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命運總是表現出它戲劇性的一面,劉子念也不例外,甚至似乎比一般人來的更跌宕起伏的一些。(請牢記我們的iAZaiL
下午,皇宮書房。
這並是劉子念第一次來這裡,事實上,他們之前來皇宮參觀時,劉子念就曾參觀過皇宮書房,只不過,那時這間書的世界邊站着幾名警衛,他根本沒辦法接觸那些書,儘管在他的家中同樣有一間書很多的書房,但是卻沒有這裡的書多,而且絕大多數書,是他在家裡看不到的,所以,他很希望能夠翻出幾一下。
劉子念又一次來到了這個書的世界,和上次不同的是,這間書房的主人此時正饒有興趣地盯着他,陳默然並沒有坐下,而是氣定神閒地踱着方步,同時煞有介事的看着劉子念,看到他對自己的書似乎有興趣,於是便開口問道。
“子念,你很喜歡看書?”
和他說話時,陳默然儘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近人一些,從看到他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了他是誰,他是靜璇的兒子,同樣也是自己的兒子。
看着劉子念,儘管看起來他和自己有幾分想像,但是他卻更像他母親,尤其是他的神態,很像劉靜璇,對於劉靜璇,陳默然的內心深處一直都隱藏着愧疚之意,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自己能夠給予她補償,但是,很多時候,總是事與願違。
儘管知道她爲自己生了一個兒子,但陳默然從未來想過兩人會在這種情況下見面。雖說未曾介入過他們的生活,但是對於他們,陳默然一直都非常關心,而劉靜璇甚至還以爲自己蒙在股中,一直都不知道,可自己怎麼可能不知道,只不過一直裝做不知道罷了。
想到先前問劉子念他父親時,劉子念神態輕鬆的回答“他爹死了”,那句話直嗆的陳默然半晌都沒能說出話來,靜璇還是恨自己啊。她啊……恨自己也是應該的。
“嗯!”
“子唸啊,你有沒有想過,你爲什麼要學這些東西呢?”
擡起一隻手揮灑地指了指周圍的書,陳默然面露微笑着的問道。
爲了什麼呢?
是呀!爲了什麼呢?
劉子念想了想,此時陛下給劉子念一種感覺,他彷彿一個先知,能洞澈自己的心扉。劉子念在思索了好一會方纔說道。
“是爲了滿足我求知的*!”
“噢!”
他的回答倒是讓陳默然很是驚奇,他停了下來,先看一眼不過只有九歲的劉子念,輕輕用手撥打着書櫥上擠的整整齊齊的書脊,沉吟了一會,隨後說道。
“滿足你求知的*又是爲了什麼?”
“爲了滿足我生活的需要!”
此時劉子念卻像是一個小大人似的,回答起來顯得極爲認真。
“那滿足生活的需要又爲了什麼呢?”
不得不承認,自己的這個兒子給了自己太多的驚奇,至少同樣的話語子軒根本就說不出來,陳默然的心下愈發驚奇了,他的手停了下來,靜靜地對着書櫥,一動不動。
“爲了滿足我人生的需要!”
劉子念認真的回答道。
他的回答讓陳默然哈哈大笑了起來,看着劉子念,然後連聲說道。
“有意思,有意思。子念呀!我很久沒有聽到如此有意思的回答了。”
忽然,陳默然回過身來衝劉子念說。
“怎麼樣,有沒有興趣進別苑學校讀書?”
自己的兒子應該和他的其它兄弟姐妹一樣,接受同樣的教育,或許,靜璇對他的教育很出色,但自己這個當父親的總要做些什麼。
“別苑學校?”
看着眼前的陛下,劉子念微微躬下身,然後他才說道。
“陛下,我想還是普通的學校更適合我。”
劉子唸的神情顯得極爲認真,在他看來,像自己這樣的身份別說進那種勳貴子弟就讀的皇家學校讀書,就是進高級的私立學校,沒準也會被人看不起。
“哦?爲什麼?”
“天鵝只會在雛鷹面前彰顯自己的美麗!”
走上前來,認真的的看着自己這個似乎有些早熟的兒子,陳默然拉起他的手說道。
“可天鵝從來不知道,雛鷹有一天會比他飛的更高更遠!”
盯視着劉子念,陳默然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他不願意去,自己也不能強求什麼,而且靜璇會不會答應,也還是一說,更何況,靜璇讓他在國民學校讀書,自然有她的道理和用意,至少從現在來看,靜璇對他的教育是極爲成功的。
“有一天,你也許比其它人飛的更遠,更高!”
這……劉子念思索了一下,看着陛下鼓勵的眼神。
“嗯,一定會有那麼一天!”
夢想,每一個人都有夢想,
那劉子唸的夢想是什麼呢?
至少在今天之前,他從來就沒曾想過,在他看來這次參觀皇宮可謂是收穫甚豐,不單從和陛下的長談中獲益良多,更重要的是……他朝着開着車的陛下看去,怎麼也無法想象,在晚餐之後陛下竟然會主動開車送他回家。
咦?
爲什麼陛下不問自己住在什麼地方?
在好奇的功夫,卻看着陛下將汽車拐進了回家的那條路,嗯,皇帝是無所不知的。劉子念在心裡如此想到,也許他從老師那裡得知了自己的家庭地址。
想着,已經睡着的劉子念便靠着車窗睡着了。
看着的睡着的劉子念,陳默然恍惚間卻生出一種異樣的情感,一種早已經遠離他的情感隨之在心間縈繞着,是那種普通人的普通生活,而不是自己已經習慣的、適應的那種高高在上的生活。
是他!
焦急的等着兒子的劉靜璇,在看到走進來的抱着睡着的兒子的男人時,整個人不禁一愣,這麼多年,第一次,兩人的距離如此之近,以至於她覺得的就像是夢一般,這些年,那人兒像住進了她的心坎裡,永遠地讓她魂牽夢繞,半刻也不曾放過她,饒恕她,儘管她把所有的情緒都壓在心底,可是今天,再一次看到他的瞬間,所有的感情都迸發了出來。
“你,你好……”
看着他,劉靜璇發現自己根本就恨不起這個男人,甚至怨不起他,儘管在過去的十年間,她不斷的恨他、怨他,可是當再一次面對他的時候,她的心裡卻根本就沒有一絲恨意,有的只是惱人的思緒。
她癡癡地望着把兒子交給傭人的男人,看着他衝自己笑時,劉靜璇驚愕了,當她機械地報以笑容的時候,她看見了那令她朝思暮想的男人,同夢中一模一樣,一身筆挺的西裝!
儘管他看起來似乎和過去明顯不同了,但是他卻衝自己露出了一個壞壞的笑容,沒錯,就是那個壞壞的笑,就像兩人第一次見面時一樣笑容!
是他,沒錯,就是他!
“好久不見了!”
面對劉靜璇的視線,陳默然的心下盡是濃濃的愧意。
“他不是你兒子!”
在這麼說話時,劉靜璇都恨不得咬自己的舌頭,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
“他是你的兒子!”
陳默然倒是沒有堅持,甚至不等她邀請自己,就主動坐到了沙發上,然後笑看着劉靜璇。
“你怎麼會?”
在劉靜璇的心中有着無數個問題,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他們兩個人會見面,皇宮那麼大,他的事情又那麼多,不僅見面了,而且他還會親自送他回來。
“他是我兒子,第一眼看到他時我就知道!”
陳默然當然不會說,自己有一些他的照片,儘管是遠遠的拍下的照片,但無論如何,自己總能認出他來。
之後,兩人誰都不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彼此。
靠近劉靜璇,看着那張似乎未受歲月影響的美麗的臉龐,兩隻大眼睛此時正嫵媚動人地仰視着自己。心下一蕩,陳默然用手撫摸着她那光滑的面頰,而劉靜璇卻是閉着眼睛去體會着他的手掌心的溫度。
當兩人再次四目相對,兩人看得兩眼發直。終於,兩人相擁在屋子中間。陳默然的雙手順着她的後背向下滑動着,然後緊緊的擁抱着這個讓自己心懷愧意的女人,這時淚水從劉靜璇的雙眼中涌出,淚水浸溼了陳默然胸前的衣服。
兩個人就這麼緊緊擁抱着彼此,誰也沒有說話,也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就這麼擁抱了十幾分鍾之後,劉靜璇用力推開擁抱着自己的陳默然,臉上露出笑容,只不過那笑容中略帶着些許苦澀。
“時間很晚了,你應該回去了!”
我想留下來!
儘管心裡很想,但陳默然最終還是嘆了口氣,用手輕撫着她的臉蛋,輕聲說道。
“以後,有時間的話,我還會過來!我希望……能多陪陪你們!”
劉靜璇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看着他離去時的背影,終於,在房門關上的瞬間,淚水再一次從她的臉上滑落下來。
進入皇宮東側的政務樓時,陳輝德整個人的心臟都隨之一緊,身爲秦淮銀行的總經理,儘管他曾接觸過很多的政府高官,也不是第一次見陛下,事實上在過去的幾年,皇宮舉行工商業界年會時,他都能遠遠的看到陛下,但今天卻和平常全然不同。
政務樓他卻是第一次來,他甚至都不知道,爲什麼會接到陛下的邀請,秦淮銀行或許是影響力頗大的私有銀行,但是這家銀行的資本和影響力,卻遠無法同那些國有銀行以及產業銀行卻無法相提並論。
這家銀行或許有“中國第二私立銀行”的名頭,但這名頭啊!至少現在,也只有一個名頭而已!
“陳光甫!”
放下手中的書,陳默然打量着這位在中國近代歷史上原本頗有名氣的銀行家,靜璇聘請他爲銀行總經理倒是選對了人,而在過去的幾年間,儘管自己對秦淮銀行私下有所照顧,但事實上,如果沒有多次的正確投資,秦淮銀行也不會有今天的發展,而這一切都可以歸功於眼前的這個陳光甫。
“坐!”
在陳光甫行禮之後,陳默然指着桌前的椅子,儘管這裡是皇宮,自己是皇帝,但是相比於過去,禮節卻少了許多。
“陳經理,你應該知道,現在國家的經濟政策已經發生了變化,扶持私有經濟體可以說是未來幾年國家經濟發展的重點之一,在過去的幾年,秦淮銀行爲民營企業的融資在很大程度上促進了蘇浙皖三省的民營經濟體的發展,在這一點上,你們做的很好!”
聽着陛下的稱讚,陳輝德卻是在心下一陣苦笑,心想着,若是不是當初國有銀行對那些民營企業融資需求的無視,秦淮銀行又豈會抓住那麼一個市場。當然在這,他卻不能這麼說,只能用官方式的回答,對陛下、對政府加以稱讚,而不敢居功。
“好了,什麼朕聖明,政府英明的,你的話說的違心,我聽着也彆扭,我知道,過去幾年,民間資本多少對政府有所怨言,不過那會,是因爲我們要集中全國財力去儘快實現國家的工業化,在這個過程中,必然有所偏重,有所犧牲,所以呢,你們對政府不滿,有怨言,也是可以理解的,也是人知常情!”
“陛下,不滿倒是不敢,怨言多少總會有點,不過,大家也都能理解!”
理解,能理解纔怪,九年前,陛下曾在工商業界年會上問過,是紗重要還是鋼重要,當時陛下的回答是鋼,但是要求工商界業選擇紗,因爲,鋼的投資週期長,自然應該由國家去辦,可後來,政府卻不斷介入利潤大、投資週期短的消費品製造,國家的強勢介入對工商業的衝擊,那豈是一個損失慘重所能形容,過去的五年,中國的民間工商業界可以說是一直在苦苦支撐着,不知多少企業倒閉、破產
還好,國家很快便扭轉了之前的做法,甚至在管明棠出任國務總理之後,把大量的消費品企業直接打包出售,並且**大型企業的股權,如果說五年國家“摧殘”換回了什麼,恐怕就是淘汰了那些沒有競爭力的企業,內部市場有時比外部市場更爲殘酷,這使得那些過去依靠政府政策性支持成長的企業,真正走向了成熟。
或許是那也是一件好事,更何況,通過購進國有企業,那些企業迅速做大,並利用這場戰爭帶來的高利潤,進一步發展起來,可以說,政府的這種轉變正是時候,只需要幾年,中國的經濟結構就會由國家爲主體,變成以民營資本爲主體,而秦淮銀行現在要做的就是抓住機會。
“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罷,中國有一百多傢俬營銀行,但是能在那個特殊時期抓住機遇做大的,只有你們的秦淮銀行,這一點,你們的做的很多,過去的機遇抓住了,現在的機會你們同樣也沒有錯過,但是……”
看着陳輝德,陳默然笑了笑。
“你們的投資還是有些保守,你們的目光應該放長遠一些,看得更遠,不要只侷限於國內,應該走出去,無論是金融企業或是其它企業,不走出去,就不可能真正做大做強,閉關自守是好,可你不走出去,別人就會打進來!明白嗎?”
之所會請陳光甫過來,原因非常簡單,那天見過子念還有劉靜璇之後,陳默然希望自己能給那個兒子做更多事情,相比於子軒,子念能得到的太少了,靜璇那個當孃的想在能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給他更多,或許自己也能在某些方面做一些彌補。
而現在正是一個機會,一個前所未有的機會,同時,也是調整中國未來經濟局面的一個機會,也正因如此,在考慮幾天後,陳默然纔會邀請陳輝德來的政務樓。
“陛下?”
陳輝德倒是被陛下的話驚的一陣詫異,陛下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現在,政府一直在鼓勵企業參與海外領地的拓展,海外拓展應當以金融業爲先,而且,我國金融業,並不僅僅只是普通意義上的金融業,而是金融與實業的結合體,產業如此,秦淮也是如此,只不過秦淮相對鬆散一些,不過,這也是發展趨勢,朕覺得,你們秦淮銀行應該抓住機會,向海外拓展業務!”
陛下的建議,卻只讓陳輝德心裡犯起了嘀咕,這是怎麼回事,儘管秦淮銀行有意向海外領地拓展業務,但是這樣的話從陛下的口中道出來,多少總讓人覺得的話裡有話。
“陛下……”
“通常情況下,一個國家的軍隊進攻到什麼地方,他們的企業就會隨之行進到什麼地方,西洋諸國的強大不是沒有道理的,在這一點上,我們還需要向西洋國家學習,就像現在在阿拉伯,我們的軍隊到了那,可是我們的企業的反應卻有些滯後,尤其是民間資本!”
擡頭凝視着陳輝德,陳默然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
“怎麼樣,你們秦淮銀行有沒有興趣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第一個吃螃蟹的人?阿拉伯!陛下的話卻只讓陳輝德一陣猶豫,這,這到是件好事,還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