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生,你說一個長得國色天香的男人,天天給你當奴隸使喚,又給你洗頭髮,又給你跳豔舞的,你有什麼看法?”健身房裡蔓生在鍛鍊,突然邵璇問道,“他該不會是怕別人知道了,說他堂堂集團總經理冷血無情吧?”
一直沒有出聲的曾若水也開口道,“他那樣的人,你覺得會?”
蔓生此刻眼前浮現起有關於尉容的一切,他待人溫和有禮,十足十英國紳士的標準,可卻從來不顧旁人,美其名曰是隨性灑脫,實則是唯我獨尊到了目空一切的地步。
“而且我過來那天晚上,我們幾個人玩飛行棋,擺明了就是要整他,他也都有照辦!”邵璇又是說。
這讓曾若水詫異,“就你這樣單細胞,還能看透這一層,真是孺子可教,你聰明瞭!”
“真的嗎?”邵璇樂了,更是洋洋得意說,“你們一個是公司副總,一個是公司高管,怎麼說我也不會太笨啊,畢竟人以羣分物以類聚!”
曾若水直接跳過邵璇自吹自擂的用詞,“這麼明顯的事情,連單細胞都看出來了,他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蔓生這幾天過得很愉快,身邊有了曾若水和邵璇,簡直就像是有了左膀右臂,特別是邵璇到來後,發揮了開心果的超高效用,時常讓人無語,卻又讓人捧腹不禁。她並沒有那一天晚上餐後的娛樂遊戲,也清楚她們是在爲自己報仇故意整人。
可是事後,他並沒有一句話,也沒有提起相關的隻字片語。這場遊戲好似就這麼過了,直到此刻再提起,蔓生才又遲疑:他爲什麼不拒絕?
……
“俯臥撐一百個,一次性做完,對於一個體力好的男人來說,也還好。繞着別墅跑二十圈,其實也不算太過分。不過,我今天繞着別墅走了一圈,發現好大,走完後有點累。”邵璇開始回憶那天的懲罰類別,突然笑道,“不過,若水更狠,過肩摔五十次,我想想都覺得好疼!”
很明顯宗泉的體格也非常好。所以才能反覆上演五十次的動作,只是光這樣被摔,看着也疼痛,邵璇皺了眉,“大塊頭該不會私底下有放水吧?”
“我看不像,被摔落地的時候,聲音聽着挺洪亮的。”曾若水爲她解答。
蔓生也是回憶,眼前還能重複那一幕幕被摔的場景,也怪不得宗泉會發出抗議,讓她們不要使用暴力……
“不過,最絕的就是蔓生了!”邵璇又是喊了起來,連着幾日她每次見到尉容都是睜着大眼睛作膜拜狀,“你說他是怎麼辦到的,一個男人,一個這麼好看的男人,會跳舞就算了,還跳的這麼好,妖孽死了!多讓人不好意思啊!”
曾若水在目睹那場豔舞后。也被震撼,“是挺妖。”
“何止啊,那個腰身,那個大長腿,蔓生,你好福氣啊……”邵璇開始奸笑,蔓生再次聽見她久違的“嘿嘿嘿嘿”笑聲,“停——!停停停——!”
“小璇,我餓了,你快去廚房拿點蛋糕過來!”蔓生只能使喚她來打斷這個不良話題。
“蹬蹬蹬,蹬蹬蹬蹬——”邵璇卻十分難忘的哼起探戈音樂,邁着滑稽的步伐往健身房外邊走,聽從的去拿蛋糕。
蔓生這才鬆了口氣,“看來她最近對探戈入迷了。”
“她就是三分鐘熱度,過幾天就忘了。”曾若水回了句,轉念說道,“我今天過來,是來告訴你一聲。我明天要回宜城。”
蔓生也知道她來鵬城是爲了出差,算起來也有大半個月了,公司事務應該已經告一段落,不過是爲了多陪她一些時候所以才特意留下來的,“你快回去吧,現在正是年關,最忙的時候。”
曾若水也的確沒辦法再留下來,“邵璇還能再多陪幾天,過年你回宜城嗎?”
“當然回去過年了。”蔓生當然不會在過年期間還留在鵬城,畢竟家裡還有書翰,還有趙媽在。
“那過年時候再串門。”曾若水知會了一聲,“接下來距離過年還有段日子,你就好好養着。”
蔓生都有十分艱苦的做鍛鍊,“醫生說我恢復得很好,比別人來得快。”
曾若水起身來到她面前,瞧着她走過最後一步,伸手扶住她,“我說你。也該做個決定吧。”
蔓生擡眸望向她,曾若水道,“你和他,現在到底是什麼關係,以後又是什麼關係?”
這一聲問話,震入蔓生心中不散,她秀眉蹙起,明顯也是很煩惱。
曾若水瞧出她的遲疑糾結,“我看他這段日子這麼聽話,大概是心裡真的過意不去。不過,如果單是負罪感,那也不用做到這個地步。畢竟,他有錢有勢,給你請十來個傭人,外加專業醫生看護,就能幫着你順利復健,何必還要天天這樣守着你受這份罪。”
蔓生不是不清楚,只是心裡邊卻也是空空的,“你也和小璇一樣,好了傷疤忘了疼?”
“她成天說話瘋瘋癲癲的,但是那幾句話我也同意。傷疤雖然疼,但是總有一天都是能癒合的。人生就該磕磕碰碰,不然永遠一帆風順,好像是太沒勁了。”曾若水微笑着說,“不管怎麼樣,決定在你!”
……
曾若水在當天晚上向蔓生以及邵璇告別,她要趕赴機場返回宜城。分別的時候,邵璇一點不捨也沒有,“拜拜,我過幾天回去,你記得來機場接我啊!”
得了,一點也沒有忘記要使喚人!曾若水直接轉身,卻還是應聲,“知道了!”
曾若水走後,蔓生也一直在想,有關於她所說的話語。
可她又該如何做選擇?
一剎那,蔓生還真是有些茫然。
“在想什麼?”突然,耳畔傳來一道男聲,蔓生回神,瞧見他出現在自己面前。
夜裡邊趕過來,已經夜深了,尉容方纔抵達。
他西服革履,筆挺光鮮,那張臉上不帶旅途中的倦意,迎面來到她身邊,朝她詢問,“怎麼又坐起來了?醫生說了,除了復健的時候,還是少坐輪椅。”
“我只是想看一會兒書……”蔓生剛要回話,他卻直接將她抱起,輕輕放到牀上。爲她將被子理好,毯子也輕輕蓋好,復又問道,“剛剛在想什麼?”
蔓生注視着他,她問道,“那天邵璇提議說要玩飛行棋,你爲什麼要答應?”
“難得你的朋友來了,陪她們玩個遊戲,也是待客之道。”尉容回道。
“那麼,你又爲什麼要接受懲罰?”蔓生接着問,“你明明知道……”
“我明明知道你們是故意要來整我,故意串通來下棋的。”不等她說完,尉容徑自接了話,讓蔓生凝眸。
果真,他其實都知道!
“那你又爲什麼還要繼續玩?”蔓生接着問,就算是待客之道,玩過一局也可以換人,何必再接受懲罰。
尉容一雙眼睛在燈光下凝視她,他低聲說,“是我該罰,我就想你罰我。只要能讓你不生氣,怎樣都好。”
靜怡之中,蔓生說不出話來,那一顆心卻怦然一動。
“現在還生氣麼?”他又問。
“是你自己要玩遊戲接受懲罰,和我又沒關係!”蔓生不願妥協,也不願意回答他。
卻突然,他湊近,猛地親了親她的脣,“這樣呢?”
“你怎麼亂來……”蔓生瞪向他,他卻又低頭再次親她,“還生氣麼?”
“你……”蔓生又要開口,他的脣再次封鎖她,“……”
他根本就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再生氣,我只能一直親你了。”他輕撫着她的臉龐,溫聲說道。
這下子,蔓生根本就不敢再開口。
就在沉?中,突然有人推門而入,正是邵璇起來,手裡還端着一盤草莓,“蔓生。今天的草莓好甜,我還沾了巧克力醬,真是太好吃了……”
邵璇一推開門,就看見尉容摟着林蔓生低頭凝視的畫面,這簡直又是一出激情戲碼,她愣了下道,“額,你們說書講故事也能這麼激情啊,好羨慕喔,我走了……”
“小璇……”蔓生急忙喊,尉容卻朝她笑笑,“多謝。”
“不客氣!”邵璇心領神會的回了一聲,正要轉身卻見宗泉到來,她立刻伸手將他拽走,“走了走了,別進去了!”
“邵小姐,請你自重!”宗泉納悶,更不習慣和女人這樣親近。
邵璇卻根本顧不得,“什麼自重?我才九十斤啦!”
宗泉被她的思維帶着跑偏,“你最少也有一百一十吧!”
“你這個人真討厭,說出來做什麼!”邵璇怒了,“你這個大塊頭,一點也不知道尊重女性,你難道不知道女人有兩個問題是不能問的嗎?”
“什麼?”宗泉十分困頓。
“一個是年齡,另外一個就是體重!”
“……”
房間外的過道里這兩個人嚷嚷着,房間內蔓生尷尬的無以倫比,尉容可不敢再逗她,立刻放開她,安靜地拿出那本書,《三國演義》繼續開啓新一回。
……
隔天是週末,每逢迎來週末,尉容就會留在這裡不走。
這個週末,邵璇見尉容休息不用往返,她提議道,“尉總啊,你看今天太陽這麼好,心情也那麼好,不如我們來跳舞吧?”
邵璇一臉狗腿的笑容,莫要說旁人,宗泉一看也知道她在想什麼,“尉總平時不陪人跳舞。”
“你是他助理就了不起啊?你怎麼知道他不陪?難道你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都跟在他身邊?”邵璇立刻發問,她又是堅定立場道,“再說了,我也沒想讓他當我的舞伴啊,我只是想讓他傳授幾招!”
“小璇,你要練探戈?”蔓生知道,邵璇這個念頭已經好幾天了。
邵璇立刻點頭,“我最近一直在看視頻,今天就當場演習!尉總,你會幫忙指導一下的吧?”
“可以嗎?”餘安安也是興趣十足,“那我也想學!”
餘安安說着,不忘記拉着任翔一起,“你也要練!”
任翔苦惱不已,“爲什麼我也要?”
“尉總跳舞跳得這麼好,你就不會向自己的上司學習一下嗎?”餘安安認真說,“所以,我們要一起學!”
尉容倒是爽快答應,“可以,只是邵小姐,你好像少一個舞伴,探戈一個人,是練不成的。”
邵璇敲了敲,林蔓生還在復健中,肯定是不能陪她一起練舞了。餘安安和任翔是一對,他們當然是各自的舞伴。現場數來數去,也只有一個宗泉,邵璇朝他一指,“大塊頭,便宜你了,就你來當我的舞伴!”
“尉總……”宗泉並不想涉足這場是非。
蔓生見邵璇這樣熱衷,也不想掃她的興致,“小泉,你幫個忙吧。”
“聽見了?”尉容也是問了一聲。
這邊容少外加林小姐一起叮囑,宗泉再不願意,也只能聽從,“好吧。”
“喂!你用得着這麼勉強嗎?我就算不是大家閨秀也是小家碧玉,配你綽綽有餘了!”邵璇不悅抗議,宗泉一句話也不出聲,任由她數落髮飆。
蔓生只得喊開始,“那先放音樂吧!”
邵璇將早就準備好的探戈音樂在大廳的音響裡播放,她已經蓄勢待發,擺着蹩腳的舞步,“看看,是不是這樣?標準嗎?”
餘安安認真看着,“邵小姐,好像有點奇怪。”
“這是腳抽筋了吧!”任翔很不客氣道。
“餘秘書,你不管管你家那隻?”邵璇着重在最後一個字的發音,任翔愕然,“只?當我是小狗?”
餘安安笑了,衆人也笑了起來。
就在笑聲裡有人敲門進來。是別墅裡的女傭人,“容少,林小姐,是霍小姐來了!”
衆人收起笑聲,聽到這一聲“霍小姐”,都知道是霍止婧到來。
“請進來吧。”尉容回道。
隨即,霍止婧是由女傭人帶領之下被請進的。她一來到大廳,就瞧見一衆人都聚集在這裡,音樂還在播放,是探戈帶着節奏感的樂聲,再瞧瞧他們成雙成對,似乎是在跳舞,霍止婧的視線掃過衆人,落在尉容和林蔓生身上。
他們坐在一起,距離這麼近,彷彿已經不是和她站在一邊的人了。
……
“我來看看林副總。”收起思緒,霍止婧出聲說,“最近公司的文件都有處理,不知道有沒有耽誤她康復。”
前些日子,蔓生已經吩咐餘安安將華都合作的事務文件送到別墅裡,白天空暇時候,她就審批文書。一來也是因爲不想中途假手於人,二來也確實是因爲漫長時光太過空閒。
尉容沉?頜首,“你坐吧。”
待霍止婧入座後,蔓生回道,“霍總請放心,沒有耽誤,處理一些公司的文件,也讓我覺得很充實。”
“這樣也好,不過還是以身體恢復爲首要。”霍止婧又是說,隨即望向尉容道,“不然,要是讓人一直兩邊跑,也不大好。”
這話絕對是在指尉容,邵璇最先出聲,“你就是惠能的那位霍小姐?”
從霍止婧出現後,邵璇就一直在觀察她,果真是富家千金,所以長相漂亮身材又好,可是怎麼看都感覺趾高氣揚。
“你好,你又是哪位?”霍止婧打了聲招呼,反問一句。
“她是我的好朋友,邵璇。”蔓生介紹說,邵璇點頭,“你好啊。”
霍止婧微笑回道,“原來是林副總的朋友,來鵬城看望的?這樣最好,林副總也不會無聊了。”
“怎麼會無聊呢?”邵璇道,“就算我不在,還有餘秘書,任專務,還有大塊頭和尉總!”
“……”宗泉有些鬱悶:爲什麼誰的職稱都說對了,就他還是大塊頭?
邵璇還在侃侃奇談,“特別是尉總,文武雙全樣樣精通,上得廳堂下得廚房說的就是尉總這樣的!幫着洗頭啦,端茶遞水啦,喂個飯啦,聊天打發無聊啦,能說書還能跳探戈,真是待蔓生特別好……”
邵璇一一列舉尉容近日當奴隸的事蹟,霍止婧一一聽着,一張漂亮的臉龐漸漸沒了笑容。
自從那一日尉容突然來到惠能見過霍止婧後,她就沒有再和他相見。直到今日前來探望林蔓生,他們才又見面。她知道他在陪伴林蔓生康復,可卻不知道他竟然爲她做到這個地步!
霍止婧是驚然的,更說不出什麼滋味,突然胸口像是被堵住了,“他一向待人都很好。”
“當然啦,聽說尉總待你也很好很好!”邵璇笑笑說,可是卻明指,尉容待她好也只是因爲他一向如此而已。
霍止婧笑笑。不再理會她,反而問道,“你們在跳舞?”
尉容道,“正好沒什麼事情,所以就打發時間。”
“是我朋友想要學探戈。”蔓生也是回道。
“尉總,快點來教我們吧!”邵璇已經開始呼喊,霍止婧一聽,才明白過來,這是要讓尉容當老師?
霍止婧立刻道,“我也學過幾年探戈,可以給你們當示範。”
“好啊!那你來教我們怎麼跳女士的舞步!”邵璇倒也想看看,這位霍小姐究竟又怎樣的本事。
霍止婧將外套脫下,她穿了長裙過來,爲了起舞方便,所以將一邊百褶裙襬折起,音樂聲中她開始起舞,只是還少了一位舞伴,她喊道,“尉容!”
尉容坐在沙發裡,他沒有立刻答應,卻是側目問向身旁的人,“可以?”
蔓生被他突然一問,真是有些驚訝,他不是一向我行我素的?爲什麼要來詢問她?
這一幕被霍止婧瞧見,胸口愈發堵得慌。
“哈哈,蔓生你快同意吧,不然霍小姐就沒舞伴了!”邵璇幸災樂禍喊。
蔓生望向他,發現他還在等待着自己示意,她這才道,“可以。”
尉容這才起身,他上前去,輕輕牽過霍止婧的手,和她共舞一曲探戈。
探戈樂聲依舊激昂,兩人的舞步卓倫,霍止婧一開始跳舞,整個人愈發明豔照人,讓邵璇都忍不住讚歎。可是說來也是奇怪,分明先前尉容一個人擁真絲裙獨舞的時候,是這樣妖怡絕豔,可今天擁着一個真人跳舞,還是一個美麗的女人,卻絲毫沒有旖旎柔情牽扯繾綣的氛圍。
他只是在跳舞,用着最妙的舞步,卻不帶別的情緒,衆人不被他的驚豔所迷,只爲他的舞技讚歎!
一曲終了,衆人拍手鼓掌,蔓生也是鼓掌。
“怎麼樣?”霍止婧迎上衆人的目光,她朝邵璇詢問。
“大家閨秀就是不一樣,跳得真好啊!”邵璇沒有吝嗇稱讚,“那可以教我們跳舞嗎?”
贏得讚賞,霍止婧微笑說道,“沒問題,反正我今天也有空。”只是當她回過頭。發現尉容已經走向林蔓生,又坐回到身邊去了。她甚至都來不及問他,她剛纔跳得怎麼樣。
午後霍止婧臨時成了老師,教導邵璇和餘安安舞步,兩人學習也很用心認真,所以一個多小時後已能走步。
“霍小姐,你學了幾年?好厲害,誰教你的?”邵璇再一次誇獎,霍止婧回道,“是我姐姐教的!”
提起霍雲舒,霍止婧想起當年,霍雲舒追着尉容讓他教自己探戈。
她下意識扭過頭去尋找尉容,卻發現他正牽起另外一個女人的手,是他主動說,“我來教你。”
“我不跳……我的腳還沒好……”蔓生怎麼肯,她現在連站穩都還很難。
可是尉容卻非要拉起她,蔓生一站起就有些不穩,她只能扶住他的肩頭!
尉容輕輕摟過她的腰。跌跌撞撞中根本就不是在跳探戈,只是擁抱着隨意的搖擺着。這樣的柔情時刻,陽光照下光芒,窗外的白梅花也盛開了,重重疊疊之下真是太耀眼,一下刺痛霍止婧的眼睛。
猶記得,當年霍雲舒說:止婧,探戈是情人才會跳的舞呢。
他說他永遠也不會忘記姐姐,或許也足以證明姐姐在他心中有一席之地。可是爲什麼是她,爲什麼偏偏是林蔓生?
……
等到練習舞步結束,衆人也都累了,紛紛離開大廳。
霍止婧道,“尉容,我有話要跟你說。”
蔓生聽到她這麼說,扭頭喚道,“小璇,你陪我回房間。”
邵璇上前,扶起蔓生送她回房間。離開前蔓生道,“你們聊吧。”
等到走出大廳,邵璇輕聲說,“蔓生,她就是那位霍家的二小姐呀,其實長得還真挺好看的,不知道她要對他說什麼?”
大廳內雖然人已經散去,可是探戈的曲子還在播放,尉容朝她道,“你今天能來看她,我很高興。”
“她是因工受傷,我本來就該來看她。”霍止婧公事公辦道,她還不至於在林蔓生出院後就不聞不問。
“不管怎麼樣,這都很好。”他微笑着說,“還有,你的舞技一點也沒有生疏。”
遲來的稱讚,讓霍止婧心中一喜,卻也發現越來越忐忑。越來越不寧,她轉身走向音響,手按下播放按鈕就要停止音樂。
當探戈的樂聲一靜止,這個剎那,霍止婧回頭朝他喊,“尉容!”
尉容也正望着她,微笑等待她的下文。
那些從來一直隱藏的情感,卻似乎因爲害怕來不及,因爲還想要賭上一次,所以她堅定了信念,在千百次的掙扎過後霍止婧開了口,“我喜歡你!”
終於,還是說了出來,從未有過的痛快!
霍止婧再一次道,“一直都喜歡!”
炙熱的情感在翻滾,霍止婧一顆心也跌宕着,可是卻瞧見他眉梢都帶着笑意,一點也沒有詫異,這樣平靜的,更是高興的說,“都這麼大了,怎麼還動不動對人說喜歡。”
他說他知道,卻沒有質疑沒有詢問,更沒有一點點的男女感情,就像是年少時,她每一次玩笑的說:姐夫,我真喜歡你!
其實他早已經告訴她答案,這麼多年來不曾改變的答案,其實她也早就知道,卻還是不死心,不願意將這份感情掩埋。於是此刻,非要搏上一回,於是這一回,她終於徹底清楚。
霍止婧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彷彿她早已經失去他了。可就算是這樣,就算是失敗。她揚起笑容朝他喊了一聲,“大哥!”
“我要對你說的是,從今天開始,我喊你大哥!”霍止婧奪定的說。
尉容也隨即微笑,這樣舒心的微笑。
“我也要走了,現在去和她打聲招呼。”霍止婧隨即說道,她擺擺手走出大廳。
……
房間內邵璇扶着蔓生回來後,爲她換了腿上的藥,“疼嗎?”
蔓生搖頭,“不疼了。”
“我看着都疼……”邵璇還是忍不住說。
蔓生笑了,每一次換藥,邵璇比她還要緊張。
“咚咚!”敲門聲響起,蔓生喊道,“請進!”
門被推開,進來的人卻是霍止婧!
“你在換藥?”霍止婧問道,蔓生回聲,“已經換好了。”
邵璇收拾起醫藥品,也將獨處的空間留給她們,“你們聊吧,休息了一會兒,我好像體力又恢復了,我要再去練一會兒探戈!”
邵璇一走,房間內唯有霍止婧和蔓生兩人。
蔓生開口道,“這麼快就和他聊完了?”
“我向他表白了——!”霍止婧卻突然說,這讓蔓生一怔,她向尉容表白?
霍止婧神色認真,並不像是在開玩笑,“我今天來找你,不是來跟你道歉的!”
“我知道。”
“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喜歡他,我敢承認,也敢告訴他!”霍止婧又是說。
這一刻,她站在自己面前,蔓生竟然彷彿像是看見自己,當年對着蕭素素的時候,也是這樣大膽不顧一切的承認。
只是。表白以後的結果又是什麼?
“你不要以爲我退出了!”霍止婧眼眶泛着一絲紅,當這麼多年的感情一朝落空,在面對喜歡的人還倔強的不願意示弱,此刻卻忍不住哽了聲音,“我寧願一輩子當他的妹妹,就算沒有血緣關係,我也願意留在他身邊!”
所以,是來告訴她這個結果的。
蔓生聽明白了,也終於知曉。
只是高傲如霍止婧,哪怕面對失敗,哪怕被拒絕,都要永遠驕傲的宣告。可即便是如此,她也願意接受,願意以妹妹的身份,和他保持着聯繫,永遠在他身邊!
“那麼你呢!”霍止婧又是冷不防問,“你到底要不要當他的徒弟?留在他的身邊?”
蔓生被問住了,聽見霍止婧說。“你是不是也該做個選擇!”
……
過了兩天——
上午的飛機,邵璇也要離開,在別墅門口十分不捨得的抱住她,“蔓生,我要回去了,等着你回來過年啊!”
“好,回了宜城我找你。”蔓生點點頭,也回抱她。
今日任翔開車,送邵璇去機場,行李全都搬上車,臨行前邵璇突然在蔓生耳邊道,“那天玩飛行棋,晚上的時候在廳裡邊我和若水問他,他和你到底是什麼關係!你們只是徒弟和師父?還是你們在談戀愛,已經在一起了?”
蔓生不知道還有這麼一段,此刻真是意料不到。
“我看他,不只是想和你當師父徒弟這麼簡單!他是想——”蔓生凝眸中,邵璇輕而震心的女聲響起。“和你在一起——!”
“蔓生,你會不會答應?”
……
蔓生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只是當邵璇也離開以後,世界彷彿又安靜下來。
冬日月夜有着明朗的夜空,也有着閃爍星辰,以及極好的月色。
院子裡的梅花也開了,玉蕊白梅襯着一片紅梅簇簇交相輝映,在這片冰天凍地裡開得格外熱烈,芳香四溢。
將門打開少許,外邊的月光就透進來,蔓生裹着毯子坐在門檻上看看月光,尉容就在旁給她說故事。這一回又說到曹操,蔓生問道,“歷史上,對於曹操到底是奸雄,還是英雄,一直都爭論不休,你怎麼看?”
尉容怕她凍着。又取了一條毯子返回,他單膝彎下跪地在她面前,將毯子嚴實得蓋在她的身上,“欣賞他的人,就會認定他是英雄,討伐他的人,就會認定他是奸雄。其實不管怎樣,在歷史留名的人,總是好壞參半,榮譽和詆譭從來都是把雙刃劍。”
蔓生點點頭,卻見他還屈膝在自己面前,他的視線和她持平,他的手輕輕握住她。
“曹操對陳宮說,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他幽幽開口,白梅花下冷冬月夜,卻好似再也沒有了旁人,沒有了那些過往糾纏。天地之間清澈的不需要任何遮掩,也不會爲誰所困,一切都被隱去。
他對她說,“蔓生,到我身邊來,我不會負你!”
霍止婧突然的表白,勇敢承認,退居到妹妹的身份,或許才能讓他們更加坦然的面對各自。只是蔓生,也終究還是要做一個選擇。曹操到底是好是壞,還真是不好說。但是冷冬月夜,這一刻的許諾起誓,白梅花爲證,他向她許諾,風景如畫~ps:今日更新送到,妞兒們明天見,本月最後一天,妞兒們還有鑽石滴,交出來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