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煙吸了鼻子點了頭道:“我困了想睡會兒,但牀太涼了。”
雪燦見雪煙這個樣子,心裡難受極了,她拉了雪煙的手道:“姐姐別擔心,雪燦去爲你暖牀。”雪煙看着雪燦往自己的牀邊去了,自己又是委屈地吸了吸鼻子。
溥馴一個人在大街上失魂落魄地走着,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好無能爲力。就算是在青衣樓自己孤身一人時,他都沒有消極過。可到了雨巫,有了姨媽的暗中相助,他反而覺得自己的希望很渺茫了。最讓他傷心的是,雪煙居然對他說那樣的話。他倒也不能怪雪煙,事實就是如此。
溥馴有些後悔了,他想,如果那天在巷子裡他裝作沒有看雪煙,沒有那樣說她,那今天的事情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了?
溥馴進了一家酒館,他要了一大壇酒。他只喝了一碗便有個戴斗笠的女子坐在了他面前。溥馴不用看也知道是誰,可溥馴故意無視了她。
蕭嬌問溥馴:“爲情所傷麼?這樣的好酒真是讓小王爺糟蹋了。”
溥馴紅着眼睛問蕭嬌:“你沒有事找上雪煙做什麼?你與雪煙比試那個又做什麼?你是不是感覺自己家的僕人不夠你玩兒了?”
蕭嬌聽溥馴這樣說,她便明白了溥馴爲何這個樣子了。那天他一定也看到了自己和雪煙,那種落差他一定也接受不了。所以兩個人便吵架了。
蕭嬌有些得意,她輕聲對溥馴道:“小王爺可不怪我,女人最在乎這些了。你們男人三妻四妾怎麼會知道呢?”
溥馴又飲盡了一大碗酒道:“對,我是不懂,所以那天我不應該說她。如果我不說她,她不會與我鬧成這樣。”
溥馴有些醉意了,蕭嬌也徹底明白了溥馴和雪煙是吵架了,還是因爲那天自己與雪煙比試的事。在蕭嬌看來,雪煙一定是惱羞成怒,對溥馴大發火氣,而溥馴也是被她又氣又傷才跑了出來。
蕭嬌心裡有些得意,她想:果然是個野蠻的女子,她如何是不能與自己相比的。蕭嬌奪了溥馴手裡的碗道:“二哥,嬌兒與二哥也算是青梅竹馬,二哥遇上了這樣的事,也沒有人與二哥說說話。不如這親吧,二哥先去嬌兒那裡休息,與嬌兒好好說說這幾年你都去了哪裡,也好敘舊。二哥放心,嬌兒不會讓別人知道二哥在我那裡的,就算知道了他們也不能怎麼樣。”
蕭嬌只管與溥馴說話,溥馴卻喝醉了無法迴應蕭嬌了。蕭嬌將溥馴架了起來,自己送他到了自己的郡主府。
雪煙這邊,虹兒和懷容看着兩個小子在大門上的掛牌子,那牌子上寫着三個暗金色的大字:蝠鴉居。那安裝牌匾的人還小心翼翼地問過了虹兒:“姑娘,您這地兒怎麼叫這個,聽着又不像是吉利的名字--”虹兒直管罵了那小子讓他安心安裝。其實這大院子裡的人有誰不明白雪煙起這個名字的原因呢。
雪煙總是記得蝙蝠山對她的恩情的,她也記得小黑總是在關鍵時候幫助她。虹兒就一直在想,
像雪煙這種連飛禽走獸的恩情都記在心上的人,決對不會負了任何真正對她的人。虹兒拉着懷容看着掛好的牌匾,突然說了一句:“能伺候雪煙姑娘,真是虹兒幾世修來的福份。”懷容看看虹兒,瞭然地點了點頭。
泰山從屋頂上躍過,懷容並沒有看見泰山,但虹兒感覺到自己的流海動了。虹兒翻着白眼對懷容道:“某個人奇怪不奇怪,他怎麼倒了他是個人了?不管什麼場合,要不就在樹上呆着,要不就在屋頂上呆着。這冬天到好,樹也沒葉子了,屋頂上又全是雪,他不但沒想在地上走,反而把飛檐走壁的功夫練絕了--”
懷容看着虹兒誇張地挑着眉,便知道她說的是泰山了。泰山往裡面去,雪煙在門口擡頭看了他一眼。泰山低聲道:“公子已經被蕭嬌送入郡主府了。”雪煙點了頭,泰山轉身離開了。泰山一走,雪煙扭頭往屋裡看,極夜從裡面出來看了雪煙一眼。
雪煙問他:“今天晚上就行動,你看呢?”
極夜道:“虹兒姑娘方便即可。”雪煙長長吐了一口氣,看向了遠遠的大門外。
今夜是個難得的晴天,月晴的好,雪也亮的很。這樣的夜裡,人影會顯得特別清晰。雪煙這一次要跟着泰山他們一起去夜探王宮。這並不是說雪煙好事,而雪煙想進去後便在裡面呆上一陣子。不過這只是她的想象,她能不能呆還得靠運氣。
鷹鴉去探路了。
幾隻白色的鷹鴉停在王宮的房頂上,大殿廣闊的院子時在,那些巡邏的士兵們並沒有注意這些鳥兒。因爲瓦房上有積雪,所以虹兒、泰山和極夜得更加小心。虹兒露出半個腦袋去看大殿裡的情況,泰山在最後面護關雪煙。虹兒想找找極夜的位置,不過她卻沒找到。
這個時辰了,一般情況下人們都應該睡了。這個時候大院子裡突然又點了好多宮燈和火把,虹兒等人忙藏了身子。
只見大殿外的場地上,排了兩排拿着火把着的士兵,從大殿裡走出來了一個佩劍的將軍。那將軍像一個門神一樣站在那裡就不動了,似是要在那裡守夜一樣。
這時,一個宮人打扮模樣的人端着藥快速往這裡來了。那個將軍迎了上去問:“這是?”
那宮人道:“是給大王的藥,太醫說了,這藥得兩個時辰用一次,可保大王續命。”
那將軍拿了藥遞給了旁邊的人道:“拿貓來。”
正說着,從大殿裡出來了一個宮女,那宮女懷裡抱着一隻白色的貓。端着藥的護衛將碗裡的藥倒出來了一些餵了那貓,大家又一起看起那貓來。
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那將軍見那貓沒有問題才說:“行了,送藥進去吧。”然而那個宮人卻說:“將軍,這藥,已經涼了呀。”那將軍又扭了頭道:“在屋子裡升火熱。”那宮人也不反駁只是應了聲隨着那個宮女一起往屋裡去了。
泰山的雙眼發着幽幽的綠光,他轉過頭來時把雪煙嚇了一跳。雪煙撫着胸口
瞪了泰山一眼,泰山這時在雪煙耳邊道:“那宮女在和那個宮人使眼色。”雪煙衝泰山揚了揚眉毛,泰山學了聲鷹鴉叫,房頂上立刻飛下去了一隻鷹鴉。
那鷹鴉往那殿口衝去,直撲向正在往裡面走的宮女和宮人。
那宮女和宮人見有大鳥要傷害自己,忙伸着手亂揮亂舞。尤其是那宮女,她像着了魔一樣在自己頭上方拍打着,她頭的簪子被打落地,碎成了兩半。
鷹鴉往別處飛去,那將軍的手下正要拿箭射它,將軍卻盯着地上斷成兩半的簪子說:“停。”士兵退了下去,將軍將火把靠近了那支斷簪子。
原來那簪子是空心的,這時那簪子一斷,裡面的白色藥面便露了出來。那將軍冷笑一聲道:“我還以爲你們兩個只是互相傾慕,原來你們兩個傾慕是爲了這個。”那將軍的臉色一冷,那宮女和宮人忙跪下了。不過還不等他們爲自己解釋一下,便都做了那將軍的刀下之鬼。
那將軍看看那房頂上站着的鷹鴉,眼裡似有深意。
雪煙看着這情景,自己是進了不那王宮了,不過她卻有另一個極好的也極積極的結論:這雨巫的大王並不是被溥雯或者蕭充軟禁了,他只是意識到了這兩個人對他的威脅,讓自己最信任的人來保護自己了。只不過他的這種方法太過極端,卻又成了自我軟禁。
雪煙讓泰山帶自己回去,同時極夜與虹兒也回去了。
雪煙回到蝠鴉居時,已快是天亮了。泰山在自己屋裡,虹兒也在自己屋裡,不過卻沒有極夜。雪煙問虹兒:“我回來時是直接對泰山說的,泰山又讓鷹鴉通知了你,再接着你給極夜消息對不對?”
虹兒點了點頭。
雪煙又問:“那極夜跑哪裡去了?”
虹兒搖了搖頭。
雪煙的眼睛眯了起來,但這個時候極夜跑了進來。雪煙並不着急問他,極夜先開口了:“姑娘,是極夜沒用,我在王宮裡走丟了。後來看到了虹兒姑娘給的信號,這纔出得來。”
雪煙點點頭,但並不全極夜。
極夜比她想象的要有幫事。
雪煙笑道:“我只是擔心你,現在你回來了,我就放心了。行了,你和泰山去睡覺吧,虹兒要給我暖牀,那訂冰涼冰涼的,我不敢睡。”
極夜和泰山離開了,虹兒歪了腦袋湊近了雪煙問:“姑娘,你懷疑極夜?”
雪煙拉着虹兒往裡屋走道:“不是懷疑,只是不大相信。行了,你快點給我暖牀。”
虹兒嘆了口氣道:“姑娘你太難爲我了,我也是個女兒之身吶,哪有溥公子那樣火力大啊。”
雪煙脫了自己厚厚的外套扔給了虹兒道:“行了,別多嘴,你快點吧。”
雪燦一直沒睡,她就是等豐雪煙回來呢,雖然雪煙已經告訴她叫她早些睡了。虹兒剛上了牀,雪燦便端着火盆來了。雪煙扭頭看了雪燦一眼問:“你怎麼還不睡?這都什麼時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