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下車,離開車十多米裝着要解手,打電話給莫茹欣,她聽了我的想法之後,叮囑我一定要小心,她說唐小菲那邊,她朋友單獨和唐小菲說過,要唐小菲對去Z省的事保密,而且目前唐小菲家裡人並不知道唐小菲回到昭花縣了。
這樣的話,我就安全得多。
我問:紅姐全招了嗎?
莫茹欣說:我們通過調查,這個人多年前以其他名字還做過案子,多次被抓過,後因證據不足放了,這次她交待了很多,但要說完全徹底,估計還沒有。倒是杜勇一口氣把自己的罪行說完了,不過,他說那些都是趙春紅出的計謀,他只是鬼迷心竅,而且,成子,杜勇說,趙春紅還偷偷和杜勇上過牀。
臥槽,趙春紅原來是這樣一個放蕩的女人?
我說:還有這事,這女人太不要臉了吧。
莫茹欣淡然地說:這三個男女,心不是一般狠,爲了錢,什麼事都做得出來,這些人爲了錢,已沒了人性,你和他們相處,應該表現得更冷漠一起,不然,裡面的人可能很難相信你。
我當然知道,只是我能怎麼做呢?
她又說:成子,劉瑛那半年的去向,我們基本上有了一點眉目。
是嗎?在哪裡?
成子,後一步我會對你說的,目前劉瑛已被送到省精神病醫院在進行全面檢查,警方控制了杜勇的公司,杜勇被迫支付了十萬元的前期治療費,這件事,你可以放心了。
回到車上,我讓菲菲到後排去先睡覺,我打算趕在明天早上到達昭花縣。
菲菲說:叔,我餓了。
我看看時間,說:菲菲,忍忍吧,我們先上高速,到了服務區,就給你買吃的。
一路上,我堅持到點纔給她買吃的,而且只買很一般的食物,不買零食,她在服務區拉着我,一心想要買巧克力,我果斷拒絕了。
第二開上午,我們趕到昭花縣,選了一家很一般,但衛生條件還不錯的私人賓館,開了太久的車,我直接洗了澡,就睡覺了。
菲菲則不然,一個勁地要玩我的手機,我可不敢給她,怕她趁我睡覺時把手機偷偷拿去玩,我把手機藏在枕頭下面。
我叮囑她,不準亂跑,然後讓她在中午的時候把我叫醒,到時一起去吃午飯。
她不滿地說:我下去走走總可以吧,你借給我一百塊錢吧,我自己去玩,你放心,我回家之後,我就還你。
我拿出十塊錢,說,你從昨天到以後,我所花的所有錢,你都得還給我,從昨天到現在,你已欠我上千塊錢了,這十塊錢,你拿去用。
她詫異地看着我,切,你…你太過分了吧,十塊錢,打發乞丐呢?
我說:你是不是乞丐,那得看你口袋裡有沒有錢,你家裡能不能還上錢,菲菲,你聽好了,你媽能不能出來還說不清楚,如果警方把你家抄了,你還乞丐都不如,所以,你不要可以,以後,你一分錢也別從我這裡要。
她楞住了,突然,她狠狠跺腳,一把把錢搶過去:討厭,吝嗇鬼,我媽媽不會出事,我家有的是錢。
說罷,她跑出去,把門狠狠關上。
我把門打開,給她留下一條縫,然後躺牀上,很快睡着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到一些響動和,一些人說話的聲音,我嚇了一大跳,猛然睜開眼。
我坐起來,驚恐地看着房間坐着的幾個人。
菲菲跑過來,說:叔,這是我以前遇到的朋友。
我的目光,一直就看着對面沙發上的那個人,那個讓我魂牽夢縈的女孩,秦雅。
怎麼回事,這是做夢嗎?
我狠狠咬了咬嘴脣,一股刺痛讓我更加清醒。
秦雅坐在沙發上,她兩側,一米左右,一邊站着一個魁梧的大漢。
臥槽,難道,秦雅認出了我,不,可能不是認出了我,而是認出在醫院時見她的我,她認定我是人販子,所以,她帶人來找到我了,今天,是來算賬的。
但,此情此境,我的確不知道如何說話,不,我楞住了,我忘記了說什麼,忘記了說話。
不過,她此時的表情卻很奇怪,沒有特別的惡意,但,也沒有特別的親切,很平靜,很淡然,似乎,我心裡所考慮的一切,她其實都不知道。
她站起身,走到陽臺,說:穿上衣服吧。
我趕緊穿上衣服,然後,問菲菲:菲菲,怎麼回事?
菲菲還沒回答,秦雅轉過身,問:你和菲菲是什麼關係?
什麼關係?我無言以對。
菲菲笑道:小雅姐,這是我媽媽*的手下。
秦雅淡淡一笑,說:是嗎?菲菲,你媽媽在哪裡,怎麼會讓你跟着她手下跑這裡來?
菲菲牙一咬,低下頭,不再說話。不過,她跑到秦雅身邊,撒嬌道:小雅姐,我媽這個手下對我一點都不好,不給我買吃的,讓我住這麼差的賓館,我不想跟着他,小雅姐,我跟着你行嗎?
秦雅低下頭,在菲菲頭上摸了摸,然後,她對身邊兩個男子說:你們和菲菲一起在外面休息一會,我和菲菲的叔叔談談。
菲菲得意地笑了,對我做了一個鬼臉,說:哼,我跟小雅姐去了,再也不想見你了。
臥槽,真沒想到,菲菲如此勢利。
三個人離開,我看着秦雅,是興奮,是疑惑,是失落…….
秦雅的狀況已很正常,臉上比第一次見着時有了些肉,臉色透着蘋果般紅潤,如果不是離得近,我還以爲她化了妝。
她的目光中,那自成的冷傲依舊,但那份自信是以前沒有的,她平靜而淡然,讓人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
她問:你叫秦成?
我點點頭。
她說:這個菲菲剛纔在街上看到我,她說她和我是好朋友,可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你能解釋一下嗎?
我說:你直接問她不就行了?
秦雅搖頭,說:她說在火車上遇到過我,可我想不起來了。
我失望了,我希望秦雅能記起那怕一點點以前的事,我想起她畫的那幅畫,那明顯是我的樣子嘛,難道此時她不僅忘記了被拐賣的一切,甚至忘記了在醫院治療的
事。
或許,最好的精神病醫生,會弄這樣一個方案的,讓她失去一切不想讓她記住的,然後,植入一個故事,這個故事能解釋她那段無法連接的時間。
現在,有這樣的治療手段嗎?或許真的有。我當初和秦雅在一起時,已熟悉了她的眼光,她的目光表達的東西,我差不多能猜測出來,可現在,秦雅的目光靜若處子,我根本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東西。
我痛苦地矛盾着,我掏出一支菸,她卻說:請不要吸菸好嗎?
臥槽,我站起來,說:你是誰?
她說:我叫秦雅,神農農機公司總經理助理。
她的表情,平靜得如水。
什麼?秦雅家的公司就是神農農機公司?這…怎麼會這樣?
我腳一軟,差點倒在地上,她見我身體一歪,立即問:秦成,怎麼啦?
“我…我只是沒想到,你…你這麼年輕,居然是上市公司的高管,嚇着的。”
她淡然笑了笑,這算不上什麼,這公司上市之前是我家的,董事長是我爸。
我哦了一聲,這一切,太出意外,我只得說:秦助理,菲菲說的,我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你完全可以不相信。
她搖頭,說菲菲既然叫我小雅姐,說明她的確認識我,她說在一趟火車上,但她並不知道那趟火車的名字,不過,她說她當時是從白山縣到豐陽市,但在我所有的記憶裡,根本就沒有這樣的一次火車之行。
我想試探一下,她會不會連自己住院的事也記不起了,說:秦助理,這個或許是菲菲記錯了吧,當然,你也可以再記憶一下。
她站起來,說:秦成,我爸媽說我外出時出過一次車禍,很嚴重,我昏迷很久才醒過來,我的頭上還有一個傷疤,所以我有一段時間連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或許是一個最好的解釋辦法,看來,我已完全退出了她的記憶,我心酸酸的,我原來一直希望,她就算記不清楚我了,可她心中或許還有一個人,一個夢,讓她能想到我。
當面對自己深愛的女孩時,她卻忘記了一切,我們之間的那段致死的苦戀沒有了。
這是現實。
可這也讓她把一切苦難忘卻,對於她,是一件好事。
我只能爲她祈禱,爲她祝福。
我得遠離她,她現在不能再與我有任何交集。否則,我利用她的公司騙了十多個女孩,這筆債她如果知道了,我們就是敵人。
這是我永遠也不希望的,而且,最讓我感到恐懼的是,如果我們組織的人知道秦雅還活着,那對我、對秦雅來說,將會意味着什麼。
我站起來,說:秦助理,小孩子的話你不必太在意,她一個小孩子,就算與你見過一面,也是你或者去慰問,或者在某個地方遇到她談了幾句而已,我並不清楚她媽與她的情況,所以,我並不能回答你的問題。
她說,行,我不問這個問題了。我能問問你做什麼工作的嗎?
我淡淡一笑,說,怎麼?難道秦助理打算幫我找工作了?我的確是無業遊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