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點,本是月上中天,皎潔的月光照耀大地的時間,也是人們在安詳的睡夢中休息的時間。
但是,冬木鎮現在還有安詳嗎?
皎潔的月光被此起彼伏的靈光驅散,夜晚的安詳寂靜也被時不時響起的爆炸聲摧毀,剩餘的,只有人心惶惶!
戰爭?!
現在居住在冬木鎮的居民們只有這個想法!
那此起彼伏的爆炸,那震耳欲聾的轟鳴,都叫他們感覺戰爭已經降臨在他們的頭上!
不過,這種想法也沒有錯,雖然在易道人看來,聖盃戰爭只是一場可笑的遊戲,乃至在很多知情者的眼中這就是一場可笑的遊戲,但是對這場遊戲的參與者還有冬木鎮的普通人來說,這已經足以稱之爲戰爭了!
畢竟,這場可笑的遊戲,已經威脅到了他們存在的安全,叫他們生存都已經是一種奢望!
不過也就在冬木鎮的居民們惶惶不安到絕望的時候,一羣穿着黑色神父長袍的牧師們走上了街頭,表情溫和中帶着強硬的與冬木鎮的警察機關一起,引導他們開始避難!
“言峰神父,這麼下去,我們是無法組織好人員的撤離的,教會還能組織更多的人過來幫忙嗎?”一個穿着警視服飾的四十來歲男子滿臉急切的對身邊一個眉頭微皺的黑衣神父道。
“冬木附近的教會成員我都已經叫過來了,剩下的都住得比較遠,趕過來需要時間。”黑衣神父表情有些凝重的解釋道。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他的眼眸深處,完全沒有凝重緊張的感覺,甚至還浮現着一種隱晦的愉悅,一種作爲聖職者面對現在冬木鎮的居民面臨的絕望不該有的愉悅!
“那怎麼辦?這種情況,是怎麼也遮掩不了的……”警視聽了黑衣神父的話後,表情更加的急切了,同時還帶上了一些憤怒:“你當初不是說不會讓局面失控的嗎?如果再重蹈十年前的覆轍,那要誰來負這個責任?”
十年前,冬木鎮也發生了這種不可思議的情況,那時候,他纔是一個小小的巡查。
但是也正是因爲他是一個巡查,爲第一線人員,所以非常清楚那時候發生了怎麼樣的可怕事情。
而那一年受災最可怕的地方,現在冬木鎮的冬木中央公園,也是他一直以來都不敢輕易接近,就算是必須接近,也會叫上幾個人一起!
那場大火,那些哀嚎,那些絕望的面孔,都叫此刻的他的心臟有種被人揪着的感覺!
而現在,冬木鎮似乎可能會演變出比那次更加可怕的災難!
這叫他如何能夠心安?
而和他說過不會有事情的黑衣神父,又如何會不得到他的抱怨?
黑衣神父無言,只是微微看了警視一眼後,就看向了遠處天邊此起彼伏的金色光影,眉頭再次皺起,只是眼中的愉悅之色也更加的明顯。
“那麼我再去聯絡一下吧。”
嘴裡這麼說着,黑衣神父也不理會警視憤怒的表情,徑直向商店街的聖堂教會臨時據點走去。
“這個混蛋……”警視雖然憤怒,但是死死的盯着黑衣神父的背影片刻後,他無奈的嘆了口氣:“天皇陛下爲什麼要允許這些人在這裡做這些事情?這羣追求魔道的瘋子,已經不是人類了啊!”
由於學習魔術道路上充滿了死亡,使用魔術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命喪黃泉,導致魔術師普遍非常的冷漠冷靜到殘酷無情,再加上魔術師往往生來就高人一等,有種優越感,所以對任何一個瞭解魔術師本質的普通人來說,魔術師,已經不能再稱其爲自己的同類了!
也不理會警視在自己背後說什麼,或者說,就算那個警視說什麼也不會對自己造成影響,黑衣神父來到聖堂教會的臨時據點,才推開門,打算去聯絡下聖堂教會其他還在日本的成員,甚至是魔術協會的人的時候,突然向後退了一步,然後側身如同一座山一樣靠想一個向他襲來的黑影!
“嘭!”
沉悶的聲音中,黑影如同被排球手狠狠拍中的排球一樣,帶着呼呼的風聲向後飛去,最後撞在了牆上,嘔出了一口鮮血!
“巴澤特,沒想到你會來找我。”看着不遠處雖然口吐鮮血,但是卻表情認真的看着自己的短髮女子,黑衣神父嘴角扯開了一絲讓人一看就惱火的愉悅笑容:“莫非你不捨得聖盃戰爭的資格?”
“言峰神父,你作爲這一次聖盃戰爭的觀察者,爲什麼要做出這種事情來?”短髮女子咬牙站起來,但是結果卻是讓她晃了一下,差點眼前一黑昏過去!
短髮女子名叫巴澤特·夫拉加·馬克雷密斯,本該是這一次聖盃戰爭的參戰者,可是因爲她眼前的黑衣神父的原因,她不只是失去了聖盃戰爭的參戰資格,更失去了承載着聖盃戰爭參戰資格的左手!
不過對於聖盃戰爭,她其實本就沒有多少興趣,她更痛心的是眼前的黑衣神父居然背叛了她!
而且……黑衣神父叫做言峰綺禮,乃是聖盃戰爭的觀察者,是絕對不能加入聖盃戰爭的人!
“雖然按照規定,我不該參加聖盃戰爭,但是,既然我已經參加了,爲什麼要退出呢?”言峰綺禮如同無賴一般回答着,臉上惡劣的笑容更加的惡劣,如同能見到巴澤特感覺到痛苦失望,是件讓他非常愉快的事情。
果然,聽了言峰綺禮的話後,巴澤特臉上的痛心之色更甚,最後握緊了自己僅餘的右手,沉聲道:“這次冬木鎮的魔術師違背神秘的規定鬧出這麼大的亂子,也是你在從中作梗嗎?”
“這個和我可沒有關係,只是一位王無聊了去找遊戲玩,結果不小心招惹了另外一個王而已。”
言峰綺禮笑着說着讓巴澤特有些聽不懂的話,但是她也可以分辨出言峰綺禮說這次的冬木鎮的混亂和他沒有關係。
“真的和你沒有關係嗎?”
“當然……”正想要承認,但是看到了巴澤特臉上認真的表情後,言峰綺禮突然頓了一下,笑道:“如果和我有關係,你打算怎麼做?莫非是想要殺了我結束這些混亂?”
“到底是不是!”巴澤特咬牙怒問。
言峰綺禮沒有回答,只是愉悅的看着巴澤特因爲憤怒而漸漸扭曲的秀美面龐,隨後低聲道:“lancer,殺了她。”
“你還真是讓人噁心啊。”
清越的聲音中帶着濃濃的殺意,曾經襲擊衛宮士郎的藍色緊身衣男子從虛空中浮現,凝視了巴澤特一眼後,手中出現了一柄紅色長槍,紮了過去!
“我的願望無需你的拯救,你只要活下去就可以了,赤枝騎士團的後裔。”
與手中的帶着必殺意味的槍不同,lancer嘴裡說着的,卻是提醒巴澤特活下去的話!
看到這一幕的言峰綺禮笑了起來:“久主與舊僕相殺的畫面,真是讓人愉悅啊!”
“但是看到你的那張臉,我卻一點愉悅都升不起來。”
壓抑中帶着沉重,但是此刻更多是一種厭惡的聲音響起,隨後,言峰綺禮就見一個緊閉着雙眼,如同瞎子的二十多歲男子同一只五六歲左右的可愛小蘿莉走了進來。
男子還沒有什麼好說的,雖然緊閉着雙眼,加之渾身壓抑而沉重的氣質叫人側目,但是神秘界這種人多了去了。
可是那隻小蘿莉卻有着一雙沒有眼白的紅色的眼眸,眼眸中心的瞳孔處則各有一條銜尾蛇標誌,讓人在目光接觸的時候感覺可怕的同時,也有一種自身一切都被看穿的恐懼!
“魔眼!”
巴澤特和言峰綺禮都有了這種想法,而言峰綺禮更是認出了來者的身份……
“易道人!”
既然知道來者是易道人,言峰綺禮也沒有了再和巴澤特糾纏的想法,雖然繼續摧殘巴澤特會讓他非常的愉悅,但是如果放任易道人不管,只怕他很快就會落在易道人手中!
“lancer,掩護我離開!”
嘴角一勾,易道人淡淡道:“傀儡,他可以作爲你的玩具……留口氣就行。”
“咔咔咔……”
傀儡磕着牙發出怪異的笑聲,隨後慢慢向言峰綺禮走去。
“你還真是麻煩啊……”雖然不願意,但是既然現任的master言峰綺禮已經說了這話,那麼lancer也只能衝到言峰綺禮面前,將紅色長槍對對準了傀儡:“小鬼,你是退後呢,還是準備接我一招?”
“嗚?”奇怪的看了lancer一眼,傀儡眨了眨眼睛,好像沒有聽明白lancer的話,有更像是聽到了多麼可笑的話而愣住了,隨後伸出的小巧精緻的手指……中指!
臉一黑,lancer伏低身體,將紅色長槍如同投槍一般握緊。
瞬間,強大的魔力集中在紅色長槍,甚至讓紅色長槍周圍出現了肉眼可視的紅**力靈光!
“gáebolg!”
冷漠如鐵的斷喝中,紅色長槍帶着讓人畏懼的寒芒射向了嬌小的傀儡的胸口!
這是lancer被世界和人類認可的傳說昇華而來的寶具,是他的必殺技和王牌。
有着將事物順序的因果逆轉的效果,在放出此招的瞬間,對手的心臟被貫穿這個果會先被造出,然後由於心臟被貫穿了所以槍是命中了的這個因則從後發生,並且放出去的時候已經有貫穿對手的心臟的結果,所以就算搶先一步殺死lancer也無法改變這個結果,因此無法取消這把槍的運行軌跡。
可以說,若沒有相當的幸運,這一招便確定爲若放出即死的必死招式。
而且使用這種寶具的魔力消耗較低,按幾乎確實地破壞敵人心臟這種強烈的效果說來,並不怎樣的需要魔力,是非常好用的寶具。
但是,這種招式,對傀儡來說並沒有任何用處!
先不說她本身還有沒有心臟這種東西,其次,作爲一個由‘神’的力量誕生的存在,她又怎麼可能被凡人的寶具殺死?
豎着的中指沒有收回,而是繚繞着漆黑的電光,隨後射出一道橘紅光柱準確的擊中gáebolg,不斷的抵消gáebolg蘊含的強大魔力,讓gáebolg在lancer可惜的目光中慢慢消散!
“咔咔咔……”
看着失望的lancer,傀儡非常愉悅的笑了幾聲,隨後看向了lancer背後的言峰綺禮,表情略微激動了一下。
言峰綺禮雖然是一個人,但是天生有人格缺陷,無法對人們所說的美麗事物感到美麗,反而對很多大說醜陋的事物難以忘懷,可以說是邪神最適合的載體。
而她是邪神之種,見到言峰綺禮的時候,用一見傾心這種描述真的是再好不過了!
對她而言,言峰綺禮簡直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玩具!
“咔咔咔……”怪異的笑聲中,傀儡舉起了自己的小手,隨後用力的扎入地面……鮮血迸射,血肉橫飛,但是傀儡沒有一絲痛苦的表情,而是滿臉興奮中帶着癲狂!
“打算製造傀儡嗎?那也隨你,但是別忘了這個世界可不是你的地盤。”感覺到大自然的龍脈被某種可怕力量扭曲的易道人淡淡的提醒了一聲,就像巴澤特的方向走去:“那麼,小姑娘,能和我說一下你的身份嗎?或許,我們可以做一筆交易。”
“你是誰?!”巴澤特在易道人接近自己的時候往後退了一步,但是她背後就是牆,所以退一步的舉動並沒有讓她遠離易道人,而是將自己的身體貼在了牆上,配合她嘴角掛着的鮮血和蒼白的面色,叫人有種不自覺想要憐惜的柔弱感。
“每次都自我介紹也是挺麻煩的,以後我是不是要搞個大新聞,讓自己被世人所熟知呢?”摸了摸下巴,說着讓巴澤特聽不懂的話,易道人突然出現在巴澤特面前,在巴澤特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將自己的手搭在了不自然的左臂上:“易道人,這是我的名字。”
“放開我!”巴澤特掙扎了一下。
可是,雖然她的肉骵素質在一般人中已經算是頂尖,但是面對易道人那被龍脈強化過的肉骵,她的力氣和小貓咪撒嬌沒有區別!
“難怪那個傢伙身上會有你的氣息……你纔是他的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