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捂着她,她又要怎麼開口?
尉容瞧見她掙着身體,這才意識到是自己不能讓她出聲,“你點頭,就是好!”
蔓生惱了,不願意聽從他的指揮,更不願意迴應他,只是一雙眼睛狠狠瞪着他。
“點頭!”尉容又是說。
蔓生愈發瞪得用力!
許久過去,她仍然不肯點頭。
“你眼睛不酸?”尉容低聲又說。
偏偏,有人就像是槓上了!
還是尉容開口道,“我要放手了,你別喊人。”
蔓生哪裡會不喊人,恐怕只要他一放手,她就要命人將他轟出去!
可是他卻說,“看護小姐就睡在外邊,你一喊,她就會進來瞧發生了什麼。她要是看見我們這樣在一起,這樣的姿勢——”
他說着,用眼神上下比量一下,蔓生一怔。
“嗯,一張病牀上,你在下,我在上,不知道她會怎麼想?”尉容喃喃問。
病牀本就不大,她被他壓制的根本無法動彈,即便是她開口喊人,她也推不開他,看護小姐一進來就會先被驚到!
可她是個病人,又有什麼好擔心?
蔓生不禁想。
“就算你雙腿現在動不了,可是你的手還能動。”他卻像是能夠看透她內心所想,立刻又說,讓蔓生更爲震驚,“手,是個好幫手,可以……”
“唔唔唔!”蔓生又是發出悶悶的聲音,並不想再聽下去!
他滿腦子都在想什麼?
“就算不用手,也還可以親熱。”說到此處,他的男聲忽而低啞了幾分,深邃的眼眸在黑暗的房間內愈發灼亮,驚得人無處躲藏。
蔓生的心頭一跳,卻見他忽然低頭俯身,本就貼着她耳朵處的薄脣,居然沿着她輕輕親吻,一陣酥麻感迎然而上,讓她羞惱的攥緊被子!
“唔唔——!”蔓生只能扭過頭,想要閃躲。
然而誰料,她一扭頭,他的脣更肆無忌憚,像是找到了最佳方位,這下子她手一鬆開,更是握緊成拳!
猛地,蔓生又回過頭,視線對上他一雙眼睛!
他到底想怎麼樣!
尉容看着她的眼睛,彷彿已經瞧懂她眼底的意思。他微微帶着一絲慾念過後的喘意,溫聲說道,“你現在點頭,我就放開你。”
蔓生幾乎快要被他折磨崩潰,爲什麼他總是不放過她?這樣惱人!
這一次,長時間的對峙中,遲疑間蔓生輕輕點了頭。
蔓生想:就算被外間的看護瞧見,那也不要緊,大不了請她當作沒瞧見。
暗自正作想着,卻見他揚起一抹笑容。
“不要以爲看護小姐看見我們在一起,就沒有什麼。”尉容微笑着,繼而又說,“今天我當了一天門神,這個樓層的護士都認得我。蔓生,你該知道,一傳十十傳百這個道理,人言可畏,有時候不是沒有道理。”
“不知道明天醒來以後。會不會整幢樓的護士醫生會不會都知道。這樣一來,大概你的三劍客好友,那位曾小姐也知道,餘秘書和高組長也隨後會,畢竟餘秘書單純又活潑,她應該和護士們相處得不錯。”
“如果是這樣,那麼你的弟弟書翰,他也會知道。”
“不知道他聽說以後,是要怎麼想?他會來問你,還是忍着不問?不過,他應該很好奇,就算不問你,也會來問我,我又該怎麼回答他?”
他一番假設簡直是滴水不漏,像是多米諾骨牌帶來連鎖效應,蔓生現在已經不是瞪大眼睛這麼簡單了,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會讀心術。可他的設想是不是也太周密?完全將她所有的後路封死!
不知不覺中,他的手已經放開,他輕撫着她的臉龐問,“蔓生,你說呢。”
幽幽之中,他的笑容晃眼。
……
這下子,蔓生真是有口也難開!
她可以不在意餘安安和高進,也可以和曾若水解釋,但是如果是林書翰,她又要如何去訴說?
急惱之下,蔓生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怒火攻心讓她咬緊了脣,忍着一個字也不發出!
尉容再一瞧她,許是因爲生氣,所以雙頰不自覺的氣??微微隆起,有了幾分可愛,無比的惹人憐愛。
他的手指輕輕碰她的臉龐,他知道她已經答應。“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點頭了。”
蔓生鬱悶無比,真是一句話也不想說了。
他要留在這裡那就留,他想怎樣就怎樣,總之她不會理會他!
“睡吧。”他輕聲一句,像是哄着一個小女孩。
蔓生閉上眼睛,乾脆眼不見爲淨!
世界又變成了黑暗一片,漆黑的房間內,尉容坐在牀畔,只在模糊的一點光影裡,看着她隱約的輪廓。
若是平時,身旁坐了一個人,又是討人厭的,蔓生一定會睡不着,但是此刻,因爲身體疲累的原因,過了片刻後,蔓生還是沉沉睡了過去。
這個夜裡終於輪到他,在她的牀畔守夜。
朦朦朧朧間,他不出聲,只是靜靜的看着她。
等到早晨來臨,蔓生一睜開眼睛,發現病房裡已經空無一人!
他不知道何時而來,又不知道何時離去,簡直神龍見首不見尾,來無影去無蹤!
……
清早宗泉趕到醫院,發現樓道口的椅子上,尉容早早的已經坐在那裡。
宗泉則是送來咖啡和報紙。
“尉先生,早上好。”
“早。”
來往的護士問候,尉容一一應着。
衆人只見他手裡一杯咖啡一份報紙,更在樓道里布了一個小圓桌,愜意的模樣,簡直將這裡當成是自家的客廳!
病房內看護小姐醒來,她進來問候,“林小姐,您昨天晚上睡得挺好吧?”
如果身體不適,那一定會半夜驚醒,可蔓生並沒有。
除去一開始的意外,蔓生這一晚睡得還算踏實,只是她不禁去想,他到底是怎麼進來,又是怎麼離開的?
不可能是走正門,那他就是爬上來的?
蔓生問道,“看護小姐,這裡是幾樓?”
“林小姐,這裡是四樓。”
“頂樓是幾樓?”
“這一幢是六層樓高。”
“那六樓有病房嗎?我想換個房間。”
“您是覺得這裡不舒服嗎?”
“不是,我只是想換個高一點的房間。”蔓生輕聲說,看護小姐回道,“那我去住院部。”
換到六樓,她看他還怎麼爬!
……
對於林蔓生換房間的決定,林書翰有些狐疑,“姐,好好的怎麼想到換房間了?”
“沒什麼。”蔓生當然不會說明原因,“六樓比較清靜。”
“我剛過來的時候,看見他不在,大概是走了。”林書翰回道,“那我們現在就換樓層吧。”
說時遲那時快,立刻就從四樓換到六樓。
林蔓生剛換到六樓,尉容過來了。雖然人在鵬城沒有離開,可是公司的緊急事務也讓他必須耗費一些時間去處理,所以偶爾他也會離開片刻。
“尉先生,林小姐搬到六層去了,她已經不住在這一層了!”有護士經過,見他又坐在原處,好心說道。
宗泉困惑於林蔓生換房間,而尉容微笑一句,“更好。”
宗泉納悶:好什麼?
“小泉,我們也換樓層。”尉容說着,已經起身就要搬家。
於是,四層這邊的桌椅又搬到了六層去。
“林小姐,尉先生也從四層搬到六層來了,還在樓道口守着呢。”護士前來,又是笑着說。
“還真是走到哪裡跟到哪裡!”林書翰唸了一句。
前來檢查的護士道,“林小姐,林先生,昨天你把草莓分派給樓裡住院的病人和家屬,還有醫生和護士,大家都特別感謝你們。”
“不用客氣。”蔓生回道。
“還有,一樓有間病房的徐阿姨,她想向林小姐打聽一件事情。”護士笑逐顏開。
蔓生倒是好奇,“什麼事?”
“昨天林先生親自去送草莓,徐阿姨就看見他了,說是特別喜歡這個小夥子,自己有個女兒,要是林先生沒有女朋友,想介紹給他。聽說林小姐是他的姐姐,所以就來問問你的意思成不成……”護士原來是來替旁人做媒,所以笑成這樣。
林書翰一聽有些發暈,他可不是來相親的!
蔓生問道,“書翰。你怎麼說?”
“我暫時還不想找女朋友。”林書翰直接回絕,護士卻道,“小夥子,這個談戀愛有時候就是要先瞧一瞧的,都說要看眼緣,沒準你們就對上了!”
護士是個年近四十,也是這裡的護士長,十分熱心,“林小姐,您說是不是?”
蔓生倒是覺得有些道理,她微笑道,“要是個好姑娘,那也可以看看。”
“姐!”林書翰鬱悶了,怎麼到了最後要拿他尋開心?
“他要和誰談戀愛,我也做不了主。”蔓生也不打算當女霸王替他決定,所以笑着婉拒。
這位護士長在筆記上記錄今日的檢查數據,而後說道,“這樣吧,我一會兒拿照片過來,要是不喜歡,再拒絕也不遲啊!林小姐,那您先休息吧……”
“護士長!”林書翰急忙呼喊,但是來不及了,對方已經離開。
蔓生笑了,“誰讓我弟弟長得一表人才玉樹臨風,所以別人一眼就看中了。沒準,你真會在這裡找到一個閤眼緣的女朋友呢?”
“少來了,又不是去趕集買菜,隨便挑一棵就有。”林書翰可不信。
蔓生又道,“雖然你現在還年輕,應該把精神心力放在事業上,可是談戀愛能不耽擱也不要耽擱,成家立業是要先成家的。”
“姐姐都還沒有出嫁,我怎麼好意思先結婚?”林書翰拿她當擋箭牌。
蔓生提醒他,“你忘了,我已經嫁過一次了,這可不是理由。”
“反正我現在不着急!”林書翰回了一句,已經斬釘截鐵。
護士長離開病房,逐一爲每個病房的病人檢查過後,她走到樓道口,立刻說道,“尉先生,那位林先生真像您說的一樣,真是個害羞的小夥子,所以都不好意思同意!”
“還要勞煩您了,這樣惦記。”尉容感謝回道。
“我再冒昧打聽一下,林先生是從事什麼行業的,學歷怎麼樣?人家問起來,我也好回答……”護士長一一詢問。
尉容應道,“他是從國外留學歸來,家裡是開酒店的,所以家境不錯。不過,這些就不要明說了。”
“我懂,我懂的!”護士長連連應聲,“放心,我不會明說的!這樣好的條件,多的是姑娘求着和他談朋友!”
“辛苦你了,要是他們問起來,也不要提起是我說的。”尉容叮嚀一聲。
護士長心中明白,“當然,小夥子太害羞了……”
宗泉在旁聽着,卻是忍着強扯嘴角的衝動。方纔這位護士長起先來向容少打聽,結果容少還真?動她前去做媒,“林小姐的弟弟,看起來並不像是會缺女友的人。”
雖然並非是數一數二的豪門世家,可錦悅好歹也是一家公司,林書翰更有望成爲繼承人,長相英俊學識優秀,放在哪裡都是十分出挑。
尉容道,“我怕他在醫院裡太無聊,悶得慌。”
宗泉再愚鈍,可也不會相信這樣的說詞!
“小泉。”尉容喚了一聲,又是低聲說,“錦悅那裡,也該提醒一聲,總監長期不在位,該打理的事務跟不上進度,恐怕不大好。”
“是,我知道了。”宗泉應了,他終於明白,容少是在打什麼主意!
這是想方設法要讓林小姐的弟弟回宜城啊!
……
又一晚入夜,蔓生在臨睡前道,“看護小姐,門鎖好了嗎?”
“林小姐,都鎖好了,您放心,醫院很安全的,不會有人闖進來。”看護笑着回道。
“那窗呢?”蔓生又是問。
“開了一點,怕不透氣。”看護又是說,蔓生道。“還是關上吧,我怕風吹。”
“好,我這就關上。”看護立刻照辦。
一切都檢查完,看護道了聲晚安,退出房間去睡。
這夜蔓生很安心的睡下去,她想着這下子那個人絕對不可能再闖進來!
半夜裡,蔓生朦朦朧朧醒過來,她拉起牀頭燈,感覺有些口渴,“水……”
她就要呼喊看護,可是還未放開聲,就有人將水杯遞到嘴邊,蔓生愣了下,發現尉容出現在自己面前,他正拿着一杯水遞給自己!
蔓生忘記要喝水,她實在忍不住,所以發問,“你是怎麼上來的?”
“先喝水。”尉容卻提醒她。
蔓生蹙眉,還是先喝了幾口水,她再次問,“你到底是怎麼上來的?”
“外邊的門鎖了,又有看護小姐在,你說我是怎麼上來的?”尉容反問。
蔓生卻不敢想,“這裡是六樓!而且窗戶都關了!”
“從一樓到四樓的距離,比從頂樓到六樓好像要遠一些。”尉容微笑,“這個窗臺的門,也不是很難開。”
他瘋了!
從大樓的頂樓天台下到六樓,再撬了窗臺的門進來?
可他怎麼能做到一點動靜都不發出?
蔓生覺得不可思議荒誕離譜,“你以爲自己是神偷?”
“那我現在可以把你偷走麼?”尉容微笑着,卻忽而凝眸問。
……
他完全不在章法內的話語,讓蔓生招架不住,哪裡來的神偷,又怎麼可能會來偷人!
蔓生不明白,他這樣糾纏着是爲了什麼。
“林小姐?您醒了嗎?”看護小姐發現燈亮了,所以她呼喊詢問。
“沒有,我只是喝口水,現在睡了……”蔓生說着,急忙關燈。
“有什麼就請喊我!”看護小姐這才放心,叮嚀一聲後,聲音又沒了。
房間內又變成漆黑一片,蔓生不想再去追問,也不想和他交談,所以閉上眼睛又睡過去。
等到再醒過來,又是空無一人,他竟然成了夜間行動的隱士,趕不走也擋不了,實在是讓人頭疼!
蔓生實在有些不知道要怎麼辦,白天的時候望着窗臺外邊發愣。
比起蔓生來,更頭疼的卻是林書翰,林書翰更加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辦!
因爲護士長竟然真的帶來了女孩子的照片來給他瞧,熱情的讓林書翰即便拒絕也沒有用,林書翰是逃回病房裡的,換來曾若水笑道,“書翰,你這是逃難回來的?”
曾若水已經從蔓生口中得知護士長熱心做媒,所以不免取笑他幾句。
“姐,我已經說過不想談戀愛!”林書翰十分有禮貌,不好對護士長冷眼相對,畢竟人家也是好意,可他實在犯難。
關於這件事,蔓生也很無奈,“人家那些長輩阿姨的,就是看上你,想要給你介紹,我有什麼辦法?我已經說了,你不想談啊。”
“是啊,誰讓你這麼招桃花。”曾若水接了話。
林書翰感覺自己快要瘋了,他來不及再多言,那位護士長又前來尋他,“小夥子,你來看看這幾張照片,我覺得各個都好……”
“姐。若水姐,我先走了!”林書翰沒有辦法留下去,他就要閃人,“護士長,我還有事先走了!”
“林先生啊……”護士長喊着,追出了病房卻也留不住人。
林書翰一路疾走,經過樓道口的時候,和尉容擦肩而過。這兩日來,林書翰是將尉容視作隱形人一般,可尉容每次見了他,都會朝他笑笑。
今日,尉容笑道,“這就走了?”
林書翰擰了眉宇道,“難道不行?”
“你姐姐一定也很想你早點找個女朋友,護士長這麼熱心,你不看看?”尉容問了一聲。
林書翰咬牙切?,怎麼連他都知道這件事!
“要你管!”回了三個字,林書翰已經大步離開。
宗泉卻覺得林書翰實在是有些可憐,這麼被人追着做媒,怕是都不敢來醫院了!
“容少,錦悅那邊已經通知。”宗泉瞧了一眼林書翰離去的方向,他低頭道。
尉容微笑點頭,這一刻纔有些許放鬆。
……
“嗡嗡——”來電,曾若水爲蔓生取過,低頭瞧見屏幕顯示,“是林逸凡!”
這還是蔓生出事之後,初次瞧見林逸凡打來電話。
此刻,蔓生接起,林逸凡在那頭喊,“大姐。”
蔓生應聲,林逸凡問道,“從書翰那裡知道,你受傷進了醫院,不知道好些了嗎?”
“好多了,不用幾天就能出院。”蔓生回道。
“我和二姐應該是要來看你,只是書翰已經過去了,我走不開。最近爸身體也不好,二姐忙着照顧他,所以都沒能過來。”
林逸凡的話語說得倒算誠懇,蔓生道,“不要緊,我也沒什麼事。”
“那我們也放心了。”林逸凡接着道,“只是書翰去了你那裡也有些天了,我雖然很想讓他繼續留下來陪你,但是公司這邊的事情有些是他經手的,實在是不好辦。”
果然,蔓生知道他不會是隻打電話來問候,“我明白的,他會盡快回去復職。”
“那就好。”林逸凡則是道,“大姐,那你好好養身體。”
簡單一通電話寥寥幾句後掛斷,曾若水道,“催書翰回去?”
蔓生並不驚奇,也似乎早就料到。“這麼多天了,書翰也該回去。”
“他肯走?”曾若水揚眉。
“不肯,也得肯。”蔓生的聲音堅決了幾分。
曾若水也知道,林家兩對姐弟的明爭暗鬥,到了今日也早就擺在明面上。林逸凡能打來電話,一定是因爲林書翰現在經手的事務,林逸凡沒有辦法接手,而他又不得不催促。否則,這會是個好時機,讓他趁勝追擊!
曾若水點了點頭,她忽而又是道,“那外邊那座門神怎麼處置?”
“他和我沒關係。”蔓生冷淡回道。
曾若水想想那人也是活該,卻也覺得實在蹊蹺,“沒想到,堂堂尉氏容少,居然會當門神。”
可即便是這樣,蔓生也覺得有些心煩。
因爲有人,總愛半夜爬牆入室!
……
這一日。宗泉收到消息前來報告,“容少,鏡樓少爺去了霍家,不過霍小姐沒有準他進去。鏡樓少爺送了一些禮品,放下後人就走了。”
若說整個王家,霍止婧都是痛恨的。那麼對於王鏡樓,她更是痛恨至極。
尉容沉思中,卻像是放開一般,低聲道,“有些事情,她會自己處理。”
“是。”
……
車子駛離霍家別墅,王鏡樓透過前車鏡望過去,那幢別墅也越來越遠,讓他眉宇始終緊皺。
過路口,王鏡樓拿起撥下號碼。
那頭接聽的人是王燕回,王鏡樓回道,“我今天回去。”
“聽說止婧出院了。”王燕回則是道,“她回家住以後。你有再見到她?”
王鏡樓碰釘子也不是一日兩日了,王家又有哪個人不知道,“你還有別的事要吩咐嗎?”
“也沒什麼。”王燕回卻說道,“既然你來了鵬城,就去看看你的未婚妻,雖然,是前任未婚妻。”
“掛了。”王鏡樓回了一聲,“啪——”一聲將電話終止。
王鏡樓突然想起,那年霍雲舒遇難,搜尋過程持續很久,纔將她找到。霍雲舒下葬那日,霍止婧拒絕王家所有人出席葬禮,包括王鏡樓在內。可那一天,拒絕出席的人,其實並不是霍止婧,而是王鏡樓自己。
記憶飛逝中,王鏡樓不知不覺中開到了一處地方。等車子停下,他才發現這裡是一座墓園!
究竟是第幾次來到這裡?
王鏡樓自己都數不清!
可王鏡樓一次也沒有去過霍雲舒入葬的墓碑。他更一次也沒有去探望過她。
只知道,她葬在一處白梅花盛開的地方,冬日裡花開,美得不可方物。
突然,王鏡樓踩下油門,飛一般駛離這裡,竟像是逃離一樣,頭也不回,不願相信。
……
傍晚時候蔓生將林書翰和高進一起喚到醫院,她開口道,“書翰,你和高組長的機票,我已經讓餘秘書訂好了。”
“機票?”林書翰遲疑。
蔓生回道,“你們這一趟過來,也有好幾天了,該回去。”
“可是,姐,你的身體還沒有好!”林書翰放心不下。
蔓生道,“這裡有醫生有護士,還有餘秘書在,這麼多人,沒有什麼好擔心的。而且,若水也在這裡,過幾天,邵璇也說要過來看我。這麼多人在,我還怕吵,還是你們先回去。”
高進問道,“副總,您真的可以?不如我留下來?”
“高進,牧磊一個人在那裡頂着,我纔不放心。”蔓生卻道,“書翰,你應該接到公司的電話了。”
林書翰前日就接到了,只是他不願提起,“可是……”
“沒有可是!”蔓生奪定說,“高進。你先下去,車子停在門口,翰總監馬上也會下去!”
“是……”高進也只能應允。
等到高進一走,蔓生喚過林書翰到跟前,又是道,“翰翰,姐姐向你保證,不會再讓自己出事!”
“你怎麼保證?”
“你想我怎麼保證?”
林書翰英氣的眉宇皺着,一下子也想不出究竟如何作保,只是縱然已是一家公司的總監,遇事當機立斷的男人,可在長姐面前也不過是大男孩一個,“要是下次再這樣,我就不認你這個姐姐了!”
蔓生笑了,“我怎麼敢!你回去後,完事要小心!”
“我知道!”
“好了,去吧,高組長還在樓下等你,別誤機。”蔓生叮嚀一聲,林書翰也只得離開。
臨了走了幾步,林書翰回頭道,“那個門神怎麼辦!”
蔓生道,“門神也會走的!難道他不回公司?”
林書翰想想也是,他這才放心離開。只是林書翰心想,他還是要教訓一下尉容,所以等走到尉容面前後,他說道,“我現在要走了,不過我告訴你,再有下次,你等着瞧!”
“你就放心去吧,小弟。”尉容起身應允。
“誰是你小弟?”林書翰微惱,可來不及再發怒,就瞧見護士長從前方而來。
林書翰真是怕極了這人,他趕忙就要離開,但還是在樓梯口被攔住。護士長喊,“小夥子,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哎呀,不要這麼挑剔……”
林書翰被追問得煩了,又瞧見尉容站在後邊,他只想儘快閃人。忽然,看見面前出現一個女人,林書翰也顧不得是誰,他一指道,“就她這樣的!”
護士長一愣,來人也是一愣。
林書翰這纔看清她,這個女人相貌清秀,身材清瘦,一身職業裝,比自己還要年長几歲,卻是斯文模樣。
“姑娘,你叫什麼名字?有沒有男朋友?談戀愛了嗎?幾歲了?”護士長忙去問。
來人卻被問得沒有方向,宗泉也是傻眼。因爲她是——
“她叫方以真,是我的秘書。”後方處,尉容微笑說。
方以真是一臉發懵的,護士長卻喜出望外,“方小姐啊?真是看不出來,小夥子,你這麼趕時髦,喜歡姐弟戀?”
林書翰瞠目結舌,他還真沒有見過這個女人,竟然是尉容的秘書?
方以真一聽,只覺得亂七八糟,她瞪了面前那位罪魁禍首一眼。
“……”結果林書翰怒了,逃之夭夭。
護士長追也追不上,方以真莫名不已,而尉容登時倚着牆笑不可抑。
“尉總!”方以真上前,想要制止他再取笑,“您的文件送來了!”
……
已經三天了,三天裡他每天晚上都會如鬼影一樣出現。
這天是第四天。林書翰走後當天晚上,蔓生的耐心也像是要瓦解。
“尉先生還坐在那裡……”當她聽見看護小姐提起,蔓生終於道,“你去請他進來吧。”
當下,看護前去請尉先生,“林小姐請您進去呢。”
尉容一怔,他沒料到,她居然會主動同意讓他進入病房探望。
等進去病房後,尉容就看見燈亮着,蔓生蓋着毯子,厚實而又溫暖,和之前一樣。看護小姐將門帶上,體貼的不打擾他們。
尉容站在牀的一頭,蔓生躺在牀上,在四目相對半晌後,她冷不防開口,“尉容,你這算什麼?”
尉容看着她。終於在僵持了數日之後,她終於開口問他。
燈光其實並不太亮,昏黃的照向整個房間,他一雙鳳眸對上她漂亮清冷的眼睛,“我認錯,行不行?”
他說了什麼?
認錯?
他,尉容,這樣了不得的一個人,竟然來認錯?
蔓生一時間百感交集,驚的是他居然會低頭,可是卻也在同時彷徨,隱隱之中還透出一絲不曾消散的憤怒。
尉容見她不出聲,她的臉上難掩怒意,他眉宇也是一擰,沉默走到她面前,襯衣撩起,手臂一伸,放到她面前。可是見她小小的脣。似乎也不好張口。
手臂收回,復又一根手指遞到她嘴邊,“手給你咬,不生氣了行不行?”
世界上有沒有一個小偷,是來偷人的~爲了讓書翰回去,容也是費盡心思啊,只是方以真尷尬了,哈哈,姐弟戀,嗯,或許也不錯的說~終於書翰回去後,蔓生破冰,將尉容請了進來。手臂和一根手指之間的轉換,這一次的行不行,妞兒們,你們說行不~ps:今日更新送到,明兒繼續見,大家週末愉快~月末第四天繼續衝榜啦,還有鑽石滴不要客氣撒來,月底清零作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