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摩托車的聲音傳過來,曹芳芳慌忙擦乾眼淚,後退一步。
陳小花出現在門口,而曹芳芳一臉驚恐。這個陳小花,一定恐嚇過曹芳芳。
李二肯定把我過來的情況對陳小花說過,所以,陳小花盡量沉住氣,說:秦成兄弟,你怎麼過來了?
我轉過身,說:小花姐,我也沒想到啊,我們還會再見面。
她問:你是爲秦雅的事過來的?
我搖搖頭,說:如果我是爲秦雅而來,我們可能如此好好說話嗎?
那你來幹什麼?
我說:事情就這麼巧了,曹芳芳是我一個戰友的親戚,而我聽說,那晚從山溝裡爬出來的女孩子叫曹芳芳,不想,果然是她。所以,我過來看看她。
秦成,她現在這個樣子,不能怪我們對不對。大志一家對她應該不錯了,出錢醫治了她,大志照顧了她十來天,後來也是她願意和大志在一起,所以才讓她和大志結了婚…….
我點點頭,說我現在過來不是計較曹芳芳之前的事的,我是來說以後的事情的。
秦成,以後的事情能怎麼辦?她這個樣子,難道你還想帶走。
我說陳小花,這就是我找你來的原因,你是村幹部,在李家也能作主,當然,你還有一個優勢,就是對外面的事情瞭解得更多一些,我當着你的面,當着李家的人,當着曹芳芳,談談之後,你們聽聽再說。
陳小花說,行,那到堂屋吧,我們坐下慢慢說。
坐在堂屋。我把我剛纔對曹芳芳編的故事說了一遍,然後我說:秦雅家的彩禮錢已沒了什麼用處,所以,我打算把錢拿一部分出來給曹芳芳治療腿傷,當然這錢我不會直接給你們,我會讓人專門進行管理,由我的朋友去醫院直接給錢…….
一家人,不可思議地看着我,李大志不相信地說: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你是說秦雅……
在目前,他們知道的有兩個線索,一個是當初我們收了三萬多彩禮是用來治療秦雅父親的病的,第二個是秦雅已不在了。而我現在還要編一個故事,就是秦雅父親也走了,所以治病的錢其實已沒用了。
雖然全是假的,可只有這樣,才能讓事情變得合理。
而我,似乎是出於好心,把當初從李大志家收到的錢還給他們。
只是,錢的主動權在我手上,他們必須按照我的方式去做。
陳小花是明白這個道理的,所以,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柔和,說:秦成,沒想到,你心這麼好,芳芳腿上的傷的確是沒錢所以沒有治療,如果你肯出錢,一定可以治好的。
我點點頭,說:李大志,李二,你們也不能光在山溝裡呆一輩子,我勸你們出去,去見見世面,去找到掙錢的路子,以後,能給曹芳芳一個好點的生活。
兩個男人面現尷尬。我嘆了口氣,說:那個幫我管理曹芳芳治療費用的朋友在陽江有一個生意,剛好需要一些人手,我可以安排李大志過去幫着做點事,也掙點錢。在曹芳芳治病期間,還可以在醫院
照顧曹芳芳,不過,就怕你吃不下來苦。
李大志驚喜萬分,不…不…秦成,不,秦哥,秦哥,我不怕吃苦,我去,我去做事,我邊做事邊照顧曹芳芳…….
李大志的父母,完全沒明白是怎麼回事。
倒是陳小花問:秦成,怎麼讓我相信,你不是想把曹芳芳帶走?
我說,現在你們就跟我一起到陽江縣醫院,我立即給曹芳芳辦住院做手術,我先交幾仟塊治療費,然後我把另外一部分錢給我的朋友,再帶李大志去見我朋友,讓我朋友安排他做事。
陳小花不可思議地眼神,她猛地站起來,一把抓住我的手,驚喜萬分:秦成,當真?
我慎重地點點頭,說:當然是,你們馬上收拾一下,我們立即去。
我看着李二失望的目光,知道我讓李大志去工作,卻沒給他介紹工作,所以,他很失望。可我如果能顧得了這些。而且,這是張碧華看我面子幫我忙,我怎麼可能爲他找更多麻煩。
不過這家人是不太相信這一切是真的,還是懷疑我有什麼陰謀,所以,他們商定,李大志和陳小花陪曹芳芳跟我一起到陽江去。
打電話不一會就來了一輛摩托車,李二和另外一人分別搭着我們四個人到了五豐鄉,我讓三個人上車,直奔陽江人民醫院。
到了骨科,一名醫生問了一下情況,捏了幾下導致腿瘸的位置。說:現在才知道來治,現在要治就難了。
我說:難肯定會難一些,但是可以治療吧?
他搖搖頭,說:她這傷,因爲很久沒治療,所以在骨頭折傷處長出了新組織,現在要治療,得把癒合部分掰開,也就是再打一次,把骨頭從原來的口子上打斷,然後再較正,這技術,我們陽江是不可能完成的,所以,你們到其他醫院去問問吧。
我呆呆地一屁股坐在外面的凳子上。
這可怎麼辦?如果到市醫院,省醫院,我肯定就暴露了啊,可要是不治療,我下的一切決心,豈不白費了。
不行,得想辦法。
我想,這個主要應該看技術吧,與醫生個人技術關係極大,如果能找到陽江骨科權威,他的話才能起決定作用,說不定就可以做到。
我突然想起上次救的那夥姓馮的主任,那次他也是受了骨傷,他在城區的朋友多,又有官方關係,對這些事情的處理肯定會不一樣。如果能聯繫上他,或許他能幫我想點辦法。
我問陳小花:陳小花,你們鄉上有個姓馮的主任,就是那次出車禍受傷的人,你認識嗎,能不能找到他的電話。
陳小花說:有啊,他前不久纔到鄉上上班,定點聯繫我們村,所以我有他的電話。
陳小花翻出電話,我立即打過去,對方是一副冷冰冰的聲音:誰啊?
我說:馮主任,我叫秦成,上次你在五豐回陽江的路上出事,我用車把你送醫院的那個人。
他聲音立即變了:秦成,小秦,真是你啊,我一直想找你,說好好感謝你呢。
我說:馮主任
,那是小事一樁,誰不會遇到這樣那樣的困難,我舉手之勞而已,你現在完全康復了嗎?
他說,好了,全好了,小秦,幸好過去得及時,沒落下後遺症。小秦,你在哪裡,我立即定一桌酒,我們好好喝一個。
我問:馮主任,你在縣城嗎?
是啊,在縣城,小秦,你呢,你在哪裡?
我說:馮主任,我一個親戚骨傷挺重的,我知道,你對醫院的醫生肯定熟悉,想麻煩你幫我們介紹一個醫生,我們去請他幫我親戚治療治療。
馮主任立即說:小秦,小事啊,你們在醫院吧,我立即打電話給骨科的朱醫生,他是陽江骨科一把刀,很有名的。
我心裡一喜,說:馮主任,那麻煩你聯繫一下,我們現在就在醫院。
有了這樣的關係,我們立即到了一個專家門診的房間,雖然裡面還有幾個人排隊,可我們進去的時候,朱醫生立即就診治曹芳芳的傷。
這朱醫生四十多歲,可此時已近快下班的時候,居然還有人排除等候,我估計馮主任說的是真話,我是找對人了。
既然名氣不小,技術肯定非同一般,我把希望完全寄託在他身上,暗暗祈禱,希望他能治療。
他捏了很久,說:這樣的傷要重新手術,危險性的確很大,我也不敢說能完全治療如初。所以,你們如果不想冒風險,我勸你們到省醫院去,那裡的設備好多了,而且有經驗的專家多得多。
我搖頭,說朱醫生,我們就相信你,請你幫她治療吧……
一番不要他負責之類的話說過,我也暗示我和馮主任關係很好,之後會請馮主任和他好好一起聚聚之類的話。
他開了入院證明,而且答應兩天後做手術。
入院繳費三仟塊,我直接繳了五仟。
陳小花和李大志根本搭不上話,和醫生之間沒有點交流,全靠我一個人想辦法。曹芳芳一直跟着我,那目光,是希望,是驚喜,是興奮。
但是,除了回答醫生的問話,她什麼也沒說,我把她送到病房,護士安排了牀位,然後立即就要進行檢查。一切安排清楚之後,我對她說:曹芳芳,做了手術之後,你爭取在過年之前給家裡打一個電話,就算是報一個平安吧。
她流着淚,說秦成哥,我一定會的,你是我的再生父母,我聽你的。
我搖搖頭,說,這恰恰是我要對你說的:你不要說是我救你,你不要提我半個字,更不要說你現在的傷。你就說以前一直覺得父母不對,現在才知道父母是爲自己好。你就說,你現在在陽江縣,跟着一個老闆在做山貨生意,你男人對你不錯,以後條件好些了,就回去看父母……
我千叮萬囑,我找的原因也很簡單,我說,如果你說有人幫你,而且是說我,那就暴露了你目前的狀況,這樣的情況,我相信你父母肯定會更加傷心,他們已夠痛苦了,你不應該去讓他們擔心,爲他們增加負擔和痛苦,而應該用自己的信心去安慰父母。
她答應了,說保證不提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