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半個多月的診治,當疫情徹底穩定之後,海港和歸魚城兩地的官員都接到了從京城發來的文書,命令他們即刻將俘虜押送到京城,準備獻俘儀式。
如此出風頭的事情,讓士兵們心情格外激動,這不僅是一個盛大的慶典,更重要的是,經過這一戰自己最起碼能得到不少的賞賜。
當了這麼多年的兵,拿了賞錢,解甲歸田衣錦還鄉就是普通士兵最大的心願了。
士兵們相互談論着自己家鄉的情況,雖然現在夏國實行的是集體農莊制度,但是每個人的心裡都希望有屬於自己的土地。
打完了仗,士兵們都期盼着遠在皇宮的皇帝陛下能夠理解他們想法,當他們退伍後能夠將之前屬於他們的土地歸還給他們。
鹽城!
獻俘儀式從半個月前就開始籌備了,這種大規模的活動主要是由禮部來負責的。
通往祭臺的道路被打擾的乾乾淨淨,而北城門的道路兩旁移栽了大量漂亮的鮮花,黃土路每天都會有專門的人進行灑水。
就在兩城的大軍啓程的時候,王朗將軟禁在鹽城的方少時叫到了皇宮。
這名身材高大的恐龍人穿着人類衣服,看上去有些不倫不類,王朗見此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方少時拘謹的坐在下方,雖然這房間內算上趙郎中只有三個人,但是它很清楚如果自己有什麼不軌的舉動,隱藏在各處的士兵立刻會衝出來將自己大卸八塊。
而且更重要的是,它知道人類的這位皇帝,不只是一名智者,而且還是在人類當中數一數二的勇猛之人,想要一下子將他制服,是一件很有難度的事情。
王朗不知道這名恐龍人此刻在想什麼,笑了笑道:“方少時,這些年在人類這邊過的還可以嗎?”
人類的語言它是能聽懂的,但是卻發不出人類的聲音,趙郎中和他的情況相同,它說的話只能由趙郎中來進行翻譯。
方少時學着人類的樣子恭敬的對王朗行了一禮,道:“偉大的人類皇帝陛下,感謝您的仁慈,讓我有住的房子,有能吃的食物,不至於餓死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
王朗點點頭道:“想必你也聽說了即將舉行的獻俘儀式吧!”
方少時點點頭道:“聽說了,人類的軍隊的勇猛,武器的先進,我已經領教過了,從一開始我就不看好釋侖佳能擊敗您的帝國,有這個下場我並不意外。”
王朗詫異的看了看這個恐龍人,問道:“你不覺得難過嗎?畢竟那些人不止是你的同類,而且你們還是一個國家的人。”
方少時咧咧嘴,以一種很恐怖的表情笑道:“偉大的皇帝陛下,釋侖佳被打敗我是有些難過的,但說實話,我心中還有些慶幸它們被打敗了。”
“爲何!”
“自從來到了人類的世界,我見到更好的生活方式,人類的父母養育他們的孩子,這一點讓我很羨慕,而且人類國家選拔官員的方式也很不同,我在釋倫佳只是個小人物,其他國家的事情我也不怎麼清楚,但是釋倫佳附近的幾個國家都相差無幾,他們呢都是通過血脈來延續自己的地位,我們那邊沒有夫妻這種關係,男人找到鐘意的女性和它們交配完之後,雙方會在蛋孵化之後,就各奔東西,幼崽當中最強壯的一隻會交給男女雙方地位最高的一人來扶養,其餘的都被集中送到一個地方,這樣的機構,每個城市或者村落當中都有,在那裡的都是地位最底下的,但是城市中出來的會比村落的地位要高一些,我們這個種族,按照人類的年齡來算,大概四到五歲就該出去自立更生了,國家不會白白的養着自己,在那裡幼崽很難活到成年,就拿我來說,當初我就是從那裡出來的,現在想來能活下來就是一個奇蹟,我希望人類社會的這種家庭關係能夠改變我們這個種族。”方少時緩緩的說道。
王朗沒想到恐龍人的社會關係居然是這樣的,這種怪異的生存方式和人類確實很不相同,可能這就是哺乳動物和爬行動物哺育幼崽的區別吧。
“要是我說,我會進攻你們的國家你會怎麼看。”王朗突然問道。
方少時一愣,難以置信的看着王朗,道:“偉大的皇帝陛下,我承認你的帝國和軍隊很強大,但是我知道,你們帝國的人口很少,想要進攻釋倫佳是不可能的。”
王朗似笑非笑的看着方少時道:“不可能嗎,我告訴吧,曾經這片大陸上也生活着和你們一樣種族,但是如今它們在很久以前就消失了,你覺得這是爲什麼?”
這樣的事情,它也是第一次聽說,眼神中滿是震驚之色,腦中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這裡的恐龍人已經被人類全部殺死了,但是轉念一想,這又不可能,據它的瞭解人類才建立國家沒有多久,而這位人類的皇帝卻說,那些人是很久以前就消失了。
腦中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驚呼道:“您是說瘟疫嗎,我的那些同類是因爲瘟疫而死光了嗎?”
王朗嘴角翹了翹道:“沒錯,目前雖然沒有找到可靠的證據,但是我很確信它們就是因爲瘟疫而滅絕的,你們那些逃回去的軍隊,正把你們的國家和同類帶向死亡的深淵。”
方少時彷彿像是見到魔鬼一般,驚恐的看着這個面露微笑的人類,現在這個人在他的眼中是那麼的可怕。
王朗漫不經心的喝了一口飲品,似笑非笑的看着這個已經慌亂的恐龍人。
良久之後,冷靜下來的方少時,緩緩的說道:“舊大陸和這裡的那些恐龍人不同,我們在這裡的同類是很久以前滅絕的,那時候是有可能還十分的落後,但是舊大陸的文明已經存在近萬年,這個瘟疫帝國的大夫應該能找到解決的辦法。”
王朗點了點頭,又有些不以爲然的說道:“你說的事情確實很有可能發生,但是那會是什麼時候呢,可能等到我們進攻的時候他們還沒有找到治療的辦法,等舊大陸的人死的差不多的時候,我們不費吹灰之力就能佔領你們的國家,要知道那瘟疫對我們人類可是沒有影響的。”
方少時知道王朗說的是實事,雖然它對自己的管家沒有什麼感情,倒是如果聽說自己的同類很可能死掉大半,心中還是難免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淒涼。
“偉大的皇帝陛下,我想知道您到底要我做什麼?”
王朗笑道:“你是個聰明人,我們人類當中有一句話,叫做識時務者爲俊傑,你是打算和你的帝國一起陪葬,還是選擇爲我們人類效力。”
這件事情,方少時曾經也想過幾次,但是卻不曾想這麼快就被人類最高的統治者,這麼赤裸裸的說了出來。
他知道如果此時自己敢說出一個不字,肯定就死翹翹了,起身緩緩的跪在王朗面前道:“方少時願意小衆偉大的皇帝陛下。”
王朗見此頓時龍顏大悅,捋着鬍鬚道:“好,果然是聰明人,你起來吧!”
“謝皇帝陛下!”
方少時落座後,對王朗說道:“偉大的皇帝陛下,我能問個問題嗎?”
“講!”
方少時嚥了口唾沫,道:“踏上舊大陸的時候,人類能夠保證我的安全嗎,您也知道,任何的文明對於叛徒都不會心存善念的。”
“這個你不用擔心,你只要一心爲人類辦事,我自會保你周全,今後我也會給你自由,讓你能夠自由的在人類世界生活,我知道你們的士兵不都是男人,甚至我會從那些俘虜中將女人挑選出來任你挑選,選多少隨你的意,而且按照人類的規矩,這些女人只屬於你一個人。”王朗沉聲道。
方少時聞言,頓時大喜過望,這樣的待遇,在舊大陸已經是哈不多和一個小貴族差不多了,連忙對着王朗連連叩拜,來到人類世界這麼久,一個雌性都沒見過,物質上雖然不缺什麼,但是生理上的需求根本無法滿足,多少個日日夜夜只能望月長嘆。
讓方少時起來後,王朗說道:“從今天開始你就在禮部任職吧,你的任務就是讓那些俘虜效忠我們人類負責和它們的交流,至於今後,我會對你另作安排。”
對於方少時王朗當然不只是讓他當一個翻譯,更重要的是,它作爲一名恐龍人能夠對那些俘虜起到一個很好的榜樣,那些俘虜只要給足夠好處,就有可能成爲人類派到恐龍人社會的間諜,畢竟人類的樣貌和這些傢伙有很大差別,由這些恐龍人的叛徒來做這件事是做可靠的,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必須要保證它們對人類絕對的忠心。
交談結束後,除了皇宮,方少時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這半天發生的事情一時還沒讓它回過神來。
“恭喜你了,從今天開始你就恢復自由了。”趙郎中真心的祝賀道。
“多謝趙郎中這段時間的照顧,我很是感激你。”方少時恭敬的說道。
趙郎中點了點頭,道:“走吧,在這裡生活這麼就,還沒好好看過我們的城市吧,趁着天還沒黑,一起逛逛吧!”
方少時點了點頭,跟在趙郎中的身後,仔細的打量着這座漂亮繁華的城市,以如今輕鬆的心情重新來看這座城市又有一番別的感受。
從這一天開始,鹽城的百姓們突然發現,應恐龍人居然穿着官服大搖大擺的在街道上行走,而且那些巡邏的官兵居然對其視而不見,這讓鹽城的百姓們頓時感覺無比的納悶。
百姓們對於恐龍人已經不存在恐懼的心裡了,兩次的勝利,讓人類的信心大大的增加,更多的是對這種陌生生命的好奇,每天只要方少時走出家門,就會有一批好事的孩子跟在方少時後面觀察這個奇怪的傢伙。
對於這件事,方少時已經見怪不怪了,這些人類既然沒有傷害自己,雖然心中感覺很彆扭,但是看看又能如何呢,方少時心中暗暗的安慰着自己。
時光匆匆,一個月後。
隨着兩城的押送俘虜的大軍逐漸抵達,鹽城突然變得熱鬧了起來,周圍城市的百姓,聽說了這個消息後,在這幾天便向着鹽城這邊敢來,如此盛大的慶典,不來觀察實在是太過於可惜了。
鹽城的人口在幾天突然倍增,這樣城內的幾家客棧頓時人滿爲患,無奈之下,甚至出現了幾個人擠在一個房間的情況。
傳令兵不斷的彙報着大軍的距離,王朗帶着文武百官出城十里相迎,士兵把守在道路兩旁,將那些興奮的百姓攔在外面。
隨着遠處的地平線逐漸出現了人影,人羣頓時歡呼了起來、
這就是保護夏國,保護人類的大軍,正是因爲他們,自己才能繼續享受着這和平的環境。
百姓們高呼着“萬歲!萬歲!”
隨着軍隊慢慢的靠近,噼裡啪啦的鞭炮聲音響起,讓歡迎儀式變得無比的熱鬧。
那些被俘的恐龍人,聽到這鞭炮聲,頓時嚇了一大跳,還以爲是人類有朝着自己發射那種恐怖的鐵球,驚慌了一會兒後發現什麼事都沒發生後,又有些納悶起來。
恐龍人的統帥臉色陰沉,這一路上走來,它已經見過了人類的好幾個城市,人類的統治疆域之廣闊,讓他感到無比的震驚,而且人類城市的繁華程度居然遠遠的超過了釋倫佳帝國,而且那些城市在人類國家當中居然還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城。
當它遠遠的見到地平線上那座橫亙在天邊的雄偉城牆的時候,才知道人類到底強大了到了何種程度。
如此廣闊的疆域,堅固的城牆,衆多的人口,自己貿然的選擇進攻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這時人類士兵揮舞着皮鞭驅趕着這些俘虜繼續前進,士兵的喝罵聲,讓它的思緒慢慢收了回來,低着頭朝前走去,它們這些軍官已經被那些叛徒指認了出來,這些曾經的貴族,如同低賤的奴隸一般被聚在一起,像牲畜一般任由人類驅趕,卻沒有一個人敢於反抗,它們早就沒了往日的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