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你說過不會勉強我

這一刻被衆人緊迫注視,被莊宜如此質問,蔓生一下無法回神。

後花園的花草簇簇,在這個秋日裡開的依舊熱烈,滿目望去都是一片的紅豔翠綠,蔓生的視線卻被這份色彩所染。所以,面前的這些人,他們這一張張面容纔會瞧不清楚。

記憶來的太過深刻,洶涌的猶如一團烈火襲來。

蔓生還佇立着,突然之間感覺置身於火海里。

“莊宜!你別在那裡胡說八道!”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邵璇,簡直是義憤填膺,立刻指着莊宜喊,“哪個出席宴會的女孩子不是漂漂亮亮打扮了過來的?就算是我,也是千挑萬選穿了最美的裙子過來!”

“是啊,溫家老夫人的生日宴,又是八十大壽,我們都是費了心思打扮的。”曾若水也在旁接話,對上莊宜的時候眸光更是冷厲,“莊小姐,難道你沒有用心?”

莊宜一怔,曾若水笑了笑又道,“如果真是這樣,那你對老夫人的重視好像欠缺了一些吧。”

“你們又有什麼資格跟我說話!”莊宜被這兩個女人盯着嘲諷,更是怒極喊道。

曾如意一對上曾若水,那是從來沒有過好臉色的,雖然驚愕於溫少東和林蔓生之間的關係,卻也要在此時堅決替莊宜說話,“曾若水!這裡沒你說話的份!還有,管好你的朋友!又不是在問你們,這麼着急替人回答,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若水。”曾樓南在此時低低喚了一聲,雖然沒有言語,但是從他的眼神裡,曾若水明白他是讓自己住口。

礙於兄長在,曾若水只得收聲,也在同時拉住邵璇。

實則,曾若水更是知道,今天這樣的情況,蔓生是一定逃不了這一關!

“簡直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說不通!”邵璇卻還是不滿嚷道。

曾樓南的視線掃過曾若水,落在曾如意身上,微笑說道,“這是溫家和林家的私事,你們兩個就不要多管了。”

曾如意也不敢再多言,臨了卻是說了句,“旁人是沒法多管,但是是是非非明眼人都瞧得明白!我和莊宜好好在這裡說話,偏有人愛偷聽牆角!”

莊宜心中頓時覺得痛快。麗眸睨着林憶珊道,“不只偷聽,還跑出來撒野,像條瘋狗!”

“你們罵誰是瘋狗?”林憶珊被林逸凡攔着,這下也是不肯作罷,“自己在背後說人壞話,還說我們家的家教差勁?自己品行才低級,敢說還不敢認了?”

“罵的就是你怎麼了!”莊宜一點也不肯相讓,立刻回嘴。

“夠了!”忽然,一直緘?不語的溫尚霖終於開口,他冷厲一聲,讓兩人徹底停下,“今天是老太太過壽,都給我停止!”

“本來是高興的日子,哪有這樣吵吵鬧鬧的?”溫尚霖又是道,少東家已經放話。不願意再繼續這一場爭執,“就當是誤會,這樣散了!”

自然是有人不甘,更有人氣憤!

可是這個關鍵時刻,溫少東卻不曾爲自己辯解一句,更不曾否認剛纔莊宜所說的一切,已經等於變相承認!

所以,溫尚霖的確和林蔓生有過一段婚姻!

而他們也是真的已經離婚!

在場所有人的表情都是變幻莫測的,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百味奇雜裡就像是恍然大悟,最後全都怔住!

……

蔓生還站在那裡,被衆人這樣爭吵着成爲話題的女主角,卻自始至終都還沒有說過一句話。

傍晚的晚霞太絢爛,映在人的臉上,靜止之中好似這一場鬧劇就要如此散場,卻有人突兀的幽幽說。“就算是誤會,也總要讓林小姐說句話。畢竟,她纔是當事人。”

那是一道沉緩卻又從容的男聲,在後方而起,衆人全都一致望過去,迴廊的欄杆裡,尉容頎長的身影駐足着,雕漆的柱子,映襯着他的俊容,那一股子風雅氣韻,竟是契合無比,就像是畫中人。

可這樣緊急的時刻,他居然還能維持着這份雅緻?

衆人都爲之一怔,尉容微笑喊,“蔓生,你說是要怎麼解決?”

他柔柔的一聲呼喊。在衆人面前絲毫不避諱的直呼名字,目光也在同時落在她身上。

蔓生也望向他,對上他的目光,似是鼓舞,又似是質疑,一剎那無法明白,可她已經清醒過來。

蔓生這纔出聲道,“雖然是誤會,但是總也應該解開。不然以後要是成了心結,就不好了。”

“那就趁着現在,快些解開吧。”尉容朝她頜首應道。

衆人怔愣之餘卻也是驚奇,兩人之間的相處竟是如此親暱無間?契十足。

就在沉?中,蔓生邁開步伐,她朝林憶珊姐弟走了過去。

……

林憶珊瞧見她走近,在自己面前站定,因爲她淡泊到幾乎冰涼的神色有些惶惶不安。

“剛纔是你偷聽打斷別人的談話?”蔓生詢問。

雖然是這樣,可是……林憶珊辯駁道,“花園這麼大,我也在這裡逛,誰知道她們會在……”

“我現在問你,是不是!”卻不等她將話說完,蔓生厲聲質問。

那一瞬間的眸光驚人,林逸凡有些驚住,林憶珊更是僵在那裡。就像是鬼使神差一樣,她不由自主朝她點了頭承認。

下一秒,蔓生已經揚手,她飛快的一下,對着林憶珊扇了一個耳光!

“啪——”的脆響,雖然不重,但在靜?的花園裡格外清楚!

林憶珊不敢置信,她竟然敢打自己?

莫要說林憶珊,在場衆人都沒有料到她此刻會有這樣的舉動。

尉容在身後,看着她沉靜的背影,挺的那樣直。

蔓生不再理會林憶珊,直接轉身朝向莊宜和曾如意道,“不好意思,兩位,是舍妹不知道禮數,所以纔打擾了你們。剛纔我已經教育過她,她也知道錯了,不知道這樣,兩位能消氣了嗎?”

林家長女的千金氣勢,在此刻驚人懾出!

曾如意已經不知道要回話,莊宜遲疑着回神,得意開口說,“既然都教育過了,看在表哥和老太太的面子上,也就算了!”

“如意小姐呢?”蔓生又是詢問。

曾如意也是點頭,“算了吧……”

“好。”蔓生微笑應聲,卻又是問道,“舍妹剛剛已經認過錯,現在我也想問一問兩位,剛纔在這裡,有沒有說我們林家家教差勁?”

這下曾如意和莊宜都是被問住,一對上林蔓生那雙眼睛,雖是青天白日,卻看着格外冷厲!

竟是讓人不敢直視!

……

“有?還是沒有!”冷厲的眸光注視着面前的兩人,蔓生又是再次質問。

曾如意心中駭人,竟是不敢作聲,只能扯了扯莊宜的手臂,示意她快些回答。

莊宜此刻在自家地盤,雖然不害怕,可竟也有些不敢!

“表哥……”這個時候,莊宜只能找尋靠山。

溫尚霖也回過神來,方纔已然被林蔓生的反應驚住。現下爲了家族親眷,他出聲道,“林蔓生,這件事情……”

“難道到了現在,溫總還認爲這件事情可以就這麼算了?”再一次的,蔓生又打斷溫尚霖所言。

她轉身面向他,直視着他問,“溫總的表妹不肯給我答覆,還請您勞駕開金口問個清楚,也好讓我們在場這麼多人都瞭解事實情況究竟是怎樣!”

儼然,她已經不肯罷休,不依不饒就要堅持到最後一刻!

這下子卻是無法再當作是誤會一場,溫尚霖也是詢問,“莊宜,還不快如實回答!”

“今天可是老太太的壽宴,我相信都會實話直說。不然的話。豈不是給老太太抹??”蔓生回眸,冷冰冰的視線再次落向莊宜!

莊宜被溫尚霖和林蔓生同時盯着,再是想要逞強,也軟了聲說,“我是有說……”

“如意小姐,你呢?”蔓生繼而問向曾如意。

曾如意也是順從回答,“我沒有說,是莊宜說的……”

“好。”蔓生微笑,“那關於林家家教的問題,看來是和你沒有關係。”

曾如意剛剛舒了一口氣,又聽見林蔓生冷着女聲說,“你的疑問,我一會兒會再解答,請先離開這裡。”

曾如意有些後怕,她蹙眉低頭,一下走到曾樓南身邊去了。

“那麼現在。”蔓生說着,她的面前也唯有莊宜一人,“莊小姐,我們來好好討論一下,林家的家教到底是哪裡差勁,纔會讓你這樣討厭?”

接連被她咄咄逼人的氣勢給嚇住,莊宜遭受衆人目光指責,顏面已是無存,她凝聲說,“明明是你妹妹林憶珊先來偷聽,後又大言不慚,你憑什麼來責問我?”

“憶珊,莊小姐剛纔究竟是怎麼說的?”蔓生微笑詢問。

林憶珊捂着半邊臉,這時她忍着怒氣說,“是她說大姐你總是巴結老太太,都不知道自己討人嫌!還說你不要臉,才趕來出席壽宴!”

蔓生輕輕頜首,已經聽明白一切,對上莊宜又是道,“莊小姐,老太太喜歡我,也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我想你也應該知道!就像是溫夫人疼你,老太太就是待我好!”

她話裡的意思卻是曲折帶着深意,擺明了是在說溫老夫人疼愛她多過於她這個表親。

“我今天會來出席壽宴,先撇開是收到邀請函不說。哪怕是忘記發給我帖子,就老太太這麼疼我,我也一定會到!”蔓生輕聲說着,忽的凝眸問,“我對着老太太的時候喊一聲奶奶,這一聲難道是白喊的?”

衆人見她思維敏捷,口齒伶俐,聽的人爲之一震!

莊宜更是沒有辦法反駁!

“從以前開始,你就不待見我,我都知道。”蔓生不急不緩說,提起從前,就像是回憶起那五年來。

在和溫尚霖的婚姻時光裡,溫夫人從來不喜愛她,莊宜更是明裡暗裡不斷的譏諷嘲笑……

往事全都一一浮現,卻是將往日不曾提起的話語,於此時悉數道出,“我這個前任表嫂的確讓你不滿意,可現在都已經和你表哥好聚好散,你就不能記得往日在一個屋檐下,對我們林家對我留情?”

“非要這樣一次又一次說明你的不滿意,才能表達你對你表哥的敬愛尊敬之情?”蔓生嘆道,“我非常能理解你的深情,但是下一次,不要再牽扯到我,更重要的是,不要再牽扯林家,可以?”

不知是她故意而爲,還是聽着有心,總之這份表妹對錶哥的深情,此刻一聽倒有些曖昧難辯。

“你污衊我!”莊宜半晌才吐出這句話來。

“事實勝於雄辯,我沒有什麼好說的了。”蔓生笑着回了一句,回眸去問,“不知道溫總還有沒有什麼要說的?”

溫尚霖感覺自己的臉面都快被莊宜丟盡,“莊宜!還不快給林家賠禮道歉!”

任是如何,莊宜也都開不了口。被人這樣數落逼問,那份委屈讓她止不住紅了眼眶,嚶嚶哭泣起來!

就在哭聲裡邊,蔓生說道,“我想莊小姐也是知道錯了,算了。”

……

眼看這場鬧劇算是得以結果。衆人倒是沒了聲。

那一道男聲又在此時幽幽響起,是尉容低聲提醒,“如意小姐的疑問,還沒有解答。”

蔓生的視線,從人羣裡一一轉移,落在尉容身上。

像是有了定奪,所以她又是望着衆人道,“我和溫先生的確結婚過,現在已經和平分手。從分開那一天起,我就再也沒有想要回到溫家的念頭。”

女聲清清淡淡,衆人瞧着林蔓生,她定定站在花園裡開了花的樹下,雪白的花朵在她的頭頂,紅衣格外奪目,又是一個畫中人。

“我和溫先生之間。”定睛中,溫尚霖聽見她輕凝着女聲說,“絕對不會有破鏡重圓的可能!”

突然一下子,不知道心裡哪來的窒悶,直接壓迫他的胸腔!

衆人都注視着她,可蔓生卻在人羣裡將視線落在尉容身上。

他遙遠而站,微笑以對,笑容淡如秋日裡的雲朵,“林小姐這麼說了,我想各位都不會再分辨不清。下一次,要是再有人誤會,可就真是故意曲解詆譭!”

男聲落下最後幾個字,沉穩,低冷,擲地有聲!

“溫總,時間不早了,我們先走一步。”蔓生立刻說道,“老太太剛纔喝了些酒已經睡下,我就不再去打擾,請轉告一聲。”

說完,蔓生離去,“憶珊,逸凡,還不走!”

衆人就見到林氏一行直接離開,溫尚霖最後的視線定格在林蔓生挽着尉容離去的背影。

唯有莊宜,她還哭的那樣傷心!

……

來到翠竹園停車的地方,蔓生作勢就要上車,回頭朝後方的林憶珊姐弟道,“逸凡,送你姐姐回家。”

語畢,她已經和尉容上了車。

這邊車子先行駛離,林逸凡也只能攙扶着林憶珊坐上車。

車裡邊,林憶珊一下揮開林逸凡攙扶的手,方纔一直被打壓所受的屈辱讓她哭了起來,“她憑什麼打我!她算是什麼!”

“好了,姐,回去再說。”林逸凡命令司機開車。

……

終於離開那是非之地,蔓生卻更覺得沉悶。只因爲身旁所坐的人,他一言不發,沉?的緊。

這樣壓抑的氣氛,就連宗泉都有察覺到,他不時擡眸瞥向前車鏡。

發現今日的容少和林小姐,沒有再說上一句話!

……

很快的,蔓生已經回到海天大廈。

頂樓的房子裡,方以真和任翔都在。

方以真在忙碌的工作着,身爲秘書時時刻刻都以公事爲主,而任翔卻是在研究晚上要吃什麼,一邊感慨說,“今天溫家老夫人擺壽宴,估計會是滿漢全席吧!”

方以真瞥他一眼。“怎麼?想吃就跟過去,現在沒準還來得及!”

“小泉今天真是有口福啊。”任翔正在羨慕感嘆之中,卻突然瞧見大廳對外的門保險燈突然由紅燈轉綠,“這麼快就回來了?”

詫異聲中,宗泉已經開門出現。

緊接着,尉容和林蔓生也走了進來。

“嗨,容少,林小姐,今天的晚餐還豐盛嗎?”任翔開口還想要調侃幾句,但是一瞧見宗泉?不作聲的樣子,都察覺出情況不妙。

尉容回了個笑,卻是陰森到不行,“當然。”

說完,他已經往裡間的臥室走。

反而是蔓生朝他道,“挺好的。”

這樣的表情會是挺好?任翔莫名看着兩人一前一後走了過去,方以真則是問,“小泉,出什麼事了?”

宗泉並不知情,“我在車裡,什麼都不知道。”

……

長長的迴廊裡,那樣大的頂樓,他在前方走,蔓生就在後邊一直的追。

從前只覺得這裡的房子太大,現在才發現真的太長,追上他的路,爲什麼就會那麼遙遠?

好不容易,他進了書房,蔓生也跟進去。

門一關上後,她終於可以好好和他相處,卻發現開口是如此艱難。

她呼喊,“尉容……”

他已經往書桌後方的椅子裡坐下,高雅的男人就像是坐擁一切的王者,正低頭俯視着她。

蔓生卻不在乎自己究竟是否能夠接近,所以她來到那張桌子前方說,“我們談談吧。”

“想聊剛纔?”尉容望着她,他嘴角噙起一抹微笑,燈光下好看的如此炫目,“你的表現很好,反應能力比我想象的還要迅速。”

“對曾家的千金,對你的妹妹,都應對的非常完美。”他開口稱讚她,這樣直接的讚許,卻聽的蔓生有些發慌。

“我……”

一開口卻被他打斷,他注視着她問,“只不過剛纔你那一巴掌下去,你那位早就嫉恨你的妹妹,一定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以後又會波折不斷。”

蔓生當然知道。方纔早在決定這樣做之前,她就明白林憶珊一定會更加恨上她,“她不肯罷休,也隨便她了。”

“你很有林家長姐的風範。”尉容又是微笑,分析着這一局過後的利弊,“越來越像樣了,今天也很讓他們吃驚。當是給他們提個醒,以後不會再這樣放肆小瞧你。”

爲什麼他還能這樣理智冷靜?

可明明,他微笑的眼睛全都是淡漠的冷意。

她不會看錯!

“我想要和你談的不是這些!”終於,蔓生忍不住打斷他!

不想再繼續糾纏於這些此刻根本就不重要的事情,也不想再去探究到底什麼是利什麼是弊,她只想和他好好探一探。

“那你還要和我談什麼?”他微笑依舊,耐心詢問着,似是等待着她的下文。

蔓生的手攥緊着,她直視着他道,“我後來說的。你都有聽見吧?”

“我的聽覺很正常。”所以,他是在說,他有聽清楚。

那他爲什麼還是這樣?

蔓生不禁又是道,“我沒有想要和溫尚霖破鏡重圓!”

“我聽見了。”他回着。

“會去出席壽宴,是因爲老太太讓蔣媽打電話過來了,我也是因爲她一直對我很好……”

“我也聽見了。”他又是應道。

“我今天之所以會打扮,是因爲不想再那樣被人嘲笑,說林家連出席宴會的規矩都不懂,說我連一條裙子也沒有。我現在,好歹也是林氏的總監了。”突然之間想起他誇讚自己成爲全場焦點,“今天會引人注目,是我沒有想到的!”

尉容頜首,很是客觀的回道,“你的想法是正確,你是該好好打扮。今天很成功,這樣一來。宜城各家公司都會知道你這位林總監的存在。”

不是這樣,根本就不是,他根本就沒有聽她在說什麼……

“還有老太太……”蔓生有些着急,又是提起溫老夫人,她也沒有想到老太太今天會這樣熱情的拉着自己,“我和溫尚霖結婚的五年裡,老太太一直都對我很好,她真的對我很好。後來,我和她見過一面,她說就算不是親家了,還希望我喊她奶奶……”

“我不好拒絕,更不想傷害她這樣一位長輩疼愛我的心!”蔓生如實說,可爲什麼他的眼底,始終都沒有她的身影?

“可以理解。”尉容的手平放在椅臂上,寬容的就像是在赦免犯罪的囚徒,“你說的。都真的可以理解。”

哪裡是理解?他根本就不信!

蔓生真是急了,她的手一下拍在桌案上,“啪——”一聲裡,因爲用力,所以書桌上的東西都有些震動!

“你誤會我了!”蔓生不知道要如何解釋,可她只能重複着同一句話,“你誤會,你真的誤會我了!”

究竟要怎樣的訴說,才能將心意真的傳達到對方的心裡?

或許,原本相知,就是這樣困難的一件事情。

她因爲着急而變得急促的呼吸,一雙眼睛直直看着自己,抿緊的脣,還有這樣猛力拍打桌子的雙手,口口聲聲說着他誤會了她。

一剎那裡,尉容悄然凝眸,他終是開口道,“好,那我只問你一句。”

蔓生靜靜看着他,只隔了一張桌子,他緩緩說,“五年前,你會嫁給他,究竟是爲了什麼?”

……

嫁給溫尚霖,究竟是爲了什麼。

在這麼年的所有歲月裡,蔓生不是被人說着是她自己愛慕暗戀溫尚霖,就是她費盡心思想要嫁進溫家!

可是,可是那背後的原由,卻是連她自己都不願意去回憶,不願意去真的承認。

因爲,因爲那是——

蔓生髮現自己的心口一陣泛疼,原來再一次回想的時候。還是會這樣難受。然而她卻無法說明,只能輕聲懇求,“可以不問這個麼……”

究竟是難以啓齒自慚形穢,還是根本就已經是承認真實的情況正如所有人所說?尉容盯着她的臉龐,卻是凝眸不再出聲。

四下裡格外的寂靜,像是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快要沒有起伏。

蔓生幾乎無法面對他,她垂眸又是道,“你說過,我不願意說的事情,你不會勉強我……你說過的……”

她的眼神在躲閃,迴避着他的問題,尉容已然捕捉,他的思緒卻是隨着她的話語飄散。

這個時候,從前過往一下跳了出來。

似乎是他們的起始,起始之時,在那山頂上吹風喝酒,她突然問:你怎麼不問我,和溫尚霖到底是什麼關係。

當時他又說了什麼?

此刻,卻也是想起來自己究竟是回答的:放心,你不願意說的事情,我不會勉強你,所以我不問。

瞧她現在的神情,夾雜着難過和無數心傷,曾經許下的話語卻突然成爲利器,她已經用來反駁於他。

在長久的注視之中,久到連空氣都快要凍結,尉容眼眸一凝,冷聲開口,“當我沒問過!”

就像是一支利劍,瞬間刺入胸口,蔓生定在那裡。又是聽見他說,“現在出去!”

她不願意動,似乎就這樣離開,就好像永遠無法再靠近他。

“我讓你出去,是沒有聽見!”又是一聲喝斥,他冷眼相向,冰冷的眸子比冬日海水還要寒冷。

蔓生的手終於鬆開,再也沒有力量去扶住那桌案。幾乎是機械的,她轉身走出了書房。

門一關上,尉容對着空無一人的書房一言不發。

突然,他取出煙猛抽一口。

似乎是想要平復心緒。

有一絲煩亂的心緒。

……

房子裡的氛圍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任是誰也都能察覺到。

習慣沉?的宗泉,自然不會去開口詢問。然而,任翔卻是個愛熱鬧的人,他推了推方以真,低聲說道。“你去看看。”

就在剛纔,容少和林小姐回來以後,兩個人不知道進書房談了什麼,等到再出來的時候,唯有林小姐一人。

出來後她也只是進了另外一間小書房,那林蔓生住下後,空出來給她平時單獨辦公用的。

只是這下可好,一人佔了一間,卻留下一整個人房子的孤寂給旁人。

方以真也有些擔心,她進小書房瞧了瞧,送去一盤蘋果,“林小姐,吃點水果吧。”

蔓生瞧見是方以真笑着回道,“謝謝,不過我好像沒什麼胃口,大概是剛剛宴會的時候吃了很多。還是拿出去。你們分了吃吧。”

方以真這邊被婉拒出來,一盤蘋果完整無缺送回到餐廳。

任翔雙手環胸,“有說什麼?”

方以真搖頭,“什麼也沒說。”

“你再去問問容少?”任翔提議,卻被方以真直接拒絕,“要去你自己去!”

誰敢去詢問容少?

別看平時是這樣一個溫文爾雅好相處愛笑的大少,可私底下其實沉?的駭人,所以他們三人是誰也不敢在這種時候有膽子去觸碰地雷的。

……

這個夜裡,格外的安靜。

蔓生已經接到許多通電話,有來自林家的。

不用多想,蔓生也知道林憶珊姐弟回去後一定會將今天發生的一切,全都告知父親和高長靜。事實情況從他們的口中傳出究竟會如何,卻是不得而知。

但是蔓生已經沒有想要解釋的念頭,“江叔,請轉告父親。今天在溫家,莊宜和曾如意對林家出言中傷。所以我不能再袖手旁觀。至於憶珊,她的確也是犯了錯,當時我必須要擺出家教教育她。”

解釋完之後,蔓生只告訴江叔,等空下來她會回家一趟,這就掛了。

當然,這些電話裡更有來自邵璇和曾若水的。

激動萬分中她們不斷稱奇,邵璇更是說,“蔓生!你今天真是帥呆了!太有型了!我一想到莊宜和曾如意,還有你那個妹妹,我就覺得太爽了!”

就連曾若水這樣冷凝的性子,也在此時說,“這麼多年了,從來沒有這樣氣順過。”

其實也是,她們從小就是被欺凌的對象,從來沒有過那樣可以爲自己說話的時刻。

可這所有一切。真要說起來,還是因爲他。

如果沒有他,那就不會有後來。

……

蔓生洗過澡,來到臥室裡躺下。她不想就這樣睡下去,更想等着他一起。牀頭燈旋轉少許,將燈光放?淡。手裡的書,卻一個字也沒有看進去。

突然,房門被打開,是他進來了。

蔓生不禁有些緊張,瞧見他而入道,“你已經洗過澡了?”

房子大就是有一個好處,哪裡都有洗浴室,他的頭髮微溼,吹的半乾,浴袍露出半邊精壯胸膛。

尉容走近她,蔓生的心跳有些快,該說些什麼來緩和這一切,她只能道謝,“其實今天還要謝謝你,如果不是你幫我說話……”

他卻直接將她手裡的書拿過放到一邊去,俯身之時將她的話語全部封鎖。

有些冰冷的脣,親吻的時候沒有了纏綿,只有瘋狂的索取和掠奪。

如果說,傷痕是用來親吻的。

這一刻蔓生才明白,其實親吻,也是可以用來拒絕聆聽解釋的。

還記得他們的開始,山頂上他的溫柔,不會勉強她說不願意說的事情。可是現在,他卻開始詢問。或許,每近一步就會發現越是接近就越是會疼痛~ps:今日更新送到,妞兒們明天見,撒鑽啦撒鑽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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