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世間每個人的肩上扛着一把刀,這是一把無形的歲月之刀,隨着時間的推移,這把刀會顯得越來越鋒利,直至可以輕輕一碰,就將你頭顱斬落在地。
死亡的本身是不可怕的,可怕的是不知道這把歲月之刀何時可以將頭顱斬落,等待死亡的過程是可怕的。而宏觀上來說,這過程就是我們整一個人生。
更加殘酷的說,我們活着的目的就是死亡。當然可以樂觀的來說,我們活着目的就是推遲死亡。然而這兩者的本質其實是一樣的。
生與死這是我們無法逃避的話題。說來簡單,但是真正放入生活中,卻是極爲困難。這其中所要承受的痛苦不管只有死亡的人,還有死亡的子女朋友。前者的痛苦可能只有一瞬間,那麼後者痛苦可能長久的。
這其中不光是對死亡的人的悲痛,之前說了,還有對死亡本身的恐懼。
劉氏的葬禮亦是轟動了整個漁陽鎮,王石是當地的最富有的人,雖然平時很低調,但是這種大事情,他無法低調,很快消息傳遍了漁陽鎮,很多人都是來爲劉氏送最後一程。
如今小王泯也長大到六歲了,小牛也是十四歲了。
那一天小王泯化身成小怪物,讓所有人震驚,就算跟他一起玩到大的小牛也是震驚了。
劉氏的靈柩被四個大漢擡到街上。當地的習俗,是送到海邊,舉行海葬。而王石家住在市中心,離海邊也是五六公里路。
小王泯突然來到了四個搬靈柩的大漢旁邊,一下子鑽入靈柩底下。
“兒子,你幹什麼,快出來............”趙瑜神色也是有些憔悴。
小王泯淚水滿面,抽泣着道:“我要送外婆最後一程。”
六年來最疼他的外婆去世了,這讓他大哭了很久很久。他的心中外婆的地位甚至高於媽媽或者爸爸,外婆的死去讓他十分傷心。但是他對於死亡也是無奈,不管是他還是所有世間中的人。
小王泯整個人在這靈柩下顯得無比渺小和嬌弱,而就是這樣六歲的孩子,在那一刻竟然扛起了要四個大漢才搬得動的靈柩!四個大漢的手上都是放空了。
這一幕震驚了所有人。
所有人都是倒吸一口氣。看着小王泯。
“不愧於漁陽鎮小怪物這一稱號啊!”
“這纔多大啊,就擡起了將近一百公斤的東西!”
“這太不可思議了。”
“也沒什麼稀奇的,我曾看到這小怪物一年前就幫別人一頭鯊魚從港口拖到捕魚會所了。”
“我也看到了,那一幕真是太恐怖了。”
“這小孩還特別喜歡喝酒,聽說一歲的時候就可以喝好幾缸酒!”
“就是個活生生的小怪物!”
所有人看到小王泯搬起靈柩,震驚之後,才發現是是見怪不怪了。
趙瑜卻是十分擔心道:“兒子啊,快出來!兒子他爸你快勸勸他!”
王石年近半百,神色有些蒼老。頭髮已經徹底白了。但是眼神卻是炯炯有神,閃爍着睿智的光芒,看着小王泯。心中嘆了一口氣,沒有勸他,而是說道:“小心一些,不要被石頭絆倒了,不要弄亂了你外婆的妝容,不然我饒不了你!”
“知道了。我會的!”小王泯一邊抽泣,一邊應聲道。
“王石!你怎麼可以這樣。就算我們的兒子是個怪物,他也只是個六歲的孩子啊!”趙瑜生氣道,對小王泯十分憐愛。
王石嘆了一口氣,將在抽泣的趙瑜抱在懷裡,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我們的兒子生來不平凡,恐怕以後也難以平凡了,我本想讓他泯然與衆的,讓他在這裡安安靜靜過完他這一生,纔給起了叫王泯。”
事與願違,很多事情,都是往你想的反方向發展的,這也導致了事物的複雜性。
趙瑜明白王石的心意,看着那在移動的靈柩,眼中充滿擔憂道:“這可怎麼辦?!”
王石只能說道:“一步一步來吧,這一切都取決於他如何選擇。”
“兒子他爸,你說他會不會選擇那大哥走的那條路。”趙瑜眼中更加擔憂。
王石苦笑着搖搖頭道:“我希望他不會。”
那一天,小王泯一口氣將靈柩擡到了海邊,所有人看向他的眼神都是變得很怪異。
“弟弟啊,你背了個靈柩,你還跑得這麼快,真不是人啊。”小牛跑了過來,他都有些氣喘吁吁,但是他看到小王泯時,只是一個勁的哭着。
“別哭了了,生老病死是正常的,你外婆看到你這樣哭着,肯定很傷心。”小牛比他高出一個頭,將他抱住,安慰道。
“牛哥,但是我不想死啊,死太痛苦,以後就永遠喝不到酒了。”小王泯說着說着,就將嗜酒暴露出來了,而且說得很傷心。
這讓小牛有些無語,但是小王泯一副可憐傷心的模樣,也不忍心翻白眼,繼續安慰道:“你怎麼知道死後就不能喝酒,你不知道那裡可是有很多酒啊........”
“牛哥,我雖然小,但你不能這樣騙我。”小王泯看着小牛,大哭着,小手不斷擦拭着不斷流下來的淚水。
“............”小牛無語了。
小王泯可憐兮兮地說道:“我不想死啊,我也不想讓我外婆死。還有爸爸媽媽,還有牛哥,牛哥的爸爸媽媽。牛哥。你說有什麼辦法呢?”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沒有人可以做到的。”小牛有些頭疼。
那一天劉氏的遺體進行了隆重地海葬,海邊黑壓壓全部都是人影。
那以後,生活又回到了原來的樣子,趙瑜依舊開着紙鳶百貨店,王石也向趙瑜學習製作紙鳶,如今已經無比嫺熟了。這個百貨店也是小孩子不斷光顧的店,生意還是挺好的。
小王泯經歷了幾天低谷期。也是恢復原樣........再次偷喝阿三家的酒,被小牛追的滿街跑,而阿三和李琳對此已經習慣了,反正王石會定期給他們錢做以賠償。
“小牛哥。我就算喝酒了,你也追不上我的。”小王泯小臉通紅,步履蹣跚,但是依舊很快,小牛的確追不上。
“臭小子,別跑!”小牛十分氣憤道。
這樣的日子又是過去了八年。
小牛已經二十多歲了,身體也是很健壯,比阿三要高出一個頭,臉上依舊帶着一些稚氣。而小王泯也是有十四歲了,他看上去身體就無比協調,也沒有像小牛那般健壯。相反十分瘦弱,長得也很高,跟小牛一樣高了。
他們兩人如今已經脫離自己的父母,自己生活了,因爲他們兩人已經出海捕魚了,第一次出海捕魚就成功抓獲了三條鯊魚。僅僅就兩個人,而且這麼年輕。這事情瞬間轟動了漁陽鎮,這可以說是大事情啊,在漁陽鎮史上根本沒有過的。
而那時候,小王泯一個人拖着三條鯊魚進入了捕魚會所,讓人瞠目結舌,那三條鯊魚加起來也有上千公斤重吧,然而在小王泯眼中,彷彿在遛狗一般。
這樣的生活又過了一年,漁陽鎮裡有一個小怪物,大家亦是有些習慣了。這種傳聞也是在鄰近的小鎮上流傳,很多人到來一睹真相,結果一個個來都被震撼到了。
小王泯的一切都似乎不在正常人的範疇之中。
在小王泯十五歲的一天夜晚。他來到了王石的房間裡。
“爸爸,你知不知道我的力氣爲什麼那麼大?”小王泯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問出了他十五年來一直困惑着他的問題。
王石平靜地說道:“你覺得呢?”
小王泯看着王石說道:“我知道你知道的。”
王石看着小王泯,說道:“我說出來了,對你沒有好處,我也不想說。”
“這是爸爸的秘密麼,對媽媽也沒有說過麼”小王泯看着王石,但是這麼多年來,小王泯一直看不透王石,他很平凡,太平凡了,以至於讓小王泯懷疑。
王石搖搖頭,道:“王泯啊,你的問題不必再問了,因爲那不是問題。”
“那什麼是問題?”王泯神色嚴肅,追問道。
“你不打算問麼?”王石知道自己的兒子終究會問的。
王泯知道自己的爸爸已經猜到了,說道:“我打算去遠行,去北方武修。”
“那是不可能的,我算過了,以你的速度,你走到那裡需要百年時間,人的壽命最多百歲。”王石搖搖頭道。
王泯沉默了很多,因爲句話中,已經問到了先前所有問題的答案。
王石嘆息道:“那個地方是個很殘酷的地方............我真的希望你平凡地過完一生,不要去那裡。”
王泯這時候跪在地上,磕了頭,然後說道:“謝謝爸爸告訴我這些,你既然給了我不平凡的身體,我不想平凡下去!爸爸,再見,不要跟媽媽說我去了北方。”
王石嘆息,感覺自己都老了很多歲,心中不忍,然後背對着王泯,道:“既然心意已決,你就去吧,無論這路上,還是.....到了那裡,都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知道麼?!”
“孩兒銘記!”王泯說道。
這個晚上,漁陽鎮的小怪物就此消失。
ps:我打算每天兩更了,每更三千字....這樣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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