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精華
方知行譏笑道：“聊什麼聊，我就不耽誤狗爺你在這裡苦修了。”
苦修個屁！
我勒個去，天天不是在捱揍，就在捱揍的路上。
細狗早就不想待在這裡了。
再者，他又不是眼瞎，一眼就瞧見了方知行的系統面板。
好傢伙！
方知行正處在升級的關頭！
他來找細狗，明顯是有意帶細狗一起飛。
大發善心了屬於是！
細狗哪能不識擡舉，只要升級了，丟掉的狗命就全回來了。
哦，還有更重要的一點，他的血脈應該能提升到七級！
什麼垃圾獸王丹，哪有方知行香啊！
於是，細狗使勁搖尾巴，舌頭伸出來，嘻嘻哈哈，諂媚笑道：“別呀，幾個月沒見，怪想你的，你有沒有想我呀？”
方知行無語道：“別特麼跟我肉麻，你狗爺多牛逼，反正我是高攀不起了。”
細狗連道：“咱倆誰跟誰啊，是我高攀你還不行嗎？”
一人一狗走出鬥獸禁區。
乘坐五彩祥雲，徑直返回海神之眼大廈。
接下來，方知行卻沒有走向他的總統套房，而是進入了電梯，直下負二層。
“去哪這是？”
細狗好奇的張望來去。
方知行平淡道：“武聖天下！”
“啥？”
細狗大吃一驚，瞪眼道：“就是，那個第四層世界？”
他震驚了！
自己只是和方知行分別三個月而已，方知行居然就找到了前往上一層世界的方法。
我特麼到底錯過了多少事情？
細狗有點後悔了，感覺自己就像是那些個富二代。
不怕富二代玩物喪志，就怕富二代雄心壯志。
某些富二代越努力，越失敗！
他就是這樣，明明特別有上進心，偏偏越努力越廢。
前世也是如此，他也想好好學習天天向上，開創一番事業，結果呢，還特麼不如靠女人。
一人一狗來到了牆壁前，看着牆上那道裂縫。
“跟着我……”
方知行提醒一聲，探出雙手，扒拉開裂縫。
細狗心領神會，忙不迭咬住方知行的衣角。
他跟着方知行往前擠去，先是一陣恍恍惚惚，突然感覺身體周圍壓力猛增。
細狗像是掉進水裡一樣，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快速掃視前方。
映入狗眼的是一條巷子，迷霧重重，陰冷潮溼。
似乎，沒什麼危險。
細狗鬆開了呼吸，一吸氣，頓時不得了，嘴巴和喉嚨裡傳來火辣辣的痛。
“糙，好難受！”細狗吃了一驚，偏頭看向方知行。
然而，方知行一切正常，滿臉若有所思的樣子。
面前這條巷子，正是方知行上次來過的地方。
一切都沒有太大的變化。
小鎮依然破敗荒涼，無比死寂，四下裡沒有一個活物。
但這一次……
方知行連續做了幾次深呼吸，卻沒有任何不適感。
“難道，我已經適應了武聖天下的環境？”
方知行不由得精神一振。
上次離開之後，他先是用地煞境高手的血液泡澡，又煉化了一滴生命金屬……
咦，莫非是因爲生命金屬？
想想也是，生命金屬本就是不可思議的存在，其秘密至今依然是個謎。
而方知行煉化了生命金屬，身體素質得到了難以言喻的改善，使得他竟能在武聖天下自由行走了。
鯉魚躍龍門，恰如其分！
“這還真是出乎意料！”
方知行完全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就連他自己都有些難以置信。
“我適應了此間的環境，那麼……”
方知行突然打了一個激靈，旋即放開神魂感知。
豁然之間，他的精神力量如同潮水一般洶涌而出，不再受到任何壓制和阻礙，沖刷過方圓萬里，輕輕鬆鬆。
一切全部映照心底，秋毫畢現！
隨即，方知行注意到了什麼，空氣裡一閃一閃，不是塵埃，而是一個個微小的粒子。
機神天下的空氣裡，可沒有這玩意。
方知行不知道這些發光的粒子是什麼，它們飄散在空氣裡，漫無目的，充斥了整個世界。
下一秒，方知行開始集中精神，操縱周圍的粒子，聚攏到了手上。
隨之粒子越聚越多，漸漸凝聚成一團肉眼可見的銀白色霧氣。
“咦，這不是？！”
方知行臉色大變，驚詫萬分。
在方知行煉化生命金屬的過程中，生命金屬先是變成了氣態，化作銀白色霧氣。
而武聖天下的空氣裡，漂浮着粒子，赫然就是氣化狀態下的生命金屬！
也就是說，這個世界的人，一直活在瀰漫着生命金屬粒子的環境之中。
“方知行，我好難受，你呢？”細狗忍不住傳音問道。
方知行應道：“我沒事。”
細狗錯愕道：“怎麼回事，難道武聖天下的環境，對於異獸是不友好的？”
方知行略默，簡單解釋了一下。
“沃日，敢情是因爲生命金屬粒子……”
細狗嘖嘖稱奇，終於弄明白了，方知行和生命金屬已經融爲一體，但他沒有。
差距立刻就凸顯出來了。
方知行如魚得水，細狗則如落水狗。
“走吧，我要再去會會那個武宗老頭。”
方知行一把抓住細狗的後脖頸，提起來，身形一晃間，瞬移到了鎮子外那個小廟。
細狗定睛一瞧，就看到小廟的院子裡，有一個灰髮駝背老者，正坐在屋檐下打盹，身前有一堆劈好的柴禾。
咚咚~
方知行很有禮貌的敲門。
灰衣老者突然醒來，皺着眉頭望向門口。
他眨了眨眼，打量幾下方知行，開口問道：“年輕人，你找誰？”
“？？？”
方知行愣了愣，然後他迅速意識到，此時的自己，在灰衣老者眼中，已然不再是怪物了。 下一秒，灰衣老者突然注意到了細狗，頓時悚然變色，如臨大敵，嚷道：“你，伱手裡抓着什麼？”
“……”細狗一臉懵逼，莫名其妙。
這老頭是從來沒有見過狗嗎？
方知行提起細狗，認真道：“我剛抓住的怪物。”
灰衣老者急聲道：“快打死它！”
細狗不禁呲牙低吼。
這一吼不要緊，本就緊張兮兮的灰衣老者，被嚇得腳下一滑，摔了個屁股蹲。
灰衣老者連滾帶爬，抓住了靠在柱子旁的鐵棍，擎舉起來，擺出戰鬥姿態。
見此一幕！
方知行和細狗心神交流了下。
隨後，細狗突然一個翻滾，掙脫了方知行的手，迅速逃之夭夭。
方知行沒有去追，只甩手道：“老人家，我口渴了，能給我點水喝嗎？”
灰衣老者驚疑不定，緩了緩，放下鐵棍，應道：“你進來吧。”
方知行推門而入，自顧自坐在院子裡的木凳上。
灰衣老者取來一個葫蘆瓢，從水缸裡舀水，遞了過來，再次發問道：“貴姓？”
“姓方名知行，一介草根，四處流浪。”方知行含糊道。
灰衣老者目光閃動，慎重道：“你有本事活捉那個怪物，想必修爲至少達到了大武師境界了吧。”
方知行瞥了眼那根鐵棍，笑道：“老人家也是習武之人吧，看你的氣色，莫非你是一位武宗高人？”
灰衣老者表情舒緩下來，眉宇間浮現一抹驕傲之色，坐到了方知行對面，嘆道：“實不相瞞，老夫名叫範海潮，曾是‘神珍門’的長老。”
方知行擺出驚訝的表情，結結巴巴道：“難道，就是那，那個神珍門？”
灰衣老者點頭長嘆道：“不錯，就是那個慘遭滅門的神珍門，一轉眼，五十多年過去了，欸！”
方知行恍悟，誇讚道：“您老大難不死，必定是有大氣運傍身。”
灰衣老者擺擺手，慘笑道：“什麼大氣運，神珍門覆滅那日，老夫恰好外出辦事，這才躲過一劫罷了。”
方知行又道：“江湖上關於神珍門是如何覆滅的，有多種傳說，衆說紛紜，不知真相究竟是？”
灰衣老者不禁面露愁容，追憶道：“欸，說起來這一切其實都是我的錯。
那年，我在外遊歷，路過一個村莊時，偶遇一位少年，竟發現他根骨清奇，乃是習武的絕世奇才，便將他帶回宗門悉心栽培。
那少年很快嶄露頭角，宗門上下非常寵愛他，慣着他。
久而久之，他漸漸變得驕橫跋扈，目中無人，惹人生厭。
再後來，又有一位天才弟子出現，驚才豔豔，奪走了他的所有光環，導致他心態扭曲，行事愈發極端，屢教不改。
我神珍門修煉《神珍棍法》，精神溝通‘蕩魔神珍天尊’，降魔衛道，正氣凜然，光明正大。
那少年心理扭曲之後，居然暗中修煉起了邪功，精神溝通一位上古邪神，結果誕下了滅世級別的邪物‘塵世巨蟒’，導致整個神珍門毀於一旦。”
提起這些傷心往事，老人家哀嘆連連，老淚縱橫。
“前輩請節哀。”
方知行安慰了幾句，繼續引導話題，緩緩道：“吾輩修行，精神溝通太虛生靈，本就兇險莫測，有幾次，我也差點就誤入歧途了呢。”
灰衣老者擡起頭，好奇道：“還未請教你師出何門？”
方知行連道：“無門無派，我撿到一門功法便自行修煉至今。”
“當真？！”
灰衣老者大爲錯愕，震驚不已，咂舌道：“一個人獨自修煉，年紀輕輕就能修煉到大武師境界，莫非你是絕世奇才？”
他突然伸出手，握住了方知行的手腕。
隨即，便有一股暖流滲透進方知行的體內，遊走一圈後，又返回到灰衣老者的體內。
“根骨上等！”
灰衣老者深深動容，豎起大拇指道：“你還真是一位武道奇才！”
方知行頓時滿面愁苦，攤手道：“根骨好有什麼用，我沒有上等武功……”
灰衣老者先是一怔，哈哈笑道：“你缺少武功，早說嘛！”
他起身走進屋裡，很快折返回來，手裡多出一個破舊的卷軸。
“給你。”他開心的笑道。
方知行接到手裡，鋪展開來，聚精會神閱讀。
卷軸上記載着的，赫然是《神珍棍法》。
大部分文字是相通的，方知行能認得，讀不太懂。
但也有很多字體非常陌生，從未見過。
方知行驚訝道：“貴派的絕學，就這樣白送給我了？”
灰衣老者笑道：“我神珍門已經滅亡了，留着功法還有什麼用？倘若你能讓這門神功再次名揚天下，老夫還要謝謝你呢。”
方知行神色一正，鄭重道：“晚輩願拜前輩爲師，請前輩傳功。”
灰衣老者擺手道：“拜師就不必了，我沒幾年活頭了，你也沒必要爲我揹負什麼。但我一定好好教你的，傾囊相授。”
方知行大喜過望，當即請教起來，逐字逐句。
灰衣老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耐心講解。
很快，方知行弄懂了入門篇的功法內容。
武聖天下的武道修煉方式是，吐納“天地精華”以壯大己身。
而所謂的天地精華，正是遊離在天地間的生命金屬粒子。
並且，只有身懷根骨的人，才能感應到天地精華的存在。
至於誰有根骨，完全是天生的，從出生那刻起就註定了。
換言之，武聖天下大部分人沒有根骨，無法習武。
武道，牢牢掌握在了少數人手裡。
這就導致這部分有根骨的幸運兒，在掌握在強橫力量之後，稱王稱霸，俯視衆生如螻蟻。
武宗！
武王！
武聖！
魚肉百姓，爲所欲爲！
這還不止。
武道入門之後，習武之人還需要精神溝通太虛生靈，效果類似觀想圖騰。
各門各派以及豪門世家，他們精神溝通的太虛生靈，往往是固定的，唯一的。
這有點類似宗教信仰，只會信奉某一位神明。
但總有一些精神脆弱的，或者意志不堅定的武者，他們在精神溝通之時，要麼走神了，要麼被蠱惑，最後與某位邪惡的太虛生靈產生了聯繫。
二者一旦精神媾和，便如同天雷勾地火，一發不可收拾。
之後，邪物就會被孕育出來，降生到這個世界，爲禍世間。
不難想象，武聖天下的武者，簡直就是災難的製造機，時不時就搞出一個邪物，弄得天下大亂，民不聊生。
“海神沒有說錯，武聖天下之所以變成這個鳥樣子，全是他們自己作出來的。”
方知行心頭無語至極。
這個武聖天下，人禍大於天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