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雪歇歇停停,終於迎來第一個暖陽。
算算日子,今天冷泌應該要到了纔對。墨離早早讓墨成在北萃小院收拾一間空房來,位置緊挨着墨軒的房間。
對此,墨軒嚴重抗議。
“哥哥,這院裡那麼多空房,爲何就偏偏安排在我旁邊?”人來了就讓人渾身不舒服了,還住他隔壁,豈不是讓他從早到晚的都處於神經緊崩當中麼?
還讓不讓人活了!
“那個房間採光好,你知道的,冷泌就喜歡光線好的房間。”言下之意是,別的房間冷泌看不上。
墨軒無語的很:“那墨府除了北萃小院,不還有別的院落麼,你安排她住別的院落也行啊!”
“她喜歡清靜。”別的院落人來人往的,太嘈雜,冷泌不習慣。
墨軒直接翻白眼,這麼說,冷泌住他旁邊沒商量了?
不僅是他對冷泌住北萃小院有意見,夏候燕也有。
“不是說那院裡沒空房了麼,爲何來了個冷泌就有空房了?”早前兒她來時,就提出過要住北萃小院,墨離告訴她沒地方了。她也信了,這才選了這個什麼破閣。
住着一點都不舒坦。
“但凡是他辰王府的人,九弟一般都會格外照顧。”他說有空房就有,沒有就沒有,因人而異。
墨琛這話並沒有刺激夏候燕的意思,可夏候燕聽着就格外不舒服,“不過是一個下人罷了,也要這麼照顧麼?”
她身爲公主都沒有這份殊榮,何以那個叫冷泌的就有。
“冷泌跟墨成和墨德不一樣,她是女子......”
“女子怎麼了,女子就要住北萃小院麼?”夏候燕最恨的就是這個,那個冷泌長得一幅好皮相,就算臉上終日掛着冰塊,彷彿千年萬年不化,可看到她的人,都不禁爲她的美貌而駐足三秒。墨離把她安排在一個院裡,莫不是對這個冷泌有意思吧?
要不然,怎麼連一個下人的待遇都要好過她這個公主。
“公主何必置氣,冷泌並非下人,公主不是不知道。”墨琛淡淡解釋,那個冷泌武功深不可測,又智勇雙全。雖從不過問朝政之事,可只要你問她,就沒有她不知道的。
“就算不是什麼正兒八經的下人,一個幕僚罷了,也不用這麼看重吧?”夏候燕心裡很不是滋味。
“公主有所不知,老九征戰這幾年,府裡空虛。明面上府上的事情都是十弟在處理,其實都是她在坐鎮。更是在老九最後一次戰爭中,救了老九的性命。如此能人,老九看重也不足爲奇!”
墨琛說這話時,語氣不無羨慕。他若有冷泌這樣的人輔助,何愁大業不成?
偏他沒那麼好運,府中雖也不乏能人,也像冷泌這樣的還是少了。畢竟這年頭,有才能的個個都高傲的很,脾氣也怪,能爲你所用,任聽差遣的沒有幾個。
儘管如此,夏候燕還是不服氣。她也是個女子,對武功一竅不通,理應更加要受到照顧纔對。
可是,她不僅沒有被特殊照顧,就是北萃小院到現都沒有進去看過,人比人,真正氣死人。
“這個冷泌,不好好呆在王府,跑這兒來做什麼?”純粹是刺激她來了,一個方瑤就把她氣得快吐血,又來一個,這日子,沒法過了。
本是一句牢騷,夏候燕說者無心,但墨琛聽者有意。
他眉目輕擰,是哪,如今辰王府的兩位主子都在這邊,府裡上上下下都交由冷泌在打理。她不在府中看着,無緣無故的到這裡來幹什麼?
難道是看墨軒成日受管束,讓他出事,所以才特意派遣她過來,貼身保護墨軒麼?
還是說讓冷泌給方瑤做貼身護衛?因爲他知道那日夏候燕欲跳湖設計陷害方瑤了?
墨琛只想到這兩個可能,但後面一個很快被自己否決了。若墨離知道那事,畢定不會輕欠放過夏候燕。沒有找夏候燕單聊,就說明他還不知道。
那到底是什麼呢?
直覺,直覺告訴墨琛,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思索半晌,他向伺候在一旁的小太監招了招手,不知附在耳邊說了什麼,那小太監連忙應下退了出去。
到午時,那名小太監便回來覆命。墨琛這才知道,墨離調用冷泌,原來是給方瑤的弟弟方正找師傅習武。
“這個九弟,看着冷心冷情的,話也不多,但哄女孩開心很一套。”
墨琛以爲,不惜千里召喚冷泌,就爲了完成方正習武的夙願,其實是爲了討好方瑤。
殊不知,兩人經歷這麼多,感情早就穩如磐石,根本不需要討好這一說。
百惠堂的射擊場,看着黑衫黑袍黑大氅子,這一身從頭黑到底的勁裝裝扮,方瑤驚得說不出話來。
以爲墨離就是她見過最拽量酷的人了,這冷泌,比之初識墨離時身上的那骨傲勁有過之而不無及。
真是有什麼樣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
哦,不,不是奴才,是幕僚。
倘若不是聽到她的呼吸聲,看到她眼珠子銳氣有神,方瑤以爲自己看到的是個用冰調刻出來的冰美人。
沒有誰告訴她,這冷泌原來長得這般漂亮的。
但這氣質,天殺的也太冷了些。以至於讓方瑤能暫時忘了她的美貌。
“你怎麼淨找些與氣場與你類似的人共事?”方瑤斜着眼睛看向墨離,無聲的問道。
墨離聳了聳肩,他選人,不看脾性,只看伎能。
能入得了眼的,能打動他的,他就會留下。
“這渾身冷得直掉冰碴子,我都受不了,不知小正受不受得了!”方瑤內心充滿了擔憂。
不是她對小正沒信心,而是這冷泌,實在太冷,冷得好像有一股煞氣撲面而來,從她的表情和眼神裡看不到一點溫度。叫人見着,一顆小心臟撲通撲通的直亂跳。
這哪是給小正找師傅,分明是請來一尊煞神。也不知道方正能不能受得了。
正想着,方正和墨軒兩人從射擊場另一邊向他們走來。
墨離指着方正道:“冷泌,那個穿灰色長袍背上揹着一把劍的就是方正,如何,有沒有達到你收徒的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