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厚覺得有意思的很,他前一刻還在說服孟允崢爲親兄弟效力,這轉眼間,他妻子倒是把主意打到自己頭上來了。
他站起身來,“路縣主未免太小瞧我了。”
“我可沒小瞧你,你抓了我師父,抓了成大人, 還抓了我們夫妻兩個,誰敢說你沒本事?我只是可惜了伱這般人才,卻要一條道走到黑,一個不小心白白葬送了自己性命,那多可惜?”
榮厚手指微微收緊,“呵”了一聲。
舒予再接再厲,“榮管事好好考慮考慮, 我呢, 雖然只是個小小的縣主, 但我夫君在皇上面前還是能說得上話的。你要是棄暗投明,立下大功,回頭皇上肯定少不了論功行賞。榮管事,咱不爲自己想想,也得爲家人想想是不是?你問問自己的心,你的追求是什麼,是爲了自己的野心抱負,爲了家人能夠過上好日子,還是爲了光耀門楣?”
榮厚呼吸停了一瞬,下一刻冷笑一聲,扭頭就走。
“縣主還是先好好想想自己的處境吧。”
他一把推開了屋門,交代外邊看守的人道,“好好看着她們。”
“是。”
成武走了上來,“縣主說了什麼?”
“還能說什麼,不過就是想從我這裡套話,居然還勸我不要執迷不悟,說我們鬥不過他們。嘖……”
榮厚譏諷的一笑, 搖搖頭走了。
成武立刻跟了上去,對此只是笑了笑。
他並不知道東清觀主的批語,自然也無法體會榮厚此刻內心的波瀾起伏。
不過舒予卻輕鬆了不少,東清觀主睜開眼,淡淡道,“沒想到你會打這種主意。”
“我也沒想到遇到的是他啊。”
從見到榮厚的那一刻開始,舒予的心裡就開始瘋狂的計算了起來。
榮厚此人她就在江遠縣黑市見過一面,還是十分匆忙的一面。但她姑父袁山川卻和他有過交集,袁山川之所以在黑市反覆折騰差點丟了命,就是因爲這榮厚貪圖他手中的那幅畫,強行霸佔。
因爲這件事,榮厚被黑市調到了其他地方,換上了郭管事。
從這點就可以看出來,榮厚是個貪圖眼前利益的人,眼光和大局觀都不夠。這樣的人,曉以利益,讓他明白前途無望,是極有可能被說服的。
還有, 那郭管事在江遠縣黑市關閉之後,就去了長金府的黑市, 還很快就在那邊的黑市當上了五管事,站穩了腳跟。
但這位榮厚,卻被髮配到了西南,西南跟長金府沒法比,否則當初二皇子造反時,不會將西南當做備用,長金府黑市的管事卻是調了一半去京城。
而過去這麼多年,榮厚好像還沒有在黑市裡擁有很高的地位。年紀比郭管事大了不少,能力卻不如郭管事。
所以舒予覺得策反他這個事情,可以試一試,就算對方不爲所動,也絕對會在他心頭上種下顆種子,誰知道這種子,什麼時候就發芽了呢?
東清觀主看了看她,說了一句,“觀他面相,已經有了變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