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話
差別待遇
第276話 【差別待遇】
“訂婚戒指?”冉宓糖愣了一下,轉過頭看着季嵐優,“你的未婚妻不是離開你了嗎?爲什麼你還要一直戴着這枚戒指呢?”
季嵐優笑了笑,沒有回答冉宓糖的話。可從他的這一個簡單而直接的表情裡,冉宓糖已經看出了他的態度。就像他曾今對她說過的那樣,即便是他的未婚妻離開了他,他的愛依舊沒有減少,反而愈加濃烈。
冉宓糖沒有再問什麼,低頭看着季嵐優的那枚訂婚戒指。這枚戒指的樣式很簡單,只是一個精緻的鉑金底座托起一個方鑽,看上去簡單大方,又不失雍容典雅。
“戒指很漂亮。”冉宓糖由衷地說了一句,手指依舊在那枚戒指上摩挲着。
季嵐優依舊是淺淺地笑着,手上一直揉着麪糰,不做任何應答。
冉宓糖看着看着,突然發現戒指的內側刻着字母:“Y※T?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我和未婚妻名字的縮寫。”季嵐優終於開口說話。
“Y※T?這是你們的名字?Y是誰?T是誰?哪個是你?”冉宓糖擡頭問道,等着季嵐優的回答。
“Y是我。”季嵐優低頭答道。
“Y是你?那你真名到底叫什麼呢?你真名有個字是Y打頭的?難道是叫阿歪?阿呀?阿喲?”冉宓糖開起了玩笑,她知道這個男人是不會把他的真實姓名告訴自己的,要不他最初也不會讓冉宓糖隨便喊他的名字了。
果然,季嵐優真的沒有回答她,任她隨便喊着自己的名字。
冉宓糖喊了一會兒覺得無聊便停了下來,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突然問道:“我和你的未婚妻,是不是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她覺得,這個男人是把她當成一個替身了。
冉宓糖知道,每天晚上這個男人都會趁她睡着之後來到她的房間,坐在她牀沿輕輕地撫摸她的臉。她還知道這個男人總會在離去之前給她一個吻,很輕很輕的吻,想雪片一樣輕柔地落在她脣瓣上。
她沒有拒絕,也沒有讓這個男人知道她其實一直都沒有睡。他所做的這一切,她都很清楚,只是沒有揭穿而已。
她也很好奇這一切到底是爲什麼,同時她不得不承認,她無法拒絕這個男人。就算是他趁着她熟睡吻了她,她也無法拆穿這一切,無法拒絕他的吻。
“是的。”季嵐優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擡頭看着冉宓糖。
“比如呢?我跟她相似的地方是長相?性格?還是說其他的什麼?”冉宓糖又問道。
這次季嵐優沒有回答,那雙眼眸泛着深深濃濃的光旋,讓人瞧不出他究竟是在想什麼。
冉宓糖和他對視了一會兒,聲音突然變得很輕很輕,輕到讓人覺得心疼:“你會把我帶到這裡來,是因爲這一點嗎?因爲我跟她很像?”
季嵐優的心猛地跳漏了一拍,然後心跳整個紊亂。還沒來得及開口說點什麼,冉宓糖的聲音又一次響了起來:“你……是不是把我當成了她的替身?”
“不。”季嵐優答的很快很堅定,“你不是任何人的替身,永遠都不會是。”
說不上爲什麼,聽到季嵐優說這句話的時候,冉宓糖低落的心情突然好轉,眼睛也亮了起來:“那你把我帶來這裡,難道不是因爲我和你的未婚妻很像嗎?”
“你跟她,不只是很像而已。”季嵐優垂着眼睫站在那裡,由於他揹着光,光線從他的後面照過來,冉宓糖在這一刻根本瞧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不只是很像?那還有什麼?”冉宓糖的眉頭擰在一起,非常好奇這個問題的答案。
“你跟她……”季嵐優正要回答的時候,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幫我把手機拿一下,我手上有面粉。”
冉宓糖看了看他的手,由於他手上還揉着麪糰,一手面粉無法拿手機。
“手機在哪?”冉宓糖走上前,把季嵐優上下打量了一遍,只聽到手機鈴聲卻不知道手機在哪。
“在我褲子口袋裡。”季嵐優指了指左腿的口袋。
冉宓糖伸手到他的褲袋裡把手機摸出來打開,舉在他耳邊,這個男人個子太高,冉宓糖要舉着手才能讓手機靠近他。好在他還挺配合地彎了下腰,要不冉宓糖恐怕得踮腳。
冉宓糖正在想這個男人爲什麼這麼高,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一個聲音:“阿鬱……”因爲湊得近,電話裡傳來的哭音冉宓糖聽得很清楚,是個女人。
季嵐優本來還在揉着麪糰,聽到這一聲立刻把手上的東西放了下來,連手都沒擦就接過電話到一邊接聽去了。
這種刻意的迴避讓冉宓糖很不高興,心裡有些酸酸的感覺。連她自己也不懂這是爲什麼,難道是因爲電話裡傳來的那個哭聲是個女人的?難道是因爲那個女人叫他叫的很親密,叫的是她並不知道的名字?又或者是,他接到那個女人的電話時顯得那麼緊張在意?
一週的時間並不長,可對冉宓糖來說這一週比她失憶之後這一年都要來的充實。她以爲這一週的時間她已經足夠了解這個男人,現在她才發現她根本就不瞭解他。
比如,這個打電話來會讓他這麼緊張的女人是誰?會是那個離開他的未婚妻嗎?她甚至都不知道剛纔那一聲“阿鬱”是不是他的名字。
冉宓糖不願意承認,可胸口的酸楚已經蔓延到她的鼻腔裡,鼻子酸得要命,眼睛也有些難受,好像隨時都能掉出淚來。
冉宓糖攥着手心,強迫自己忍住這酸澀的滋味,並且豎起耳朵聽着他和那個女人的電話內容。她知道偷聽的行爲不好,可她就是忍不住。
她好奇,她對這個男人的過往好奇,她對這個男人曾擁有過的戀情好奇。
“你在那待着別動,我馬上過去找你。乖,別哭了,這事等我到了你那再說。”
聽到那句“乖,別哭了。”冉宓糖的眼淚一下就掉了出來,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爲什麼反常的如此厲害?他不過就是在勸說一個女人而已,她緊張什麼?在乎什麼?因爲他緊張在乎的那個人不是自己?
“朋友出了點事。”季嵐優掛了電話,一轉身就看到冉宓糖背對着自己。
“噢。”冉宓糖發現自己的聲音帶着哭腔,深呼吸好幾次,平復了一下紊亂的情緒,才又問道,“然後呢?”
“你怎麼了?”季嵐優走到冉宓糖身邊,把她的身子扳了過來,看到她眼眶泛紅,眼角還殘存着淚水,心裡一緊,“你哭了?”
“沒有,誰哭了?”冉宓糖抹了抹臉,低着頭不看季嵐優。
“還說沒有?”季嵐優擰着眉,聲音有些大。
“真沒有,我那是把辣椒弄到眼睛裡了。”冉宓糖嘴硬的不願意承認。
季嵐優沉默了一會兒,鬆開了冉宓糖,走到洗手槽裡把手上的麪粉洗乾淨,然後又走到冉宓糖身邊伸手扣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擡起頭:“真的是把辣椒弄到眼睛裡去了?”
“真的。”冉宓糖垂着眼睫,不想和他對視。他明明那麼緊張電話裡的女人,現在又來關心她做什麼?
季嵐優沒有說話,盯着她看了一會兒,突然把手伸到她的眼角,拭去了她眼角的淚水:“不許哭。”
命令式的語氣讓冉宓糖走了神,她擡頭看着面前的男人,不懂他爲什麼要命令自己。憑什麼?她憑什麼不許哭?
電話裡的女人哭,他回說“乖,別哭了。”
可是她呢?察覺到她是在掉眼淚,他卻命令她“不許哭。”
哈,這差別待遇未免太大了一些。
冉宓糖生氣,拍開了他的手:“我說了,我沒哭。”把那剩下的關心都留給別人去吧,何必管她,反正在他心裡,還有比她重要的人。
季嵐優盯着冉宓糖看了一會兒,嘆了口氣:“我要出去一趟,你在別墅裡等我吧。”
出去?冉宓糖一僵,好一會兒之後才“嗯”了一聲。
“你一個人在這沒問題吧?”
冉宓糖咬着牙不吱聲,好想說一句:“你都要去管別人了,還關心我做什麼?”可最終她也沒把這句話說出口,一想到自己和他可以說是沒有任何關係這一點,她就覺得喪氣,“你什麼時候回來?”
“事情處理完了我就會回來的。”季嵐優說道。
“那是什麼時候?晚上嗎?還是明天?”冉宓糖真不懂自己這是怎麼了,剛纔因爲他的差別對待還生氣的很,現在卻因爲聽到她要出去而心軟。
季嵐優沉默了,顯然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這一去就是什麼時候回來。
冉宓糖發現自己又想哭了,趕緊吸了吸鼻子:“我一個人在這裡過夜會害怕,你晚上會回來嗎?”
季嵐優皺了皺眉,有些愧疚地看着她:“我儘量。”
冉宓糖知道自己再說什麼都沒有用,於是跟季嵐優招了招手算是告別。看着他打開門離去的時候,她才輕輕地說了一句:“我等你回來……”