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會這樣?”良久我才理清了這其中的關係。
“喜兒,你記住,人不爲己天誅地滅,我爲什麼要這麼做?你難道不明白?他間接害死了你的姐姐。我留了他這麼久,就不該給他一點教訓,而且你知道他在暗中和我作對嗎?如果我今天不除他,明天他就會來除我。你知道嗎?”
龔欽的眼神開始變得有些陰冷,說話的語氣也變得冰冷,讓我不自覺發怵。
“他不會的,你是龔雅婷的親生父親。黑爺是不會對你動手的,他沒有你想的那麼卑鄙,他要是想弄,早就弄死李炎了,還不是顧忌他和龔雅婷的關係。”我本能地反對着。
“王喜兒,你別太天真了,他只是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而已,你永遠別把這個世界想得良善,就連老鬼都可以說背叛你就背叛你,未必老鬼在你心中不比那個什麼黑爺重要,哼,你能相信的只有我。”
龔欽還是瞪着眼睛看着我,嘴邊突然扯開了一絲笑容,“別以爲我不知道你這些日子做了什麼,我不知道,說吧,他藏在哪裡?我派人去山裡了,可是壓根沒有找到他,跟到一半,就被甩了。”
“你跟蹤我!”
這是我完全沒有想到的,龔欽竟然一直在跟蹤我,那就是說我做的那些事,包括見二皮,去山裡見黑爺他都知道了,一時間又覺得自己心中有些東西開始慢慢瓦解了。
“我只是怕你遇到危險,不是跟蹤,你知道現在有多少雙眼睛在盯着你嗎?”龔欽說這話的時候理直氣壯,彷彿我還應該感謝他派人“保護”我。
一聽到龔欽的這些屁話,之前的那些愧疚之情一下就沒有了,我還一直爲我自己欺騙了他,而感到愧疚,果然這個世上,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我累了,我先回去睡覺了。”我不想再和龔欽說任何的話,說的越多,錯地越多,而且從現在開始,我和他之間已經沒有什麼情誼了。
想明白之後,倒沒有什麼心痛的了,果然痛多了,任何的一切都會麻木的,面對這種事,你也就只能笑笑而已。
可是龔欽壓根不想讓我走,嘴裡簡單地吐出了兩個字,“坐下。”
本來我都走了兩步了,可是聽了他的話之後,我又坐下了,現在和他硬碰硬確實不是時候。
“說吧,那小子藏在什麼地方,我不想逼你,你要是不說,我現在就去把二皮那傢伙綁了,我不相信那傢伙的骨頭有多硬,會不說。”龔欽見我坐下之後,給自己泡了一杯濃茶,一口飲下。
“你不會的,你怕打草驚蛇,要不你早就去找二皮了,會等到現在?你知道你只要一抓了二皮,那立馬就會有消息傳進去,等你去的時候,早就人去樓空了。”現在我絲毫不畏懼龔欽了,已經我怕他,是因爲覺得欠他,可是現在我不這樣認爲了。
“哈哈哈哈,果然是我龔欽的女兒,竟然會考慮到這一層,那我就問你,現在我把你放進房間之後,你會私底下聯繫那小子,讓他逃了嗎?”龔欽笑着拍了拍他的大腿,一臉的興奮。
“你會放我嗎?”我反問着。
“看來你是什麼都不會說了?”龔欽瞟了我一眼,眼睛微微皺起。
“既然你都說我是你女兒了,那你應該瞭解我的性格,如果是你,你會說嗎?”
龔欽又笑了,然後搖搖頭,讓警衛把我帶回房間,沒收一切通訊工具,從今天開始不讓我出去接觸任何人,除非我想通了,要說爲止。
“你要不要再禁禁食,或者讓他給我上點刑,這來得快啊。”我甩開了警衛過來拉我的手,有些諷刺地問着。
龔欽不悅地看了我一眼之後,不再說話,徑直回了自己的房間。
等着警衛把我拉回房間之後,先是搜了我的身,把我的手機給沒收了,然後又把房間裡的電話線還有電腦線給剪了,整個過程進行地十分迅速,不到兩分鐘他就辦完了一切,走出了房間,把門給關死了,我沒有任何掙扎,這種時候我就是掙扎也沒有用。
不過我確實要想辦法逃出去了,龔欽絕不會善罷甘休的,雖然他怕打草驚蛇,可是他更怕雞飛蛋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很快就會派人包圍了二皮那,連只蒼蠅都不會放出去,二皮那人雖然對我一直守口如瓶,對黑爺挺仗義的,可是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住龔欽的那些手段,還有李炎,李炎也不是一個善茬,這些年他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
一想到這些我心裡就像堵了一塊大石頭一樣,雖然黑爺現在住的地方挺隱蔽的,拖拉機整整要開一整天才會到,而且我不知道爲什麼拖拉機會把龔欽派去的人給甩了,那天我一直沒有注意到有任何的異樣啊,看來黑爺的聰明已經遠遠超過了我的想象。
不過我還是特別擔心,如果龔欽排出很多人,進行地毯式搜查的話,黑爺能跑了嗎?我不知道黑爺現在積蓄力量積蓄地怎麼樣了,可是我很明白只拿了一千萬的黑爺和龔欽一對上正面的話,那一定是以螳臂當車。
不過我現在要怎麼想辦法出去,這裡是在三樓,我從這裡跳下去的可能性明顯不大,而且我一跳下去肯定動靜很大,我這腿本來就受傷了,說不定剛跳下去立馬就有人追上來了,而且還指不定我跳下去會摔成什麼樣子,從門口走出去肯定不可能,就警衛的那個樣子,一定會在門口守一夜的,我壓根別想出去。
一想到這些我就煩躁不堪,在房間裡翻箱倒櫃地翻着,希望能找出點什麼可以和外界聯繫的東西,只要我能和外面聯繫上都行,可是我找遍了,什麼都找不到。
這個房間是我來之後重新佈置的,壓根就不會在什麼角落藏着什麼東西,我只能看着一堆被弄斷的線發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整個人急的不行,其實我特別怕黑爺再出什麼事,之前他出事那次,我只要一想到就心悸,還夜夜做噩夢,這次他要是真的出事了的話,我估計也不想活了,我實在是承受不了了。
實在不行,我只有從這裡跳下去了,可是當我打開窗子看着樓下的時候,之前跳過一次的恐怖經歷又涌上了心頭,當時沒有把我摔死,萬一這次把我摔死了,或者又把另一腿摔斷了,我還怎麼去通風報信?
在激烈的思想掙扎中,我不自覺捏緊了身邊的窗簾,一時間一個想法就涌了出來。
我立馬去尋找着剪刀,墊着凳子把窗簾剪了下來,龔欽給我的房間很大,窗子也很多,所以窗簾也不少,當我把那些窗簾剪下之後,立馬撕成了一條一條的,綁在了一起,看着有些短之後,又把牀單被褥全部拆了,剪了和剛纔的窗簾綁在了一起,悄無聲息地把這根自己做的簡易繩索扔了出去,剛好到底。
想了想之後,我又把窗簾做成的繩索一頭綁在了柱子上,然後自己順着爬了下去,好在我經過二樓的時候,窗簾是關好的,並沒有引起住在裡面的龔欽的注意,整個過程進行地很順利,沒有幾分鐘我就成功地落到了地面,瘸着一個腿就在夜色中悄悄跑開了。
就在這個時候,樓上有兩雙眼睛正在盯着我。
“不追嗎?”那個從來沒有任何表情的警衛有些着急地問着。
“追什麼追?追了她,我還能找到那小子嗎?多派幾個人跟着她,總會查到線索的,這次可別再把人跟丟了,我就沒想通了,上次就跟一輛拖拉機,你們都能跟丟了。”
龔欽臉色沉重地說着,他的每一句話在夜色中都顯得挺擲地有聲的,他還有很多事要和黑爺說,他們還有很多賬沒有算。
警衛聽了安排之後,立馬就打了幾個電話,把龔欽的話安排了下去。
而龔欽看着我消失的方向,嘴邊突然露出了一絲微笑。
從軍區大院出來之後,我立馬找了一個公用電話亭,四下看了一下,確定沒有人追出來之後,我立馬給二皮打了一個電話,讓他趕緊跑。
二皮還在睡夢中,說了一句知道了,就十分不滿地把電話掛了,我不知道他聽清沒有,又打了一個電話過去,可是再打過去,就直接關機了。
此時我已經急得不行了,二皮這人別沒睡醒就糟了,可是這個時候,我還要想辦法躲開龔欽追過來的人,這馬上天久快要亮,他一定很快就會發現我已經跑了,等他追上來之後,就完了。
而我那些地方一個都不能去,龔欽把我的底早就摸清了,不管我逃到哪裡去,他都會把我找出來的,站在路邊的我突然不知道該去哪裡。
想了很久,我又走進了電話亭,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你能來接我一下嗎?”
“你在哪?我馬上來。”對方沒有問原因就直接讓我報地址,我心懷忐忑說出了地址,然後說了一句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