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邪風笛數孔齊鳴,就如萬鬼同哭,帶着莫名的力量,砰地擊在鬼柳永轟擊的掌印之上。 “砰!” 黃射踉蹌衝出,跌了個狗吃屎,卻沒像想像中一般,直接暴死。 “啊!” 鬼柳永站在原地,突然抱着腦袋狂吼,面色痛苦猙獰,就如腦子裡鑽進了百頭厲鬼。 “跑,快帶着哥跑!”黃射感覺自己沒事,楞了半晌,清醒過來後,面露癲狂之色,向啄“鳥”大吼。 “呱!” 在啄“鳥”心目中,方岳比什麼都重要,見方岳氣若游絲,本來傷心欲絕,被黃射吼醒,全身羽毛炸起,轉頭將方岳叼到背上,雙足一蹬,就逃了出去。 “啊,你這個畜生!” 見啄“鳥”走了,黃射的表情更加瘋狂,大吼一聲,唰唰又是一套陣具灑出,拼盡神力,又是一笛向鬼柳**去。 “啊!” 這時,鬼柳永突然仰天大叫,面部扭曲不斷,雙向狂舞,向黃射迎了過來。 “轟!” 鬼柳永一掌轟在邪風笛上,這一次,黃射直接被轟飛,而他又一次定在原地,眼珠暴鼓,身體像過電一樣,抖個不停。 “哇!” 黃射噴了一口血,手腳無力,用邪風笛撐着身體,艱難地站起來,腦子冒着金星,卻仍像踩在雲朵上一般,深一腳淺一腳,衝向鬼柳永。 “轟!” 因爲邪風笛古怪的力量,鬼柳永被百鬼迷魂,不能閃避,只能本能地反擊,一掌,又將黃射轟飛出去…… 片刻之後,數百里外,方岳幽幽醒了過來,一摸胸口,粘稠一片,痛得鑽心,耳邊,啄“鳥”在大聲哀鳴。 “別……哭,我沒事!” 方岳調息了幾個周天,掙扎着坐起來,見黃射不在,問啄“鳥”道:“黃射呢?” “呱!”啄“鳥”低聲叫喚一句,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了他。 “蠢鳥,你怎麼能只管自己逃!”方岳一聽黃射留下墊後,啄“鳥”竟當了逃兵,又急又氣,伸手就想去抽它腦袋,可胸口像刀割一般,連氣都喘不過來。 他怒罵了一句,艱難地盤膝坐下,從納戒中取出一顆最好的療傷丹,塞入嘴中,運轉殞星訣,療起傷來。 他知道,黃射的那邊刻不容緩,可他現在實在傷得太重,至少要恢復幾分神力才成。 “哇!” 一盞茶後,他痛苦地睜開雙眼,正想站起來,卻哇地吐了一口污血,又在地上調息了幾息,才艱難地爬到啄“鳥”背上。 “扁毛畜生,還不快去!”他揪着啄“鳥”的頸羽,無力地罵道。 “呱!” 啄“鳥”帶着淚光看向方岳,悲鳴着搖頭,它知道方岳傷得太重,現在去,別說救黃射,連自己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去……你不是……好好嗎?” 啄“鳥”爲他好,方岳卻用殺人的眼神看着它,似乎啄“鳥”再不動,他就要摧動主僕契約,將它滅殺掉。 他本看不起黃射,以爲黃射只是能共富貴,不能共苦難的酒肉兄弟,沒想到黃射卻拼死也要救他,他感覺自己真是狗眼看人
低,就算拼死,也要將黃射救出來。 “還……不走!”他幾乎是噴着血怒吼出來,啄“鳥”嚇得渾身發抖,怕他會氣得閉過氣去,只能唰唰落淚,飛快地向剛剛打鬥的方向飛去。 “叫,給我叫!” 啄“鳥”飛得極快,方岳仍嫌不夠,不停地摧促,距戰鬥地點還有十多裡,就讓啄“鳥”大叫,希望能分散鬼柳永的注意,爲黃射爭取機會。 很快,他們飛到了戰鬥地,可啄“鳥”在附近找了一圈,卻一個影子都沒找到。 “黃……射……”方岳無力地叫着,但四野死寂,根本沒誰回答他。 “找……快找!”他心中又急又羞又怒,死死揪着啄“鳥”頸羽,讓它去找黃射。 可任啄“鳥”如何尋找,足足在四周繞了幾十圈,仍是一無所獲。 “呱!”啄“鳥”擔心又害怕地回頭看着方岳,低低地鳴叫了一句。 “笨鳥,誰讓你逃!”方岳知道啄“鳥”是在勸他療傷,卻是急怒難當,對它又打又罵,直到折騰得它不停哭叫,才漸漸平靜下來。 不管今生,還是前世,他都不願虧欠人家,家人族人,那是命中註定,他沒辦法,可他欠黃射欠得太大,要是黃射死掉,他將愧疚生生世世。 “呼!” 雖然情緒極端激動,但經過對啄“鳥”發泄,已經平復下來,長吁了口氣,讓啄“鳥”找了個安全的所在,潛心療起傷來。 半天后,他的傷勢恢復了三四成,明知要不將傷勢治癒,必定留下後患,卻怎麼也按捺不住,躍上啄“鳥”,向與鬼柳永作戰的地點尋去。 “呱!” 當初方岳太急,找得不夠仔細,這一次,在四周仔細找了幾圈後,啄“鳥”終於在東北25維方向找到了一點血痕,說明黃射有可能去了這個方向。 “追!”方岳早已心如火燎,找到蹤跡,精神大振,狂拍啄“鳥”,沿着血腥氣,向前追去。 可他失望了,啄“鳥”足足追了幾百裡,天都黑了,還是沒有黃射或鬼柳永的蹤跡,而四周卻出現了兇獸的痕跡。 進入鎮妖塔這麼久,一直沒遇到過真正的兇獸,這裡卻有了兇獸的蹤影,方岳心中暗生警惕,過了這麼久,他已經完全冷靜下來,知道黃射如果遇難,早已經死了,要是沒死,一時也死不了。 他知道胡亂冒險於事無補,都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就在入夜前,找了個安身之地,進入仙島潛心療傷。 又消耗了一顆療傷丹,一滴聖液,方岳徹夜療傷,第二天早晨,終於好了七八成,去掉了傷根,不會再留下後患。 “在四周沒有屍體,說明兩人都沒死,那麼極有可能鬼柳永抓住了黃射……” 臨行前,方岳沉思了片刻,心中已經計較。鬼柳永曾說過,鬼柳智有個計劃,需要人手,看來他肯定是抓走了黃射,去與鬼柳智匯合了。 要真是這樣,黃射暫時該不會有事,但想將黃射救出,必定趕在敵人匯合之前,否則對方人多勢衆,他過去也是送菜。 “這鎮妖塔廣闊無邊,除非他們對內
部的十分了解,否則不可能很快匯合,應該還有一兩天時間,鬼柳永闖來這裡,但願蠻獸會給他點麻煩……” 方岳尋思着,拍打啄“鳥”向前尋去。 接下來的兩天,他倒是找到不少蛛絲馬跡,也遇不不少修士,但始終沒有找到黃射與鬼柳狂,而在聖液的增幅下,經過這幾天修煉,已經到了關鍵時刻。 “如果我停下修煉一兩天,很可能一舉突破,但再等下去,鬼柳永十有八九會與鬼狂智匯合,想救出黃射很難……” 清晨,方岳從靜修中醒來,猶豫了片刻,毅然站起,打了個呼哨,喚啄“鳥”飛來,一閃躍上背去,啄“鳥”尖叫一聲,像紫色閃電,射入了半空中。 這幾天,他的神力每天提升好幾成,到剛剛,已經接近八重的瓶徑,傷勢也早已好完,他相信,要再碰上鬼柳永,排雲第八掌爆發出來的威力,絕對讓對方刮目相看。 在空中飛了一天,他們來到一片戈壁之中,這裡一片死寂,沙石上,連螞蟻都看不到一隻,奇怪的是,前後卻遇到了五六個返神者,一個個神色匆匆,似乎在附近尋找什麼。 有人發現了方岳,遠遠地戒備,沒有向方岳迎來,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去那邊!” 方岳時刻將感官保持在巔峰狀態,搜索着感知中一切動靜,突然側耳一聽,指着西北110維左右低聲道。 雖然感知中沒有異樣,但似乎那邊有不同尋常的聲響,經過這些天的追蹤,他很肯定鬼柳永與黃射就在這個方向,那聲音,有可能就是他們弄出的。 “呱!” 啄“鳥”也將眼睛睜得很大,顯然,它也察覺到了異樣,方岳語音未落,它早已向聲響處極速閃去。 “轟轟!” 飛出十餘里後,感官外傳來驚雷般的聲響,方岳這才釋然,怪得不感官發現不了,卻總覺得有聲音,原來這聲音是感知外傳進來的。 “快,過去看看。” 方岳很好奇,是什麼事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也很想知道,黃射究竟在不在那邊。 飛過數個葛黑色的砂丘,前方便是一覽無餘,隔得老遠,方岳就看到一隻巨大的黑蜥在戈壁中亂竄,不由用長尾狠狠抽下,天空都被破開,地面被抽出道道深淵。 “好可怕的蠻蜥!”方岳倒吸了一口涼氣,雖然隔得太遠看不清楚究竟是哪種蠻蜥,但遠遠傳來的兇殘氣息表明,這頭蠻蜥定是絕兇之物,而且實力起碼相當於淬體中期。 “小心點!” 震驚中,離得越來越近,方岳壓了壓啄“鳥”頸部,讓它飛低一些,收斂氣息,慢慢向蠻蜥潛去。 進入十里後,已經可以看到神裔的身影,他們小得像只螞蟻,不知道有多少人,繞着黑蜥快速奔走,應該是在與黑蜥交戰。 “看樣子,他們沒被完全壓制,人數應該不少……但願不是鬼柳智一夥纔好。” 方岳悄悄潛行,心中分析着,希望黃射吉星高照。 又潛入了數裡,已經進入感知範圍,前方的戰況已盡收眼底,方岳的臉已變得十分難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