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和水木兩個人也聽出了那個男人語氣中的不善,剛想暴起發難,卻聽到了江蠻的喊話,知道江蠻是在搶機會讓他們兩個趕緊離開,否則要是對方真的將話挑明瞭,那就沒有緩和的餘地了。
“哦,好吧,那預祝你早日學有所成,我們有緣再見。”說着,水月和水木轉身就要離開。
“站住,呵呵,小傢伙真是機靈,反應就是快。不過我沒有發話,你們走得了嗎?”那個男人冷笑了一聲,看了看江蠻,又看了看水月和水木兩個。
“你想怎樣?”水月語氣發狠,但是由於聲音太過於稚嫩,根本沒有絲毫的威懾力。
“哼哼,我不管剛纔的對話中有多少真,有多少假,但是這些都不重要,因爲不管真假,你們今天都要死。”那個男人終於露出了真面目。
“前輩,您爲什麼要這麼做啊?您不是和江蠻有舊嗎?江蠻現在就在水天府啊,算下來我們也算是有舊了啊。”江蠻極爲驚恐,同時又有些着急地想要用江蠻來讓對方顧及情誼。
但是此時他內心中卻也是極爲冷靜的,完全沒有半點慌張,甚至還在偷偷觀察着對方的表情動作,判斷對方的真實意圖。
在連江蠻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氣府中,那個圍欄現在已經建造得很高了,看上去幾乎和底部的方形相同,已經算是一個方體了,而就在江蠻突然被對方的話刺激得冷靜下來之後,他的全身都開始出現了之前的那種元氣,然後迅速地彙集到氣府,在那個方體的上方凝聚,最後產生了一個蓋子,直接蓋在了那個方體上。
這樣一來,之前只是圈住了第一流,而現在則是直接像一個盒子一樣蓋住了第一流,而在盒子的底部並沒有再形成一面牆,這樣就是一個底部開口的倒扣在地上的盒子了。
這種怪異的景象並沒有停留太長時間,那個盒子很快又產生了變化,在盒子的每一個棱角上,開始變得扭曲,並且整體開始出現一些弧度,頂部的那一面開始微微凸起,最後竟然形成了一個屋脊一樣的形狀。
在屋脊形成之後,其他的面似乎找到了變化方向,各種幻化也都可以用一間房子的各個部分來做描述,比如一些地方出現了屋檐和房樑,一些地方出現了一根根的柱子,緊接着門窗也開始顯現,繼而是一些窗花之類的更加細緻的地方。
這麼看來,這個盒子似乎真的是要變成一間房屋了,而且看這個大致成型的房子,應該不小,或者更像是一間宮殿之類的大型建築。
氣府內的變化還在繼續,而江蠻也越發地冷靜了,他現在正在將他得到的一些情報串聯起來,想要找到一個比較合理的推斷,以此來判斷對方的行爲模式。
水月聽到江蠻的這句話,頓時無語,都什麼時候了,就不要再演戲了,趕緊想辦法逃命啊。
“呵呵,剛剛還說你機靈呢,現在怎麼又犯傻了呢?你們可以向我說假話,我就不能向你們說假話嗎?我跟那個江蠻並沒有過任何的接觸,我甚至都不認識他。”那個男人冷聲說道。
“說假話?我們沒有說假話啊,前輩您這話從何說起啊?還有既然您不認識江蠻,爲什麼還要問起他呢?這個名字您又是從哪裡聽來的呢?”江蠻故作迷茫地問道。
“哼,我確實不知道你們到底哪句話說了謊,但是我的氣識也不是擺設,在我問你們問題時,有好幾次你們幾個都明顯地慌亂了一瞬,以我多年來的經驗來看,你們確實說了謊。”那個男人對江蠻說道。
江蠻無力反駁,長老級別的高境界具有什麼神秘莫測的手段不是他能夠想象的,他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在詐他,所以他只能說道:“前輩您多慮了,從一開始您就表現出了對水天府的敵意,所以我們也是儘量挑一些能夠說的內容講,不想再激化您與水天府之間的關係了。”
“我確實是對水天府有些敵意,所以我纔要在這裡殺掉你們。”那個男人說道。
“那不知到底是什麼樣的恩怨呢,竟然會讓您違背道德地對我們幾個小的出手?”江蠻問道。
“你不用知道。”那個男人說道。
“該不會是和那個江蠻有關吧?”江蠻有意無意地想要將話題扯到江蠻的方面來。
“哼。”那個男人只是冷哼了一聲,並沒有多說。
但是這一聲冷哼已經讓江蠻瞭解到一些情況了,看來真的是和他有關係的,只是他確實沒有見過面前的男人,也不知道他到底哪裡得罪過這個人了。
水月在一旁聽得着急,她現在有些矛盾,不知道該不該阻止江蠻繼續旁敲側擊下去,因爲再這樣下去,江蠻就有可能會得知他的真實身份,到時候會發生什麼她都不敢想象。
“看來真的是和那個江蠻有關了,只是不知道那個江蠻究竟怎麼得罪了前輩,竟然讓前輩連帶着恨上了水天府呢?”江蠻繼續問道。
“這些你都不用知道,要是你表現好,我可以饒你一命,並且讓你跟隨我。”那個男人說道。
“可是前輩,我畢竟是水天府的人啊,怎麼能眼睜睜地看着我的同伴去死呢?還請前輩放他們離開吧。”江蠻向對方請求道。
“不用再廢話了,我意已決,不可能留活口的。”那個男人說道。
江蠻皺了皺眉,對那個男人說道:“前輩既然已經決定了,那麼我也不再多說什麼了,只是希望前輩能夠將真相說出來,讓我的同伴死得瞑目,讓我跟隨您也心理踏實。”
那個男人淡淡地看了江蠻一眼,嘆了口氣說道:“好吧,既然你這麼想要知道,我就告訴你吧,我要對付的不是水天府,而是那個江蠻。”
“對付江蠻?可是他只是一個孩子啊,怎麼會值得前輩您這麼興師動衆呢?”江蠻內心無比的震驚,他沒有想到這個男人做這些真的就是爲了對付他。
爲什麼?
江蠻心中出現了無數個爲什麼,但是找不到答案,他不認識這個人,卻偏偏被這個人記恨上了,他自己都感到荒唐。
“一個孩子?呵呵,哈哈哈,一個孩子,如果僅僅是一個孩子,我用手指頭都能輕易碾死他,還用得着費這麼大的力氣嗎?如果僅僅是一個孩子,會引得整個修煉界震動嗎?他是一個孩子,但他不僅僅是一個孩子!”那個男人突然發狂了一般地吼了出來,似乎胸腔之中蘊含了一股難以澆滅的怒火。
江蠻看着這個男人朝着他失態一般地嘶吼着,疑惑的同時也有些感同身受,這個男人似乎曾經受到過極致的痛苦,在他癲狂一般的眼神深處還流露出一種極度悲傷的情感。
每個人都或多或少地擁有一些難以磨滅的經歷,尤其是修士,甚至可能經歷過生與死的考驗,越是高境界的修士,經歷的越多,這一路走來,酸甜苦辣,摸爬滾打,跌宕起伏,又有多少願意與人相說呢?
“前輩應該是有過一些難以忘懷的經歷吧,而江蠻的出現恰好讓您回憶起了那段痛苦的經歷,因此,您將所有的仇恨都轉移到了江蠻的身上,想要將這種痛苦發泄到江蠻身上,讓他也感受一下您的痛苦,對嗎?”江蠻目不轉睛地看着面前因爲劇烈的情緒起伏而大口喘氣的男人。
“是,沒錯,江蠻確實勾起了我的回憶,但是我要的不是讓他感受痛苦,我要他死,他必須死!”那個男人的情緒再次有些激動,隱隱又要發作。
“父親,不要再和他多說了,這隻會引起您不好的回憶,您還是趕緊將他們都殺了吧,我們要抓緊時間去捉住那隻冰鳳,然後就要撤退了。”此時,一直站在那個男人身後沒有說話的孩子開口了。
那個男人聽到他的話,稍稍平復了一下,然後說道:“對,我沒有時間再耽擱了,現在就要開始行動了。”
然後他又看向江蠻,說道:“你不用擔心,我不會殺了你的,等到日後碰到了江蠻,你可以殺了他替你的兩個同伴報仇。”說完,他的嘴角微微揚起,但是卻是一臉的冷酷,根本沒有一點的笑意。
江蠻知道這個男人已經因爲曾經發生過的那件事而有些精神不正常了,他現在的表現和之前談話時的表現幾乎就是兩個人,可想當初那件事對他的衝擊有多麼強大。
“前輩好沒有邏輯啊。您憎恨江蠻,因此而連帶着憎恨上了水天府,現在聽到我們是水天府的弟子,就要將我們都殺掉,那麼,按照這個邏輯,只要是和江蠻有聯繫的人,都要被您殺掉了?既然如此,那麼前輩您要殺掉江蠻,自然就和江蠻產生了聯繫,那麼您是不是也要殺死您自己呢?”江蠻面色嚴肅地對那個男人說道。
“住口,混賬,竟敢胡說八道。”叫做澠兒的男孩頓時大怒,朝着江蠻怒喝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