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服不了了。”那人揮了揮手,仰頭就打算在地上躺平,繼續道:“我寧願再寒窗苦讀十年,也不願意受着罪。”
然而地面溫度高,他剛躺下,就被躺的猛地坐了起來,結果擡眼就看見從他面前走過的顧槿,輕輕鬆鬆,雲淡風輕。
仍舊和半個小時之前一樣,一身清冷,除了太陽曬的臉有些微紅以外,額頭上汗都沒有一顆,如此巨大的差別。
男生心裡生出了幾分不甘,他指着顧槿的背影,手都開始哆嗦了:“她怎麼還能跟個沒事人一樣?她是變態嗎?”
“都高考滿分了,你才知道她是變態啊?”另一個男生喘了口氣,然後一把將跌坐在地上的男生扒拉起來,說道:“趕緊走吧,不想連個女生都比不過吧?”
地面平整,推着行李箱還算輕鬆。
阮若妍擦了擦額頭熱出的汗,停下腳步緩了口氣,看着後面那幾個互相攙扶的男生,笑道:“姐,他們說你高考滿分,是個變態。”
顧槿回頭看了那幾個男生一眼,然後偏頭看向阮若妍,第無數次問道:“不然你把行李箱給我吧?”
阮若妍仍舊堅定拒絕:“不要!”
顧槿又看向姚子君,姚子君也拒絕。
又走了一會兒。
“歇會兒吧,我要死了。”姚子君停下腳步,整個人都趴在了行李箱上,喘氣如老狗:“妍妍,水給我喝口。”
阮若妍遞給她一瓶水,然後取下頭上的遮陽帽,對着臉上瘋狂的扇,說道:“如果是陰天,我可以走兩個小時。但在這太陽底下走,真的太致命了。”
傅辭也有些受不了,停下喝了幾大口水,又往臉上澆了些水,抱怨道:“真不知道是誰出的這些餿主意,真是變態!”
話雖如此,但傅辭心中已經開始問候他小叔了,好歹同行的還有顧槿啊!
也不知道心疼心疼人家小姑娘!
和傅辭又同樣想法的還有蕭凜,他透過後視鏡看着後面那羣走走停停,從一開始得鬥志昂揚,到現在的萎靡不振。
再看着走在最前面的顧槿,對身旁的彥佐說道:“你說等軍訓結束,老大會不會按照今天這個規矩,翻個好幾倍讓我們來一遍?”
雖然京城大學新生的訓練計劃是他們早就規劃好的,傅沉洲也有參與,但不妨礙人家事後報復啊!
誰讓傅沉洲是老大!
誰讓這次分配的新生裡有顧槿啊!
可惡!
彥佐淡聲道:“老大不是不明是非的人,更何況當初的視頻你不是沒有見過,有那樣的身手,身體素質不會差的。”
對於顧槿上次遇襲的監控視頻,他們私下都有看過,出手夠快夠狠,動作利落,並不花哨,拳拳到肉,沒有半點猶豫。
當時那個槍口對着那人的腦袋。
他們都能看得出來,顧槿有些紅了眼,若不是傅沉洲及時出聲,他們相信,她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按下扳機。
他們是沒有想到,顧槿看着清冷矜貴,總是雲淡風輕的模樣,骨子裡居然還藏着這麼暴戾毒辣的一面。
雖然從她好幾次解決事情的方式就能看得出來,她確實是一個手段雷厲風行,能斬草除根,就絕不給對方留半點餘地的人。
再者就是,對自己也夠狠。
顧氏集團當初雖然瀕臨破產,但好歹也是那麼大個產業,雖說被阮氏收購了,但明顯以阮延川的能力,兩個公司的發展前景只會越來越好,不會越來越差。
結果她呢?
那麼多股份,說不要就不要。
說以後和顧家沒關係了,離開顧家時便什麼都沒有要,直接淨身出戶,但也不影響她如今仍舊混的風生水起。
真乃女中豪傑也!
可惜話雖如此,蕭凜心頭還是發虛。
畢竟他們老大把顧槿當祖宗一樣供着,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顧槿要天上的星星,傅沉洲就絕對不會給她摘月亮,要什麼給什麼,就算沒有,他也會拼了命拿到,然後把東西放在她的面前。
說是戀愛腦吧,好像又不是。
可傅沉洲確實是把顧槿放在第一位的,傅家老爺子和老夫人拿刀架脖子上逼他做的事情,傅沉洲不一定會去做。
但顧槿若說一聲,傅沉洲肯定馬不停蹄的去,且無比心甘情願。
蕭凜嘆道:“希望如此吧。”
又過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他們終於在前方隱隱約約看見基地的建築,差點落淚。
他們走了差不多三個小時,即便是顧槿,此時也因爲長途跋涉,忍不住心生煩悶,此時眉眼間都籠罩着冷意。
雖然她原本可以更早的到達的。
“要到了要到了嗚嗚嗚!”
“勝利就在眼前了,兄弟們,衝啊!”
“衝!”
嘴裡喊着“衝”,結果腳下卻仍舊緩慢,拖拖踏踏,若不是地上太燙,他們現在恨不得如喪屍爬行,爬到基地去。
好不容易進了基地大門,新生們將行李往地上一扔,然後也不管地上燙不燙了,直接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
“我的媽呀,終於到了。”阮若妍也將行李扔在地上,顧忌着穿着裙子,沒有躺在地上,而是坐在行李箱上。
顧槿第一次來的時候沒有仔細打量過這裡,如今一看,基地佔地面積很大,至少有五六個籃球場那般大。
還不等他們歇會兒,蕭凜和彥佐便走了過來,掃了一眼癱在地上的一羣人,拿着口哨猛地一吹,厲聲道:“起來!”
然後下一秒,一輛水車從不遠處開了過來,明清從水車上跳下來,勾脣一笑,閥門一開,水就直衝衝的朝那羣新生噴了過去。
“臥槽!”
“媽的!誰啊?!”
“啊!”
原本躺在地上的新生被冷水一澆,都站起來,一邊罵罵咧咧一邊躲着水柱。
然而那水就跟長了眼睛似的,不管他們躲到哪裡,都如影隨形。
“哈哈哈哈!”
可不管其他新生是如何鬼哭狼嚎,明清一手叉腰,一手夾着水管,看着那羣小兔崽子在自己的水勢攻擊下東躲西藏。
明清的心裡蘇爽無比,甚至都笑出聲了。
正得意着,明清就在人羣中,對上了渾身溼淋淋,更個落湯雞似的顧槿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