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點半的時候,阮老爺子和阮家的傭人都睡了,整個宅子裡一片寂靜。
阮若妍推開房門,拉着顧槿走到了阮延川的院落,原本以爲阮延川已經睡了,哪曾想臥室的燈還亮着。
“叩叩叩——”
阮若妍站在院子裡敲了敲阮延川臥室的窗戶,窗簾拉開就看見穿戴整齊的阮延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們。
“快出來。”阮若妍朝他招了招手。
三人開着車,悄悄離開了宅子。
駕駛座上,阮延川看着一路都鬼鬼祟祟的阮若妍,無奈道:“爸媽今天又不在家,你怕什麼?”
阮若妍摸了摸鼻子,撇嘴道:“這不是做賊心虛嗎?萬一爸媽他們突然回來了怎麼辦?”
阮延川無奈搖頭,開車去了阮若妍指定的一家夜宵店,快十二點了還有許多人在吃東西。
“還好我明智,提前訂了包廂。”阮若妍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拖在剛到十二點的時候推開了包廂的門。
“嘭——”
“surprise!”
“小槿生日快樂!”
禮花筒打出的綵帶和金粉飄了顧槿一臉,她原本走在後面,結果包廂推開的時候,阮若妍和阮延川都默契的讓到一邊。
禮花筒的聲音炸響在耳邊時,綵帶和金粉飄落,顧槿還有些茫然。
她回過神。
拍了拍頭髮的綵帶,看着滿臉笑容的傅辭,阮若妍還有阮延川,以及抱着玫瑰花束的傅沉洲,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別愣着了,快快快,許願吹蠟燭!”傅辭推着一個推車到顧槿的面前,上面放着一個款式精美的三層蛋糕,最頂層上面放着一個用翻糖做的小人,模樣栩栩如生。
就是翻小版的顧槿。
看見這個小人,顧槿看向了傅沉洲,這個小人兒和傅沉洲送給自己得那個幾乎一模一樣,出自誰手,自然不言而喻。
對上她的眼神,傅沉洲輕聲道:“先許願,蠟燭都要燃沒了。”
聞言,顧槿閉上眼睛,雙手握在一起,在衆人唱着的生日歌裡,認認真真的許了願望,隨後吹滅了蠟燭。
傅沉洲第一個將玫瑰花和禮盒遞給了顧槿,垂眸與她四目相對,擡手摸了摸她得頭髮,輕聲道:“十八歲生日快樂。”
顧槿揚起笑:“謝謝。”
其他人也一一送了禮物,簇擁着顧槿坐到了主位上,阮若妍和阮延川默契的坐在了顧槿的左右兩邊,成功隔開了傅沉洲。
“這第一塊蛋糕,該給壽星。”
顧槿在蛋糕上切了第一刀,剩下的就交給了傅辭,他端起蛋糕放在顧槿的面前,說道:“知道你不愛甜食,但好歹是生日,吃一口意思意思。”
顧槿依言吃了一口,紅絲絨蛋糕胚鬆軟香甜,奶油甜而不膩,蛋糕胚中間的夾心是芒果和車釐子,沒有想象中那麼甜。
看着蛋糕和精心佈置過的包廂,顧槿垂眸,耳邊是阮若妍和傅辭互懟的聲音。
從前因爲身份,每一次生日都過得盛大而油隆重,可那些來給她過生日,參加她生日晚宴的人,幾分真情,幾分假意,誰說得清。
各種各樣名義的宴會,都是名利場。
在那樣的環境驅使下,導致顧槿曾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比厭惡過生日,也很不喜歡各種各樣的宴會。
即便是國際宴會,她也很少去。
可今天,顧槿看到了關於生日的另一個意義,沒有名利場,也沒有推杯換盞的虛假問候,有的只是真心的祝福。
比起從前看似隆重的生日晚宴,這樣的驚喜,反而更能觸動顧槿的心。
吵吵鬧鬧到了凌晨兩點,才散了場。
顧槿和傅沉洲走在最後面,看着前方說說笑笑的三人,顧槿臉上漾着笑,她道:“不是說回京城了?”
“給你過完生日再回去也不遲。”傅沉洲看着她那張帶着笑的絕美臉龐,眸光柔和:“怎麼樣,今天開心嗎?”
“嗯。”顧槿點了點頭:“謝謝。”
傅沉洲道:“阿槿,我明天要回京城了,提前跟你說一聲,新年快樂。”
“你也是,新年快樂。”顧槿看着前方傅辭蹦蹦跳跳的身影,又問:“傅辭呢?他要跟你回京城嗎?過年了,不能把他一個人丟在恆遠市吧,有些可憐。”
“他不願意回,我自然也不會強迫他。”傅沉洲道:“你呢?在哪過年?”
顧槿想了想,道:“可能會去阮家,可能一個人,可能閒着了去找傅辭。我還有兩個朋友在恆遠市,也可以去找他們。”
對於節日,哪怕是春節這樣的日子,顧槿都不太感興趣,所以節日於她而言,和平常普普通通的每一天都一樣。
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意義。
出了夜宵店,幾人分道揚鑣。
黑沉的天空中,月亮和繁星都隱匿在了烏雲裡,顧槿靠在車椅裡,拿出手機點開了阮麗樺的對話框,回了一個好字。
阮麗樺的微信頭像是她和顧婠婠的藝術寫真,模樣親暱。
顧槿看着,又發了一條信息。
【顧槿:我哥同意了,明天上午帶着顧婠婠去公司,我會給你們想要得。】
……
顧氏集團。
因爲顧槿凌晨的微信,顧振濤這麼多天來,第一次露出了笑容,他一大早就召開了股東大會,集齊了所有股東。
阮麗樺也第一時間,帶着顧婠婠到了公司,比起阮麗樺和顧振濤的喜悅,顧婠婠卻莫名覺得不安。
阮氏集團出手,就意味着顧氏集團可以扭轉這一次的危機,也意味着顧槿手裡的股份仍舊有效。
她當真,會在這個時候,放棄股權?
“阮總果然疼愛大小姐,大小姐一求情,他就毫不猶豫地出手相助了。”
“是啊,這次還真是多虧了大小姐。”
“有了阮氏集團的資金,顧氏集團這一次雖然受到重創,但休養生息後,想要再次回到從前,也只是時間問題了。”
聽着那些股東對顧槿讚不絕口的話,顧婠婠垂着眸,心中冷笑。
當初他們是如何貶低顧槿,擡高她,提議甚至隱隱逼迫顧振濤讓顧槿把手中轉讓給她時的那副嘴臉,她可清楚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