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務室裡,明清穿着白大褂坐在電腦前玩掃雷,剛點着一顆雷,醫務室的門就被推開,他頭也不擡道:“不敲門,沒禮貌。”
沒得到迴應,明清就知道來人是誰了。
他看着彥佐和蕭凜抱着一個小姑娘進來,放在病牀上,“喲呵”了一聲說道:“這才第一天,就暈了一個?”
蕭凜翻了個白眼,有些煩躁道:“趕緊過來看看怎麼回事。”
“跟我急什麼啊?”明清走過來給譚瑤瑤檢查,還道:“我之前就說了,你們的方法不行,他們那些小身板受不了,不聽。”
“現在好了,第一天就暈了一個,不過昨天沒有人暈倒,我還覺得挺神奇的。”
彥佐蹙眉道:“你能不能快點。”
明清翻了個白眼,直起身,道:“沒什麼大問題,就是中暑外加餓的,我勸你們把不給吃飯這一規矩改一改。”
彥佐“嗯”了聲,看了一眼臉色慘白,雙目緊閉的譚瑤瑤一眼,道:“那她怎麼辦?下午還能繼續訓練嗎?”
“你當她是你啊?”明清啐道:“中了槍還能繼續訓練?這已經是她的身體極限了,讓她休息兩天,緩過來再說。”
等彥佐和蕭凜的空隙,京城大學的新生躲在背陰的地方,有些在小聲說着話,有些已經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來。
顧槿和阮若妍他們說着話,忽然轉頭向後無人的地方看了一眼,淡聲道:“我去上個廁所。”
說着,她起身朝左邊走去。
姚子君指了指右邊的方向,說道:“廁所不是在右邊嗎?小槿你走錯了吧?”
然而顧槿並未回頭,自顧自地往前走。
傅辭看了一眼顧槿的背影,看了會兒又收回了視線,垂下眸子,掩去了其中的黯然。
顧槿走到拐角的無人處,剛停下腳步,一道強勁有力的力量忽然將她拽了過去。
她沒有反抗,順着那個力道跌進了一個寬闊又溫暖的懷抱裡,頭頂傳來一聲嘆息:“好幾天沒有抱了,有沒有想我?”
顧槿擡起頭看向男人輪廓分明的下頜線,對上他深邃卻溫柔繾綣的眸子,一本正經道:“按道理來說,我們應該一個月不會見面聯繫的。”
傅沉洲拇指摩挲她的臉頰,輕聲道:“生氣了?聽我解釋解釋?”
顧槿推開他,單手插兜,眉梢輕揚,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我聽你狡辯。”
“這真的是個意外。”傅沉洲無辜道:“以往京城大學的軍訓我們基地是不參與的,今年會參與也是因爲和國防軍校有了合作,會帶訓這一屆的國防新生,也就順帶京城大學一起了。”
顧槿點了點頭,傅沉洲繼續道:“而且你們是隨機分配的,我也不確定你會不會被分到基地來。”
傅沉洲目光真誠,字字誠懇。
在他的目光下,顧槿再次點頭,也不知道信沒信:“那好吧。”
傅沉洲勾脣,再次將顧槿摟在懷裡,低頭在她脖頸處蹭了蹭,親暱道:“真的沒有想我嗎?寶寶。”
顧槿沒答,只道:“那你呢?你要帶訓嗎?”
“這次的總教官是彥佐,我不帶。”傅沉洲搖頭,又笑道:“但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
“算了。”顧槿低頭玩着他的衣角,漫不經心道:“你忙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彥佐他們就可以。”
兩人在角落裡膩膩歪歪,上方不遠處閃爍着一抹特別明亮的紅光。
基地監控室裡,兩個下屬看着某個角落屏幕裡的畫面,面面相覷。
“這……”其中一人出聲道:“是我們老大吧?”
另一個抓了抓後腦勺,遲疑道:“好像……是吧?”
“那我們……”
兩人齊齊擡頭看向監控視頻,下一秒又默契地低下頭,手忙腳亂的在操控臺上關掉了那個監控視頻的畫面。
然後再齊齊鬆了口氣。
“那小姑娘好像,是這屆京城大學送過來參加軍訓的新生?”
“看着衣服,那肯定是了,而且是長得最好看的那一個。”
其中一人問道:“我們老大多大了?”
“老牛吃嫩草。”
“現在小姑娘都喜歡大叔型啊?我是不是也有機會了?”
“大白天的就開始白日做夢了。”
兩人正竊竊私語着,後面突然傳來一陣無比威嚴的嗓音:“你們在幹什麼?”
聞言,兩人瞬間噤了聲,看向門口,朗聲道:“華哥!”
華笙穿着黑色作訓服,比起帶着書生氣的名字,他的容貌稱得上是平平無奇,是那種被丟進人羣就會被徹底隱去的毫不起眼。
即便是大熱天,左手也戴着黑色的皮質手套,手指活動的時候,小拇指和無名指卻紋絲不動。
相比較與他容貌的毫不起眼,他那雙眸子卻如同蟄伏在暗處伺機而動的獵豹,充滿了危險和嗜血。
是一個即便什麼都不幹,仍舊可以從他的一舉一動中,感受到血腥氣的人物。
這整個基地裡,除了他們老大,他們最害怕的便是華笙。
華笙帶着血氣的眸子掃過大屏幕上的監控,看着黑掉的那一塊,沉聲道:“那邊的監控怎麼回事?”
兩人對視一眼,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見華笙伸出手,按向了操控臺。
監控屏幕亮起,看着監控視頻裡抱在一起的兩個人,監控室裡有片刻的沉默。
華笙背過身,走出了監控室,只留下了一句:“不準關,也不準看。”
兩人:“……??”
就爲難人唄?
有了譚瑤瑤的前車之鑑,彥佐和蕭凜商量着,臨時改掉了之前定製的訓練計劃。
於是乎,那些因爲不能吃飯的怨聲載道,也逐漸少了下來。
夜晚結束訓練,已經是十點鐘了。
回到寢室,譚瑤瑤無比愜意的躺在宿舍的牀上,沒有手機,便拿着一本小說看着。
林芝走過去,看着譚瑤瑤已經恢復血色的臉,走過去拉起她的手,關心道:“瑤瑤,你沒事吧?你今天真是嚇死我了。”
譚瑤瑤蹙了下眉頭,抽回來自己的手,微微勾脣,笑容虛假:“沒什麼大事,就是身體比你們弱了些。”
“畢竟在家都是過着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一下子訓練的這麼厲害,有些受不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