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後的天空,如一張無窮無盡的大網,烏雲重疊,月亮時隱時現。
點點火星在陽臺的欄杆邊閃爍着,像暗夜裡的星星一閃一閃,伴隨着白煙一圈一圈的散開而去。
藉着那點點星光,隱約中可以分辨出一道挺拔如鬆的偉岸身子立於窗前,深色的衣物,讓他整個人幾乎融入了這份黑暗中,與天地融爲了一體。
又是一根菸頭丟在了地板上,點燃起了另外一根菸,狠狠的抽了一口,吞下一口煙霧,再從鼻尖輕輕的吐出,男人的臉在點點火光下,忽暗忽明,白煙纏繞上來,使得他的表情近乎的詭異暗沉,依稀可看出他額頭寬闊,鼻樑高挺,雙脣緊抿着菸頭,冷鋸的下巴緊繃着,五官深刻如刀斧雕刻,黑暗中,依然可以看出此男子是美的,那張臉是上天精心雕刻的藝術品。他擡頭仰望着天空,一雙湛藍色的眼眸,深不見底,像是蘊含着無盡的神秘力量的幽洞,直叫他可以將天空的烏雲給吸收進去。
地上的菸頭越來越多,陽臺上的人卻還是一動不動的仰望着那天空,眉宇間是一份慘淡的暗沉還有濃濃的沉思。
天際邊忽的一下子出現了一道魚肚白,透出了幾道光亮,半明半暗,那光線就像在黑暗中掙扎着,死死的糾纏又試圖衝破而出,令人感到有那麼一點點的窒息。
他又重新點燃了一根菸,又看向了半明半暗的天空,原來,黎明並不是瞬間來臨的,也是如同一層分界線,一點點遊移着走向了光明,就像一個勇士,不斷的在黑暗中掙扎奮戰着,最終迎接它的將是一片的光明。
最後的一抹黑終於漸漸的散去,整片大地被光明所籠罩,一層近乎金色的光線灑射在男人的身子上,他的身後好像浮現一圈金色的光環,男人的臉終於完全的完完全全的被看清了,一張臉俊逸得恍若太陽神阿波羅在世,那赫然就是夜寒赫。
他襯衫胸前兩顆扣鈕未扣,脖頸及鎖骨都透着性感,隱約間展現他的厚實胸膛,方正的下巴有新生出的胡插,有一種頹廢的成熟感赫滄桑感,透過白霧的眼神雖然看上去有點疲憊,但還是炯炯有神。
最後,他是被一聲細如蚊吟的聲音打斷了沉思的:“赫哥哥……”
轉身望入窗戶,病牀上的人似有要醒來的跡象,扭着身子,嘴裡溢出了似有似無的痛苦呻吟。
“我在。”夜寒赫馬上丟下還未抽完的煙,走了進來,在病牀上坐下,居高臨下的看着那張熟悉的小臉。
“赫哥哥……”沁雪睜開朦朧的雙眼,入眼的變是夜寒赫那張俊美如鑄的臉,她蒼白的脣角一扯,虛弱的笑容便傾瀉了下來,伸出雙手想去抱住他。
夜寒赫微微傾前身子,雙手一攬,便將她給抱着坐了起來:“好點了嗎?感覺有哪裡不舒服嗎?”
大手輕輕撫摸着她的頭髮,眼裡盡是一如既往的寵溺。
他想了一個晚上,已經想得很清楚了。
眼前這個女人,他依然寵愛,依然把她當成手心裡的寶,依然給她所有的一切,金錢,權利,各種愛,只要她想的,他就可以給,甚至包括他自己的命,獨獨不能給與她男女之間的愛,還有他那顆已經被佔據的心。
“沒,沒哪裡不舒服。”沁雪凝着一張小臉,看着他,突然眼眶一紅,聲音竟然顫抖了起來,她腦袋一偏,從他的大手劃過,快速的將自己包在了被子當中。
突如其來的舉動,夜寒赫楞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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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聲遏制不住的低泣聲透過被子傳到了夜寒赫的耳朵裡,讓他心疼死了。
夜寒赫大手將被子給掀開,露出沁雪一張已經哭得梨花帶雨的小臉,眼睫毛沾上了盈盈的淚珠,看起來楚楚可憐,看得夜寒赫的心全部糾結在了一塊,指尖輕輕的擦拭掉她臉頰上的淚水:“小雪兒,你怎麼哭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沁雪緊噘着嘴巴,不讓自己張開嘴巴,眼淚卻出賣了心情,大滴大滴的往下掉,那模樣就像是被丟棄的寵物狗一般,惹人愛憐,終於她身子撲過來,雙手緊緊的抱住了夜寒赫的腰,哽咽道:“赫哥哥,你是不是不要小雪兒了,你有別的女人了,所以不要小雪兒了是不是……”
“胡說,赫哥哥怎麼會不要你,別亂想。”夜寒赫臉色一沉,眸中暗沉得高深莫測,無人能窺探懂。
沁雪猶豫不決,心裡泛起了一絲的不安,輕咬住脣瓣,擡起水汪汪的大眼睛諾諾的看着他,瑩白小手緊緊抓住他的肩膀,惶惶不安道:“可是昨晚晚上,我看到一個女人出現在你的房間裡,她長得好像……好像……女鬼啊!”
閃亮劈下來的瞬間,她分明看到了一張與自己酷似的臉,除了那個人,還有誰會長得一張酷似自己的臉?qh9x。
她當年被大水沖走了,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可能會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難道是鬼?跑來向自己索要她霸佔她所有的一切?
摸了摸她的腦袋,夜寒赫愛撫道:“乖,那是人,不是鬼,你現在要做的是好好休息,養好身子,肚子裡的寶寶才能健健康康,其他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了。”
一句話,宛如平地裡響起的一聲驚雷,將沁雪整個人炸得連渣都不剩。
她一口氣提上來,雙眼瞬間睜大,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說……我肚子裡有孩子?”
她瞬間崩潰的尖叫了起來,雙手使勁的抓着自己的頭皮:“不可能,我怎麼會有孩子,夜寒哲他已經五年多沒碰過我了,怎麼會有孩子……”
畫片一閃,像電影放映一般,閃過一個月前,那個他喝醉回來的夜晚,他嘴裡呢喃着別的女人的名字,將她給睡了。
就是那晚,她再次享受了魚水之歡,沉睡了五年的慾望再次甦醒。
也是那個夜晚,纔有了這個不該有的孩子。
他的出現,無疑打亂了她所有的計劃。
“赫哥哥,我不要這個孩子,夜寒哲也不會要這樣孩子的,我要打掉,我要打掉。”她發瘋似的,就要去拔掉點滴,要下牀打掉孩子,發瘋的身子被夜寒赫一把抱住:“小雪兒,你剛做完手術,不能亂動,孩子咱們不打,生下來吧,他是你的骨肉。”
沁雪掙扎着,淚水如泉涌:“不……赫哥哥,我不要這個孩子,我不想讓他一出生就沒有爹地……”
“我當他的爹地,我會把他當成自己的親生孩子來撫養的。”
“真的?”她身子一震,腦中浮現一個念頭,或許這個孩子生下來,他會更疼自己,小心的試探道:“可是你已經有了個女兒了!”
“真的,你生的孩子也是我親生的,我一樣疼。”他很慎重的給出了承諾,莫名的,知道她有了夜寒哲的孩子,他的胸口鬆了一口氣。
沁雪驚愕,只是一樣疼嗎?他也開始疼愛他女兒了?他不是一直對那個幫他順利繼承公司的工具女兒置之不理嗎?
難道,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事情,她不知道的?
不過,沒關係,只有赫哥哥還疼她,她就還有機會,她都會去爭取。
赫哥哥是她的,只能是她的,誰也搶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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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歡歡回到酒店後,夜不能寐,便拿出一副拼圖,撲在了地板上,靜下心來開始拼了起來。
。拼圖這是一種需要人靜下心認真思考的休閒活動,看着一塊又一塊的圖,想着如何將它完整的拼湊起來,就必須認真的啓動自己的大腦,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上面,於是,便可以忘記了周邊的一切,這是她喜歡拼圖的原因。
不自不覺中,天已經大亮,太陽刺眼的光線爬過窗戶,灑在地板上靜靜的爬在各個圖片上的身子上,許歡歡卻渾然不知,直到她將最後一片圖片歸入了拼圖中,她整個人癱坐在了拼圖上面。
睏意看襲,她的眼皮子很重,可是思緒卻很清晰。
這時候,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她起身,是一個陌生的號碼,自然不是她熟識的人,應該是隨便的廣告信息吧,可是爲何看着這個號碼,讓她不由得產生一絲惶恐與不安,眼皮開始劇烈的跳動了起來。
捏着手機,按下確認鍵,是條彩信。
可當她看到屏幕上的圖片時,一股恐懼從腳底快速襲至全身,單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發現自己連半個音節都發不出來了……
照片裡,一個小女孩雙手雙腳被綁捆的,她好像昏迷着,嘴巴用膠帶封住,躺在了水泥地板上,一動不動的,一張小臉蒼白地可怕,好像隨時都有可能變成一堆泡沫,風一吹,就散掉了。
她渾身顫抖着,每個細胞,每一個毛孔都豎立起來了,眼淚順着臉頰無聲的滑落了下來。
是瑩瑩,她被抓了?是誰做的,他們想要幹什麼?
?這更,是補昨天三號的,今天還有七千字,會晚點哦,待會帶孩子去打點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