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真性情,老夫喜歡,而今你便將那四十顆七彩地心果全部交予我吧。”鬼祟大聖此時再看秦塵的眼神就變了,不再如先前那般充滿惡意,此番得知自己煉器有望,他再對秦塵便就是和善了些。
“不可。”秦塵搖了搖頭。
“不可?你莫不是要反悔?你可知反悔會有怎樣下場?”鬼祟大聖急了,好不容易有了一個重新煉器的希望,秦塵的一句話又即將將其撲滅。
聞言,秦塵卻是不顧及鬼祟大聖的身份,很鄙夷的看着他,道:“大聖,怎的你也歷經無數歲月,當知七彩地心果之珍稀,縱然是未成熟的七彩地心果也有絕佳妙用,豈是那麼容易培育出來的?”
若是之前,鬼祟大聖眼見秦塵這般態度必定毫不猶豫將其活撕了,而如今卻不同,秦塵關乎他是否能夠煉製出古神兵,他不得不忍氣吞聲。
鬼祟大聖細想一番,也覺得秦塵說的有理,七彩地心果畢竟是神物,縱然尚未成熟,也必屬珍品。如此神物若是能夠輕而易舉的拿出三、四十顆來,他或許還會覺得虛假呢。
“那小兄弟,你說該如何?”鬼祟大聖笑得有些諂媚,不好意識的摩擦手掌,立刻就跟變了個人似的,畢竟是有求於人,理應態度謙卑一些。他煉器心切,哪裡顧得了這麼多,只要能夠煉成古神兵,丟臉便就丟臉吧。
遠處的蘭魅傻眼了,如今的鬼祟大聖與先前那般模樣簡直是判若兩人,像是在討好秦塵一般,低眉順眼,看得她錯愕不已。
隔着一些距離,她無法聽清秦塵二人說什麼,而顧及鬼祟大聖的古怪性情與超絕實力,她亦不敢散出神識去探查。
秦塵亦是舌橋不下,這個鬼祟大聖實在變得太快,對他的稱呼也從一開始好不客氣的“小子”,變作而今客客氣氣的“小兄弟”,前後反差巨大,秦塵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咳咳咳...”
秦塵乾咳幾聲,方纔回過神來,娓娓道來:“而今以我的實力,每兩年方纔可培育出一顆七彩地心果來,我只能每兩年給予你一顆七彩地心果,多了我也拿不出來。”
“這......”鬼祟大聖詫異,有些遲疑,訕笑道:“小兄弟,並非老夫不信你,只是你說的這般過於匪夷所思,一般人難以接受,你說每兩年纔給予我一顆七彩地心果,若是我今日放你離去,你就此失了蹤,這莽荒又這麼大,要從中尋出一個人來實屬不易,到時候即便是老夫也無濟於事,豈不就成了人財兩空?”
聞言,秦塵哼哼兩聲:“你不信我,我還不信你呢,倘若我真的將四十顆七彩地心果全部交出,你翻臉不認人,將我等誅殺的話,我豈不也成了賠了夫人又折兵?”
“這一點你大可放心,我好歹也是大聖,爲當世雄霸一方之主,豈能糊弄一個小輩?”鬼祟大聖拍拍肩膀,信誓旦旦。
只是,秦塵卻是翻了翻白眼,眸中明顯出現了一絲鄙夷,一副“我已經看透你了”的樣子,說道:“大聖,倘若你從未記錯的話,你的名聲在莽荒一向不怎麼樣,信用方面更是無從談起,據說你上次借用雲嵐天將的三枚龍涎香至今還未歸還,導致雲嵐天將大怒,偕同其餘幾位大聖追殺你。”
這是曾經有關於鬼祟大聖的醜聞,據說他借用另一位大聖雲嵐天將的三枚龍涎香,結果東西借到之後,人就銷聲匿跡了。雲嵐天將知道自己被騙,集結幾位老友,一同追殺鬼祟大聖,從東境一路追殺到西界、南域、北荒,中州,幾乎整個莽荒都跑了個遍。
這件事情當時震驚了世人,堂堂一位大聖竟然做出這麼有辱名聲之事,騙取他人天材地寶。
雲嵐天將當初始料未及,就是未曾料到堂堂一位大聖竟然會做這厚顏無恥之事,方纔將龍涎香借給鬼祟大聖,豈料他寶物一旦到手,人便消失的無影無蹤,逾期之後還未歸還,雲嵐天將才方知自己被騙,攜人追殺過去。
由此可見,鬼祟大聖便是素來只憑自己喜好做事,肆無忌憚、毫無顧忌,什麼名聲與節操,在他眼中全是浮雲,不值一提。
這一點他倒是與秦塵有些相似,若是秦塵也有他這般實力,恨不得天天去和人借東西,借完之後不還,便直接失蹤,領得各方各界都無法追尋其蹤跡。
在秦塵看來,莽荒之中世人思想過於冬烘迂腐,滿口道德名譽,不懂變通。正因爲如此,纔會輕信鬼祟大聖,被其騙了寶物。
“放屁!那老匹夫想訛我,我分明只取走了兩枚龍涎香。”鬼祟大聖一急,頓時全盤托出,什麼都說出來了。
聞言,秦塵亦是不語,饒有興趣的打量着他,這會兒他是不打自招了。
鬼祟大聖也意識到自己失言,表情有些尷尬,道:“那你說該如何是好?”
秦塵低頭沉思,手撐着下巴,許久後道:“你看這樣如何,你在我身上留下一道印記,方便你隨時尋到我,這樣一來你也不必擔心我會誆騙你,而我也不必憂慮你會失信於我。”
“便只能如此了...”鬼祟大聖點了點頭,應允了。
隨後,鬼祟大聖如白骨般枯瘦的手指伸出,抵在秦塵眉心,一道綠芒頓時射入其識海。
秦塵只覺得精神一震,有些恍惚,片刻之後方纔恢復正常。
緊接着,秦塵便攤了攤自己的手,對鬼祟大聖說道:“拿來吧...”
“拿什麼?”鬼祟大聖大惑不解。
秦塵有些不耐煩,道:“你怎的這般愚笨,當然是傳神玉,否則我到時候該如何聯繫你?”
“是是是,我這就給你。”鬼祟大聖沒有半點脾氣,縱使是面對秦塵這般羞辱也是一樣。而今有求於秦塵,秦塵在他眼中簡直就如再生父母,定當唯命是從。
蘭魅覺得心靈受創,腦子有些轉不過來,仔細擦亮眼睛,確信自己沒有看錯,秦塵方纔的確是在訓斥鬼祟大聖。
這是爲何?這先後轉變太過巨大,蘭魅一時半會兒都無法接受。
每兩年孕育一個七彩地心果,四十顆也不過八十年而已,總好過再等該五千年吧?
鬼祟大聖伸手探入虛空,頓時天地靈氣凝聚,一個五彩玉石出現。
秦塵結果傳神玉,對鬼祟大聖說道:“而今你已在我身上設下印記,你也無需擔心我會背信,如今可放過我離開了吧?”
“當然當然,小兄弟儘管離去。”鬼祟大聖眉開眼笑,而今心情大好,也不與秦塵計較什麼。
秦塵帶着陷入呆滯狀態的蘭魅揚長而去,輕而易舉便化解了一場災難。
數日之後,有關於鬼祟大聖庇護狂徒的消息便傳了出去,當日一幕被有心人看到,從而公告天下。
萬衆皆驚,都很不解,狂徒奪取純陽精血,鬼祟大聖分明對其恨之入骨,巴不得將其挫骨揚灰。可是爲何卻忽然要庇護於他?兩者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是否有什麼協議?
對此消息有人相信,有人不信,認爲此事太不正常,本來因爲仇敵的二人,卻突然之間我握手言和,衆人心中都是大惑不解。
對此,鬼祟大聖並未公然聲明什麼,作緘默狀,他的確是與秦塵達成了共識,當然是這共識卻不能被人所知。
天鷹部落,綠野盈然,樹人蔘天,奇花瑞草比比皆是,靈泉泊泊,佳氣上浮,宛若一處世外桃源。
此時的天鷹部落已經發生變化,由天清白當家作主,而今,其坐臥於靜靈庭內,面色陰沉,冷厲非常。
“啪嚓...”
一樽琉璃盞被打碎在地,晶瑩碎片散亂一地,杯中酒水溼了地面。
天清白麪貌猙獰,雙眸猩紅而佈滿血絲,呼吸沉重,猶如牛喘。
“酋長,青河那孽畜殺害少主,我等要爲其報仇,否則此事傳了出去對我天鷹部落與您個人的名聲要造成極大影響。”臺階下,一位長老跪伏,聲色俱厲。
此時他們已經得知秦塵殺害天逸塵的消息,所以天清白纔會這般怒髮衝冠,自己的子嗣被殺,任誰都不可能無動於衷。
“你說的倒是輕巧,那青河雖然驕狂,但卻是須眉大佛的弟子,你如何殺得了他?若是殺了他而得罪鬚眉大佛,難道又值得嗎?”另一位長老開言,認爲不該對秦塵下手,畢竟其背景甚大,是須眉大佛的弟子,不看僧面看佛面,不可輕易亂來。
“那該如何?如此奇恥大辱,難道就要讓我們忍氣吞聲麼?”先前說話那人再度怒斥,感覺很憋屈。
“不忍氣吞聲又能如何,你膽敢得罪鬚眉大佛,想要牽連全族人的性命?”後者也動了怒氣,道:“鬚眉大佛徒衆甚多,其中有佛門中人也有非佛門中人,我們若是殺了青河,便是對鬚眉大佛的不敬,如此一來敬仰他的徒衆畢竟不會善罷甘休,若是追究其責任,我們又該如何自保?”
“哼,說到底不過是無膽鼠輩怕死而已,爲保自身而不顧族中聲譽。”那人冷哼兩聲,還是堅持己見必須殺死秦塵,爲天逸塵報仇,洗刷部落恥辱。
“你說誰是無膽鼠輩?”後者大怒,整張臉都氣得發紫,咬牙切齒。
“都給我住口!!”此時一道暴喝傳出,震驚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