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若妍確實猜的不錯,當慕少言趕到警局,得知三人被關在平常用來審問犯人的審訊室時,面對親自前來迎接,笑得無比熱切的趙局長,一張俊臉宛如塑雕,沒有一絲溫度與表情,更別提笑臉面迎。
一行人進了會客室坐下,慕少言對着隨他而來的丁秘書使了個眼色,由她出面負責與趙局長周-旋。
丁秘書面含微笑,送上藏有孝敬費的名煙。
趙局長瞧見那條名煙,視線頓時火熱火熱地,暗自猜測着裡邊的數目,一邊笑哈哈地道:“慕總莫要擔心她跑了,人帶回來後直接關在審訊室裡,慕總可還有其它的吩咐?”
要怪就怪那女人命不好,得罪誰不好,偏偏得罪了慕少言。
丁秘書一聽見趙局長甚是得意地說三人正在審訊屋裡,心知準壞了,再挨頭瞧了瞧自家總裁一眼。
果不其然,慕少言的臉色頓時就陰沉了下來媲。
好不容易找着的人兒,自己都捨不得傷她半分。不過拜託趙局長幫忙阻攔住她帶回警局等他過來再作打算,他倒好,人是攔截到了,也帶回來了。沒有好好款代也就算了,竟然還將他們關進用來審問犯人用的小黑屋,簡直氣煞他。
若不是還有所顧及,他鐵定當場翻臉。
丁秘書心中直怨念趙局長的多管閒事、不識相。就算貪也該懂得看人臉色行事纔是。可他倒好,拿了孝敬費不趕緊將人帶過來,還在那裡東啦西扯一大堆有的沒的,現在還自暴其短。
眼見趙局長越發的蹬鼻上眼,丁秘書臉色一凜,硬聲道:“趙局長,還請您趕緊將人帶出來。 ”
無奈,趙局長先前見慕少言不但一直不開口與自己搭話,臉上連絲笑意都沒有,便覺得他瞧不起自己。雖然給了孝敬費,對方想要將人帶走還是再扣留個一頭半個月什麼的都行,但是他現在偏偏又不想讓慕少言這麼順利地將人帶走,所以一直跟丁秘書打哈哈,東拉西扯就是不提放人的事。
如今見丁秘書冷着臉逼自己交人,趙局長心裡越發感到不痛快,便斂了笑容,沉着臉隨便給許若妍安了個罪名,“她一個伴遊小姐,身邊卻帶着兩個小孩,本局長懷疑她拐帶兒童,不放!”他還真不信慕少言會爲了一個酒店小姐跟自己翻臉!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許若妍根本不是什麼酒店小姐,還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可人兒。如今卻被他這樣一誣諂,連帶兩寶也詛咒上了,慕少言能給他好臉色纔怪。
隨着他話音的落下,會客室內的溫度驟然降低。
慕少言目光甚是危險地盯着他,忽然冷冷一笑,“伴遊小姐?”彷彿聽見一件天大的笑話般,只是脣邊的笑意越發的冷漠。沉聲對着丁秘書交待,“聯繫關律師。”
簡直給臉不要臉!
趙局長的臉部表情一僵,見慕少言絲毫不服軟,態度如此強硬,心裡頭不禁有些怯怯的,忙陪着笑臉:“怎好讓慕總如此勞師動衆?我們之間是什麼交情?哪用得着這樣!我這就讓人去將她們帶過來。”
說罷,便欲要起身喊人。
真讓關律師來了,惹慕少言惱羞成怒反咬自己一口怎麼辦?雖說自己是M市警局的可在M市卻是慕家獨大,若是真將他得罪了,自己也落不到好。
可惜,他不知的是,早在他將許若妍關進小黑屋時,就已經惹惱了慕少言。
“不必了!一切按規矩來辦。”慕少言卻是眼尾都不擡一下,繼續冷冷地道:“我都不知道我前妻給我生的兒子,什麼時候變成了被拐兒童,我前妻成了人販子、伴遊小姐。還望趙局長到時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
趙局長傻眼了,怎麼也沒料到許若妍會是他的前妻,而跟在她身邊的兩個混血兒竟是他的兒子。
明明聽手下回報,那女人穿着暴露,濃妝豔抹,像是***場所中的陪酒小姐。本以爲她不過慕少言的伴遊小姐罷了,卻不曾想到那竟是他的前妻。如今自己不但將他的前妻關在審訊房,連帶兩個小的也關在了那裡。
想起慕家人的護短,趙局長悔得腸子都青了。
本來他拿了錢就放人,就算他們被關在審訊室裡,慕少言雖感不悅,卻也不會跟他計較,畢竟是自己沒安排妥當。無奈人家非要找什麼存在感,現在好了,找着找着找出麻煩來了。
“這個……”趙局長被他盯得遍體生寒,整個人如同剛從水中撈起一般,整個水淋淋的。
跟着來辦事的丁秘書也被嚇了一跳,雖然知道上司曾有過一次婚姻,但是對方並不受上司喜愛,許若妍也不曾到過慕氏,如今上司突然說來接的人是他的前妻和兒子,倒是讓她感到糊塗了。
突然,慕少言一記冷眼向她掃了過來,丁秘書一個激靈,忙收回那些有的沒的心思,拿出手機開始聯繫關律師。
一室的僵硬,忽然被人打破。
一名穿着制服的警員進來後,直接走到趙局長面前俯身在他耳邊小聲地說了幾句,然後便站在一旁等待着他的指示。
趙局長滿是肥油的臉上佈滿爲難之色,萬分頭大地看着慕少言,硬着頭皮苦哈哈地道:“慕總,外邊有個姓許的男人帶了律師過來,說是要保釋他姐姐,也就是慕總的前妻和兩個孩子出去。”
本就無理抓人,如今除了慕家,又冒出一個男人說要保釋那女人。給保嘛,又會得罪慕家,不給保嘛,又怕對方鬧事。現在他完全是騎虎難下,裡外不是人。
慕少言濃眉往上一挑,頓時明白來的是誰。
妍妍在M市裡,跟她親近且姓許的只有她那親弟弟許夜暢一個。低頭沉吟了一會,才淡淡地道:“告訴關律師不必來了。”
說罷,起身便往外走,也不和趙局長說什麼場面話。
“快去將人帶出來給他!”趙局長此刻也顧不得丟臉,忙對着一旁等候地下屬催促着,宛如燙山薯一般,急着扔掉。
警員得了令,忙不迭地走了。
丁秘書見趙局長像撇爛泥似地癱在沙發上,心中暗笑不已。
離開時瞥見那裝有孝敬費的煙盒仍好好地躺在那裡,再想到他剛剛的所動所爲,便順手將那條煙拿起,抽出塞在裡邊的支票,踩着高跟鞋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眼睜睜地看着到手的孝敬費就這樣飛走了,趙局長臉上一副割他肉似的痛苦,卻也不敢多說什麼。
看到慕少言出現在警察局中,許夜暢既不大喜也不驚訝。
陪他來的那名律師,是他在收到老姐的信息,弄明白了怎麼回後,便找了自己公司的法律顧問,匆匆地趕了過來。就爲了能趕在慕少言的前頭帶走自家老姐。
只是如今看來,他早已到警局,卻讓自己將老姐保釋帶走,實在怪哉。任憑許小弟再聰明,也看不透他葫蘆裡賣什麼藥。
冷着一張臉,見了他既不打招呼,也不微笑點頭,只是耐心地等待着自家老姐和兩個小外甥。
見此,慕少言也不惱,反倒含帶笑意地道:“許先生過來是爲了何事?”
聞言,許小弟懷疑地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纔不冷不淡地回道,“也不知道哪個殺千刀的,竟不問原由將我姐和兩個外甥抓了進來。”
慕少言眼角微抽,險些吐血。
“倒是你,大忙人一個,怎麼會有時間來警局閒逛?”老姐進了警局,他會不知道?想騙誰去?
“來搞點東西,剛聽說妍妍進了警局。”他臉上一副甚爲扼腕的表情,“正想聯繫律師過來保釋,沒想到你就來了。”
會有這麼巧合的事?許小弟表示懷疑,卻也沒再接話。
憑他慕少言的身份,想讓警局放人只需一句話就夠,哪需要聯繫什麼律師?
這時,丁秘書提着公文包來到他身後,低低地喊了聲:“總裁。”
見她出來了,慕少言也沒再多聊,只同許小北道了一聲再見,便帶着丁秘書離開了警局,留下對他半信半疑的許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