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陪我一起到了大壩中間,然後,她看了看時間,說:成子,你發現河水在漸漸升高了嗎?
我看向河底,果然,比我們剛纔過來時至少上升了近十米,我點點頭。
她說:這說明,電站在緩慢排水,估計還會升高一些水位,我們儘量拖延一些時間,另外,你得找一個不是漩渦的地方跳下去。
於是,她拉着我,在大壩上走了兩圈,目的就是找位置和拖延時間。
樑邦國最先忍不住了,他大聲喊道:到底作何了斷,你以爲拖延時間就能救你嗎?
小毛也跳過來,不過,他躲在一個黑衣男子身後,大聲喊道:趕快,老子給你半分鐘時間,如果再不跳,老子把你那美女老闆帶回去搞了。
說罷,他竟然倒計時。
我長嘆一聲,目測水位離我所處位置依舊有三十米以上,雖然找了一個看似波浪不太大的地方,可這種排水的方式是真正的暗流涌動,能不能浮出水面完全是一件難事,何況我這麼高跳下去,人可能也會打擊得昏迷過去,根本不可能有機會游出水面。
我說,行啦,肖靜,你就好好跟着蘭婷吧,你幫着她做出一番事業,不過你記住,我們都只是一顆棋子,掙着錢了,就別幹這個了,再見,我走了。
肖靜臉上一臉淚水,突然,她如想起什麼,從口袋裡掏出兩個紅色的小方塊。
我哭笑不得,這是兩隻套套。
她扯開封口,遞給我一隻,說:吹,快,把它吹大。
我似乎明白一點她的意思,她是想,這套套吹大了,無論是掉下去還是在水中,都會有浮力。切,這個能起任何作用嗎?
不過,我也是慌不擇路,跟着她就吹了起來。兩隻套套被吹得冬瓜大,然後,她讓我一手一隻。
小毛的倒數已到了十。
肖靜說:成子,這兩個,本來是昨晚想讓你用的,可你錯過了,今天讓你用,也算還是爲你買的。你記住,如果你活下來,以後,我不爲你準備套套了。
我大笑一聲,這tama太滑稽了啊,說:你的意思,我可以在你身上裸奔,你就不怕懷上了。
她居然點點頭:你回來,我就不怕。
她的眼裡是滿眼淚水,臉上卻帶着笑。
小毛的倒數已到了最後的一。
我大叫一聲,兩手舉着兩次吹得像氣球的套套衝下大壩,我的聲音在山水之間響徹,但只有我知道,我說了什麼……
不,其實我並不知道我嘴裡說的是什麼,我只是心裡不斷喊着爸、媽,還有,就是幾個女人的名字,她們有張慧、王知樂、有秦雅,奇怪的是,居然有林小娟…….
我緊緊抓住兩隻套套,似乎這就是我的救命稻草,當我與波濤接觸的一瞬間,我感覺是我的腳跳在石頭上一般,五臟六腑被震得支離破碎,血氣上番,幾乎就昏過去。而我的全身瞬間沉入水底……
水下一股股暗流把我直衝向前,狠狠地往下拉,右手一滑,不,不知道是破爛了還是滑掉了,總之不知道到哪裡去了。
我
與水抗爭着,卻沒有任何浮出水面的可能,我只得順其自然,憋住氣,任由洶涌的暗流把我帶走。
我的意識模糊,漸漸地,我再也撐不住了,我放棄了抵抗…….
幸運的是,我還能睜開眼,當我睜開眼時,我看到了燈光,看到了白色的牆和掛着的液體,這是…我被救了。
果然,有人小聲說:醒了,睜開眼睛了。
我的耳朵聽着如此的人聲,感覺如隔了很遠,在一個空靈的環境一般,我轉過頭,這人是圓頭,他那圓圓的腦袋我一下子就能認出。
只是幾秒鐘時間,從門口進來一個人到了他的身邊,是五妹。
五妹俯身,她那衣服之下立即彈出一對,我看了一眼,將目光看向五妹臉上,五妹興奮地笑道:成子哥,你終於醒了。
我張開嘴,卻感覺到萬般無力,只得緩緩用力問:五妹,你們來了?我這是有多久了?
五妹說:成子哥,你昨天就被救上岸了,聽醫生說雖然還活着,可內臟和頭部在那樣高的水面撞擊下,肯定會受傷的,所以,你一直昏迷。
誰救了我?
圓頭說:當然是蘭姐,聽說還有大老闆的女兒找的快艇,三支快艇搜索兩個多小時就找到你了,當時你在水面漂着……
我點了點頭,動了動身子,說:我沒什麼事了,辛苦你們了。
五妹拿出電話,說,我馬上打電話給蘭姐。
看着兩人,我突然想,那個無名女子的事,於是說:五妹,等會再打電話。
五妹不解地看着我,我問:什麼時候了?
五妹啞然失笑,說:是啊,天還沒亮呢,蘭姐肯定還在休息,昨晚十一點多她才離開呢。
我對圓頭說,圓頭,你們有住處嗎?
圓頭說:你這病房是特護房,單獨一間還有休息室,我和五妹一個人守着你,一個人在外面的沙發上睡覺。
我看了看,果然外面還有一間休息室,圓頭肯定一直就守在我牀邊,於是我說,圓頭,你先到外面睡一會,我和五妹聊聊。
圓頭早已是哈欠連天,此時他答應一聲,也沒考慮太多,出了門,然後把門關上。
五妹給我倒了些開水,我喝了一口,說,五妹,你們春節過得還好吧?
五妹搖頭,唉,好什麼啊,累死了。
怎麼啦?
圓頭這貨鬧着要投資,要結婚,我們回了一趟他家,是一個小縣城,買了一套花園房,錢不夠,所以…唉,四處找錢…….
我點頭,說至少得五十萬以上吧?
五妹點點頭:六十多萬呢,我和圓頭把錢用得一乾二淨。
我笑了,說看來你們真想結婚了?
五妹笑了,說,圓頭這貨有些小聰明,不過對我倒還真誠真心,我們處了幾年,他也不花心,現在想想,都被他玩幾年了,不嫁給他嫁給誰啊?
我說那就好,五妹,你們同心我就放心了,有一件事傳到我耳朵裡,連蘭老闆也不清楚,你給我一句實話。
五妹臉色一變,嚇了一
跳,輕聲說:成子哥,你可別嚇我,我對蘭老闆可是忠心耿耿,你這話,怎麼讓我覺得不對勁啊。
我淡淡一笑,說:是啊,五妹,的確不對勁,所以我才問,但我要你說實話,你知道嗎?
五妹說,成子哥,我這人也不知道繞圈子,你問吧,我一定如實說話。
我說那就好,五妹,你年前和我們分開之後,是不是還弄了一筆生意?
五妹臉一變,她不可思議地看我一眼,臉立即變得蒼白。
私自弄貨是不允許的,但如果及時告知上級,得到上級的同意,把私活變成公活,這樣也可以免去責罰,而且如果上級覺得生意做得好,還會獎勵。
但私自弄了貨,又把收入私吞了,這就完全不一樣了,按照組織內的規定,不僅要處罰收入的五倍以上的罰款,而且還會處於重刑,或者斷指或者烙印,作爲標識,一輩子既不能離開組織,卻永遠沒有上升機會。
五妹從口袋掏出紙巾,擦着臉上的汗。突然,她一下子跪在牀邊:成子哥,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們吧,我...我們當時也是一時糊塗,真的,當時,不是爲買房湊錢嗎,所以...所以.....
我說:五妹,你先起來,你把經過老老實實地對我說一遍,我看可不可以爲你們找個理由開解。
五妹全身發軟,撐在牀邊,拉來一把椅子,眼睛一下子流出淚水,說:成子哥,我一定,一定毫不隱瞞。
我點點頭,說:你要隱瞞,公司的家法你比我清楚。
五妹何嘗不知道厲害,她說,成子哥,一定,我一定如實說的,那是年前和你們分開之後......
蘭姐給圓頭和我拿了很大一筆,與你們分開之後,圓頭帶我到Z省省城玩了兩天,在許仙與白娘子相遇的地點,有無數情侶合影,就是那天,我們第一次覺得,我們應該真正考慮以後了。
圓頭要和我合影,我說不行,別的情侶或許馬上就會披上婚紗,成爲夫妻,我們呢,我們雖然住在一起也有幾年了,可一直漂泊,大家無非是一對性*伴侶而已。
圓頭當即發誓,說只要我同意,就立即娶我。
我指着他腦袋,罵道:呸,你無房無車,啥也沒有,我憑什麼嫁給你啊。
圓頭急了,說:五妹,只要你同意,這次回去,我立即去看房,對,你跟我一起去看,看你滿意的房子。
他死皮賴臉,我們真在那裡合了好多張影,說實話,那天晚上我們住了一間五百多的賓館,真舒服啊,圓頭對我信誓旦旦,我答應他,正式和他在一起…….
兩天後,我們上了火車回家,圓頭這貨挺有心計,他打電話諮詢他家住的那個縣城的房價,找了幾家中介公司,價格都在四仟左右,一百多平米的房子,沒五十萬肯定搞不定,而他自己只有二十來萬塊錢,他就愁起來。
我其實是打算給他一些錢的,這樣至少可以搞按揭,首付可以多一些,不過我不想買一般的住房,我想買別墅,所以,當時我根本也沒搭理他,打算跟他到他家了,看看情況再決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