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哭了,咱們上國營飯店下館子,紅燒肉管飽的那種。”
葉槿笑着將還在哭的小孩抱起,身上帶着光。
冒尖的鼻涕泡讓蘇禮面上紅了紅,心底滿是烏雲,猛然入了一縷陽光。
沒那麼傷心,也沒那麼想念。
小腦袋在葉槿懷裡埋得很深,直到淚再未涌來。
葉槿帶着幾個孩子,說到做到。
國營飯店門口,陣陣飯菜芬香,像長了腿似的在鼻尖溜達,蘇禮不哭了,還有點餓了。
蘇裕個子矮矮,掂着腳往裡探頭探腦,視線在別人盤子裡的剩菜上流連忘返。
葉槿興沖沖推着蘇陌凜,在打飯窗口排隊,上輩子,她有個徒孫就說過,這世上最好吃永遠是別人做的。
葉槿現在就很好奇這飯館子扛把子的滋味。
懷山縣的國營飯店在八零年初,憑藉着縣裡獨一份的葷菜,加上老師傅的手藝依舊很牛氣。
來早了沒得吃。
來晚了沒得吃。
卡着飯點,老師傅哪怕早來了,沒上班就是不開火。
抽着旱菸,抖着腿,先給你嘮五分錢瓜子,還道他是縣裡模範大廚。
葉槿一行人來的算飯點,今天屠宰場上午新殺了頭肥豬,這個點就到了飯館子成了紅燒肉。
進了飯店,窗口前人氣爆棚,隊伍到了葉槿幾人就差排出了大門。
裡頭服務員沾沾光也是牛氣到頂,鼻子,眼睛全朝上看。
看的葉槿都擔心,萬一哪個不長眼的伸條腿,這大姐能給摔的頂朝天。
隊伍到了葉槿幾人,老師傅從大窗口伸出來個腦袋,大嗓門道:
“女子,你家娃挺多,紅燒肉就一碗了,大骨面要得不?白麪鮮大骨噴香嘞!”
“要得!要得!”
葉槿給了錢和糧票,肉票,八零年私人經濟開始增長,但該缺的東西,不會因爲你錢多就不缺。
國營飯店作爲公家飯館,錢都是次要,主要就認票。
好在葉槿跟村裡人用錢換了不少,不然這頓飯錢都得尷尬。
一人一碗大骨面,加上一碟紅燒肉和幾個小菜,葉槿這邊人多,菜也多,佔了個大桌上面擺的滿滿當當。
引得不少人頻頻側目,嘖嘖稱奇。
這麼多孩子也敢帶出來下館子,一桌就得一月飯錢。
葉槿幾人滿不在意,這世間唯有美食不可辜負。
老師傅實實在在用本事告訴食客,爲啥他回回摸魚,縣裡模範還是他,不服都不行。
大骨面勁道,麪湯鮮香醇厚,骨頭肉實在且軟爛。
紅燒肉入口即化,肥而不膩,香到酥骨。
時蔬小菜脆爽入喉,每一分火候都恰到好處。
葉槿吃的很香,蘇裕抱着碗就差啃碗,哼哧哼哧,蘇慈喝着麪湯舒服的打呼。
三個大些的孩子傷心歸傷心,吃的噴噴香。
蘇陌凜清冷的形象也是一碗下肚,吃麪的動作都讓人賞心悅目。
吃飽喝足,先前的憂愁便是通通下肚,天上陰雲沒想像中的陰沉,不過秋高氣爽,一切剛剛好。
葉槿指尖掐算出蘇凌然真的沒死,沒有心煩,只嘆剛剛好。
五個孩子的死劫都是他,那邊不認,這邊便不理。
與書中主角相關的死劫全數消散,所有人身上壓着的鎖鏈一鬆,冥冥中命運的絲線斷了。
葉槿感受到體內涌來這方世界的反饋,手頭稍緊的靈氣蹭蹭往上漲。
這叫什麼?這叫功德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