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顧槿猛地起身朝教室外走去。
“姐!”阮若妍見狀,連忙追了上去。
九班的人都面面相覷,直到有個聲音輕聲道:“不然我們也去吧?”
說話的女生,面前還擺着畫紙,五官端正,一股文藝範兒。
沉默了一瞬,九班的同學都集體站起了起來,去了年級辦公室。
“我說了,不是我們先動的手。”傅辭和九班的幾個男同學站在一起,神色冷漠,隱隱有發怒的跡象。
“是一班先去的,但我們各打各的。是一班他們先挑釁我們,他們先撞的我們。”
年級主任魔鬼嚴看着傅辭,神色嚴肅:“可他們都說是你們先動手,我之前沒告訴過你們,今天會有校領導檢查嗎?”
一班的幾個男學生神色得意地看着傅辭他們,也道:“是啊嚴老師,大家都看見了,是他們先動的手。”
“我們平常要學習,很少去打籃球,只有他們天天都去打,認爲那是他們的專屬場地。”
“不信的話,老師您去問問高一和高二學弟們,他們早就對九班這些人怨聲載道了。”
“更何況,傅辭打架鬥毆是出了名的。”
“你說現在的事就只說現在的事情,幹嘛拿以前的事情說?”一個九班男生指着剛纔一班說話的那個人。
“傅辭雖然是以打架鬥毆出名,但也就那一次而已,就成你們的談資了?”
這個男生就是上次顧槿點名說的跆拳道全國大賽青年組的冠軍,彭磊。
彭磊身材大高,一身的腱子肉,長相也屬於健朗型,平常看起來陽光開朗,沉下臉的時候就一臉兇狠。
看起來極爲凶神惡煞。
校領導他們之所以認定是九班先動的手,一是因爲就是偏向一班。
二嘛,彭磊會跆拳道,傅辭會些三腳貓功夫。
對付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學生,那是單方面的虐殺。
校領導他們看見的時候,就是傅辭和彭磊把一班的那些人按在地上虐。
就這樣懸殊實力,很難相信是一班主動挑釁。
一班的同學看見彭磊就覺得渾身疼,但也不乏不怕他的人,出聲反脣相譏:“我們一班的學生可沒有打架鬥毆出名的。”
“敢做就要敢當,他都幹了那些事了,還怕被別人拿出來當談資嗎?”
“更何況,爲什麼校領導和老師都不願意相信你們,但願意相信我們呢?”
“因爲我們從來不會惹是生非,反而是你們九班,成績倒數,還時常都惹是生非。”
這時,一道清冷慵懶,帶着些許漫不經心地嗓音響起。
“敢作敢當,你確定嗎?”
聽到這個聲音,九班的人都一臉高興,但是下一刻就開始擔憂。
“槿哥,你快走,這裡我們還扛得住。”
左右不就是開除,但連累顧槿就不行。
顧槿瞥了彭磊一眼,沒理他,徑直走了進來。
“顧槿,你來幹嘛?”魔鬼嚴看了一眼神色不虞的校領導,呵斥道。
“來幫您破案啊,嚴老師。”顧槿禮貌道。
她站在剛纔說話的一班男生面前,雖然身高沒有對方高,但氣勢拉滿,仍舊是居高臨下的睥睨感。
一班男生被顧槿注視着,心頭莫名一顫,下意識後退了一步:“你幹嘛?”
顧槿嘴角揚着若有似無的笑:“你剛纔說,敢做就要敢當?”
男生大概覺得被一個女生嚇到了沒面子,梗着脖子道:“是,我說的,怎麼了?”
“說得很好。”顧槿擡手輕輕拍了拍,輕笑道:“我很欣賞你。”
說着,她偏頭看向傅辭,故作慍怒:“聽見沒?你們要敢作敢當。”
“槿哥,真不是我們先動的手。”彭磊他們見顧槿似乎不相信他們,都有些急了。
“不過,是非對錯,當然也不能聽哪一方的說辭。”顧槿轉身看向魔鬼嚴,輕笑道。
“嚴老師,想必您也不是那種,覺得對方是優生,我們是差生,就不分青紅皁白的偏愛優生一方的老師吧?如此厚此薄彼,應該不是嚴老師您的作風。”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魔鬼嚴只能點頭:“當然。”
顧槿又看向那些一直沒開口,靜觀其變的校領導:“想必老師你們都是這樣的?”
幾位校領導面面相覷,都點了點頭。
不然能怎麼辦,承認自己是個不分青紅皁白,有失偏頗的老師?
“我剛纔也說了,不能聽某一方的說辭。”顧槿道:“所以,我更相信證據。”
一班的另一個男生大聲道:“傅辭和彭磊打人,是校領導他們親眼所見。你現在說證據,是不相信校領導他們了?”
“狗急跳牆了?”顧槿悠悠瞥了那個男生一眼,笑不達眼底:“眼見爲實,可有時候,眼睛看見的,不一定就是事實。”
男生道:“你現在說這些,無非就是想給九班脫罪。”
“脫罪?”顧槿有些好笑:“知道的,說你是高三的學生,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是九年義務教育的漏網之魚呢。”
“你知道,什麼叫罪嗎?知道在世人眼裡,在法律上,是怎麼定義罪這個字嗎?”
顧槿靠近他,眸色冰冷,像是被黑霧籠罩,縈繞着絲絲煞氣:“需要我,讓你切身感受一下什麼叫罪嗎?”
那個男生像是被嚇傻了一般,突然一掌推向顧槿,大叫道:“啊!鬼啊,滾開!”
見他突然動手,九班的男生忽然一擁而上,將顧槿護在最後面。
“說話就好好說話,動什麼手?”
“再動手試試?”
“對女人動手,你他媽是不是男人?”
見九班男生這樣,一班自然也不甘示弱。
都是年輕氣盛的少年人,易燥易怒,眼看着又要打起來了。
看着要不受控制的一羣人,魔鬼嚴怒火中燒,怒吼道:“都給我停下!想造反嗎!”
然而,沒人理他。
“你們幹嘛?真打算被開除了?”
顧槿聲音不大,甚至有些懶洋洋的,九班同學卻立刻停了下來。
往後退了一步,卻仍舊怒視着一班。
“幹嘛呢?”顧槿拍了拍他們的肩膀,嗤道:“眼神都給我收回來,一個個的鬥雞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