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怡珂笑笑,說看起來只有五十多點吧,其實我爸和胡叔都馬上六十了,只是看起來的確年輕一些,在那持續幾年的軍事對峙中,時不時會有小規模戰鬥,他們三個人是一個班的,我爸是班長,當時那個班,最後只剩下他們三個人還活下來的。只是這表面的戰友之情中,我爸和姓曹的卻有一件難解的結,這結,讓我家和曹家不和。
這是她的家事,我還真不好多問,王怡珂倒還算直率,說:姓曹的人矮,長得也不咋樣,所以當年復員到地方後,有一次他去相親,因爲對方帶了個閨蜜,所以他就讓我爸和他一起去,不想那美女沒看中他,看上了我爸,後來這美女就成了我媽,姓曹這人心眼本就小,你說,這樣的事弄得我們兩家是不是很尷尬。
原來有這樣的故事,如果兩家真會因此結怨,現在三個戰友都在做邊境生意,而目前都受到威脅,姓曹的的確有可能插手黃素芬的事。
王怡珂想了一會,看着黃素芬,問:黃素芬,我們這邊的少數民數中,你有沒有熟悉的?
黃素芬說,我家原本就是和這邊的傣族爲一個族,自然最熟悉傣族。
王怡珂臉露笑容,說:那就好,成子開車,我們到鎮上服裝店,讓黃素芬打扮成傣族姑娘,但願能躲過那夥人。
這倒是一個好主意,我轉身看看黃素芬,發現她坐在後面,手不斷地揉着腳腕,我說:鐵鏈打開了?
她點點頭,說,小珂姐幫打開的。
我說王怡珂,你可真有能耐。
王怡珂淡然一聲,你也可以有,只是你不想主動做這些,成子,人的生存技能只有自己用心去學,要用的時候纔有辦法。
我笑了笑,這些生存技能,我還真沒想去學過,但也沒必要和她聊,她想說就說吧,她是大老闆的女兒,又這麼有本事,是值得驕傲。
在一家服裝店,黃素芬自己選了衣服,打扮一番,完全成爲一名傣族女子,束髮、筒裙和短衫,筒裙長到腳面,衣衫緊而短,下襬僅及腰際,袖子卻又長又窄,突然看到她從一名穿着現代時尚的美貌女子變成這個樣子,又比原來的美貌更有誘惑,我的眼睛突然亮了。
王怡珂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一種蠟黃化妝品,在黃素芬臉上輕輕打了一層,瞬間黃素芬就變老了,一張臉也失去了細膩和白皙,美貌不再。
王怡珂說,你還得有一個名字,叫巧玉吧,好不好?黃素芬讀了兩遍,笑着說:好啊,很好聽。
之後,我們立即趕往橡樹臺,原來這個所謂的橡樹臺只是一個地名了,並沒看到有什麼真正的橡樹臺,當我們到達時,還差五分鐘左右到規定時間。
此時,兩個男子站在路邊,我驚奇地發現,其中一個竟然就是那肉痣男,臥曹,姓曹的一夥竟然真的是爲我們而來。
王怡珂也是一怔,她在車上狠狠地罵一聲:這個胡叔真是糊塗,讓這人過來,不是願意爲難我,拆我臺嗎?
但她還只得下車,對黃素芬說:你一定要記住你現在的名字叫巧玉,不到萬不利己的時候,你不要說話。
黃素芬點着頭下了車,我也下去,王怡珂冷眼看了一眼肉痣男,問另外一名男子:你是胡叔派來的人?
那人點頭,說:我叫虎子,麻煩把令牌給我。
虎子果然如虎,雖然不到一米七,可身體卻特別壯實,一眼看去,渾身全是肌肉,只有二十幾歲,顯得精幹強壯。
王怡珂把令牌遞過去,故意問:這位是?
虎子說:大小姐,這位也是老闆安排要過去的人,所以,你們今天一共五個人過境。
王怡珂看着肉痣男,問:成子,你不是說你見過一個下巴長痣的帥哥嗎,是不是這個人?
我裝着爲難地說:是啊,就是這人,只是沒有請教這位帥哥的尊姓大名。
肉痣男立即回答,我姓文,文兵。
王怡珂冷冷笑了一聲,也不理會,然後對虎子說:虎子,這種事本來就有危險,我不管你們是幾個人,可大家各管各的,互不干涉,我們不需要知道你們的名字,你們也不用知道我們的名字。
虎子說是啊,是啊,這是規矩,大家都懂。走吧,邊走我邊說說等會過關的辦法。
跟着他,我們很快消失在叢林之中。虎子在前面走,他說,本來現在大家都是晚上過關,白天已很少有人過關了,現在對方森嚴壁壘,所以,只能找五號幫忙了。
王怡珂問:五號是一個人嗎?
對,這個人也是本地人,少數民族嘛,沒有名字,有一次他被邊防線上的士兵追趕,被槍擊中,險些喪命,多虧胡老闆救了他,後來,他告訴老闆,他有一條線路很秘密的,當時我們已有四條線路,而他掌握着一條線路是一條我們從來沒想到的線路,老闆把這條線路定成五號線路,這個人也被稱着五號。
但他脾氣古怪,他只聽我老闆的話,而且從來容不得其他人爭論,一言不和就翻臉,好多次過關失敗,不是因爲他路不熟悉,而是因爲帶的人得罪了他,所以,你們最好不要惹他,否則,我也沒辦法。
因爲王怡珂說過大家不需要問對方姓名,所以對黃素芬,無論是虎子還是文兵,雖然已把注意集中在她身上,但也不好和黃素芬說話。
虎子帶路,王怡珂緊跟在後面,之後是黃素芬和我,所以,這兩人也沒機會和黃素芬搭話,黃素芬經過化裝之後,看起來已和光鮮的樣子完全不同,所以兩人應該沒有懷疑這人是黃素芬。
一路上大家也不說話,我們一直在崇山峻嶺之中行走,大約一個小時,虎子停下腳步,他掃了一眼,說:但願五號在吧。
然後,他吹了幾聲口哨,口哨長短相間,似乎有些節奏,足有十秒之長。
然後,就是靜靜的等待,王怡珂看着崇山峻嶺,說:虎子,就算五號能帶路,這茫茫無際的山,我們如何能迅速過去?
虎子說
:就算其他通道,也得有五個小時的路程,現在正常通關不可能,走這些通道也是不得已而爲之,否則你們怎麼跑這麼遠到這裡來。不過,五號的這條通道,雖然危險,卻快,大約兩個小時就能過去,而且很隱秘。
兩個小時,我看了很久,這山連山,一個比一個高,溝比溝,一個比一個深,兩個小時,除非是神仙。
包括文兵,也是冷笑一聲,他也是絕對不相信。
虎子沒理會大家的懷疑,他的目光看向黃素芬,問:這們傣族美女,穿這個樣子過去,目標太大了,而且這衣服穿起來,等會過去時肯定不方便啊,得整理一下。
黃素芬立即搖頭,不過,她沒說話,王怡珂看着黃素芬,說:這樣吧,剝點樹皮,把下襬束起來。
黃素芬是不能說話的,只要她一說話,那略略生硬的漢語立即會讓這兩人知道是國外的人,她一下子就暴露了。
虎子倒也不問,直接找了一小樹,折斷後取了樹皮,遞給黃素芬,說:美女,我表嫂也是傣族人,你家是哪個山寨的?
這問話太致命了,黃素芬一臉茫然,王怡珂說:虎子,巧玉是我朋友,是過去救人的,你就別問了。
虎子疑惑地問:帶她過去能救人嗎?
王怡珂點點頭,說,巧玉和對面國家的傣族有一家人本是同根,那家有一個人在當大官,或許能幫我們,否則,我們一眼黑跑去,能做什麼事。
虎子說:那倒是哈,你們聽好了,等會五號來了,他會有一些奇怪的要求,你們不要反駁,特別是你們兩個美女,要是他想摸摸那啥…不要拒絕哈…另外,老闆讓你們帶的錢,給我一萬。
王怡珂臉一變,黃素芬也是大驚,王怡珂拿出一萬塊錢遞給虎子,說:虎子,這人什麼人啊,要是…要是他對我們不軌,我們難道還得答應?
虎子輕笑一聲,說:他嘛,是故意的,不會有大動作的,當然…你…你這麼時尚美貌,我就不敢保證了,五號沒見過什麼世面,或許會把持不住。
切,王怡珂冷笑一聲,說:絕對不可以。
突然,我看到一個身影,這是一個人嗎?
身高只有一米六,極瘦,不合身的衣服破破爛爛,頭髮很長,如一個女人,瘦削的臉、尖尖的下巴,他腳上穿着一雙破舊的解放鞋。
從他的臉可以看出,他幾乎還是一個孩子,最多十七八歲,但他的手上卻拿着一個菸袋。
這樣一個人,很難想像是我們要找的五號,我和王怡珂對視一眼,她也有些奇怪,我心裡嘀咕,該不是這人吧?
虎子興奮地看着那人,一臉的恭敬,立即拿出令牌遞給那人,然後,又將一萬塊錢遞過去。
這人還真是五號,他看也沒看,直接把東西揣一帆布口袋,然後他開始觀察起我們幾個人,我倒不怕,但王怡珂和黃素芬卻是膽戰心驚。
他走到王怡珂面前,說:你能給我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