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大帳。
恍若一座肉山癱坐在那裡的董卓面色凝重,默然無語。
堪稱小兒手臂粗細的五指抓着一樽青銅酒樽正捏在掌心,擱在胸前。
在前面的案桌上則是擺着剛剛前不久收到才收到的確切消息。
太平道主張角死了。
這既讓人意外,倒也讓人不覺得出乎預料。
當拿到張角病死的消息的第一時間起,董卓便立即派人去調查事情的真相。十年前的天下第一,病死這樣的結局他自然是不能接受。更何況前不久他董卓受朝廷徵召剛剛和張角才交過手,然後身爲陰癸派掌門的董卓小輸一招,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所謂小輸既是武功上的交手,更是雙方軍隊的交鋒。
董卓萬萬沒有料到他的西涼精銳確是被張角的黃巾力士給擋了下來,得了一次雙輸的結果。
低頭掃了一眼自己的胸口,那裡還殘存着的疼感症牽扯四周,隱隱作痛。
黃天大法不愧是張角從道門典籍太平要術上領悟而來的絕學,端的是剛猛至極。以他董卓的天魔功竟然是無法完全泄去那股剛猛的力道,生生被黃天大法破了天魔力場,在胸口重了一拳。
如果不是因爲他董卓逆練天魔功,使得自身的身軀產生了異變,變得異常肥胖的話,恐怕那一拳之下,他董卓少不得也會重傷在身。
但即便是這樣,在中招後,董卓仍然是花費半個月的時間纔將那股黃天真氣用天魔真氣消解去。
哪怕是被他自己魔改後的天魔功,但直到現在董卓仍然能夠感受到胸口的隱隱作痛。
“……”
“呵!”
一聲嗤笑,在將酒樽中的酒水一飲而盡後,徒留那些灑在鬍鬚上的酒水,董卓沒有去擦拭這些酒水,而是呢喃自語道:“還真是有些意外。”
“本座還以爲你到時會死在我手上的。”
董卓對張角的黃天大法非常有興趣,在自己逆練天魔功出問題後,董卓以來就想要尋找能夠讓自己再度突破的方法用來打破自身的瓶頸,來緩解甚至解決逆練天魔功出現的問題。
之前尋上張寶與其合作,甚至道出了自己所瞭解到的訊息,所求目的自是簡單。
那正是張角的武學——黃天大法。
黃天大法雖說是張角從太平要術中領悟而來,但並不是他的專屬武學,而是被張角用來傳給過其他人。其中張角的兩個弟弟張寶和張樑也是黃天大法的修煉者。
尋求黃天大法從張角入手,自然是沒有可能。先不說道門與魔門的關係,尤其是在交手董卓反而大敗虧輸後,這個機率就更小了。
但若從張寶和張樑的身上入手,那則多了幾分可能。
尤其是當張角面臨的危機後,爲求存張寶必定會做出相應的選擇。
只是張角已死,局勢已經出現變化了。
“……嗯!”
“看來交易之後,也需要送張寶見他的兄長。”舔了下猩紅如血的嘴脣,董卓尋思着接下來的安排,隨後他想起了那個讓張角送命的人。
嶽緣。
還真是強的出乎預料了。
哪怕張角在變弱,但能夠殺了張角,這也代表現在的他還不是對方的對手。
畢竟自己是以男兒身逆練天魔功,想要達到最高層的難度比正常的天魔功修煉要難上太多。加上現在陰癸派內部中仍然還有一派並不受自己操控。
這一派的人仍然想着從自己的手中奪取陰癸掌門之位,重回女子當權的過往。
這羣逆賊端的是惹人厭惡。
如果不是這些傢伙見機逃的快,跑到了其他的地方隱藏了起來,當下的陰癸派早就應該被他董卓一統,甚至可以藉此機會對其他的門派動手,以達到聖門一統的目的。
這羣女人當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眼界只有針眼大小。
忽然。
董卓放下酒樽,開口道:“我的好乖孫,你既然來了,怎麼不見爺爺?你這是在害怕?”
“嘻嘻……”
嬌弱銀鈴一般的嗓音在大帳中響起,一道嬌俏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董卓那肥胖身影的身後,恍若鬼魅一樣,道:“如果是爺爺的話,董白自是不怕,還會像爺爺撒嬌咧。”
“可若是掌門的話,那人家可得小心翼翼了。”
“我可不想成爲掌門練功的工具。”
身披輕紗,一身半透明的衣裳正在肆無忌憚的散發着來人身上那股子還很青澀的魅力。
少女年紀雖小,甚至不過是一顆花骨朵兒,但她的身上仍然是散發出了讓男人着迷的韻味。
一眼望去,就好似一個微型黑洞出現在了那裡,正牽引着人的目光。
很明顯。
名叫董白的少女在天魔功上有着非常不錯的天賦。
年紀輕輕,便已經將天魔功修到了第十四層。
在董卓的眼中,這是陰癸派幾十年來天賦最爲出色的女弟子。
是自他董卓後最爲出色的傳人。
至於其他那逃出去仍在掙扎的那一脈,董卓不覺得她們的傳人會有自己的孫女董白出色。
“我此刻當然是你爺爺,爲什麼要害怕?”
面對孫女董白對自己的戒備,董卓沒有絲毫在意,反而是笑着問道:“你來見爺爺,想來是發現了什麼了,否則的話小白你是不會離開據點。”
“讓爺爺猜猜。”
董卓眯起雙眼,若有所思的分析道:“難不成是發現了那一脈的蹤影?”
“是的了。”
聞言少女董白仍然沒有靠近的打算,反而是笑嘻嘻的回答道:“我發現了潛逃的那一脈的蹤跡了。”
“噢?!”董卓動彈了下那恍若山一般的肥胖身軀,道:“這羣傢伙跑到了何處?想來也不會是中原,只有可能是東面或者南方了。”西邊是他董卓的地盤,所以涼州以及毗鄰的地方對那些傢伙來說是最危險的地方。
北面是異族,以她們的心思自然不可能逃去那裡。
畢竟異族是沒有前途的。
至於中原則是被其他的勢力所夾雜糾纏。
儒門,道門乃至兵家之類的都在那一塊交鋒糾纏,甚至還有從其他地方來的異教。她們跑到這裡摻入進來,只會被其他的勢力所圍攻。那不是她們所能參與的。
剩下的便只有東邊和南邊了。
這兩處因爲地利原因,反而是比較安全的所在。除了一些小勢力外,便只有本土的世家以及盛起的太平道和明面上最大的勢力官府了。
“爺爺想的沒錯。”
“這羣傢伙改頭換面,帶着門中一部分的典籍跑到荊州隱居去了。”
“若不是這次太平道起事,只怕我還查不到他們的蹤影。”
“聽說他們這一代出現了一個非常厲害的傳人,在天魔功上有着很好的天賦。正打算培養出來將來與人家爭奪陰癸正統了。”
輕蔑一笑,董卓對這個答案看起來並沒有在意多少。
天才?
又有多天才?
在他董卓的眼中,還沒有見到天賦在天魔功有超過他孫女董白的少女。
即便是有,他們所擁有的資源又能有多少?
出來混,不能光靠自己,還需要有勢力。
他孫女董白可是有着整個陰癸派外加自己這個爺爺所代表的涼州軍隊啊。
而且荊州這個地方就不行。
在內心,董卓對荊州進行了地域性的歧視。
董卓決定將這個少女作爲自己孫女董白的磨刀石,用以其成長,直到沒有作用後,然後被自己將那一身天魔真氣納爲己有,成爲自己的養料。
原本這就是董卓內心的打算,然而接下來董白的一句話確是讓董卓提起了精神。
“爺爺您讓我查的那個嶽緣,有傳言說是從荊州出來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