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本來就不想要的,所以才全都給了阿越姐姐。”
“哼!”獒戰叉腰冷哼了一聲道,“他可真會獻殷勤啊!送完了糕點和雞湯,又跑來跟你出謀劃策,他到底是想幹什麼?難道真打算從我獒戰手裡搶女人嗎?”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貝螺忙挽着獒戰的胳膊,將頭靠在他肩上獻媚道,“他怎麼能跟狗狗你比呢?你是多麼威武雄壯,氣勢不凡,英俊瀟灑啊!我摟了你的大粗腿,還怎麼捨得放開去摟別人的呢?放心放心,他搶不走的!”
“收雞湯糕點的時候不是這樣想的吧?”獒戰斜眼瞟着她道。
“爲表忠心,奴家只好剖心獻出了……”貝螺說着就去扒拉她心口的衣裳。獒戰淡淡一笑,摟住她的纖腰正想來點那啥,忽然瞄到溜溜還在榻上,不由納悶道:“還在這兒?”
剛纔貝螺和狗狗鬧得這麼厲害,溜溜公主也只當沒聽見,依舊一副要死了的樣子躺在榻上,動也不動,哪兒也不肯去。勸了三五回不肯聽,貝螺也只好由着她躺這兒了。
說話間,仲宮和獒賜來了。貝螺叫上仲宮到了另一頭小廳內問話,獒戰和獒賜則去辦別的事兒了。貝螺問仲宮:“當晚我沒來得及問,護衛隊裡有沒有人受傷?”
仲宮道:“沒人受傷,只不過有三四個人被煙嗆了喉嚨。”
“哪幾個人?誰最嚴重?”
仲宮一一報了名字,然後道:“就是那個叫蘇談的最是嚴重,當晚興許衝得太厲害了,救完火後連話都講不出來了,今天才算好點。我已經命人派了些藥材給他們,讓他們好生休養着。”
“這個蘇談是獒蠻族人嗎?”
“是獒蠻族人。”
“最近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沒有吧,怎麼了?你怎麼忽然問起他了?難道你懷疑他是縱火?”
“當晚他可有當班?”
“當晚沒有。”
“那他就完全有潛入倉庫的時間了……”貝螺低頭唸叨了這麼一句,思量片刻後擡頭道,“你即刻去將蘇談帶來見我,這個人有很大嫌疑。”
仲宮不敢怠慢,立刻前去找蘇談了。貝螺在小廳內等了好一陣子,仲宮才一頭熱汗地跑了回來。貝螺暗覺事情不妙,忙起身迎上去問道:“人呢?”仲宮喘了一口氣道:“我剛纔去找他的時候,其他人說他因爲嗓子不好出去採藥草去了,我便叫了一個人去寨子外頭找他,可到現下都還沒找着人呢!”
“不好,他想跑!來人!”
貝螺當即吩咐獒賜帶着一隊族人出寨去找。倘若她沒料錯,那蘇談恐怕就是縱火之人。大火之後,爲避免嫌疑,蘇談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拖到今天才找了個藉口溜走。只要追趕及時,這個人還是能找回來的。
且說此時,蘇談已經揹着小包袱一路奔到了離金寨不遠的一處山澗。他左右張望了一眼,將小指放在嘴裡吹了兩聲鳥叫。片刻後,林中走出幾個人。他忙跑上前,拱拱手道:“見過紫桑姑娘!事兒我已經辦妥當了,還有其他吩咐嗎?”
“但我看金寨內並沒人退場,這是怎麼回事?”領首的不是別人,正是紫桑。
“出了那事兒之後,也有人想走的,可都被金貝螺勸住了。不過,也許是他們覺得來回奔波折騰不起,今年就暫且在這兒換貨了,明年就不來了。”
“好,事兒你辦得不錯,該給你的我一件不少都給你,你拿着自去謀生路吧!”紫桑從隨從手裡拿過了一個小包袱丟給了蘇談,“記住了,以後少來獒蠻族的地方轉悠,除非你想死。”
“小的明白!多謝紫桑姑娘!那小的就不耽擱您了,先走一步。”
蘇談心滿意足地捧着那個小包袱,飛快地往林間奔去了。可走了沒幾步,一支毒鏢直插他後背,他身子一挺,哐噹一聲倒在了地上。紫桑稍微愣了一下,拔出佩刀衝毒鏢飛來的方向喝道:“什麼人?”
一炷香後,獒賜沿着蘇談的足跡一路找到了這個地方。看地上亂七八糟的腳印,可以推測,剛纔在這兒有過一場激烈的打鬥。打鬥中,蘇談和另外三個人死了,只有一個人還留有一口氣。爲了問出點事情來,獒賜立刻讓人將這活口帶了回去。而這活口,正是紫桑。
紫桑醒來時,人已經在金寨某個房間內了。但她不知道這是哪兒,從*上掙扎着起身後,習慣性地往腰上一摸,佩刀卻沒了。
“你醒了?”旁邊傳來了一個她非常熟悉的聲音。
“師傅?”她眼裡滿是愕然。能在這兒見到師傅,那就意味着她是在金寨。
坐在桌邊的正是獒沐,她緩緩起身走近紫桑道:“我說過,你我師徒情分已盡,你也不必叫我師傅了。知道你是怎麼來這兒的嗎?”
“我不太清楚……”
“連你爲何會暈倒在山澗也不清楚?”
“那是……”紫桑略略回憶了一下,“那是忽然衝出來一個人,身手極好,我不是他的對手,然後就……那個人不是你們的人嗎?”
“如果是,我會好好感激他的。說吧,是巴天派你來的嗎?”獒沐盤問道。
“您應該很清楚我一直在替誰辦事。”紫桑垂下目光道。
“那個叫蘇談的人也是你們收買的嗎?”
“無可奉告……”
“蘇談就死在你旁邊,手裡拽着一大袋子金銀珠寶,收買之意已經很明顯了,你又何必抵賴?”
紫桑沉默了片刻,點點頭道:“沒錯,蘇談是我們收買的。”
“理由呢?只是爲了放火給貝螺添亂?”
“不止如此,也想利用這事兒讓其他族落對金貝螺失去信心,退場離開金寨。”
“哼,”獒沐輕蔑一笑,“躲了這麼幾年,你的主上就想出這樣的主意?他真是有點讓我失望了。巴天呢,人在哪兒?”
“我是不會說的,您也別再問了。”紫桑態度強硬道。
“你對他還是一如既往地忠心啊!”
“您呢?”紫桑目光清冷地盯着獒沐道,“您對他不也一如既往地狠心嗎?”
“否則呢?”獒沐反問道,“我是否該對他一往情深呢?”
“您離開了,還嫁給了奇魂生了兒子,這對主上來說是件多麼痛苦的事情。可在您看來,或許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了。主上這些年來的一片癡心,到最後也全被您撕成一片一片的了,難道這不是狠心嗎?主上真心實意地待您十二年,您竟離開得如此決絕,到現在依然還想着對付他,絲毫不爲過去的情分留半點餘地,主上此生遇見你,還真是冤孽。”紫桑晃了晃腦袋道。
“你變了。”獒沐回味着記憶道。
“您不也變了?如今的您不再是過去的柳葉夫人,而是獒蠻族的大公主獒沐,您變得更多吧!”紫桑口氣裡略帶這一絲絲譏諷。
“你真的變了,”獒沐瞟着她,慢慢踱步道,“變得比從前更偏激了。直到今時今日,你還認爲巴天從前對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爲他深愛我嗎?而你對我這樣指責,也僅僅是因爲同情你的主上?”
“我知道,”紫桑臉上劃過一絲冷冷的自嘲道,“您會說我是因爲妒忌所以才那樣指責您的,對嗎?對,當初我是眼瞎過,居然會爲了一個瘋子放棄對我有養育之恩的主上,那時爲什麼會眼瞎成那樣,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了,也不需要知道了,因爲奇魂這個人已經不會再是我的心痛了。”
“好,說回蘇談吧!蘇談是你殺人滅口的嗎?“
“不是,是偷襲我的人所殺。”
“知道那個人是什麼人嗎?”
“不知道,只知道身手在我之上。”
“除了蘇談,在這金寨裡還有被你收買的人嗎?”
紫桑拒絕道:“無可奉告!”
“不說?算了,”獒沐優雅一笑道,“好好在這兒待着吧!我會讓你有機會見到你的主上的。”
“等等!”紫桑忽然叫住了她。
“還有什麼想說?”獒沐側身回頭問道。
“莫無尊上……是你們殺的嗎?”
“你說什麼?”獒沐略感吃驚地問道,“你說莫無被殺了?”
“難道不是你們嗎?”
獒沐眉頭微微鎖起,往回邁步道:“你再說一遍,莫無死了?被人殺了?什麼時候的事情?”
“您還在意莫無主上嗎?”
“他是我弟弟,我怎麼會不在意他?告訴我,莫無真的已經死了?你親眼所見?”
“大概在十天前,主上派人去花狐族尋找莫無主上,因爲在此之前,莫無主上曾說過會去花狐族探一探,不過誰都沒想到,派去的人找回來的僅僅是莫無主上的遺體而已。”
“你見到他了?你見到他的屍身了?”獒沐心頭微微一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