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阿石明明兩手緊緊的攥着獸皮,兩眼放光,嘴上卻說着我幹不了。
風不急不緩道:說說爲什麼幹不了。
這座城池雖然了不得,但我手下只有五百人能幹活,即使把我能指使的全調動起來也就一千人左右,這點人如何能建出這麼大的一座城,即使族長把風族所有人都交給我指揮,一刻不停的幹,恐怕也要幾十祭才能完工,但這完全作不到啊。
如果給你五萬人,完全聽你指揮。多長時間能完成。
五萬人?如果真有五萬人同時來作,一個祭就能完工,老阿石傲然的說着,
但一想五萬人又不由得喪氣道:我們風族再加上力族也不過一萬多人,哪裡有五萬人建城,這怎麼可能。
風笑道:我說有五萬人就有五萬人,只多不少,你開始準備吧。
老阿石壓了壓心頭的激動道:族長,你沒騙我這個老頭子吧。
雨沉聲道:“我兒子騙過誰,你跟我說說。”
老阿石小心裡看了一眼品茶的雨小聲道:先說好了,部落裡那些帶孩子的婦女,我可不要,還有太老的也不要,搬不動石頭的也不要。獸騎兵的人最好。
風笑道:除了你現在手下的五百人外,風族人一個不用。
老阿石一愣道:用外族人?
狼騎們找到其它部落的事他也知道,既然風說不用風族人,那只有外族人了,只有外族人才能有那麼多。
對,用外族人。
這?老阿石遲疑了,先不說外族人會不會來幹活,這幾萬人肯不肯聽自己的話都是問題。看着風遲疑道:這外族人可不好用啊。
風笑道:你只管用,不聽話殺了就是。
聽着風那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老阿石瞳孔收縮,他突然發現在不知不覺中他眼裡的小屁孩族長已是一個操縱無數人生死,掌握生殺大權的王者了,一句話就能決定無數人的命運。他知道風族現在已今非昔比,但是卻也只是一個不足萬人的部落,如何掌控幾萬人他不知道,但看風那成竹在胸的霸道樣子,難道通天崖下的事又要重演,驀然驚覺想起老山巫的決定與世代相傳的古老預言。
如果建城成功,這山林恐怕馬上就要變天了。風口中的大時代恐怕真的已經來了,那宏偉龐大的狼牙城就是這個新時代的明證。想到這一切將出自自己的手。老阿石有些彎曲的脊樑似乎一下就直了起來。學着大風部的樣子恭敬的對風施一禮道:遵族長命,我這就去辦,說着轉身大步離開了。
風與母親瞪大眼睛看着老阿石昂首挺胸的離開,相互看了一眼。
雨笑道:這老東西看來到今天才把你當真正的族長看。
風笑道:石爺爺就是個不幹活,哪裡都難受的人,有活幹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你修建這麼大一座城。給誰住啊。我們部落的人有風之谷就足夠了,不需要什麼城池,
風道:山林裡的部落多如牛毛,現在黑族正好給了我們一個好機會,他們正需要一座城池的保護,狼牙城建好了,人也就自然來了,時間一長他們就會變成了我風族人了。我們風族就再不用爲女多男少的婚配問題發愁了。
我聽說這狼牙城是你送給佳禾的禮物,我的風兒好大的手筆,這麼大一座幾萬人的城說送人就送人了。忘了你還有個母親,還有哥哥與妹妹,還有這麼多的族人嗎。雨一臉狹笑有些吃味的看着風。
風馬上過來抓住母親的手笑道:母親說的哪裡話。那狼牙城不過是我的一個想法的試驗品,如果成功了,我會在風族領地上建更多的城池,母親喜歡哪裡我就在哪裡建一城送給母親。
雨臉上一僵,自己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這小子野心竟然如此之大。一座狼牙城在雨眼裡已是開了這山林的先河,哪知在風的眼裡這只是一個實驗品,只是一個小小的開始。雨吃驚的同時越看風兒越是高興道:我還以爲你忘了你的母親呢。
母親,我忘了誰也不會忘了您啊。
想做什麼就去做,這片山林都是你的。你能生活的開心,我只會爲你高興。雨欣慰的說。
雲要留在風之谷與母親一起掌控將要進行的大計。而風陪着老石頭在在狼牙山下詳細的考察建城的位置並仔細的推敲城內的設計。當一張張清晰詳實的獸皮草圖畫完,而狼牙山下的地面上一根根標識的木樁砸到地下後,這座巨大的城池完整的裝到老石頭的腦子裡。看着堆積如山的獸皮卷,老石頭激動起來,大聲的對一旁石蛋大聲道:石蛋,還不跪下拜謝族長賜技。
比風高出一頭的黑壯石蛋撲通的跪下,風忙要挽起。卻被老石頭阻止。同時自己也跪了下來,把風嚇了一跳忙道:使不得,使不得。
族長,你把祖洞所得的傳承傳與石家。這是對石家天大的恩典,值得這一拜,不瞞族長,當初小老兒未隨你爺爺離開,就是心繫這門技能。石家幾十代的追求在我這裡實現,這都是拜族長所賜。石家一定全力完成這項壯舉,並言石頭家世代爲風族效力。說完與石蛋雙雙對風一拜。
風無奈的受了兩人一禮後把兩人扶起。
風安排好風之谷及狼牙山的一切事務,帶着一支鹿騎小隊又直奔虎王谷而去。而佳禾與虎奔軍則留在了狼牙山,狼牙城要她親自坐鎮才能鎮得住那些部落。
雲從木箱中抓了一把,手指鬆開,一個個指肚大小黃澄澄的精緻銅錢從指縫滑落回木箱。雲不滿道:給那些外族人直接發放食物就行了,爲什麼要發這個,再去換食物,還讓我來負責,我看是不想讓我跟着他出去纔想出這個麼辦法讓我來幹。
雨看着把嘴撅的能栓熊大了的女兒道:你哥既然把這事交給你來負責一定有他的意思,你可別小看這一箱子的小銅片,在外族人眼裡這可是能換來一羣大角鹿的東西,用你哥的話來說。這個叫風錢,拿着它就可以換取任何東西。不但外來的人要用,以後風族的人也要使用它。
二哥總是想出些莫名其妙的法子,要是沒人要怎麼辦。
只要能換到食物,你就拿塊石頭也有人用,而且這個錢這麼小又方便拿,就是穿起來掛在脖子上也很漂亮啊。
這些銅可是從那麼遠的地方運回來的。製作成銅鍋子也比製成這種沒用的東西強。
你哥可是說過這些叫錢的東西非常重要。否則也不會交給你,你這麼抱怨不過是埋怨你哥沒有帶你一起走,把你一個人留下來吧。
二哥太偏心了。要給佳禾建一座城,卻讓我管這些東西。
雨笑道:這還酸了起來,你哥說將來所有的東西都要用風錢衡量,包括戰士及族人的用度,你掌握了錢的大權,也就是掌握着分配的權利,那可是控制着部落所有的命脈啊,你與你二哥是咱們部落唯二的未成年卻居最高位的人,可是你看你二哥一手撐起風族,可你呢,天天讓你二哥護着什麼也不做。
雲不作聲了,卻依舊撅着嘴。
風回到了虎王谷,就馬上開始瞭解這裡各部落的情況,小草帶了一些狼騎只偵察了辰提供的地圖的三分之一。這片山林實在太大了,這附近的三分之一,就足有風族領地的十倍大小,這主要是因爲這裡常年盤踞着大量的山虎,而部落都本能的遠離這裡。
使得離虎王谷近的部落極少。而這偵察過的部落裡,大多不認識,沒有從天坑盆地下上來的部落。然而黑族的危害卻已是各部落所共知的。因爲黑族並不是今年纔來的,而是幾十年一直在這裡遊蕩。在這片山林裡,人人談黑色變。
留守風族邊界線的狼騎悄然的換成了鹿騎,虎王谷內聚集了三百狼騎,一百鬣狗兵。一百迅襲營。探察山林的任務完全落在了狼騎身上,鬣狗兵體型偏大,而鬣狗與迅劍虎還未成年並不能如狼騎般的在山林中長途跋涉。所以就駐守虎王谷,併爲虎王谷修建着工事。
黑暗山林中的一處山洞內,一堆熊熊的篝火旁,一個如野熊般的漢子,一頭如獅子一般的亂糟糟的金髮遮住了臉,正用一把精巧的曜石刀削着一條野牛腿上的肉。每削下一條肉就送進金髮後的大嘴裡,吃的聲音很響,一條牛腿轉眼間就沒了半個。而火堆旁另一個人手中也拿着一條烤過的牛腿,一口沒吃,卻滔滔不絕的大聲責怪着。似乎很是惱火。但對面的亂糟糟金髮的人只是專心的吃着。
我們約定好的,你的人不能對我的馱隊出手。爲什麼沒人聽,還搶走我的馱隊。
如果風在這一定認得這個指責別人的人就是那個總是一副阿諛奉承的商人辰,
就是因爲這個你殺了三十二個黑族人。金髮後面傳來沒有感情的聲音。
是狼王的人殺的,不是我殺的。狼王也在尋找山族。辰爭辯道。
人是你帶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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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的人先動手劫持我的馱隊在前。
這個問題不用爭了,我對狼王沒興趣,也不想聽什麼狼王,我要的東西在哪裡。告訴我。
我正在找。
有目標嗎。
應該就在山族手中。
我也知道在山族手中。問題是山族在哪?。
我的範圍已經很小了,只要我的馱隊一找到,
多長時間。
黑暗山林太大了,得差不多一個祭的時間。
啪的一聲一根被削的乾乾淨淨的牛腿骨被丟到一石壁上摔成兩斷,兩隻野獸般的黃眼睛盯着辰,惡狠狠道:如果秋祭時還沒找到就不用找了。我會把山林裡所有人殺光。包括你的部落。
我們與黑族有過約定,
約定?如果明年春天我還沒有把神兵送回去,黑族的瘋虎就會來這裡,到時這裡的黑族人包括我在內沒有一個能活,你覺得約定有用嗎?
瘋,瘋虎怎麼會過來?辰結巴的說。
因爲我沒把事辦好啊。
我們一起動手找。
現在知道怕了?帶着你的馱隊滾吧,黑族人不會再碰你的馱隊,秋祭前還沒找到,你知道後果,滾。
辰踉蹌着向洞外跑去,心裡只有一想法,千萬不能讓瘋虎來黑暗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