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臻哈哈一笑,去倒弄了一些就醋和醬油來,雖然這麼吃比較好吃,不過陸哥哥素來重口味,他能把羊腿沾着芥末吃,沾醋大家都不奇怪了。
諾蘭少校說道,“你怎麼還不走?”
“小生掐指一算,知道美人兒會給我帶好吃的,這溫柔鄉的,怎麼捨得離開。”陸臻笑吟吟地說,“反正你明天走,順路帶我一程唄。”
“我的飛機直接停在陸軍基地,你覺得我會把你帶進陸軍基地?”諾蘭少校眉梢都沒動一下,彷彿陸臻說了一個笑話。
“哇,小生還是不去了,免得一去不復返。”陸臻暗忖,諾蘭無緣無故,去陸軍基地做什麼?這一反恐少校,手伸得夠長的。
陸臻思考着,面上卻不動聲色,仍是調笑地問一聲,“你確定不帶哥哥回家了?”
諾蘭微微挑起眼瞼,看了陸臻一眼,那眼光,陸臻看不懂,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裡面流轉,深邃,壓抑,且深厚,他弄不懂,所以有些煩躁。
外國人的眼睛,本就是給人深情的感覺,這麼專注地看着你,感覺所有的知覺都被奪走。
“陸臻,你知道嗎?你就是一個混蛋。”諾蘭少校驟然甩下刀子,摔門而出。
陸臻茫然,陸臻無辜,他這是犯了哪一條死罪,諾蘭少校竟然怒了?這不動聲色纔是少校的本色啊,這麼沒能忍住,他很意外。
這演得又是哪一齣啊?
陸臻心想,他有些摸不準他的想法。
陸哥哥素來沒心沒肺,摸不準我就不摸了,他努力吃夠本。
諾蘭就在外面的公路上,任風吹散他的怒火,心中的火一層一層地燒,他剋制去壓着,若不然,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以前,陸臻經常說,帶我回家。
委屈的,哀傷的,脆弱的,彷彿一碰就會碎,他一直都想要保護好他,每次他說,帶他回家,他都有一種莫名的心酸。
陸臻,陸臻。
陸臻曾經是受盡傷痕,在他懷裡說,“萬一我迷了路,你一定要帶我回家。”
有一次,陸臻犯了錯,他殺了人,那人想搶他懷裡的槍,那是陸臻保命的工具,小小年紀的他,那時候已經會開槍保護自己。
他殺了那個人。
被殺的人,其實,也只是半大的孩子,不到十二歲。
諾蘭很生氣,他以爲,那孩子是無辜的,只是一位平民,陸臻卻殘殺了無辜的平民,他氣得發狂,打了陸臻,陸臻哭着問,“你確定不帶我回家了嗎?”
他當時需要冷靜幾分鐘,轉身離開,他氣陸臻,更氣自己,他氣自己,若是保護好陸臻,他的雙手就不會染上鮮血,他殺了人,自己卻沒有多大的憤怒。
然而,等他再轉過身來,陸臻已經不見了。
他找遍了以色列的所有的地方,都沒有陸臻。
後來,有人說,那孩子是僞裝來殺陸臻的殺手,陸臻只是自保,諾蘭懊惱不已。
他內疚,他痛苦,他絕望。
痛恨自己,爲什麼在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