不及,我也會代他達成所願。”
“那就等着尉總什麼時候空了,就相邀一盤!”顧席原迎上他,凜然的目光直視。
“來日方長,你們兩位還怕沒有機會?”尉孝禮笑應一聲,轉移話題問道,“林副總,今天你有帶顧總參觀酒店?”
“剛纔已經帶顧總參觀過。”蔓生如實說。
“那麼顧總有什麼意見?”尉孝禮又是問。
蔓生想起方纔詢問顧席原相同問題的時候,他給出的回答是,“顧總說,保利名下的酒店,海城唯一一家奢華五星,要是不滿意那豈不是有眼無珠?”
尉孝禮微笑,“顧總說笑了。”
“你還真是依樣畫葫蘆,我說了什麼,你就一字不差報告。”顧席原也是打趣說。
“我只是實話直說!”蔓生微笑揚眉回道。
飯桌上唯有尉容淡淡笑着。看着他們坐在同一側,親密的交談模樣,實在是礙眼!
“顧總既然對保利名下的酒店還滿意,那麼第一起項目酒店建設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尉容忽而出聲,打斷他們道,“眼下要商議的就是第二起項目。”
尉孝禮立刻切入這第二件要案,“顧總,保利之前就已經研發直升機,對於汽車建造方面,也很有興趣。”
恆豐此番拓展業務,和保利合作其一是爲了打入以海城爲中心,連同了港城、鵬城三角洲的這一片市場,二來也是爲了研發汽車實業投資。
這一次項目,可謂是互助互利,博弈之間若是合作必是雙贏,可若是達不成此番項目,兩家集團就會暗中風起雲涌各自爲敵。所以,顧席原纔會親自到來海城,而保利這邊也會重視的主因。
蔓生靜坐在席位上,瞧着兩軍對弈,她也知道尉孝禮想要在初步接洽後將傍山酒店的建造速戰速決落實,再進行下一步的第二項目洽談。
“尉常務,就像尉總說的,凡事急不來,我這纔剛到海城不久,保利名下酒店也才參觀一家,至少要讓我多走訪幾家,纔能有定奪。”顧席原卻笑說,“畢竟,路是要一步一步走。”
將保利的凌厲攻勢制止,顧席原的視線一掃,落在尉容身上詢問,“尉總,你說呢?”
尉容回道,“到時候顧總參觀酒店如有不周之處,請直接賜教!”
“哪裡的話,保利的酒店業這樣知名,我只是純粹參觀。”顧席原頜首道,“再來,林副總好不容易選定幾家特色酒店,我也不好讓她的這番用心白費!”
說來說去,彷彿不過是因爲有人給他當嚮導,尉容嘴角的弧度悄然一冷,“古有成也蕭何敗也蕭何,現在倒是因爲林副總,顧總才捨不得這麼快落實。”
聽見他這麼說,蔓生擡眸望了過去,卻發現他也正望着自己!
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從剛纔起就一直話中帶刺,讓人聽着這麼不適!
蕭何最後滅亡,難道她是要誤了保利的人,這樣不專業?
尉孝禮似有察覺出一些端倪,可他並沒有深究,只是好奇問道,“林副總,你和顧總是親戚,那小時候應該早就認識,顧總這樣的傑出人士,自小就應該很聰明吧?”
顧席原沉?着,等着她回答。
尉容也不言語,同樣等着她回答。
蔓生對上尉孝禮,她幾乎是不假思索,實誠的回道,“是很聰明!”
“怎麼個聰明法?有沒有例子,舉一個來聽聽?”尉孝禮在飯局上閒談趣事,只爲氣氛融洽和緩。
記憶裡,蔓生印象最深的就是一點,“小時候我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功課,可是我從來就沒見過他回家後做功課!每次問他,他都說做完了!等到考試的時候,就回回都是第一名!”
“這樣厲害?”尉孝禮也起了興致,不禁追問,“他是怎麼做到的?”
“我也不知道……”就連蔓生自己也困惑不已,他究竟是怎樣的本事才能辦到,“最讓人氣惱的是,有一回我問他,你的功課做這麼快,怎麼能每回都考第一名?”
“顧總又是怎麼回答的?”尉孝禮接着問。
蔓生每次想到當時,都還覺得十分鬱悶,“他說有些能力是天生的!我這種是後天努力都辦不到的!”
“還真是不給人面子!一點希望也沒有留了,真是過分……”尉孝禮笑了。蔓生只覺得像是找到一個同仇敵愾的夥伴,“是好過分……”
顧席原對她一番回顧照單全收,只是末了笑道,“蔓生,那是因爲你太認真。”
“認真難道有錯?”蔓生不甘反駁,一如兒時那般固執。
“一道數學題,我告訴你這樣就可以解開,可是你非要去研究爲什麼會有這樣的公式,你說你的功課怎麼能提早做完……”
兩人的話語自對面清楚傳來,尉容??聽着,卻覺得模糊,越來越遙遠,遠到讓人完全無法參與其中。
那個能夠陪伴在她身邊,深知她人爲處事都太認真,喊着她蔓兒的少年,此刻就在他的面前,她的身邊。
……
這一局接風宴可以說是十分愉快,尉孝禮對上兩人相談甚歡,傳聞中的顧席原斯文有禮卻也十分難親近,不想因爲林蔓生的存在,變的如此平易近人,這對於保利而言,是一件幸事。
等到夜宴結束,衆人又聊了許久這才盡心而歸。
晚宴過後在酒店中散步,夜裡不知不覺中來到方纔的露天花園,尉孝禮瞧見天色已晚,“今天和顧總聊的太愉快,竟然這麼晚了。”
方纔來時,顧席原是由蔓生接送抵達,那麼依照規矩也是該由她再送回。
只不過此刻,蔓生剛要開口,卻被人打斷,“尉常務,你還不親自送顧總回去。”
尉孝禮心想恐怕是尉容欲促成項目,所以希望他在送返顧席原的路上再適時提起,他應聲道,“顧總,我送您!”
顧席原也沒有意見,只是離去時朝尉容道,“尉總,感謝你今天盛情做東。”
“顧總客氣了。”尉容和他握手道別。
等到最後一人,顧席原望向林蔓生道,“晚上好好休息,明天你還要給我當嚮導。”
“好,晚安。”蔓生也和他道別。
瞧着顧席原伴隨着尉孝禮遠去,蔓生的視線也自然相送,只是突然,耳畔又是那道冷鷲男聲響起,“這麼捨不得,剛纔就該直接說要親自送他回去!要是再捨不得,就直接借住在他的住所,不是更好!”
蔓生凝眸,她回頭望向他。從他在露天花園一出現起,直到此時此刻,整個晚上他都是這樣沉冷,她開口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纔要問你,你們剛纔在這裡,又做了什麼?”尉容冷着一雙眼睛盯着她問。
蔓生回憶剛纔,是她帶着顧席原參觀,“我帶他在參觀酒店!”
“只是參觀酒店?”尉容笑了笑,“不知道的人,遠遠一看,還以爲是在這裡偷情!”
他這個人平時紳士風度,可是毒舌起來簡直讓人氣急!
“你說話要不要這麼難聽!”蔓生蹙眉,“我今天是公事,纔會去接他到酒店,也是你說要在這裡宴客!”
“是公事沒錯,但是這種舉動,也是公事?”尉容說着,他的手已經伸出,輕輕碰觸她的髮絲,一如方纔顧席原爲她所做的一切。可他握住一縷青絲後,就不願放開!
“你告訴我,這是公事?”尉容冷聲質問,“我看你好像很高興,也沒有拒絕!你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一點躲閃的意思也沒有!”
顧席原當時的舉動,實然蔓生也不曾意料。所以她纔會定住。
“這樣一位集團總經理的大哥,對你這樣親近,你和他這麼親密無間,你其實很享受吧!”他的手緊握住她的髮絲,想到方纔那一幕,簡直怒火中燒,“保利和恆豐合作,你一定很慶幸!”
“難道是我讓保利去和恆豐合作?是我去定局提案安排的?”蔓生一下揮開他的手,當下反問他,更是說道,“我和他很久沒見,小時候一起住過幾年,也算是家人,我再見到他,難道不能高興?”
“家人?”尉容笑道,“場面上誰都沒有揭穿,是不是家人你們自己心裡清楚!”
他知道,她和顧席原其實曾經是繼兄繼妹的關係。這件事情,就連王燕回也知道。尉孝禮是否知情,她尚且不明。可他們這幾個人,哪一個又是泛泛之輩,深謀遠慮全都不在話下。
蔓生點頭道,“我和他的確不是家人!但我們還是朋友!小時候就認識的朋友!我再見到老朋友,就不能高興?”
其實她早就清楚知道,她和顧席原不可能會成爲家人,因爲他們不過是兩個重組家庭,一旦分開就誰也不是誰的誰。可即便如此,過往童年時光那些溫柔還在,他們無仇無怨,就不能像老朋友一樣問候?
“只是朋友會這麼親密?”尉容的聲音愈發冷硬,“你以爲我沒聽見,他是怎麼喊你?”
蔓生瞠目,聽見他對她指責,“他喊你的名字,是喊蔓兒!哪一個老朋友,會這麼喊你?你告訴我,你說說看!”
……
原來他都有聽見!
“小璇和若水從前就會這麼喊,只是你沒有聽見!”蔓生回道,“小時候我們住在一起,聽見爺爺奶奶他們這麼喊我,他也會這樣喊,現在只是一時想起,沒有別的意思!”
他們早就不似從前,就算是在從前,也不會有任何更多的關係。
“如果這都不算,那你告訴我,怎麼還算是有意思?”尉容卻緊迫盯人,“難道等我親眼看見你們真的又摟又抱,纔算落實嗎!”
簡直是不可理喻,蔓生試圖解釋卻發現不能夠,他的怒火來得那麼突然,突然到了讓她莫名其妙!
他更是指責,“你從來都沒有告訴我,你有這個小名!”
“你也從來沒有問過我,我有這個小名!”蔓生立刻反駁。
尉容一愣!
細想過往相處時光,一開始只是一場交易,後來她對他避如蛇蠍,直到今日在一起,彷彿他真的沒有問過!
“我從來都不知道!”尉容惱怒道,“是你沒有說!”
所以,這一切都要怪她?
蔓生實在不想和他在這裡這樣爭吵,因爲太過荒唐,只是爲了一個小名?
“那你現在知道了,你也可以這樣喊我!”蔓生立刻說。
“別人喊過的。我沒興趣!”他卻拒絕,這讓蔓生氣惱,“我也沒讓你有興趣!”
兩人突然之間槓上,尉容注視着她忽然道,“林蔓生,你故意藏着不說,就是隻想他一個男人知道!”
這到底是哪來的邏輯?蔓生不是沒有在意,可她從來都不是愛撒嬌的女孩子,更不是沒想過告訴他,然而她根本就不好意思說出口!
讓她怎麼說?
告訴他,你可以喊我“蔓兒”?
開始的時候他們本就不是戀人關係,再後來糾纏至今,她才認清感情纔想要放下從前所有,和他重新開始。可現實卻這樣紛亂,所發生的一切都逼得人喘不過氣來!直到現在,霍雲舒依舊沒有康復,他還在繼續照顧她,不知今後到底如何……
“你!”蔓生幾乎百口莫辯,她發現自己任是如何也說不清。心中有些氣急,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只覺得窒悶無比,她負氣道,“你要是這麼認爲,那就是這樣好了!”
尉容一聽,這下更爲惱火!
可偏偏這個時候,宗泉疾步而來,他上前呼喊,“容少!”
尉容神色冷峻,蔓生也沒有好到哪裡去,一貫和顏悅色的她,也沒有了好脾氣。
宗泉突然闖了進來,着實有些尷尬,尉容冷喝一聲,“說!”
“是雲舒小姐……”宗泉這纔開口道,“剛纔醫生來電,說雲舒小姐在復健的時候傷到腳,情況不大好,現在被緊急送到醫院裡邊去了……”
是霍雲舒,又是因爲她!
蔓生知道爲了霍雲舒,他一直都放心不下,就如此刻,他也一定會前去,所以她直接道,“你要去就快去!我自己會走!”
……
蔓生說完,她轉身就走!
尉容看着她邁開步伐,眉宇一皺亦是緊隨其後。
等來到酒店大廳後,蔓生直接帶着餘安安和程牧磊離去,車子備好出發。一句話都沒有再留下。
隨即,宗泉也將車子開到前方,尉容望了一眼載着她離去的車,彎腰坐入車內。
回別墅這一路上,餘安安似乎察覺到了不對勁,“副總,今天晚上的晚宴不開心嗎?”
可明明剛纔尉常務送顧總離開的時候,好像氣氛很好!
蔓生坐在後車座,她已經不願多談,“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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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少,這邊——!”醫院裡,宗泉帶路前行,一路來到了霍雲舒被送入的病房。
迴廊外已經聚了幾人,那是尉容爲她送來的專業醫生,其中還有一位陌生男人。當尉容抵達後,諸位醫生上前向他彙報情況。“尉先生,霍小姐因爲一些意外,她的雙腿因爲過度鍛鍊造成嚴重拉傷,摔倒在地後整個人情緒很崩潰……”
“她現在人怎麼樣?”尉容詢問。
“剛剛急救過,現在還在昏睡……”醫生如實說。
尉容頜首,似是可以放心。
宗泉則是道,“幾位醫生,今天請先回去休息。”
然而在這一行人裡,卻有一個人停步沒有立刻離去,那個陌生男人上前問候,“您就是尉先生?”
尉容望向對方,男人理着乾淨的短髮,一副?色細框眼鏡,整個人十分整潔,面容很是爽朗沉靜。
“您好,尉先生。我是周博朗,霍小姐之前的主治醫生。”對方表明身份,朝他伸出手。
尉容和他握手道,“周醫生,你好,很感謝你之前對她的照顧。”
“這是我作爲醫生應該做的。”周博朗回道,“只是現在霍小姐的情緒很不穩定,太急於想要求成,欲速而不達。我想霍小姐現在最需要的,是尉先生對她的認可。”
尉容聽聞,他沉聲應道,“多謝周醫生給予意見。”
“病人醒了!”下一秒,傳來護士的聲音。
周博朗隨即道,“那我告辭了,尉先生。”
“周醫生慢走。”尉容打了聲招呼,便進入病房。
周博朗往電梯的方向走去。眼看到了迴廊盡頭,他側頭望了一眼方纔那間病房,記起方纔初次相見的那位尉先生。
還記得從前曾經詢問她:雲舒小姐,我有些好奇,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那個痛苦的美麗女人,只有提起他的時候,纔會擡起頭來,眼中有着一絲嚮往,如陽光一般炙熱。
她卻始終不曾談起他,一句也沒有。
怕是任何言語,都不能夠描述。
此刻,周博朗終於得以相見,果真如預想中一樣,也方纔明白爲什麼一個男人可以住在一個女人心裡這麼多年,任是誰也無法比擬的原因。
那位尉先生,實在是人中龍鳳百聞不如一見!
……
病房裡霍雲舒因爲疼痛而秀眉緊皺,可即便是這個時候,她都不願將紗巾摘下,不願意讓自己殘缺的一面展示在他的面前。只是因爲恐懼,讓她想起直升機發生意外時的情景,讓她迫切的想要抓住什麼!
就像是此刻,霍雲舒一下睜開眼睛,看見他就在眼前,她焦急的抓住他的手,“尉容!”
“別怕……”尉容低聲安撫,霍雲舒的呼吸急促的喘息着,因爲恐懼所以整個人都是驚慌的。
“直升機一直在晃,不停的晃……”霍雲舒急急說,女聲已經凌亂不堪,艱澀中哽咽道,“別怕,有我在!”
尉容一直安撫着她。直到她平靜下來,“我在這裡陪你,你睡吧。”
“你不會走?”霍雲舒似是不信,她又是問,她的手更是緊緊抓住他。
“不會。”尉容應允,“我就在這裡,你放心睡。”
一陣安撫後,霍雲舒才又睡了過去,可是她的手還一直握着他的手不放,似乎唯有這樣,才能不再被夢境所擾。
過了很久,牀上的她終於重新睡了過去。
窗外的夜色,不知不覺已經深不見底。
“嗡嗡——”一通電話打來,蔓生已經躺在牀上,她拿起一瞧,發現是宗泉來電。
蔓生接起,聽見宗泉在那頭說,“蔓生小姐,霍小姐今天在醫院裡,容少恐怕不能回來,所以讓我打個電話告訴您一聲。”
他不回來了……
蔓生?了下問道,“她還好?”
“暫時穩定下來了,但是因爲受驚過度所以情緒不穩。我也會留在醫院裡,您不要擔心。”宗泉如此說。
“好,我知道了。”最後,蔓生回了一句,將電話掛斷。
孤身一人的夜,蔓生將牀頭燈捻滅,她望向窗外,突然想起先前自己腿受傷的時候,他也是這樣徹夜陪伴。
他也會爲她端茶遞水,爲她洗髮說書麼?
蔓生閉上眼睛。竟不想去想,也不想再知道。
……
次日一早,尉容在等霍雲舒醒來後,他就要離開醫院,“你好好休息,晚上我再過來。”
霍雲舒點了點頭,“對不起,你平時這麼忙,昨天還讓你留在這裡……”
“說什麼見外的話。”尉容回了一聲,他這才微笑離去。
這邊尉容從病房而出,周博朗恰好前來探望霍雲舒,“尉先生。”
“周醫生,有勞你了。”尉容和他打過一聲招呼,又是叮嚀道,“有什麼狀況,請隨時聯繫我。”
“您請放心。”周博朗應聲說。
尉容帶着宗泉一路出了住院大樓。低聲吩咐,“回香頌灣!”
“容少,蔓生小姐一早就已經出門了。”宗泉卻道,“今天她要爲恆豐顧總當嚮導……”
這麼早就出門?
尉容凝眉,他又是道,“直接回公司!還有,今天她的行程,到了酒店以後都做了什麼,一一向我彙報!”
“是!”
……
由於昨日已經參觀過至尊酒店,所以今日蔓生帶着顧席原前往距離海城城區有些距離的另一處酒店。從出發到抵達,一共耗時兩個多小時。等抵達後,蔓生先安排了房間讓他稍作休息。中午在酒店內用餐,午後就正式參觀。
這座酒店比起至尊更爲休閒化,有些度假村式樣。只是相比起五星奢華,蔓生知道他的喜好,“你應該更喜歡這家酒店吧?”
顧席原笑應。“幸虧你不是我的對手,不然我心裡藏了什麼心事,都被你猜中。”
一路走着,發現酒店內還有一處人工魚池可以垂釣。
顧席原一下起了興致道,“好久沒釣魚了,林副總,願不願意作陪?”
蔓生自然不好拒絕,便陪着顧席原一起釣魚。
午後的時光靜怡,就像是兒時,他們也曾這樣興沖沖的跑去垂釣。只是釣完魚才發現已至傍晚,等到夜裡用完餐,發現天色已經墨黑,蔓生提醒道,“顧總,得趕回去了,不然怕太晚了。”
誰知。顧席原卻好似對這家酒店難得中意,“我看也不用來回跑了,正好明天還要參觀下一家酒店。”
“你不是不喜歡住酒店?”蔓生問道。
“我是不喜歡,但也不是從來都不會住。”顧席原回道,卻像是瞧出她的遲疑,“你快去向上司報告一聲。”
兩人離開餐廳,各自回了套房。
蔓生一進入房間後,想着要怎麼對尉容說,然而記起昨天的爭吵,這個時候她並不想給他打電話。沉思之中,她喊道,“安安,你打電話給小泉……”
……
入夜後的醫院,護士例行檢查前來尋房,尉容走出病房來到迴廊。
宗泉剛好接完一通電話,他上前道。“容少,是餘秘書打來的電話,說是因爲顧總不想來回奔波,所以今天晚上蔓生小姐留在參觀的酒店入住,晚上不回來了!”
當下,玻璃窗倒映下,那一張俊豔面容冰冷無比,“她必須要給我回來!”
……
“是,我知道了……”酒店套房內,餘安安接到宗泉回話,她來到林蔓生身邊,有些爲難道,“副總,尉總說您必須要……給他回去!”
必須?
又是這種命令指使的口吻!
蔓生秀麗的臉上,也是清冷一片!
……
“容少!”宗泉再次接到電話,他低聲說,“餘秘書說,蔓生小姐讓她轉告您,回去可以,請您直接通知尉常務,讓尉常務對她下達指示!她現在是因公外派!”
見鬼的因公外派!
尉容的側臉冷的幾乎要結冰,夜色也爲之被浸染成漆?!
“……”宗泉不敢出聲,這樣來回的當傳話筒實在是不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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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頭的傳話筒是餘安安,她也同意不好過,再一次道,“副總,尉總說……”
“他說什麼!”蔓生冷聲問道。
“尉總說——你敢不回來就試試看!”餘安安終於將再次轉達的話語道出,卻覺得莫名心慌:尉總好像生了大氣!
曾有多次,他也是這麼對她說:你敢……試試看……
這一刻蔓生坐在沙發裡,她整個人冷肅,動了動脣吐出兩個字,“——我敢!”
有些過去,是自己再怎麼努力也無法跨越的。只是這一聲蔓兒,直接讓尉容炸了,毒舌起來什麼話都直接說,殊不知蔓生卻也炸了。陪同顧席原當嚮導前往酒店下榻,尉容已經下令讓她歸來,但是這一刻,蔓生堅決回:我敢!看來,爭吵要升級了,捂臉,不知道要怎麼收場~ps:今日更新送到,妞兒們明天繼續見,祝大家聖誕節快樂~嘿嘿,妞兒們繼續撒鑽,月底啦,聖誕節啦,推薦點起來鑽石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