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這塊石料我選了。”
石坊四樓,蕭何指着一塊源石,衝管事老者說道。
“年輕人,這塊石料重七十五斤,你可以選擇現在切開,也可以繼續選石。”
管事老者眯着眼看向蕭何,先前蕭何的異樣他全都看在眼中,不過卻沒多說什麼,畢竟這世界有許多奇人異士,擁有神奇的功法、秘術,可以看穿石中之秘。
“先記着吧,待會一起切。”
蕭何沒有猶豫,轉身走向另一處石堆,繼續選石。
很快,大小十幾個源石被他選中,無一例外,都是個頭非常小的石料,有些甚至只有拳頭大小。
“年輕人,你確定就選這些?”
“是,就這些。”
蕭何笑了笑,他用透視之術觀察,這些石料沒有一個是空的,全都有源;不過分量卻很少,大多都只有一二兩的樣子,有些甚至只有米粒大小。
“既然選定,那老朽就命人切石了?”
“嗯”
蕭何點頭,管事老者招手喚來一名中年,這人四十多歲,手持精鋼寶刀,他先來到一塊臉盤大的石料前,很有講究的對源石拜了三拜,然後纔拿起寶刀,開始切石。
切石,又名解石。如削果皮,似解外衣,一層一層,需按照石料的紋路一點點切皮,非常有講究。
“咔嚓…”
石皮一層層剝落,臉盤大的石料,很快縮小至拳頭大小,最後又縮至核桃大小,眼看着石皮繼續剝落,馬山就要被切沒了。
就在這時,一陣精光四射,即將被切沒了的源石,在最後一刻突然露出一枚小指肚大小的源,晶瑩通透,柔和的光芒照亮四方。
“出源了!”
切源的師傅臉色一喜,手中精鋼寶刀一晃,精準的將這枚源石外所有石皮盡數削去,而後刀尖一挑,源石越起半空,被他伸手抓在掌心。
“一兩多些,這位公子,好運氣!”
說完,他將源石遞給蕭何,蕭何也不客氣,接過後直接給了夜雨,這小妮子欣然收下,高興的不亦樂乎。
“師傅,繼續吧。”
切石的中年咧嘴一笑,也不廢話,繼續切石。很快,第二尊源石也被剖開。
“咔嚓~”
石皮剝落,一枚指甲蓋大小的紫色源石落了出來,流光異彩,燦燦生輝,雖然比剛纔那塊源小上一半,但流露出的純淨精氣,卻精純之極,遠非剛纔那塊源可比。
“哇,又出源了!”
一旁的夜雨高興大叫,切石的中年有些吃驚的將新切出的源拿在手中,望了眼身邊的管事老者,沉聲道:“異種紫源,雖只有半兩,卻頂的上半斤純淨源!”
“不錯!小友好手段吶!”
管事老者深深看了一眼蕭何,蕭何聳了聳肩,道了聲:“僥倖而已”。
就在中年師傅準備繼續切石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嘈雜。幾人轉頭望去,見一名青年手持摺扇,在一衆家僕的簇擁下,大步而來。
“是公孫家的三少爺!”
管事老者雙眼一眯,認出了來人。
蕭何心中一動,感應到來人的實力深不可測,想必至少也是四階初期的存在。
‘這些世家子弟果然不凡,年紀輕輕都已破入四階,想那趙家村的老族長趙金陽,辛辛苦苦修煉數十年,最終才得以邁出那一步,這般差距,可不是一點半點!’
“咦?異種紫源?”
公孫武德在一衆家僕的簇擁下,進入石坊內部。見蕭何手拿異種紫源,他眉心一揚,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隨後又看向地上剝落的石皮。
“嗯?”
很快,他發現地上有兩灘石皮,而且顯然都是出了源的。再看一旁,十七八個待切的原石正堆在一起,他頓時來了興致,駐足不前,觀望了起來。
“切石吧”
中年聞言拜石開切,很快,第三尊,第四尊,第五尊石料,相繼被剖開。無一例外,均是切出源,少則一兩,多則半斤,大小不一。
“乖乖,究竟是運氣逆天,還是源術變態?不可思議啊!竟然都出源了!”
公孫武德在一旁驚疑不定的自語,石坊的管事老者早已驚容滿面,那切石的師傅更是手抖的厲害,連刀都有點拿不穩了。
“小兄弟,你……你是怎樣做到的?”
管事老者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忍不住詢問。雖然這不合規矩,但他實在忍不住。
“呵呵”
蕭何笑着搖頭,並未多說什麼。
一旁,公孫武德突然開口道:“快切石,把剩下的石料全切開!”
蕭何轉頭看了他一眼,聳了聳肩:“不用切了。”
說完,他揮手將剩下的石料全部收入儲物袋,而後衝管事老者點了點頭,帶着夜雨緩步離去。
“哎哎~別走啊,我說兄弟…”公孫武德一見蕭何欲走,他趕緊上前將他攔住:“兄弟,怎麼稱呼?”
蕭何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腳下不停,繼續離去。
“站住,我家公子問你話呢,你怎能如此無禮?”一名跟隨公孫武德過來的家僕沉聲喝斥,但卻被公孫武德一腳踹飛了出去:“滾,這裡沒你說話的份。”
說完,他再次跟上蕭何的腳步,這次卻沒有阻攔他,而是跟他一同向樓下走:“兄弟,在下公孫武德,想跟你交個朋友。”
蕭何依舊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願與他結交。
“兄弟,我知道這麼做有些唐突,但還是想請你留步。”
蕭何眉頭輕蹙,但還是停下腳步,想聽聽公孫武德到底想幹什麼。
“兄弟,我觀你源術驚人,想跟你做筆交易。”
“什麼交易?”
“賭石。”
公孫武德聲音有些低沉,又道:“實不相瞞,前些日子兄弟我與人賭石,輸的很慘。今日見兄弟源術逆天,特此想請兄弟出手相助,找回場子。”
蕭何聞言搖了搖頭:“我只是運氣好罷了。”
公孫武德苦笑道:“兄弟說笑了,我是真心想請你幫忙,若能討回場子,除了那些贏來的源石之外,在下還會額外送上一份大禮,包你滿意,如何?!”
“哦?”
蕭何心中一動,問道:“你們賭多大的?”
“按切出源石的分量爲基,正常賭一倍,如果被逼急了,堵十倍也有可能!”
蕭何想了想,又問:“什麼時間?在什麼地方?”
“這個月月底,在城西司徒家的石坊。”
“司徒家?”蕭何眉頭輕蹙,他剛剛纔教訓了司徒家的少主司徒錦,若是再去人家石坊賭石,萬一出了什麼變故……
正想着,天際突然傳來一道破空之聲。
“轟!”
隨即,整個修者坊市猛然一顫,卻見頭頂第四層石闕豁然崩塌一角,露出了外界的朗朗天穹。
“是誰?膽敢欺辱我司徒龍行的兒子?給我滾出來…”一道如雷般的大喝從天際傳來,接着一名御空修士露出了身影。
這人年約五旬,一襲長袍,黑中帶金,上有一團扎眼的騰龍圖案,張牙舞爪,好似活物。他的頭髮有些灰白,梳理的非常順潔,用一件暗金色的發笄束起,幽光濛濛,玄玄似冥。
“是司徒家主!”
公孫武德臉色大變,一旁的蕭何也眼皮一跳。
“是誰?羞辱我兒,滾出來!”
司徒龍行御空在天,一雙陰驁的眸子掃視下方,看見蕭何,他心中一動,寒聲道:“是你?!”說着,他大手一揮,蕭何的身上徒然飛出兩枚儲物戒指,正是司徒錦和上官媚兒留下的儲物器具。
“哼!”
蕭何冷笑一聲,閃電般伸手,牢牢抓住那兩枚儲物戒指,再次放入懷中。
“大膽”
司徒龍行爆喝,滾滾音波如玄天炸雷,恐怖而駭人。
蕭何神念一動,眉心血光乍現,聖主級禁器血刀驀然懸浮於頂,落下絲絲威能,隔斷一切音波攻伐。
“嘶…聖主級禁器?好個賊子…”
司徒龍行倒吸一口冷氣,方纔他正在家中待客,一見兒子被人扛了回來,渾身鮮血淋漓,幾欲斷氣。氣的當場就炸了。問及事發地點,他二話不說,一擡腳就御空飛了過來。
臨行前,兒子弱弱的說了句對方擁有聖主級禁器。開始他還不以爲然,以爲是兒子被虐糊塗了。如今眼見爲實,這可由不得他不信。
“血凝不散,刀意兇狂,瑪的,是天刀閣的禁器!”
司徒龍行仔細瞅了幾眼血色禁刀,心犯嘀咕,很是驚疑不定。
“轟隆隆…”
就在這時,天際再次傳來陣陣破空聲。他心中一動,來人的身份已經明瞭。正是上官家的強者。
上官家,天刀聖城內的大勢力之一,承傳悠久。家族雖無大能級強者坐鎮,但卻勝在年輕一輩夠爭氣,修爲一日千里;在這方圓數百萬裡內,幾無抗手。
可以說上官家崛起在望,需要的也只是時間罷了。
“哪根蔥羞辱了我的妹妹,滾來受死!”
說話之人二十多歲,丰神俊朗,儀表堂堂。他身着青色勁裝,健壯的身姿堪稱完美。在他身後還跟着三名中年,各個目露精芒,修爲不俗。
“哼!”
下方的蕭何冷笑,但根本沒打算理會這些人;他頭頂血刀,轉身對看傻眼的公孫武德道:“月底你來天刀閣找我,我幫你賭石。”
說完,他伸手拉着夜雨,緩步向樓下走去。
“咦?血刀禁器!?”
半空中,上官雲一見蕭何頭頂禁器,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血凝不散,道韻相隨,理念繚繞,竟是聖主級禁器!”他身後的一名中年大漢目露震驚,呆呆的看向蕭何。
“這小子眼生的很,屬下從未在城中見過,他怎麼會有天刀閣的血刀禁器?而且規格還如此之高?”另一名中年大漢思索了片刻,對上官雲說到。
上官雲臉色越來越沉,他覺着事情可能並非自己剛開始想的那麼簡單。
天刀閣禁器從不外傳,即便是他們這些依附於天刀閣數千年的老牌家族,想要討上一件尋常禁兵也是千難萬難。更何況是聖主級禁器?
那可是人家的核心禁寶,族中長老都不一定擁有,怎麼可能會外傳?
“難道是偷的?”
這想法剛一露頭,立馬就被他自己扼殺了。荒謬,天刀閣如今再怎麼勢微,那也是一方霸主,底蘊深厚。絕無可能會被人盜了巔峰禁器,還猶不自知。
“事情有些棘手啊…”
上官雲心底一嘆,他本爲年輕一代翹楚,修爲之強自不必多說;心眼思惟之縝密那也不是蓋的,比之修煉數百年的老人精,一點都不逞多讓。
“賢侄,你過來。”
這時,先到此地的司徒龍行開口道。
上官雲不敢怠慢,帶着護衛飛了過去,不卑不亢的行了晚輩禮。
司徒龍行點了點頭,問道:“此人的來歷…你可能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