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站在崖壁前想了一會,舉起手裡的木炭在崖壁山畫下了今天發生的事情,雖然烏雲畫的很抽象,但烏雲此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烏雲用手中簡陋的畫筆在崖壁上描繪出一副畫面,那是四個人,站在大樹下仰頭看着懸掛在半空中的網,和白天經歷不同的是,那網中並非空空如也,一個長角的動物蜷縮在網中,烏雲覺得自己看到了未來,此刻他覺得自己的靈魂彷彿已經不屬於自己,那種飄渺虛幻的感覺,讓烏雲陷入到了迷醉而又癲狂的狀態中。
烏雲畫了很久,直到手中的木炭用完,崖壁上已經畫滿了複雜的圖案,烏雲看着自己的成果,彷彿冥冥中有什麼未知的力量觸動了自己的心靈,烏雲跳起了一種神秘的舞蹈,口中唱着奇怪的歌謠。
族人們被烏雲的歌聲吵醒,看着烏雲在山崖前古怪的舉動,人們不禁面面相覷,不知道烏雲到底怎麼了。
人們站在烏雲身後看着崖壁上的圖案,沒有人說話,除了烏雲的歌聲,周圍靜的彷彿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巖畫成了一種語言,這種語言耳朵聽不到,但眼睛看到的那些畫面已經讓人們明白了烏雲所描繪的故事。
王朗也震驚的看着巖壁上那一幅幅圖案,沒想到自己這麼突然的見證了一場史前藝術的誕生,王朗知道藝術有着神奇的力量,它能鏈接人類彼此的心靈,能夠分享彼此的喜怒哀樂。
看着烏雲癲狂的舞蹈,聽着那神秘的歌謠,王朗明白烏雲在進行一場儀式,以這種原始的宗教儀式,是爲了能和神明進行溝通。
雖然在王朗看來這種行爲和精神病人沒有什麼區別,但人類文明不僅僅只有科學技術,還有藝術和信仰。
王朗沒有去幹擾烏雲的舉動,靜靜的注視着這一切,自己可以帶給他們給舒適的生活環境,但人類和動物不同的是,人類有着自己的精神世界,而這種精神的力量說不清道不明。
王朗可以用自己的見識去創建一種宗教,但藝術源自於內心,這是王朗無法替代的,一個種族需要去思考去創造才能建立一個璀璨的文明。
語言能夠使人們進行溝通和交流,而圖畫則能傳承信息,王朗雖然不知道歷史上創造文字的原因是什麼,但此刻王朗明白了,文字源於圖畫,源於信仰。
此時的部落被一種神秘而莊重的氛圍所籠罩,人們能體會到烏雲的喜悅和悲傷,彷彿所有人的靈魂都融合在一起,能夠相互間分享自己的心情。
良久之後,烏雲停止了舞蹈和歌聲,從剛纔那種玄妙的狀態中清醒了過來。
看着身後圍着的人羣,烏雲突然感到一陣恐慌,眼神中有些膽怯。
“朗,我做錯什麼了嗎?”烏雲有些惶恐的問道。
王朗搖了搖頭,沉聲說道:“你不要擔心,你沒有做錯什麼,你完成了一幅偉大的作品,而我們共同見證了這個偉大時刻,烏雲,你應該感到驕傲,你創造歷史,你應該讓後人記住你的名字。”
烏雲心中有些惴惴不安,自己只不過是想要讓神明知道自己的想法,王朗爲什麼如此誇耀自己,而且自己的名字還要讓後人們銘記傳唱,那是神明才能享有的榮耀,自己一個卑微的凡人如何能夠享此殊榮。
“朗,我的名字如何能夠流傳在後人的歌謠裡,那樣難道不會觸怒神明降下災禍嗎?”烏雲惶恐的說道。
族人們雖然覺得烏雲的畫作很新奇,但王朗想讓烏雲的名字流傳下去,這種事情他們有些難以接受,紛紛附和烏雲。
“神明是至高無上的,烏雲的這些畫作你們難道不能認爲是神明的指引嗎,神明在天地間注視着我們,以我們難以察覺的方式降下智慧,你們看崖壁上的一幅幅畫面,它記錄了我們生活,我想神明是想通過烏雲的手,讓我們將自己的經驗以某種方式流傳下去,讓我們的子孫後代知道我們曾經經歷的苦難和喜悅,學習我們的技術,瞭解我們的所思所想。”王朗說完後,環視衆人。
人們都在思考王朗話中的含義,曾經無數代的傳承都是靠着手耳相傳,這種以畫作的方形記錄記錄自己的智慧,讓他們覺得很新奇,如果以前有這種畫作,自己就會知道祖先們的生活,這是一種超越時間的傳承。
王朗看着崖壁上的畫面,簡單的線條勾勒出了過去現在和未來的聯繫,這些人和現代人沒什麼不同,他們都有着豐富的內心世界,好奇心和想象力能夠讓人類成爲這個世界的主宰。
人類有了文字才能傳承,之前的世界歷史上無數的文明都沒有自己文字,而這些文明無一例外都是野蠻的民族,即使有着現代人的智力,卻依舊過着茹毛飲血的日子,文字的可以說是人類最偉大的創造。
王朗不打算將現代的文字交給他們,那樣做將毫無意義,經過數千年演變的漢字已經的失去了最初象形文字見形之意的能力,要教會這些人書寫,王朗沒有那個時間也沒有那麼多的精力。
自己只需要做一名引路人,剩下的就需要這些人自己去創造,倉頡名字可以在華夏流傳無數年,那麼烏雲只要將自己繪畫的天賦用來創造文字,那麼他就是這個時空的倉頡,他的名字如何能不被後人銘記。
“朗,你說的是有些道理,但是這都是神明的恩賜,烏雲如何能夠佔據神明的榮耀呢?”堅牙問道。
王朗笑了笑說道:“神明選擇了烏雲,說明烏雲身上有神明認可的天賦,我的夢裡,神明告訴我他只是給我們提示,更多的還是靠我們自己,他不希望我們成爲只會坐享其成的人。”
族人們皺着眉頭思索,王朗走到烏雲的身邊,指着崖壁上的畫作,說道:“你看這個動物,你沒有告訴我他是什麼,但我還是看出來他是一頭鹿,你知道爲什麼嗎?”
烏雲有些疑惑的說道:“鹿就是鹿還能是什麼?”
王朗沒有回答,彎下身撿起地上掉落的木炭,在崖壁上花了一個很抽象的四蹄動物,看着烏雲問道:“你說這是什麼?”
烏雲盯着那個動物仔細的看了一會,搖了搖頭。
王朗拿起畫筆在那隻動物的腦袋上畫了兩隻枝杈樣子的角,然後又問烏雲“這樣呢?”
烏雲死死的盯着那幅圖案,心中隱隱的有些明悟,但是那種想抓又抓不到的感覺,讓烏雲很是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