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往往。
熱鬧非常。
無論情勢如何變化,這江湖上總有一個地方顯得熱鬧。
那便是客棧。
從某方面來說,開客棧需要一定的背景,而開的好則是一個賺錢的行當。在天下間大大小小的行當中,有一個客棧便立足其上,在行業內讓所
人都不由得去側目。
這個客棧,便是悅來客棧。
沒有人知道這個客棧從什麼時候開始,許多江湖人從一踏入這個江湖,便見到了這座存在的連鎖客棧。
江湖人江湖死。
春來冬去,不知多少的人死在了江湖中,但是這個悅來客棧卻還是存在。
也許有人會在意這奇怪的客棧,但是更多的人卻並沒有在意。
一個吃喝的地方,有什麼值得在意?
但是在某些時候,不值得在意的地方,恰恰纔是最值得在意的地方。
襄陽。
悅來客棧。
這個在這座城市不知道存在了多長時間的客棧,在郭靖的記憶中,他來到襄陽的時候就已經存在了。
可以說真正瞭解襄陽的不是官府,而是這悅來客棧。
只不過悅來客棧循規蹈矩,遵守法規,是正兒八經的客棧,更是商人中的表率。再加上那善人經常捐獻的錢糧都是寄存在這裡,倒使得郭靖對這座客棧的印象一直不錯。
客棧中。
人來人往,生意極好。
比起其他的客棧來說,這悅來客棧更多的還是主打經營江湖人士的生意。
畢竟江湖人士愛鬧,卻也不是每個客棧都能夠拍着胸脯說有膽量接單的。
“……”
目光收回,隨即房門嘎吱一聲緩緩的關上。
氣流飄動。使得那牆上的畫像微微顫動起來,那在白雲中的人物則是在這一動作下更顯飄逸。
“好了!”
“無人!”
一句簡短的話語落下,接下來便是機關聲的響動,這聲音極小,哪怕是此刻在旁邊有着其他人。也只會是認爲是桌子稍稍移動的聲響。
僅僅以着機關,便能看出在有人在機關上面的造詣。
三樓。
頂層。
在這機關聲停止後,頓時出現了一道暗門。
隨着來人踏入其中,暗門再度合上,牆壁恢復了原狀,不留絲毫的痕跡。光滑無比。
這是一間明眼上不存在的房間。
黑暗中。
只有腳步聲響起。
很快。
有一道聲音從黑暗中傳來聲音。
“來了!”
“唔,來了!”
隨着話語落下,有一盞油燈點亮了。
昏黃的燈光下,照耀出了這個房間的雛形。
房間很小。
除了正中間的一處桌子還有四個凳子外,剩下的空間就沒有什麼了。
此時此刻,這小的有些讓人壓抑的房間裡。則是已經坐下了兩個人。一人身上穿着錦衣,身材有些肥胖,卻仍然是難以遮掩身上那一股油味,而另外一人則是一身青衣,身上帶有濃烈的香味。
兩股味道衝合下,給人一種奇怪的味道。
不僅如此,兩人的臉上則是各自帶着面具。錦衣之人臉上的是一張笑臉,笑世間癡愚;而青衣人的臉上則是帶着一張悲臉,哀世間一切幽怨。至於來人,卻是一身黃色衣衫,臉上同樣戴着面具,不過確是一張憤怒的面孔,滿面猙獰。
四個凳子,除了一個是主位外,沒有人坐下,其他三張凳子則是被三人所佔據。
“情況怎麼樣?”
出聲的是帶悲臉面具的青衣人。聲音略顯妖嬈,卻又讓人分不清是男是女,他發問的對象是面前的兩人。
“一羣廢物!”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大宋,保不住了!”
回答的是帶着怒面的男子,聲音中滿是凝重。再加上那一身凜然的氣勢,讓人忍不住去矚目。
不過其他兩人似乎早已經知曉,並沒有在意。
“是啊!”
“蒙元佔據了絕對優勢,保不住了!”
笑臉面具男子的語氣十分感慨,言語中盡是無奈,道:“只是可惜了郭大俠這一生了!”
“……”
“……”
其他兩人無言,顯然是同樣的感慨。
“可惜!”
“郭大俠的脾性與嶽武穆是一樣的,最終的結局只怕是不得好死!”
最後,還是怒臉面具之人嘆了一句。
氣氛顯得有些凝重。
好半晌。
在昏黃的燈火中,只聞輕微的噼裡啪啦的炸響聲。
燈火,不由的搖曳了一下。
“對了!”
“你這次讓我們前來是所爲何事?”
略顯妖嬈的聲音再度迴盪在小房間裡,帶着悲臉面具的青衣人詢問道。
“客棧需要轉移一批東西!”
笑臉男子說道。
“嗯?”
“那批富可敵國的財寶?”
出聲的是怒臉男子,他的聲音有些意外,似乎很驚訝笑臉男子如此的選擇。
要知道在以往的過程中,除去當初最爲黑暗五代十國時期纔有所選擇外,這是這數百年來的第二次。
同樣。
悲臉青衣人也很意外。
“蒙元入侵!”
“黑暗只怕比當初更爲的悽慘!”
察覺到兩人疑惑的目光,笑臉男子這才說道:“你們當知曉蒙元西征的慘狀,否則的話曾經的金刀駙馬,現在的郭大俠也不會是眼前如此選擇!”
“倘若大宋被滅,那麼只怕到時是十不存一。”
“這東西不能落在蒙元的手中!”
聽到這裡,悲臉青衣人與怒臉男子都沉默了下來。
因爲事實便是如此。
可以說,自開天闢地以來,蒙元的兇殘可謂首見。
“要知道我們客棧可是商大人創建以來。本來就是小本生意,是老實人家,面對那些兇惡的傢伙,我們是無法保住的!”
最後,笑臉男子做了最終的解釋。那便是他沒有辦法妥當處置這批財報。
客棧這麼多年來積攢下來的財力,說所謂的富可敵國那完全是小覷了這批財寶。哪怕是在這中間這麼多年來,花費了許多,但是剩下來的數目仍然不可小視。
“所以……”
“你們兩人看看誰適合接手?”
笑面男子瞧了瞧面前的兩人,開口問道。
怒臉難人與悲臉青衣人兩人聞言彼此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對方想要負責的心思。
“青衣一百零八樓。樓樓是真,樓樓是假!”
“你們不適合!”
首先開口的是怒臉男人,目光定格在青衣人臉上的悲臉面具上,很是認真的說道。
“爲什麼?”
語氣裡帶上了壓迫與質問,青衣人很是不滿對方的語氣。
“你們除了殺人,賣笑。攢錢外,還會什麼?”
面對對方的質問,怒臉男子根本沒給面子,反而問道:“以你們的手段能夠顛覆一個國家嗎?”
“不是人人都是女帝的!”
這一句直擊擊在了對方的最弱之處,頓時讓悲臉青衣人啞口無言了。
“所以——”
“這批財寶當由我們負責!”
“處理這個,我們很熟!”
“這批財寶需要留作他用,需要爲漢家血脈的崛起做準備!”
怒臉面具男子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解釋道。
“你們想……顛覆蒙古?”
青衣人側着頭上下打量着對方,語氣說不上驚訝還是嘲諷。
“百年的時間,足夠!”
豎起一根手指,怒臉男子很是認真嚴肅的回答道:“外族終究是外族,他們的疆土太大,手段太過殘暴。”
“你們行嗎?”
眼下蒙古那咄咄逼人的大勢,讓無數人震驚與心駭。面對如此勢力,沒有人能夠敢拍着胸脯去保證。悲臉青衣人有如此的懷疑態度,並不顯得意外。
“仙人撫我頂,結髮受長生!”
面對青衣人的質疑。怒臉男子只是如此的回答道:“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使用‘龍’這一字的!”
“……”
青衣人聞言沉默了,半晌,纔開口說道:“既然有信心,可是爲什麼你們不露面?”
面對青衣人的詢問,旁邊的笑臉胖子也望向了怒臉男子。想看看對方會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
怒臉男子聞言不由一怔,感受到兩人的目光注視,他不由的苦笑了一聲,喃喃道:“在黑暗中呆的太久,終究有些怕光啊!”
這話讓青衣人也無奈一笑。
因爲他也是黑暗中的。
三人中,走在人前的唯有笑臉胖子,可對方也有半隻腳踏入了黑暗中。
“再說你們與我們不同,你們是尋仙的!”
怒臉男子不想就這個問題繼續,很快轉移了話題。
仙!
笑臉胖子與悲臉青衣人對視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無奈。
數百年來,都不見真正蹤跡。
但也有傳聞,卻是無法確信是否真是仙人降臨。
他們總差了那麼一步。
當初十六年前還是客棧發現了劍的蹤跡,可惜的是似乎是打草驚蛇,使得對方在襄陽一戰後不見了蹤跡,凌空化爲青煙消散不見。
至於劍更是被人帶往了西域方向,最終也是連人帶劍的消失無蹤。
就好似她們也被仙人授予了長生,破碎虛空,飛昇而去。
他們的存在是爲了仙而存在。
那個白雲中人!
而劍便是信物!
……
有黑暗,就有光明。
南方。
一處小鎮。
烈日灼曬下,嶽緣騎着小紅馬來到了一處比較熱鬧的小鎮。
在尋了一處客棧,將小紅馬交由小二照顧後,嶽緣這才抱着昏昏欲睡的小丫頭與郭襄三人一同踏入了客棧中。
清風吹襲。
使得客棧邊上的旗幟不斷的飛舞。
旗幟上四個大字,正是客棧的名字。
悅來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