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皇上有命,董大人只能…只能留在章華宮內着瞧見董清秋那可怕的眼神,心都忍不住顫了一下。
薰清秋笑了,“難道上官凜能管得住我嗎?”見馮廣愕然,董清秋用袖子擦了擦眼,反手拽住了馮廣,狠狠的握住他的手腕,“馮兄,你帶我去追上江妃!”
“啊?什麼?那怎麼行!”馮廣當然不幹,別說讓他去追江妃,讓他放董清秋出宮,他也不敢啊。
薰清秋這時候不指望馮廣,卻也沒人可以指望了。“馮兄,求你了。我如果再不去,明月,明月他真的,真的會沒命的!”她就差要給馮廣跪下了。
“可是…”馮廣沒大明白爲什麼明月鬆會沒命了,他只管執行上官凜的命令。上官凜讓他對薰清秋保密,可是董清秋現在卻從自己的口裡頭知道了真相;上官凜讓他一定不能放董清秋出宮,這時候要是再犯錯誤,那不是把腦袋給上官凜砍麼。
“不行,絕對不行!”馮廣想了想自己還在生病的奶奶,怎麼着也得把自己的這條小命留着。
薰清秋死死地盯着馮廣,恨不能用眼神把他給望穿了,她一跺腳,把馮廣懸在一旁的佩刀拎了過來,寶刀出鞘,一道寒光閃過,“你要是不帶我去,我就…”
“你就是殺了我,我也不能…”馮廣面露苦色,可是一看到董清秋那悽苦的模樣,心裡頭也很不是滋味。
“我不殺你,你要是不帶我去,我…我就自殺!”董清秋一咬牙,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皇上讓你看好我,我現在死了,看你怎麼向上官凜交代!看你怎麼照顧你的奶奶!”她的樣子認真無比,即使馮廣也知道董清秋不是一個“慷慨激昂”的人也不禁爲她這模樣鎖怔住。
要是董清秋真的死了,那上官凜一定會要了自己的命的。他一轉念想到自己地奶奶還臥病在牀,心裡頭擔心地不行。
那邊廂董清秋又威逼利誘起來,“你忘了你奶奶還等你回去看他嗎?只要你送我追上去,你就可以回去看你奶奶,就算皇上日後要追究,我…我也全部一力承擔!馮兄,你要是不送我去,我現在就死在你面前!你倒是自己選擇!”
薰清秋的話讓馮廣愣在當場。回不了神。看着薰清秋殷切的目光,馮廣嘆了一口氣,“也罷,不帶你去也是死,帶你去估計也是死。乾脆就幫董大人一回吧!”
薰清秋聽得馮廣的這一句說話,不禁眉開眼笑,眼中閃爍着欣悅的光芒,手裡頭的寶刀一扔,雙手不自主地就把馮廣給環住。“謝謝!馮兄,謝謝你!”直接用擁抱來表達自己對馮廣的感謝。
“哎喲!”她這一抱,正好碰到馮廣腰間的傷口,馮廣面色一變,把薰清秋一把推開,心想自己這都叫什麼事,做的叫什麼決定!董清秋表達感謝用地是什麼鬼方式!
薰清秋絲毫沒意識到馮廣的不自在和痛苦。急急道,“事不宜遲,咱們趕緊去追上江妃和上官凜,要不然,明月肯定沒救了!”
“哦。”馮廣被薰清秋拉着就往外奔。
馮廣傷勢未愈。騎着一匹白馬,讓董清秋坐在自己的身後,卻一個勁地被董清秋催促着快一點。
“你說皇上也跟江妃在一起麼?”馮廣自始至終都不太瞭解董清秋所說的話。當然,他更加不瞭解那君臣三人到底是怎麼一個狀況。
“嗯。”
“他是要殺明丞相?”馮廣雖然不理解爲什麼上官凜和江妃在一起就能夠殺明月鬆,但看董清秋這模樣,自然不是隨便的推斷。
“是的。他一直想要明月的命。”
“我還當董大人的心是向着皇上的呢,原來董大人是在乎明丞相地,那當時…”馮廣想到自己腰上的傷,那叫一個冤枉啊!董清秋要是順順利利跟明月鬆走了。自己就不用挨那
了。“沒想到皇上爲了薰大人,居然要殺明相!”
“爲了我?他是爲了他自己!”董清秋哪裡知道馮廣到現在腦子裡頭想的是那些東西,董清秋的手緊緊地抱住了馮廣的胸膛,馬上驅馳。原本就顛簸。速度一快,那更是一不小心就會落下馬來。馮廣腰間有傷。薰清秋只好環住他的胸。
馮廣原本還不覺得什麼,但一想到上官凜和明月鬆爲了董清秋爭風吃醋,上官凜甚至時時想要明月鬆的性命,便覺得不可思議,被董清秋這樣抱着,卻也渾身不自在。
“那董大人追上以後,打算怎麼辦?”馮廣一不自在,就想着把話題岔開。
這句話問出來卻讓董清秋也困惑了,“我也不知道。上官凜要達目地,恐怕任是誰也阻攔不了罷。”薰清秋想到上官凜的狠辣,卻也不知道自己此去,是不是會把自己的性命也搭進去。“可是我,好像非去不可。”
馮廣聽着董清秋的自言自語,心裡頭也不知生出什麼感覺來,不禁跟着惋嘆一聲。
“馮兄也認爲清秋此去,是枉費了心機?定然救不了明月了麼?”
馮廣在前邊搖了搖頭,“不是,我只是感嘆原來男人和男人之間也會有同男女之間一樣的情誼,從前我不懂,今日算是想通了,男人和男人之間地感情卻也讓人感動和敬佩。”他原本就是一個直腸子的人,直來直往,原先一直爲董清秋的“喜歡男人”而覺得噁心,今天不知爲何,想着董清秋那兩眼含淚哭着求自己救明月的情形,忽然之間頓悟了。男人便不能喜歡男人麼?他自己不喜歡男人,難道就不許別的男人喜歡男人了?
“啊?什麼?”董清秋心裡頭正憂心忡忡,忽地聽到馮廣這一句話,還愣了一下神,沒反應過來,“馮兄,你都胡說些什麼。誰跟誰有感情了!”
“董大人,其實馮廣今日算是想得很明白,你能夠大膽承認自己喜歡男人,這在咱大楚實在難以找到第二個像你這般敢作敢爲的人。就拿…就拿皇上來說,他明明歡快你,卻不肯承認,這一點上就沒有董大人你有魄力。說實話,我挺佩服你的!”馮廣一臉認真地向董清秋說道。
薰清秋兩眼冒金星,被馮廣氣得無語。都什麼時候了,這男人怎麼腦袋這時候“開竅”了,“馮兄,真沒這回事…”
“董大人,你也別不承認啊。薰大人可知道那天你發燒說的胡話麼?”馮廣不依不饒道,“那天董大人在夢裡頭喊着明丞相的名字。那時候我覺得特別扭,可是現在想來,原來董大人你心裡頭是喜歡…喜歡明相地吧,莫非你自己也不知道?”
薰清秋聽着馮廣的說話,忽然之間腦子一空,“我喊着明月鬆的名字?怎麼…怎麼可能…”她反問着自己,“馮兄你信口胡說的吧!”
“我怎麼是胡說呢!”馮廣被董清秋懷疑,立馬爲自己辯解道,“薰大人,您想您要是不在乎明丞相,幹什麼在聽到皇上要拿明月鬆性命地時候,就非要趕過來?還不惜以死相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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薰清秋頓時啞然,是呵,她若不在乎明月鬆,這麼急急地跑來是爲了什麼?可是她爲什麼會在乎那個混蛋?明知道他騙了自己這麼多次,明明對他討厭地要死,自己這又是爲了什麼?她想要給自己找理由,可是她找了一圈,自己卻也好像說服不了自己。
馮廣見董清秋好半天沒開腔,心想莫不是自己說的話衝撞了他,卻也不敢再多說,“我不是那個意思,嗐…”後邊卻還是死一般地沉寂,馮廣也只好沉默不語,快馬加鞭的趕路來彌補自己言語上的過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