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不測風雲。
有的時候,人心叵測比這蒼天變化的更加的快,更加的不可捉摸。
在陰陽家幾乎舉派踏上蜃樓朝日出的方向而去後,這一時間原本在這帝國上下龐大的陰陽家勢力也降到了最低點。
哪怕是以往那些對陰陽家有着合作心態,有着追求的人,在這一刻都緊緊的隱藏起自己的心思來。因爲在他們看來這是一個無法預測的未來,讓人無法揣測最後的結局是什麼。
若是長生丹方成功,那麼陰陽家可能攀登上更加不可視的高峰,若是失敗,那麼陰陽家有着最大的可能是落下萬丈深淵。
觸怒第一個一統華夏的人,沒有人去敢保證秦皇嬴政將是什麼樣的心思。
他們在等。
等這一事件最後的結果,再考慮自身的利益,可不想吃不到好反而惹了一身騷。不過陰陽家舉派離開,倒是讓墨家、儒家等等一衆被陰陽家壓在下面的百家有了真正可以敞開胸懷呼氣的時候。
當陰陽家在的時候,這些人都切切感受到那股來自上面的龐大壓力。
他們的離開,就好似那瀰漫整個天空的烏雲被陽光一掃而空,讓人莫名的有一種輕鬆感。
墨家。
好不容易從噬牙獄裡逃出來的墨家統領庖丁拍了拍自己那鼓鼓的肚皮,回想起自己在噬牙獄的經歷哪怕是以他那‘寬廣’的胸懷也算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一個不好,連盜趾和蓋聶外加衛莊四人一起都會死在噬牙獄裡。
這個據說由商朝姜子牙所建造的牢獄,也不知道到底是用來關誰的。
是的。
在逃出噬牙獄後,庖丁與盜趾兩人的思想開了小差,兩人湊在一起嘀咕這個恐怖的噬牙獄到底曾經用來關誰。
只是時間太久,後人也只能微微猜測。
“噬牙獄說起來是軍事堡壘,但我覺得這更多的還是用來關押人的牢獄,與軍事堡壘的作用完全不符。”
盜趾非常認真的一字一句的說道:“若是堡壘。沒有退路的話,那會絕對被人生生困死。”
“我也這樣覺得。”庖丁贊同道:“哪怕是在裡面保存不少的糧食卻也不夠,以姜太公的能耐想來不會鑄造這麼一個自困絕地的場所。”
兩人思來想去,覺得這噬牙獄只怕不是所謂的姜太公爲武王修建的軍事堡壘。一旦伐紂失敗,退回這裡,那將是絕地,只能老死在裡面了。
“是的。”
“它本就是絕獄。”
一邊的蓋聶在與高漸離說着話的時候,聽到兩人的嘀咕,便直接插嘴說出了自己的意見:“而且裡面的功能不出意外的話秦軍只能啓動一部分。”
“若是完全啓動的話,只怕我們幾人逃不出來。哪怕尋到了那個留下來的出口。”
“那爲什麼要說是軍事堡壘?”盜趾聞言立即反問道,他聽到了這其中的含義。
對此,蓋聶只是淡漠的回了一句:“傳說如此……”
“嘿嘿……”
庖丁捏了捏自己那胖乎乎疊了好幾層的肉下巴,他倒是明白了,姜太公的聲明不允許有這樣一個黑點,笑着說道:“我只是在想這個噬牙獄到底是用來關誰,是什麼樣的人值得用那樣的架勢對待?”
“如果沒有那個出口的話,那是不是隻有進得去,出不來啦!”
盜趾見狀接過話頭。也說出了自己的意見,推測道:“這是我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牢獄,世所罕見。”眯着眼睛,盜趾的腦海裡似乎還在回憶那不斷更改變化牢房位置的噬牙獄。那種變幻莫測的牢獄,到底是用來關押什麼樣的人,這也是他的疑惑。
值得用這樣的牢房來關押,那麼那將是什麼樣的勢力。什麼樣的人才值得堂堂商朝姜子牙如此做法。
是啊!
在曾經,究竟是誰值得堂堂姜太公如此對待?
紂王,還是其他的誰?
“哎?”
“對了。話說姜太公當初一出山就是班大師這樣的糟老頭子了,那麼說班大師也有機會咯?”一陣沉默後,盜趾突兀的開口說了這麼一句,頓時讓整個場面詭異至極。
所有人的目光在看看盜趾的同時,又瞅瞅站在角落的班大師,不約而同的幾乎在腦海裡腦補了下,一時間氣氛變得怪異起來。
唯有班大師鼓着眼睛瞪着盜趾,哭笑不得。
山頂。
笑三笑面無表情的眺望着東面的海平面,原本停在那裡的蜃樓早已經沒有了蹤跡,早在幾天前,蜃樓已經起航。
“舉派而走。”
“倒是一個好辦法。”
笑三笑眺望着那平靜的海面,迎面感受着那略帶腥味的海風,自言自語道:“這一次,人那麼自負的同時還警惕了太多。”
擡頭。
在海風吹的腦袋兩側的皺巴巴的白髮不斷的躍動着,笑三笑的目光從海上收了回來,投到了天際那輪炎日上面,盯着看了半晌,直到他覺得自己的雙眼有些發花的時候,這才收了回來閉上了雙眼,右腳輕輕的踏了踏,用一種懷念的口吻繼續說道:“腳下的這座牢獄,這一次再也無法困住人了。”
他腳下山體的內部,正是墨家幾人剛剛逃出來的噬牙絕獄。
“落在秦軍的手中浪費了。”
口中是唏噓的感慨,但笑三笑卻沒有任何嘗試改變的心思,有些東西一次可以,卻不能再次嘗試。哪怕是面對蜃樓的起航,對笑三笑來說,也有着可以驅使海龜追趕的辦法,可面對那個人,笑三笑壓根兒沒有上去硬拼的心思。
因爲那是一個無敵的人。
只是站的越高,卻也寂寞的越厲害。
他不會敗在別人的手上,他只會倒在他自己的手上。即便是死,那也是他自己作下的結果。
不過……
雖說不會給對方的生命上帶來太多的威脅,可事情並不是單純的一個人的失敗來做結局的。因爲在笑三笑看來,嬴政所擁有的野心遠遠要比帝辛來的更大。
“你舉派而走。是個解決辦法的時候,也留下了另外一個紕漏。”
“離間。”
“最合適不過了。”
話落,轉身。
獨留潮響,人早已經不再。
帝都。
咸陽。
秦皇嬴政就好似夏禹所鑄造的九鼎一樣獨鎮九州。只要他人在,存在他眼皮底下蹦躂的魑魅魍魎只不過是眼中戲劇而已。畢竟在等待的同時,總得需要一些東西來打發時間。
而這一次,他關注的對象便是自己的兩個兒子。
公子扶蘇,和十八世子胡亥。
至於其他的王子,在這兩人的面前實在是不值得一提。
嬴政想看戲。
看某些人的表演,來愉悅自己。來消遣等待中產生的煩躁。
畢竟等待是需要耐心的。
尤其是對一個追求長生的帝王來說……等待好比羽毛在撩撥,越撩越癢,越癢越煩。
要知道,嬴政作爲一個帝王,其實是一個有耐心的人。
可自從長生擺在自己面前,當蜃樓起航後,他的心就有些急了。旁人看不出來,只有嬴政自己知道自身的情況。
他在擔心。
若是那東皇太一私吞了鳳凰,那會如何?
畢竟陰陽家幾乎是舉派而走。
面對一個完全探不着真正根底的東皇。嬴政安插在陰陽家內部的人也沒有讓他產生足夠的安全感。不過,眼下,對秦王嬴政來說,他所做的就只有等。
然後看看天下間又有哪些人心懷異夢。對他對帝國存有敵意。
“唔!”
“朕無聊了!心焦了!”
空曠無比的大殿上,端坐在九五之位上的嬴政用只有他自己聽得到的聲音自言自語道:“是時候清洗下那些隱藏的魑魅魍魎了!”
想到這裡,嬴政已經有了決定。
半天后。
一道聖旨自咸陽傳出,由人朝桑海城的公子扶蘇送去。
聖旨上只有一件事。那便是秦皇要祭天。
與此同時。
遠在桑海的石蘭在蜃樓離開的兩天裡,再度做了一個決定。
這一刻。
偏僻角落。
一個少年,一個少女。
兩人四目相對。迎面而立。
“這……這個是?”
項少羽手中拿着一卷黑色的卷軸,面色發紅,整個人在這一刻壓根兒沒有項家一族少族長的氣質,反倒是好似一個害羞的少年變得躊躇不安。
“我們蜀山一族的至高秘籍,它是同長生丹方一般無二的存在。”
石蘭的目光在卷軸上停留了下後,迎着項少羽的視線回答道。這話,是真話,也是謊言。
秘籍?
項少羽聞言不由一愣,在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後,尤其是好兄弟的荊天明更是墨家舉子。由此他自是知道秘籍這一詞中所蘊含的重量。
這,就堪比他們項氏一族的家傳兵法。
那可不是什麼人都可以看的。
而此時此刻,石蘭選擇了他,那是不是說……
項少羽發覺自己的心跳的好快,臉頰也有些發熱。
“我爲蜀山選定了你,也爲自己選定了你,只有你纔有潛力推翻暴秦……”石蘭看着項少羽那不同尋常時候的表現,卻是面色嚴肅的說道:“但你現在的能力還不夠,這秘籍可以讓你更上一層樓。”
“石蘭。”
“我項少羽定會推翻暴秦,以報你的族人之仇!”
面對石蘭的叮囑,項少羽已經開始自己的立誓言,不僅是在口頭上,更是在自己的心裡。若是有一天破秦,他項少羽定要以秦軍性命活祭石蘭族人。
“……”
說完後,石蘭的面色流露出了一絲幽怨,隨後低頭喃喃道:“從今天起,少羽可以真正的改口叫我小虞了!”
霎時,項少羽大喜。
ps:大家的包.養,讓小四(絕對不自稱四娘)感激涕零,有這麼一部分鐵桿書迷,是小四的榮幸。
既慚愧,也感到高興,同時也有一點怪異的地方。
畢竟從沒有試過被一羣人包.養過……確實有壓力,但也能將其變成動力。
沒有其他可多說的,只能說我已經躺好,正面來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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