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
火星四濺。
在那飛濺的火星中,只覺得這裡熱浪撲面而來。外人只要踏入這裡,便會感覺到內外完全是兩個世界。熱浪滾滾,再說本身這裡便是火山山腳,是明教專門尋到的特別之處用來鍛造武器之所。
滾燙而明亮的岩漿正沿着特製的溝槽裡往下流淌,在下面的最終點,便是打造武器的地方。
明教中最爲出色的鑄造師早就在教主的命令下齊聚在此,爲的便是鑄造一把堪稱無雙的神兵而準備着,要知道用來鑄造神兵的材料可是天下間聲名赫赫的倚天劍與屠龍刀。
有如此機會,世上只要有着追求的鑄造師又有哪個不想?
在這裡,可以說聚集了天下間大部分,明教裡所有厲害的鑄造師。
這個時候,所有人都將精力集中在這裡,在爲武器的成型做最後的努力。
外面。
佇立着的是一座小樓。
樓裡。
嶽緣正神情慵懶的坐在那裡,目光遠遠地眺望着遠方,看着那前面那雲捲雲舒,嗅着那略顯乾燥的空氣,配合着那不斷在耳邊叮叮噹噹的敲擊聲響,就好似在聽一首動聽的樂曲,足以繞樑三日。
身邊。
站在旁邊的是正是用一個新身份侍衛守候在那裡的原光明右使範遙。
範遙回到教中見到了原紫衫龍王黛綺絲,卻也瞭解到了對方現在算是悽慘的生活,庇護在金毛獅王謝遜那裡生活着。在他的瞭解中,黛綺絲正是因爲想要偷盜乾坤大挪移的緣故而被嶽緣生生的廢了一身武功,更是拔除了她的法王身份,添作了侍女。比較起來,反倒是黛綺絲的女兒小昭還算是活的很好,一般都跟隨在楊逍的女兒楊不悔的身邊,也算是安全小有保障。
只是,範遙對胡青牛夫婦頗有些意見。
當然,因爲胡青牛夫婦現在乃是教主的僕人,範遙再有意見,卻也不敢說些什麼,更何況他現在還是隱瞞了身份。
這個教主!
這個嶽緣!
遊歷江湖多年,更是爲了隱姓埋名將自己毀容的範遙可以說是真正的見多識廣,上至王爺,下到奴僕,江湖上許許多多的東西他都知道,見過武功高強的敵手,也認識自負的江湖人,更是看過不少遇見女人走不動路的男人。
但是,眼下這個聖教的教主,卻是讓他摸不着底。
直到今天,範遙都無法徹底的理清當初在大都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自從被小郡主趙敏的劍意控制成爲人傀儡,趙敏就沒有給過他多少的清醒時刻,哪怕那天與青翼蝠王交鋒,也只是說了短短几句話。
小郡主趙敏出了問題,被那身邪惡武功控制了。
可是那一戰的結果是小郡主趙敏失敗了,那就說明這個嶽教主要更恐怖。
回到明教的這段時間裡,範遙悄悄的做了一些調查,在他的瞭解中看到的是明教高層對教主更多的是恐懼,而不是敬服。
嶽緣是以武力強行鎮壓了整個明教。
乃是空降而來的教主。
僅僅是這點,範遙便幾乎能夠猜測出嶽緣是真正的深不見底。
別看眼前人現在懶洋洋的一副慵懶姿態,範遙卻是知道這是對方隨意擺在外面的肆意姿態。
“……”
收回目光,範遙決定暫時不想這些,以他現在的情況壓根兒就無法決定什麼,倒不如靜觀其變,看着眼前的事情發生,看看教主到底想要做什麼。
順着嶽緣的目光望去,範遙的視線也落在了天空的白雲上,這一瞧,頓時讓他神情一怔。
天色在變化。
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生極端的變化。
這個是!
眼前景象讓範遙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那天發生在大都的異象,正要開口說些什麼,卻聽嶽緣自言自語道:“武器要成型了!”話音剛落,便聽背後不遠處一聲炸響,無數聲慘嚎聲中,拋飛出來了許多人。
正是之前那些在鑄造武器的鑄造師。
此刻他們正渾身傷痕的倒在了地上,翻滾中呻吟不已。
上前一一檢查了一番,範遙這才驚駭的發現原來這些傷痕並不是因爲突來的爆炸而炸傷,更是燙傷的,反而是無數的刀痕劍傷,就好似在裡面遇見了一個使用刀劍雙修的高手,被人要千刀萬剮一般。
據傳神兵有靈……
難道!!!
未等範遙開口,他只覺得身邊一道清風吹過,便見嶽緣已經步入了內中。見狀,範遙連忙跟了上去。
紅色的光芒在不斷閃爍,這是岩漿的顏色。
而在那正中央一柄奇特的武器正立身其中。
那是一柄刀。
與尋常長刀不同,這刀刀身呈現一種詭異的弧形。
是一柄彎刀。
刀身半截立於岩漿之中,剛剛那是刀成那一刻爆發出來的刀勁,徹底震飛了那些鑄造師。
神兵有靈。
顯然,對這柄彎刀來說那些鑄造者都不是它的主人。
刀身在岩漿的加熱下成就了同樣的紅色,它就那樣立在那裡,似乎無人可以取得。
“果然!”
嶽緣見狀不由一笑,那剛剛爆發出來的刀勁那是原本存在於前身屠龍刀與倚天劍上面的殘留印記,這一刻這柄彎刀在爆發出這些氣勁後這纔是真正的空白一片。之前嶽緣不是不能驅逐,只是沒有這個必要。
是因爲嶽緣需要藉助這柄刀的誕生給它定下一個神兵含義。
上前。
嶽緣人在範遙瞪大雙眼的注視中,赤手直接抓住了那滾紅的刀柄。
滋滋!
霎時,只見嶽緣的手掌心裡已然冒出了白煙,一股肉香傳出,那是血與鐵的交融。
可怕的疼痛立時傳來,嶽緣面不改色,直接拔出彎刀,身形一退之間已經來到了外面,再度回到了小樓之中。
外面。
一直罕有雷雨天氣的荒漠,在這一刻已經是天空昏暗,雷聲陣陣。
很快,瓢潑大雨轟然灑下。
在這雨中,嶽緣再度擡起右手,食指點出,在拿還未徹底降溫的刀身上點去,好似在那上面書寫着什麼,想要注入什麼。隨着他的書寫,嶽緣的面色開始變得蒼白起來,似乎在大都受的傷勢變得越來越重了。
“神兵有靈!”
“該天定!”
“當血祭!”
左手揚起,手中彎刀直接舉在半空,迎着那瓢潑而下的大雨。
白霧升起。
雨水不斷的沖刷着彎刀。
在降溫的同時,也洗去了刀身上的血漬,露出了它的顏色。
碧如青天。
刀鋒青青,青如遠山,青如春樹,青如情人們眼中的湖水。
而站在那裡的嶽緣的神情卻是越發顯得活潑了。
原本的嚴肅沉重似乎也被大雨洗去,在雨中,哈哈大笑中他快活的好像一個孩子,好像一個剛踏入江湖的年輕人。
……
江湖是什麼顏色?
答。
是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