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長時間,塔拉汗伯爵安東尼就用私聊聯繫了熊貓。
“如果你想要教學生的話,請來塔拉汗城。”他開門見山地說,“我們這裡很需要你這樣的格鬥教師。與其幫外人訓練年輕人,不如訓練屬於咱們自己的準軍事力量。”
“準軍事力量?什麼意思?”熊貓納悶地問。
安東尼解釋:“準軍事力量,就是指警察之類負責社會治安,但並不參加正式戰鬥的武裝力量。他們需要學習的戰鬥技巧以空手或者非致命武器的戰鬥爲主,平時戰鬥也不會穿鎧甲,戰鬥目標同樣主要是制服而非殺傷對手。這個世界上並沒有發展出這種類型的武學,當今世界唯一一位非致命武學的高手,大概就是你了。”
熊貓愣了一下,沒料到自己會變得這麼高大上,忍不住問:“你不是開玩笑吧?”
“當然不是!武學的發展跟社會發展是息息相關的,這個世界東土的情況暫時還不清楚,但西陸壓根還沒發展到需要非致命武學的地步——西陸的人們一旦發生戰鬥,除非是低水平的王八拳鬥毆,否則就算友好切磋都是有致命危險的,貴族比武的時候旁邊肯定要能夠急救的聖職者在場。只有像我們地球上的那些社會穩定的國家,纔可能需要非致命武學——換句話說,真正富有實戰意義的非致命武學,只有在地球的近代甚至現代,才發展了出來。”安東尼詳細解釋了一番。
熊貓問:“你確定?我記得這世界上神拳使者也不少呢。”
“我已經專門找過幾位神拳使者,以及類似的拳鬥士來,通過切磋比武驗證過了。”安東尼說,“他們的武藝簡單凌厲,真的是出手就奔着殺人去的。我讓他們設計以非致命爲核心的武藝,他們有的目瞪口呆,表示自己能力有限,設計不出這樣的武藝來;有的則面帶狐疑,覺得我是在拿他們尋開心。”
“這麼誇張?”
“就是這麼誇張。”安東尼說,“所以呢,你的武藝在艾蘭茨家族那邊,其實發揮不出真正的價值來——我相信你師傅傳授給你的功夫,大多數都不是用來殺人的,畢竟在我們的世界裡面,用功夫殺人實在既沒效率也很危險,幾支槍就勝過苦練多年的武林高手——”
“其實不需要幾支槍,幾把砍刀就足夠了。”熊貓嘆了口氣,插了一句。
“嗯,你說得對。所以我們世界的武學主要朝着‘克敵制勝’而非‘殺敵取勝’的方向發展,但這個世界就不同了,不能殺死敵人的武學,感興趣的人非常少,會深入研究它的人就更少了。就算是有一些堅持不殺人的高手,他們其實也沒真正鑽研過非致命武學,無非是高手虐菜,手下留情罷了。在這種情況下,你的武藝價值就更高了——所以我才強調,與其教別人,不如教自己人。”
熊貓正在思考,安東尼又說:“而且……當今世界,真正需要這種非致命武學的,至少在整個西大陸,也只有我們塔拉汗領而已。”
“爲什麼?”熊貓問。
“因爲別的地方根本沒發展到那個地步。”安東尼回答,“雖然就經濟水平來說,我們塔拉汗領並沒有超出別人多少,但我們有以穿越者爲核心的統治者羣體。我們有把錢財毫不猶豫地都扔進地方建設之中,完全不考慮享樂或者儲蓄的領主,我們有經過穿越者們改良而來的優秀農業和正在穩定起步的副業、工業……現在我們對於人力的需求,對於社會穩定的需求,在整個西陸是獨一無二的;我們這個統治羣體的道德水平、人文精神,甩開第二名至少五六條街那麼遠。所以我們纔是代表最先進社會生產力發展要求的,纔是代表最先進文化前進方向的,纔是代表最廣大人民根本利益的……”
“你這話我聽着怎麼那麼耳熟呢?”
“這是我前段時間寫給三餘的一份發展計劃書上的內容。”
“我肯定沒看過那份計劃書。”熊貓搖頭,“我只是覺得,你這話我肯定在什麼別的地方聽到過,而且這話應該還跟着別的非常有名的話……”
說着,他猛地回過神來:“我呸!你這特麼不就是‘三個代表’嘛!靠!我看過網絡小說裡面有穿越了背道德經的,有穿越了抄書抄小說的,有穿越了抄襲地球菜譜的,還特麼第一次見到穿越了抄三個代表的……你真有才!”
“呵呵。”
“別呵呵了,你的意思是說,希望我回塔拉汗去,幫塔拉汗訓練警察?”熊貓也笑了笑,然後嚴肅地問,“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訓練警察是大事,跟隨便教幾個學生是完全不同的!”
“對於這世界上大多數的人來說,訓練年輕的貴族子弟,其實比訓練平民警察重要得多。”安東尼冷笑了一聲,說,“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問卡特琳娜,是教導貴族學生重要,還是教導平民學生重要?”
熊貓想了想,決定還是不去問算了。
他雖然對於政治之類的不懂,但又不是傻子,這種問題怎麼看都像是藏着陷阱的,沒準一問就要出事。他又不是柳道青,人家夫妻間隨便說什麼都無所謂,他一個外人,大嘴巴亂說話,嫌自己麻煩不夠多嗎?
所以他決定跟別人商量商量,該如何選擇。
他的第一個諮詢對象,就是三餘。
“當然是來塔拉汗!”聽了他的詢問,三餘立刻回答,“塔拉汗纔是我們的根基,艾蘭茨家族……別說現在還是卡特琳娜當族長,就算日後柳道青和卡特琳娜的孩子當了族長,最多也只能算半個自己人而已。”
熊貓又問了見多識廣的王土豪,答案也差不多。
“肯定在塔拉汗經營比較好,我們這一套,日後跟各路勢力怕是早晚有一場大戰。雖然按說靠我們就能打得各國低頭,但總歸是有備無患。”
熊貓再考慮了一會兒,又找到了正在草原上統一人馬各族的尼古拉斯。
“先穩定自身,再去發展外延,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反正教艾蘭茨家族學生的事情又不着急,早點把塔拉汗的警察體系建立起來,比那重要多了。”
他又去問正在建立蜥蜴人國度的尤涅若。
“俺尋思既然到哪裡都是當老師,那無非是要選待遇好,或者是選學生聽話的地方。艾蘭茨的待遇好,塔拉汗的學生聽話,就看你怎麼選擇了。”
“如果是你來選的話,你覺得選哪邊好?”
“如果是我的話,俺尋思還是選塔拉汗算了,畢竟自己人多,知根知底,說話做事也不用太謹慎……”
熊貓點點頭,不再詢問別人,拿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