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妹,你嘰哩咕嚕地一個人在說什麼呢?”方圓離她最近,主要還是怕那河水突然來一個猛浪,把她給沖走了,時刻注意着她的安全。聽到她細碎的聲音忍不住問道。
方瑤喜滋滋地回頭:“爺,我想到辦法了!”
“想到什麼辦法了?”裡尹下意識的問道,方瑤偏沒了下文,他看向劉樹,劉樹也不知,只得看向方圓:“圓丫頭,你妹這是怎麼了?”
方圓聳聳肩,表示她也很茫然。
“瑤丫頭,你那話到底啥意思?”裡尹問了一圈沒誰猜出來,只能又看向正主,他感覺方瑤所說的什麼想到辦法有可能跟地裡乾旱有關。
“爺,待會兒再跟你說,我現在需要再去確認一下才能回答你!”方瑤說完撒起腿丫子就往前頭跑,幸好這月光夠亮,不然以她這個速度不知栽幾個跟頭了。
“瑤妹,小心!”方圓緊緊跟在後面。
“你慢點兒!”劉樹緊隨其後。
“瑤丫頭,等等我!”裡尹最慢,一邊追一邊喘着氣,可憐他一大把年紀,跟兩代後輩賽跑,還沒起步就遠遠落在後面了。
大家都不知方瑤這突然一下跑開唱得哪齣戲,等到了目的地的時候大家似有些明白了。
“瑤丫頭,你來這兒幹什麼?”劉樹抹着額頭的汗珠子甩了出去,剛洗的澡,又出一身汗,白洗了。他看着腳下幾個當初排洪而在地底下埋的竹管子奇道,“你不會是想再把水灌到田裡去吧?”
方瑤烏黑的眸子在月光下閃閃發光:“我確實有這個想法,就看老天幫不幫忙了?”
上次排洪,大半靠的是自己,這次純看老天的意思了。
這潮水漲退都是因天體引潮力的作用下產生的,通俗一點就是月球和太陽自然產生的吸引而造成。她現在就想依靠天體引潮力來漲一次大潮,把這小分支河灘灌滿從而從竹管流入田中,解決乾旱的問題。
所以,她什麼也不能做,只能看老天會不會如她所願來一次大潮。
方瑤一會盯着月亮一會看看那小分支河灘的水位,一站就是半個時辰,裡尹到時,她還保持這樣的動作。
雖然不懂她到底在看什麼,但聽劉樹和方圓跟他解釋,瑤丫頭這是在想解決乾旱的法子,就沒有出聲打擾。
因爲在山腳下,位置偏,時不時的有風過來,倒是沒什麼蚊蟲,吹着還算涼快。
不過就是太無聊了,因爲誰也沒有說話。開始都琢磨方瑤想的到底是什麼法子,到後來就跟她一樣,一會兒看看天,再一會兒看看地,四個人保持機械的動作。
大約又過了二十來分鐘,裡尹感覺有些乏了,最主要是擡頭仰望,低頭思故鄉的動作一直在重複,實在累人,整個脖子跟斷了似的。
“瑤丫頭,還不能直接跟爺說你到底在看什麼?”
方瑤依舊擰着眉靜靜凝望着天空,那眼珠子在天上地下打着轉。就在裡尹以爲她不會回答自己時,突然聽到一聲雀悅的尖叫聲:“爺,差不多了,咱們乾旱的問題有救了。”
“什麼?”裡尹直愣愣地看着她,有些反應不過來。倒是劉樹很快就問道:“瑤丫頭,你想到解決乾旱的問題了?”
“嗯,不過還是有點可惜了。”方瑤又突然皺起了眉頭。
“什麼可惜了?”
方瑤一會兒興奮一會兒頹喪,弄得劉樹幾個也是七上八下的,方瑤指着腳下那小分支河灘道,“你們看到沒,這河裡的水位是不是漲了許多。河流水位一般每天會漲潮兩次,每次時間差不多是五十多分鐘,不到一個時辰。而現在已經過去三十分鐘了。這水位估計還會漲一些,不過卻是漲不到埋竹管的位置了。我原本是想投機取巧一下,靠這些竹管再把水引到田裡去,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每一次浪花打過來,都將將在那竹管底下兩掌的距離就衝不上去了,所以想要把河裡的水引到田裡去只能另開水渠!
“所以,你想到的辦法最後還是行不通是嗎?”裡尹不無失望的道。
方瑤卻是搖頭:“原先的辦法是行不通,但另一個辦法絕對行得通,不過咱們得搶時間就是。”
“搶時間?怎麼搶?”
“我剛纔不是說這潮水每天會漲兩次嗎,這兩次一般是潮漲和汐漲,也就是晨時和戌時。今日晨時已過,戌時也快完了。這汐漲還剩二十分來分鐘就結束。咱們若想明天有個好心情,今晚就必須在這汐漲退時,再挖一條水渠,這樣明日潮漲時就能將河裡的水引到田裡去,如此乾旱的問題不就解決了嗎?”
聽完方瑤的分析,裡尹和劉樹恍然大悟,雖然有些詞他們聽不懂,但如同上了一堂極其精彩生動的自然大課,內心興奮激動無比。
“瑤丫頭,你這法子要真有效,你可又要爲咱村立一大功了!”劉樹欣喜道。
“一定有效。”河牀比田裡的位勢低,只要一漲潮,必定能將成功將水引過去。“爺,叔,我跟大姐返回河邊尋找合適的水渠地點,得麻煩你們回村找人來挖水渠。”
如果是她跟方圓去,叫的人都是自己的長輩,又是大晚上的,人家辛勞了一天半信半疑的未必肯出來,只有裡尹跟劉樹去叫人才合適。
“行,沒問題,我們馬上回村叫人。”只要能解決乾旱,跑腿算什麼,他樂意幹。
“爺,別光叫人,得帶工具,所需用品跟上次排洪一樣。最難的應該是竹管,我想家家戶戶應該都有一兩根,讓他們都奉獻出來吧,這晚上再進山去砍竹子費時費力不說還怕遇着蛇,太危險。”方瑤囑咐。
“放心吧,我心裡有譜!”裡尹拍拍胸脯道。
領着劉樹,兩人分頭回村,一個去村尾一個去村頭,見一戶敲一戶門,大約十幾分鍾後陸陸續地村裡的男丁都帶着傢伙出來了,在村頭河岸邊集合。
陳桂摸着圓滾滾的肚子,裡尹去家裡喊他的時候正在喝酒,這會兒還沒盡興呢!
“叔,到底啥事啊,大晚上的把我們都叫來?”
裡尹也有近六十了,這把年紀一跑就來來回回的也有二十來分鐘,累得夠嗆。他一邊點着着人數一邊喘着粗氣道:“總之不是叫你們出來喂蚊子就是。”
趙小田見裡尹還賣官子,抓着旁邊的劉樹問道:“怎麼啦,到底出啥事了?”
劉樹呵呵笑了兩聲:“叫你們帶上鋤子鏟子你看不懂,那竹管你還看不明白麼?”
趙小田往後瞄了瞄,每人手裡不是帶鏟子就是帶鋤子,邊上堆着一摞竹管,這架式……
趙小田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這不是上次挖水渠咱帶的工具的麼,咋的,這次又要挖水渠?”
可爲什麼,現在地裡乾的不得了,根本沒水需要排出去啊,況且排洪的渠道上次已經挖了,這次又是爲啥要挖,難不成是見地裡乾旱了又把水引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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