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媽媽。”璃兒微微笑着說:“人家要跟這位公子。”

說完。嬌小的身軀竟輕巧的跳下高臺,小鳥依人般倚到人漢身上。在大漢爲這飛來豔而意外的同時,李麒早已被氣礙臉都青了。

“這……”

鴇母愣住,這又不是選郎君,怎麼還挑了這個?而且再怎麼看,也是那位俊俏的公子比較好吧!衆人的目光看向李麒,帶着幾分同情。幾分譏笑,以及幾分看好戲的心態。

陳楓不由暗暗稱奇,難得還有看不上皇上的女人呀!只是,衆日睽睽之下,公然拒絕了皇上……這可讓皇上顏面何存……?萬一龍顏大怒,這該如何是好?

“璃兒謝過這位公子美意,只是璃兒心繫於他,若不能跟了他,但求一死也不屈。”

璃兒嬌滴滴地對李麒說着,自始至終沒有離開大漢的懷抱。大漢則得意洋洋的看向李麒,以勝利者的姿態炫耀着。

李麒的臉色已經陰沉到極點,冷冷地說:“我發過誓,不會讓任何‘活’人贏過我……”

陳楓在心底大叫不妙,李麒正欲向前一步,忽然一個醉漢把他擋住,笑着說:“哎喲,年輕人就是火氣大,人家小丫頭就是不喜歡你這種沉不住氣的性子嘛!少年心性,哪有人家那位大漢鎮定自如!自然選他不選你。”

鎮定自如!李麒眼都瞪圓了,也不知道剛纔是誰又拍桌子又大叫的!居然說他鎮定自如?

“喂!君子不奪人所愛,大家說是不是啊?”人羣中不知誰一聲高喊,衆人鬨笑着應和。

“除非他想做小人!”又一聲,大家再度大笑起來。

李麒何時受過如此嘲諷?眼中慢慢浮出殺機。

忽然,李麒一愣,眼中的殺氣迅速消失殆盡,只聽他笑着說:“罷了罷了,剛纔算命先生說今天這裡要犯桃花劫,我可不想應劫,我走就是了。”

說完,對陳楓使了一個眼色,便匆匆離去。陳楓有些不明就理的跟着走了出去。走出巫歡坊,外面已是深夜。

“楓,你可覺有異?”李麒道。

“回少爺,剛纔攔您那位醉漢下盤沉穩,必定身懷武功,似是裝醉,人羣中起鬨的兩人都與他暗使眼色,看來是一夥。還有那位璃兒姑娘,似乎也懂些功夫,剛纔由高臺上跳下,落地無聲,應是一位輕功高手,看來他們都是一夥,目標是那名大漢。”

李麒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難怪……朕猜也是……”

陳楓心底暗笑:皇上,您是不是在想,那名女子只是有任務在身才會拒絕於您?其實她還是對您心存好感?

“那麼,你猜朕是怎麼發現的?”

“這……陳楓不知……”

陳楓是真的不知,因爲皇上一直被氣得七竅生煙,不可能會細心到觀察周圍的人。這樣說來,到底是何時發現的?

“是璃兒姑娘告訴朕的。”李麒帶着幾份迷醉的笑意:“她的眼睛會說話哦。”

“呃……還是不太明白……”

“那時朕本想發難,卻忽然瞥見她看着朕,那目光令朕明白,她並非真對摟住她之人有意。因爲她看朕的目光,難以言喻……並非一種看着陌生人的目光,朕從她的眼中明白,她要朕罷手,讓朕離開,因爲一會這兒便會有場打鬥……”

正說着,忽然從巫歡坊內傳來慌亂之聲,無數人從坊內倉皇奔出。李麒與陳楓對視一笑,縱身躍上坊頂,將大廳內的情況一覽無遺。

“獨眼豹!你跑不了了!乖乖就擒吧!”

大廳之內立着的三人,手持兵器,對腹部中了一刀的大漢說道。璃兒一手沾血,一手扶肩,面無血色地倒在牆角。不難想象發生了什麼事,璃兒忽然刺了大漢一刀,卻被大漢避開要害,反而將她打傷。然後其他同夥一擁而上,卻因怕大漢對她下毒手而不敢有所動。

李麒心中一緊,璃兒縮在牆角的無助模樣,令他想起了一個曾經想救卻也沒能救得了的人……

“皇上,使不得,靜觀其變。”陳楓看出李麒的意圖,小聲提醒道:“想來那獨眼豹便是朝廷重金懸賞得那個重犯,他武功高強,大意不得,而且那些人身份未明,還是小心爲妙。”

李麒正在猶豫,忽然一人手持長劍攻向大漢,大漢因腹部有傷,動作有些遲緩,令先前那位裝醉之人趁機閃到牆角,抱起璃兒。璃兒蒼白得臉上顯出一絲笑容,她似乎完全放心得將自己交給了那個人,頭輕輕的枕在那人的肩頭,一隻手環住了他的脖子。

頓時,李麒覺得心裡很不是滋味……怪怪的……

“賤人!納命來!”

獨眼豹大喝一聲,手中的九環刀向醉漢與璃兒砍去!醉漢被逼得節節後退,卻因手中抱有璃兒,而無法施展武功,只能用輕功避開。突然,兩把長劍一同由獨眼豹背後刺來!獨眼豹反手回擊,大喝一聲,竟將兩把劍硬生生削斷!說時尺那時快,醉漢懷中得璃兒忽然從袖中抽出一把短匕,醉漢藉由掌風將璃兒推出,正中獨眼豹後脊!

“啊!”

獨眼豹大嚎起來,璃兒迅速拔出短匕,獨眼豹驀然轉身,高舉九環刀,向璃兒頭頂劈來!

“當!”一聲,九環刀被一飛來之物阻住,直震得獨眼豹兩手發麻,他還沒來得及看清時誰用什麼打中了他得刀,只聞一襲香風撲來,秀影閃動,手中的短匕連刺數下!獨眼豹恨恨地盯着眼前這個絕美的少女,沾滿血地大手猛地掐住她的纖纖細頸。

“當心!”李麒禁不住一聲驚呼。

卻見璃兒毫不慌亂,沒有理會那隨時會掐斷自己脖子的大手,徑自拔出匕首,又狠狠的刺了數下!獨眼豹不甘心的瞪着眼,嘴角流出血水,就此終了。

“好……”

陳楓不由佩服這名少女的膽色,與其因敵方握有自己的要害而束手待斃,不如險中求生!

這份膽識,這份睿智,足以令他佩服不已。

“啊!”

李麒忽然躍下大廳,在璃兒將要倒下時扶住了她。柔軟香軀抱在懷中,李麒卻不由奇怪,爲什麼自己沒有任何非分之想,卻反而……像捧着一件稀世珍寶一般小心翼翼……?被那雙清透眼眸凝視着,竟會令自己如此渴望時間就此靜止……

“多謝公子出手相救。”

先前裝醉之人走上來向李麒道謝,李麒這才擡起頭,看清那滿腮大胡竟是貼於臉上,凌亂的發下隱藏着一雙炯炯有神的雙眼,應是一個只比自己大幾歲的青年吧?而且還是個俊朗青年!

一想至此,李麒哼了一聲,沒理他,倒是令那青年一時愣住。

“多謝公子……”璃兒從李麒懷中微微掙出,淺淺笑着說。

“官兵來了,快走!”

忽然其中一人低聲道,璃兒與其他人臉上微微變色,互使眼色,忙向李麒等人拜別,便欲離去。

李麒忽然一把拉住璃兒,沉聲道:“還能再見嗎?”

璃兒一怔,隨即輕笑一聲,應道:“不能。”

然後,便頭也不回地與其他人離開了。

“少爺?”陳楓想提醒李麒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不然官兵來了可有的麻煩了……

“陳楓,你先回去,你我在客棧會合!”

說完,李麒便飛身追去,陳楓連話都沒來得及說……

哎,皇上啊皇上,您一心想去追那位璃兒姑娘,卻有沒有想過,那羣人一聽官兵二字便急急離去,可見必非官場中人,若是山賊路匪,或是涉及江湖恩怨……萬一惹禍上身那可怎麼辦啊?哎……

陳楓剛剛離開,便見一堆官兵衝入巫歡坊,若再慢一步,就會撞個正着了。

“好險……”不由暗中慶幸自己的好運氣。

陳楓悄悄回到客棧,靜靜等待皇上地歸來。不知過了多久,一陣緩慢地腳步聲傳來,陳楓地臉上這才露出意思笑意。

“少爺,您回來了。”

“嗯。”

陳楓沒有忽視皇上此刻的表情,眉頭緊鎖,一臉不快。

“少爺,是否有查到那名女子的落腳之處。”陳楓小心翼翼地回道。

李麒沒有回話,但雙肩卻微微顫抖起來,陳楓一愣,皇上怎麼了?

忽然,李麒大笑起來,笑得前揚後俯,恨不得抱着肚子就地打滾,直笑得自己淚都流了出來,更是笑到陳楓傻了眼……

“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

陳楓怔了怔,不太明白,有點試探地問:“那位璃兒姑娘……?”

李麒繼續大笑着,這恐怕是他遇到的最好笑的事情了吧!

“應該說是璃兒少爺!哈哈哈哈。”

“啊?”

陳楓一怔,那天下難尋的美女竟然不是女紅妝?

“有趣!好!朕就在揚州城待上一段時日,好好會會這隻假鳳凰!”

“啊?”陳楓一回神:“皇上,您不南下巡視民情了?”

“哎,天下百姓,均爲朕的子民,難道此處就不是了?在此還不是一樣可以瞭解民情嘛。”

李麒說得理所當然,笑得詭異非常。

“哎……”陳楓嘆氣。

揚州城,李家堡。

若說揚州名揚天下之物,應當屬青樓名妓、漕運河道以及大鹽商李固城建立的李家堡。

李家堡之大,有人曾做過比喻,從宅門口那兩尊石獅佇立的街道開始走,走到腿痠,也不過走了大半條街,再看看旁邊那圍牆之內,依然是樓臺閣宇,崢嶸軒峻,樹木山石,放眼望去,街頭將近,而李家堡的圍牆盡頭,依然遙不可及。

有那麼大嗎?有!若無皇宮,李家堡可算天下第一堡了。

李固城以販鹽爲生,壟斷鹽市,是以年過半百,已經富可敵國。只是膝下無子,便由各地尋獲青年才俊,收爲義子,於是更顯李家堡聲勢。

此時本應夜深人靜,李家堡的匯龍堂內卻做滿了人。一個相貌魁梧的半百男子,威風凜凜的環視着跪於座下的三人,那三人正是適才刺殺獨眼豹之人,而半百男子正是這李家堡的主人——李固城。

“蕭兒!你可知錯?”

剛纔裝醉的那名男子此時摘下僞裝,露出俊朗的面目,大約十七,八歲的模樣,但他滿臉愧疚之色。

“蕭兒知錯,蕭?兒不該擅自帶璃兒離開,更不該讓他參與此次行動……”

“義父!不要怪蕭哥哥。”說着,換回男裝的璃兒由堂外奔入,大聲叫道:“是我硬要蕭哥哥帶我去的!”

只見他黑亮如漆的長髮由兩鬢纏至發頂,以蝴蝶系固定,自然垂下,一襲白狐蟒袍,帶着七彩攢花宮彩,清雅可人。

“那更該罰!明知爲父有令,不得讓你參與任何行動!居然還敢帶你去刺殺那個惡名昭著,殺人不眨眼的獨眼豹?萬一有個閃失……哼!”

說着,李固城憤怒的看着李蕭,直盯得李蕭大汗淋漓。

“是義父不好!”璃兒嚷嚷道:“義父說過要對我們兄弟一視同仁,卻只派衆位哥哥辦事,獨獨留下我!就我沒事做!義父是對璃兒不放心還是不信人?”

一邊不滿得嚷嚷,還一邊往李固城懷裡鑽,嘟着小嘴,好像這一切全是李固城的錯似的,卻沒發現自己的行爲與言語嚴重不符。

李固城好氣又好笑的由着璃兒在自己頸下蹭來蹭去,不由帶些寵溺地看着他說:“義父不是不信你,只是你天生不適習武,就憑你那三腳貓的功夫,還敢跑去逮人?”

“可是我沒用武功就殺了獨眼豹啊!”小臉上揚起得意之色。

“正因如此,所以你也要罰!”李固城臉色一沉:“你難道不知道自己所做之事有多危險!只是這次運氣好才只受點皮外傷,若此次你有個閃失,爲父要如何向你九泉下的父母交代?”

璃兒聞言,可憐兮兮的看着李固城:“那……那義父要怎麼罰?”

“罰你一月之內,沒有爲父命令,不得離開李家堡!”

“啊?一個月!”

璃兒失聲叫了起來,讓他在堡內待一個月不出去?比殺了他還慘呢!璃兒立即回過頭,用淚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巴巴的看向堂上坐着的其他叔伯,以及站着的各位兄長。

“誰敢求情,一併處罰!”李固城厲聲道。

於是,本欲張口的大夥都老老實實的合上了嘴……

要知道璃兒灌米湯的本領在李家堡可是鼎鼎有名的!不管再難的事,只要他倚小賣小的撒撒嬌,甜甜的喚兩聲,連李固城都屢屢幾乎把持不住,更別說其他人了。是以璃兒爲所欲爲,卻很少受到懲罰,因爲出事都有其他人替他頂嘛!李固城要是不事先威脅一下,看着吧,一定全是求情之聲,那這個璃兒下次就更不知會胡鬧到什麼地步了。

“好嘛……不出去就不出去……”璃兒嘴裡嘀咕着,小眼睛轉一轉,李家堡這麼大,瞅個空鑽出去還不容易?反正衆位長輩都不會爲難自己。

“至於蕭兒,無視爲父之令,面壁思過三月,五日之內不得進膳!”

“啊?”李固城的聲音剛落,璃兒就又嚷嚷開了:“不成不成,一頓不吃璃兒就餓得滿地打滾,要是蕭哥哥五天不吃東西,豈不兩眼發綠?要是璃兒正好在旁邊,蕭哥哥只道璃兒是個白白嫩嫩的大饅頭,一口咬下來可怎麼辦。”

一句話逗得大夥全笑了起來,連跪地的李蕭也不由抿嘴而笑。

李固城大笑兩聲:“?兒自身難保,還替你蕭哥哥求情?他讓你男扮女裝,你都不惱他?”

“那也是爲了完成義父的任務啊。”璃兒一本正經地說。

低着頭的李蕭偷偷吐吐舌,其實就算不讓璃兒扮女裝也能完成。

璃兒是四年前由李固城帶回到李家堡,說是故友獨子,並將他也收爲義子。可李家堡的人都心中有數,堡主不是一般的緊張這個璃兒,簡直緊張到一會不見璃兒便要問一問,一個時辰不見便要找一找,若一天不見,那可慘了,全堡都得出動尋找。

向來一視同仁的堡主,如此緊張這個璃兒,倒是令大家嘖嘖稱奇,不由猜測他的身份。衆說紛紜,不過最合理的,似乎就是璃兒爲堡主的私生子。但又似乎與理不通,畢竟與堡主共事這麼多年,深知堡主不會是敢做不敢爲之人。於是,最後大家都只知道璃兒很“特殊”。

其他長輩還好,但那些哥哥們可有點不服氣了,憑什麼他這麼得寵?長輩們都對他處處袒護?於是哥哥們共成一線,一致將箭頭對準璃兒!卻誰也說不清從何時開始,全被那張甜甜的小嘴和惹人憐愛的笑容攻擊得毫無反擊之力,最後潰不成軍,棄甲而逃,逃到璃兒身邊當他呵護備至的哥哥去了……

衆位哥哥偶爾想起來仍覺得莫名其妙,恨的牙癢癢之餘,暗生復仇之計,卻總在實施之時,被一聲甜甜得“xx哥哥~”甜的忘乎所以,全盤計劃都拋諸腦後,直到被他哄得心甘情願做完事之後,才恍然大悟,懊悔不已,於是重組計劃,以此類推……

這不,在璃兒連哄帶騙得令李蕭糊里糊塗答應後,醒悟過來的李蕭恨的咬牙切齒,打他一頓?似乎下不了手……於是決定騙他穿女裝,以此戲弄一番,解解恨!誰想看着璃兒一臉信任,大義凜然的身着女裝跟着巫歡坊的人走掉後,李蕭頓覺自己好像作了什麼禍國殃民的壞事似的……於是一回到李家堡,爲彌補自己的不安,將所有過失一力承擔!

嗚乎哀哉,爲什麼老被整的人偶爾整一下那個小魔王,卻要受到良心譴責?

“哎……怕了你了……”李固城被璃兒軟磨硬磨,磨到啼笑皆非,只得投降:“好好好,面壁三月,該吃什麼吃什麼,好不好?”

“嗯!?兒最喜歡義父了!”說完,掂起腳尖,在李固城的臉上響亮的親了一口,又惹得大家笑了起來。

“好了好了,蕭兒可找了個好說客!爲父都磨不過他,哎,起來吧。”

李蕭這才與手下站起身來,退到一旁。看着璃兒對自己擠眉弄眼,不由啞笑。

“可惜璃兒一回來就卸裝了,爲父還沒見璃兒穿女裝什麼樣呢。”李固城打趣道。

若他知道,守衛嚴密的李家堡剛神不知鬼不覺來過一個人,並在璃兒卸裝時偷窺個正着,不知要做何感想?

“哎喲!大哥,小弟我可是見到了,那叫一個美人胚子啊!”一個滿臉大胡的彪形大漢爽朗的大笑兩聲。

“雄伯伯!”璃兒急得直跺腳:“纔不是什麼美人呢!我是堂堂男兒!”

“是嗎?我怎麼沒見你的衆位哥哥像你一樣膩到長輩懷裡,誰對自己好就親誰,整天撒嬌啊?”李雄故意撇撇嘴。

“我纔沒有整天!”

“是啊,常常~”

大夥看着璃兒急得又蹦又跳,小臉漲得通紅,跟李雄一人一句的爭着,全都大笑起來。

“義父!雄伯伯就會欺負我!”璃兒拉住李固城的大手,嘟起嘴叫道。

“他看璃兒可愛才逗璃兒的嘛。”

“不管!他欺負小輩!罰他罰他!”璃兒不依不撓地叫着。

“?兒都已經十四歲了,還小嗎?”

“我不管!”

堂內發生一陣陣大笑聲。

夜深入靜,匯龍堂的人們散去後,李家堡內陷入了一片沈寂。一抹黑影不聲不響的走到獨立前窗前的李固城身後,李固城驚覺回頭,一怔,隨即跪下。

“屬下參見大人!”

來者沒有回話,只是擺了擺手。示意李固城起身,李固城起身垂首靜候着。

“皇上已來揚州你可知道?”來者沉聲道。

李固城的心一跳:“屬下不知……”

“今日那名出手相救的少年便是皇上……”

“什麼。”李固城驚得擡起頭:“那他可認出……”

“沒有。”來者打斷李固城:“記住,皇上離開前的這些時日絕對不許璃兒再次外出,明白嗎?”

“屬下遵命。”李固城深深彎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