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悅靈坐在馬車上,說起來,好幾年前她從系統兌換的橡膠樹都已經開始種植了。只是要等橡膠真正運用在民生上,估計還得一兩年,意味着蘇悅靈想要用上輪胎,還得等着呢。
不過至少現在的路已經平坦了很多,坐馬車也不像是以前那樣顛得難受了。
從碼頭到日莊,差不多也得一個多時辰,這還是因爲路都修好了的緣故,換做是以前的話,還得花更久時間。
當南巡的車隊來到日莊的時候,所有人都沉默了。
這就是日莊?
這一路過來的所見所聞都騙不了人的,溫知府就算有錢能夠讓一部分百姓們裝作衣食無憂的樣子,但也不可能沿路全都安排好了——要安排這麼多人不知道得花多少銀子。而他們一路看過來,也發現定南州當地過的生活的確比他們想象中要好得多。原本以爲這是因爲在州府的緣故,結果等車隊在日莊的村口處停下時,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被自己眼前所看到的場景震驚了一回。
論繁華,日莊自然比不過京城這樣的皇城腳下。但架不住在來之前,大家已經腦補了窮鄉僻壤的場景,於是便有了強烈的落差。
和想象中的茅屋不同,這放眼望去全都是修建得分外齊整的宅子,看那屋子像是這幾年才建好的,而且每個宅子都不算小,最小的宅子也有一進。
日莊的百姓們都身穿棉布以上,甚至還有個別村民們都穿起了綢緞。他們甚至看到大榕樹下納鞋底的婦人頭上戴着金釵。現在正是用午飯的時間,飯香味傳了出來,他們還聞到了其中夾雜的肉味。
遠處,孩童稚嫩的朗讀聲讓人精神一蕩。
這跟他們腦補的完全不一樣,不知道要好多少。
皇帝從馬車上下來,用驚喜的眼神看着這和記憶中迥然不同的地方,“這真是日莊嗎?沒走錯?”
當他的目光落在那歪了的榕樹後,又肯定說道:“的確是日莊沒錯,歪成那樣的榕樹也沒第二棵了。”皇帝那時候微服私訪時,還爬過這榕樹,差點摔下來,因此對這榕樹可以說是記憶猶新了。
因爲先前皇帝選擇日莊是突發奇想的緣故,日莊的人還沒收到消息,等看到這浩浩蕩蕩前所未聞的豪華車隊時,都有些傻眼了,像是在做夢一樣。
有的還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真不是做夢。
更有人直接喊着讓村長過來。
當蘇悅靈從車上下來的時候,日莊的人馬上認出了她——畢竟蘇悅靈也來過日莊幾回,而她的美貌可以說是令人過目不忘,見過她的村民都對她記憶猶新。雖然幾年沒見面,但時光彷彿在蘇悅靈身上停駐了一樣,她依舊是美得生機勃勃,像是盛放的牡丹花。
“是衛國公主!”
“公主回來了!”
當地村民們那叫一個激動,紛紛奔走相告,這個傳下個,下個傳下一位。於是滿村都回蕩着“公主來了”的聲音。至於其他人,都被村民們給忽略了,以爲這就是公主應有的排場。一不小心皇帝等人就成了蘇悅靈的背景牆了。
在日莊的村民眼中,蘇悅靈是確確實實改變他們命運的人。因爲修路的緣故,他們有了銀子。路修好後,他們村進城更方便,也更容易拿東西到城裡售賣。
後來蘇悅靈在這邊買下了大批田地,聘了當地的村民做活。有了穩定的銀錢進賬,他們對蘇悅靈越發信服和崇拜,恨不得給蘇悅靈立長生牌,保佑她長命百歲。於是後面吳舒和元寶姝請來的人表示願意教他們養豬和種葡萄時,在定南州其他縣的人還對此有所遲疑的時候,日莊和廣寧縣都是毫不猶豫跟隨在後的人。作爲最早的一批人,他們自然也獲得了最多的紅利,這兩地方都成爲了僅此州府最有錢的地區。
於是這兩年下來,日莊可以說是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家家戶戶都蓋上了新房子,穿起了新衣裳。家境最好的幾家甚至都捨得穿金戴銀了,這在過去可以說是不敢想的事情。
皇帝都被這陣勢給震驚了一下,他能看出這些人對蘇悅靈的喜歡和崇敬是發自內心的。
容季感慨道:“看來悅靈在這裡的威望不是一般的高啊。”
他甚至懷疑要是有人在這裡說蘇悅靈的壞話,怕不是要被當地百姓給痛打一頓。
蘇悅靈擡了擡下巴,一臉理直氣壯說道:“因爲我人品好,所以大家都喜歡我。”
說起來,她能夠獲得那麼多點數,大部分是定南州的人提供的好感度。蘇悅靈自然也願意將好處分潤給他們。
容季笑了,“百姓是最樸實的人,誰對他們好,他們都是看在眼中的。”將定南州劃給蘇悅靈做封地是做對了。在他當時這麼做的時候,還有一些大臣對此頗有微詞,也不知道他們看到這一幕,會是什麼想法。
雖然這幾年從定南州每年稅銀的增加可以猜出當地的確是越來越富庶,但紙面上的數字終究不及親眼目睹來得更震撼。
等日莊的村長們拄着柺杖氣喘吁吁跑到蘇悅靈面前,沒等他行禮,蘇悅靈便說道:“這是我們大夏的天子!”
“陛下想念你們這邊的酒煮魚,今日特地過來。”
皇帝來了?
這消息如同閃電一樣把村民們都劈得呆在原地。
過了一會兒,皇上萬歲萬萬歲的聲音不絕於耳。因爲事情來得太過突然,村民們可以說是半點準備都沒有,就連這高呼的聲音一開始也是層次不齊的,他們一開始還不懂得要跪下,直到看到村長這麼做了,纔跟着有樣學樣。
容季自然不會責怪他們,這更說明了當地的確是完全沒有接駕的心理準備。
“都起來吧。”容季十分和氣說道。再沒有比看到治下的百姓過上好日子更令他這個君王欣慰的事情了。
大臣們將他的表情看在眼中,心中明白只怕蘇悅靈和溫知府在皇上心中的形象要越發好了。
這溫知府真是走了狗屎運,他不過是運氣好,剛好被分到這邊,換做是他們的話,只要跟着蘇悅靈做,也不會做得比他差。
在鐵一般的事實面前,路伯爺頓時成了跳樑小醜,他額頭的汗不斷地滴落了下來。他心中暗暗後悔,自己早上肯定是被太陽曬暈了頭,人都不清醒了,不然怎麼會出這個風頭。
他恨不得將自己縮在人羣中,儘量減輕存在感。
蘇悅靈還真不是那種會見好就收的人,她笑意盈盈地看向路伯爺,“路伯爺,你怎麼看?”
“現在你還覺得定南州弄虛作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