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出風波,榮嬌本不欲理會,若對方只是過過嘴癮,就讓他佔幾句口頭的便宜算了,誰知對方越說越過份,竟然直接要動手!
聞刀出頭的原因,榮嬌明白,對方嘴裡不乾淨,李勇是不悅但不會十分地在意,所以並沒有過激的反應,但聞刀不同,他知曉自己的身份,自然是不能容忍對方如此放肆。
一腳斷腿的行爲,也是有意爲之,對方是坐地戶,又主動找事,即便是自己這一行人和言悅色,對方若不能遂意,也不會輕易放過,既然不能善了,不如就將其打怕!
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是因爲前者還不夠強大,不是猛龍不過江!
人善被欺,馬善被騎,不惹事,不等於怕事——聞刀真不愧是三哥的人,完全是三哥的行事套數。
在榮嬌轉念頭的這一瞬間,場面已經亂了,吳肥那一桌只留了他與另一人,其它幾個已一擁而上,將聞刀圍在了中間。
對方人多,李勇怕聞刀吃虧,一使眼色,己方的兩名護衛也加入了戰團,你來我往鬥在一起。
乒乒乓乓!稀里嘩啦!
桌椅是最先遭殃的,上面的盤子碗筷也不得安生,吃飯的人早在他們動手前就手忙腳亂地跳開座位,紛紛躲到安全的角落裡,不住在此棟樓的,擔心看熱鬧染是非,乾脆奪門而出,直接回自己房間。
估計是吳肥的頭號太響,本來應該出來阻止的掌櫃的和小二們也都躲開了,任由他們打得熱鬧。
原本勝券在握的吳肥見自己人漸落下風,不由大怒:“人吶?都死哪兒了?都抄傢伙,給爺上!”
坐在他旁邊的屈指打了個忽哨。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又有七八個打手模樣的漢子拎刀衝了進來!
榮嬌沒想到吳肥居然還有人手,照這樣看,還是速戰速絕的好,她看了李勇一眼,紅脣輕啓,無聲地說了句:“擒賊先擒王。”
李勇瞭然。縱身躍起。兔起鶻落般直奔吳肥,守在一旁的護衛見狀擋住了他的攻勢。
“……住手,快住手。”
一道驚恐帶着哆嗦的聲音忽然響起。
“吳爺!”
正在與李勇纏鬥的護衛驚慌地睜大了眼睛。自家牛哄哄的爺,脖子上正橫着一把寒氣逼人的利刃,那把匕首緊貼着他脖頸的肌膚,彷彿喘口粗氣脖子就要見血了。
臉白得象大饅頭。兩股戰戰,腿間的地上有一小灘來源不明的水漬……
握着那把匕首的正是先前爺要人家摘了斗篷風帽。看看是公還是母的人!
那人的面孔藏在寬大風帽的陰影裡,看不真切,她無聲無息地站在自家吳爺的身後,只見一隻潔白如玉的手。握着那把隨時能要人命的匕首,安靜地彷彿象影子般。
“你,你別亂來啊……快住手。都住手!”
護衛的嗓子都嚇破了音兒,完全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局面!若是吳爺有個閃失。他們這些人難逃一個死字,就連家人也得被牽連!
“英雄,爺!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護衛們正打得熱鬧呢,忽聽到頭兒喊住手,還搞不清狀況——咱們雖人多,這還沒佔上風呢,這幾個小子還沒拿下呢,怎麼就喊住手了?
再一看,唉呀!原來自家吳爺在人手上呢!
護衛投鼠忌器,紛紛放下武器,呆立在場中,看自己的頭領大哥向對方賠笑示弱:“誤會,誤會!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幾位爺大人大量,冤家宜解不宜結,咱們有話好商量……呃!這位爺,您手裡的傢伙,能不能拿遠一點?”
那把匕首一看就是異常鋒利,正貼着皮肉,這若是打個噴嚏手一哆嗦,爺的脖子就見血了!若是噴嚏打大了,手抖得重了些,爺的腦袋就被切下一半了……
“誤會?”
榮嬌沒理會,搭腔的是聞刀。
他好整以暇地理着略顯凌亂的衣袍,彷彿對眼前的狼藉視若不見,榮嬌看了暗笑,聞刀這小子,還真是什麼主有什麼僕,走到哪裡都是三哥的那一套做派!
明明是在荒郊野外一座普通的客棧裡,跟人廝纏滾打,周圍滿地的破盤子碎碗缺腿的凳子底面朝天的桌子,還有灑在地上被輾得看不出原貌的飯菜,粘乎乎的,看上去令人犯嘔……聞刀那傢伙,卻不緊不慢地整理自己的周身上下,大有輕裘緩帶的氣象。
特麼真不愧是三哥的好心腹!
榮嬌瞟了他一眼……
聞刀立馬一機靈,知道大小姐嫌他做作耽誤時間了,也對,趕緊解決了事,大小姐還沒用晚飯呢!
“你說誤會就誤會了?先前不是你們先動的手?打不過就慫了?冤家宜解不宜結?就憑你們這些雜碎,還不配!”
他跟着池榮厚,從小到大,沒少打架,對現在的場面並不陌生,對方雖口頭服軟,只是因爲主子被擒,別看他現在象孫子似的,若是放了他的狗主子,立馬就會翻臉不認人,這種貨色,聞刀見多了,早有了對付之法。
他向前幾步,從懷裡掏出個小瓷瓶,倒出一顆黑乎乎的藥丸來,捏開吳肥的下巴,將藥丸塞進他嘴裡,動作熟稔的捏捏他的下頜,又捏開他的嘴巴看了看,確認藥丸已經嚥下,這才鬆開手。
等他做完這些,順手揪住吳肥的後衣領子時,榮嬌後退兩步,收回了吳肥脖子上的匕首,氣定神閒地站到一旁,將場面上的處置權交給了聞刀。
“你,你給我們爺吃了什麼藥?”
護衛頭兒瞪着眼睛,不無慌張。心下後悔,這回是踢到鐵板上了,看他那一氣呵成的動作,以及與他主子的配合,就知道是慣犯,沒少幹這種事。
還不如用匕首指着呢,這藥吃肚子裡,要是對方不給解藥……
“毒藥。”
聞刀面帶笑容:“獨門配製,聖手難解。三日後毒發,從心臟肺爛起,由裡到外,不消五天,就爛成一灘臭肉……呃,還有一副骨頭架子……當然,若是及時服了解藥嘛,自然就什麼事也沒有了。”
吳肥被揪着後衣頸,手是自由的,聽了聞刀的話,立馬伸手插入喉嚨,想要將藥丸催吐出來,乾嘔了幾聲。
“沒用的,”
聞刀拍拍他的肩膀,好心提醒:“這藥入口即化,現在你就是把五臟六腑都拿水衝一遍,也來不及了。”
說着,嫌惡地將吳肥推向護衛頭兒:“給你!”
一身的尿臊味!
沒出息的東西!先頭橫得比天王老子還囂張,脖子上放把刀,還沒見血呢,就嚇尿了!
“我認栽,你,你想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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