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瑤置身一片黑暗中,她一直在狂跑,面容驚慌,內心恐懼。後面,跟着兩個長相極其奇怪的人,四肢正常,卻是一個牛頭,一個馬面。
шшш ◆тTk ān ◆¢o 據他們自己介紹,說是閻王底下專門外出四處捉捕那些死後鬼魂仍舊迷戀人間不肯去地府報道的陰差……
方瑤害怕,她真的死了嗎?
她不要死,不要去地府報道。去了地府,她就再也回不去了。
方瑤拼命的跑,後面的陰差就拼命的追。
她跑得累了,麻了,但仍堅持,突然肩上多了一個類似於人手的鐵爪牢牢扣住她的肩頭,令她動彈不得。緩緩扭頭看去,那鐵爪後面繫着根鐵鏈,似有無限長,她看不到頭,或許這鐵爪是直接通往地府的……
然後她就看見,牛頭馬面遠遠的飄來,猙獰大笑:“終於抓到了你了。”
“不要抓我,不要,不要,我還不想死,我還不想死,誰來救我,誰來救我,誰來救我……”
方瑤舉手,在空中胡亂的揮舞。
“瑤兒,瑤兒,快醒醒,快醒醒……”
瑤兒?
是誰,是誰在叫她,好像是墨離的聲音。
方瑤猛然睜眼,果然就見到墨離正焦急地看着她,眼裡滿是擔憂。
“墨離?”
“嗯,是我。”墨離摸了摸她的額頭,確認沒有發熱後纔鬆下一口氣,“怎麼樣,你好些了嗎?”
方瑤左右看了看,發現自己已不在水中,而是一個狹小的山洞裡,說是山洞也是誇張了。其實不過是幾塊巨石搭靠在一起,中間出現的小縫而已。
“是你救了我,我還活着?”方瑤摸了摸自己的臉,再摸了摸墨離的臉,感覺是那麼地真實。
“嗯,你還活着。”墨離關切道,“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好些了嗎?”
“好多了,就是頭還有些發暈!”
“你喝了很多水,發暈正常。”墨離說是這樣說,但還是不放心地再次摸了摸她的頭,別看天氣熱,那河水卻是冰涼徹骨,隨便泡一會兒都有可能引起風寒繼而發熱,所以他很是擔心。
“對了,你怎麼會掉到水裡?”
“對了,你怎麼會來這裡?”
兩人突然同時開口,難得這麼默契,都有些怔住,繼而被這份默契逗笑了。
“你先說!”
“你先說!”
又是同時開口,這默契要麼不來,一來就來一堆。
方瑤撐起身子想要坐起來,卻發現手沒什麼力氣,似是有些發抖,可能是剛從鬼門關走了一圈,心有餘悸。墨離緊忙扶起她,將她的手裹在掌心揉捏了兩下才有好轉。
她認識墨離也算有段時間了,這種溫柔和細心不常有。本上次因爲救他差點摔下山岸後,他對自己也這麼好過。後來不知爲什麼來探她病時莫名其妙的就冷起了臉。上次來月事,他倒是又恢復正常了,可送她回去的時候,又不知哪根筋搭錯,竟烏漆麻黑的就把自己轟下車,扔在路上。
這次……
唉,他這麼反覆無常,到底哪個纔是真實的自己。
“嘆什麼氣?又哪裡不舒服嗎?”墨離聽她嘆氣,心裡就莫名緊張。那劍眉皺得跟一條小麻繩一樣,醜死了。
方瑤伸出手指,點了點他的眉頭,滿嘴嫌棄:“好難看,別皺眉。”
墨離那張臉忽地就冷了,聲音陰測測的:“你是第一個說我難看的人!”
剛救了她,連句謝謝都沒有,居然還說他醜,這女人也太沒心沒肺了!
方瑤哀嘆不已,又來了,說變臉就變臉。
她就說她怎麼可能會被小自己一輪且還整天掛着一張冰癱臉的小屁孩給動了心,大概是泡在水裡太久了,把自己給泡糊塗了吧!
方瑤甩了甩頭:“不就說你醜嗎,至於這樣,太小家子氣了!”
“會訓人了?看來你沒事了。”墨離也不計較,轉過身欲出這個小山洞,方瑤剛剛九死一生,心情還在恐慌當中未平復下來,見他要走,一把抓住他的衣角,可憐巴巴道,“你去哪兒?”
墨離看她這樣,清冷的臉龐不自覺的柔了下來,指了指外面道:“我去給你烘衣服,總不能你穿着我的衣服回去吧?”
讓村裡人看見她穿一個男人的衣服,想也知道會傳得多難聽!”
方瑤低頭一看,這才發現她身上披着的是墨離的衣裳,而墨離現在身上只着了件白色裡衣。
“你要不冷,就讓它自然曬乾吧!”這太陽那麼大,過一會兒就會幹的。
這種三伏天,又怎麼會冷!
墨離感覺到她拽着他衣角的那隻手還在顫抖,知道她心裡仍在害怕,便又退了回去,坐在她旁邊。
兩人都靠在石壁上,相顧無言。
方瑤閉了閉眼睛,陽光透過縫隙撒進洞裡,有些刺眼。她往旁邊挪了挪,如此與墨離的距離就更近了,幾乎是身子挨着身子。
墨離以爲她冷,手臂一擡,也不知哪裡來的膽子,又許是頭腦一熱,乾脆一把將她攬進懷裡。
“這樣好些了嗎?還冷不冷?”
他的聲音低低的,有一些沙啞,卻如一股暖風從頭頂上方傾泄而下,將她緊緊包圍。
冷不丁地被抱了個滿懷,方瑤也是懵了,半晌她摸了摸臉,燙得嚇人,特麼的,她這種作風開放且有情史的老姑娘居然被一個小屁孩給弄得臉紅了。
也幸好她是低着頭的,不然肯定會尷尬死!
她扣着自己的手指甲,好想說,她不冷,就是陽光刺到眼睛才往他邊上挪了下而已。
可一摸自己那張還在持續升溫狀態的臉,罷了,抱着就抱着吧,不然臉紅成這樣也沒法見人。
墨離見到她老老實實地呆在他懷裡沒有掙扎,一動也不動,稍稍鬆口氣。要知道做出這樣的舉動,他也是很緊張的。畢竟上一次他捏她的臉,她大罵他登徒子來着。
“對了,你還沒說,你怎麼掉水裡了?”想起剛纔他沒回答的問題,再次問了問,若不出聲,這氣氛也是很怪異的。
“我是被人推下水的。”方瑤繼續扣着手指甲。
墨離手一緊,道:“有人要害你?誰?”
“是方橫。”
“你那個堂弟?你看清楚了?”
“他站在岸上欣賞我在水裡掙扎那麼久,我又怎麼會沒看清楚!”
墨離的聲音陰森無比:“要不要替你報仇?讓千蕁去結果了他?”
“不要。”方瑤連忙出聲,墨離身上的那股煞氣讓她心下一驚,感覺再製止得慢點,方橫似乎就馬上沒命了似的。
“你還替他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