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叔端着酒,又流出了淚,說:老婆,今天小秦批評得好,我們以爲,家醜不能外傳,可別人卻用謠言給我們傳了出去。我們以爲,劉瑛的事讓我們擡不起頭,可我們從來沒想到,我們的面子重要還是孩子的生命更重要;我們以爲,我們的兄弟姐妹不會同情我們,只會嘲笑我們,可我們內心到底把他們當成自己的兄弟姐妹了嗎?
老婆,我們雖然爲了找女兒現在一貧如洗,可其實,我們真是太愚蠢了,我們要改變,我明天開始就和我的家人聯繫,和我的學生聯繫,你也一樣,我們請他們幫忙,找到劉瑛才最重要……
吃了飯,我們互留了對方的電話號碼,然後,我叮囑他,一定要在最近把他聯繫人的情況說給我,並拿了伍仟塊錢給他們。
只要他們找到幾個人幫忙,我就通過一定的方式把劉瑛的消息告訴他們,讓他們帶人去解救。
回到賓館,已很晚了。可我的心情卻如臨戰之前的激動。明天,我一定要想辦法摸清趙春麗的底細,我相信,通過趙春麗和杜勇,一定能查出白山縣人販子團伙的底細。
第二天,我打電話問劉叔,趙春麗家在什麼地方。他說趙春麗現在是單身一人,住在如意小區,和杜勇是一個小區的人。
既然如此,我只需要在如意小區守候,至少可以跟蹤其中一個人。所以,我很早就開車來到如意小區,汽車停在如意小區大門的附近。
趙春麗不是要回老家嗎,杜勇會有什麼行動,這對狗男女還會做什麼,我先看看,看能不能找到點線索。
如意小區只有一道出口,爲了看清楚出門時車上坐的人,所以,我調整了幾次位置,將車停放在小區門衛附近對面街道口,這個位置,因爲車經過時會放緩速度,我基本上能看清楚轎車前排和後排座位情況。
我從天亮到這,一直等到上午九點半,居然都沒看到這兩個人。實在熬不住了,下車到附近的小區超市買菸。
剛剛從超市出來,突然外面跑進來一個女孩,那女孩只有十歲左右,穿得卻極其時尚,直接跑向賣零食的位置,德F巧克力一拿就是三盒。
我驚呆了,不會吧,會不會看錯了。我立即躲向貨櫃,仔細分辨,沒錯,的的確確是菲菲,就是和紅姐在豐陽市一起吃西餐的紅姐的女兒菲菲。
難道,紅姐是白山縣的人?
我仔細想了一遍秦雅被紅姐下迷藥的那趟列車,沒錯,的確有一條線路可以經過白山縣,然後輾轉經過陽江再到豐陽,最後再到省城。
臥槽,這正好解釋了一個問題,秦雅爲什麼會和紅姐的女兒相遇。
紅姐利用國慶節放假,帶女兒回到白山來玩,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秦雅。當時大張把曹芳芳拐到五豐鄉時出了意外,大張立即向三哥救助,三哥再讓紅姐想辦法,紅姐就在車上,對秦雅下了毒手,而她的幫兇之一,居然是她女兒。
國慶、春節,紅姐都到白山來,不用多想,說
明紅姐的老家肯定就是白山縣的人。
我躲閃着,緊緊地盯着菲菲,我害怕被紅姐發現,但必須得緊緊盯住紅姐。
果然,兩個打扮極爲豔麗,穿着貂皮大衣的女人在門口出現了,其中年齡大點的那女人,正是紅姐,她直接對導購說:拿一件白山陳釀,兩件牛奶,兩件糖果套裝……
她身邊的女人,卻是趙春麗,正是我前天看到的女人。
聽兩人的說笑,紅姐是姐,而趙春麗是妹。兩人居然是姐妹關係。
臥槽,我萬萬沒想到,會有這麼巧的事。
很快,導購將她們習的東西一併抱往門外,我透過玻璃窗,那是一輛國產SUV,品牌正是杜勇經營的品牌。
只是,那位司機不是杜勇,而是另外一個男子,那男子站在後備箱位置,安排導購放貨。
我收拾起對這種巧合的震驚,待汽車緩緩移動,我立即回到車上,啓動汽車,跟在她們後面。
出城十多公里,她們的車拐進了一條鄉間水泥路,這路上車很少,我覺得如果跟上,可能會被發覺,所以緩緩停下。
好不容易遇到一個騎摩托車的,我擋下,問這條路通往哪裡,那男子說這條路是通往柏山鄉的三個村的一條獨路。
那我更不敢去了,我相信,每一輛過去的車,都會被附近的村民注意,何況我這車,紅姐雖然不會立即認出來,至少有熟悉感,而且她一定能一眼認出我。
我緩緩回到城裡,一時之間,我找不到更好的辦法應對這件事。
回到賓館,拿出秦雅畫的那幅畫,我仔細看着她畫的我的形象,可以說,不僅外形特別像,而且極其神似。
我回憶着從陽江那天晚上到現在的每一個細節,我報復的心理越來越強烈。
紅姐,這個導致秦雅受苦受難的罪魁禍首,現在不僅逍遙法外,而且活得如此滋潤,我的心再也不能平靜。
這對姐妹,沒一個是好東西,她們應該受到懲罰,我一定要讓她們受到懲罰。
下午,劉安打電話給我,說他和妹妹聯繫,他把當年沒辦成的事情說了原因,妹妹說那些事,早就沒計較了,而且,他妹妹的小孩因成績不好,在當地做生意,現在已開了一家裝修公司,生意很不錯,兩家人冰釋前嫌,而且他妹妹得知了劉瑛的情況,比他更急,明天他妹妹一家人就要過來。
張阿姨聯繫到一個學生,是白山縣公安局的人,已是某派出所的副所長,那位學生表示,一定會全力幫助張阿姨。
這個消息,不僅老兩口欣喜萬分,我也是長長鬆了一口氣。有了這些關係,他們去解救劉瑛,就有了足夠的人力和財力。
我說:劉叔,我今天已離開白山縣了,劉瑛的事我會幫你們的,不過,有句話,我希望你能明白。
劉叔說:小秦,什麼話?
我說:劉叔,我小時喜歡劉瑛,所以這次全力幫助她,可是,我在外奮鬥也不容易
,也不是大富大貴。我就怕別人聽到我幫助了你們,於是想辦法聯繫我,讓我幫助其他的困難同學,唉,說實話,這些話…我相信你是知道的…….
劉叔沉默幾秒,說:小秦,我太感動了,我知道,現在很多人把同學朋友關係利益化,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我絕不會對其他人說起你幫助我們的細節,而且,更不會提供你的聯繫方式的。
我說:不,劉叔,不是不要提我幫助你們的細節,而是根本就不要提我幫助過你們。就算邱老師問起,你也只說就是隻吃了一頓飯,你的幫助來自於你妹妹和張阿姨的學生……
劉叔詫異地說:不,小秦,怎麼可能,我,我們不是忘恩負義的人。
我淡淡地笑了,說劉叔,你是在保護我,你必須答應我這個要求,你答應我,在任何時候不向任何人,包括你妹妹,包括警方那些人提起我。
劉叔更詫異了,問:小秦,到底爲什麼,我能問問嗎?
我沉默一會,說,我可以說,但是,你得對我保證。
“行,小秦,我劉安保證不透露你的任何事情。”
我說,劉叔,我曾經酒駕出過車禍,傷了人。當年對酒駕處理沒現在嚴格,本來警方處理了,可對方不依不饒,讓我賠幾十萬,我當時還是窮人一枚,哪有那麼多錢,那夥人找江湖上的人來逼我給錢。
於是,我們幹了一架,打架時我一人鬥五六人,眼看幹不過,跑一門面搶了一把刀,我當時是殺出一條血路,才保得我的命,亂打之中,應該是傷了對方的人,對方傷得如何,我不太清楚,後來才知道,受傷的人是江湖上那夥人的三當家。這事,江湖上有傳聞,警方也有案底。現在我早已改名換姓,你想想,如果有人調查我,我不是不麻煩了?
這個故事,是我臨時編的,但足以讓對方相信,任何人知道我的情況,我的性命就會出問題。
而且,對於劉安這種有法律意識、用自己的道德標準判斷是非好壞的人,這樣的事情我是情有可原的,是值得同情的,他有了爲我保密的藉口。
劉安果然相信了,他立即發誓,一定要保密。
我想,等劉安的妹妹一家人過來的時候,我就把劉瑛的消息告訴他。
打了電話,我想劉瑛可以得到解救,但紅姐和她妹妹這兩人作惡多端,我不想就些罷休,我想對她們進行狠狠的懲罰。
這個機會千載難逢,錯過了將不會再找到。
時間接近四點半,我把作爲人販常備的幾種迷藥帶在身上,再次來到如意小區門外。
下午五點過,紅姐她們回來了,菲菲又跑到超市買了一盒巧克力,站在門口,沒有進小區,其他人並沒下車。
這個機會雖然好,但小區門口有攝像頭,估計超市也有監控,所以,不敢對菲菲下手,而且,對菲菲下手並不是我的重點選擇,我經過綜合考慮,趙春麗這個女人出事,纔可以牽動整個事件的中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